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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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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说一句,黑皮骚年的眼睛就蹭地多亮一下。

    到最后,用不着张幼双多说,祝保才果断一拍桌面,热血上头,腾地站起身朝张幼双鞠了深深的一躬。

    “先生教我!!”

    张幼双略有点儿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默默捡回了自己的节操。

    “不过老师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除了这些,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祝保才眼神迷茫:“我想不出来。”

    张幼双慈爱地捋了对方头毛一把:“没事儿,以后再想也来得及。”

    热情既然已经激发出来了,便不再啰嗦,开始了今天的授课内容。

    “昨天给你们讲了初场的重要性,今天我们来讲破题。”

    敲黑板。

    “破题,是一篇八股文的重中之重,这个就不需要我再重复了。”

    “破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规矩,你们注意一下。”

    “第一,破题时不能语带上文,这叫连上。”

    “第二,破题时不能语侵下文,这叫犯下。”

    “第三,破题时不能漏题,题意没有破全,这叫漏题。”

    “第四,破题时把题目中的字眼全部都写了出来,这叫骂题。”

    “第五,破题中不能出现圣人、贤人、尧、舜、禹、汤、周文王、周武王等人的名字,也不能出现鸟兽草木及其器物的名字。”

    “第五,破题中,上一句不能用虚字,下一句才可以用,但是不能用‘乎’、“哉”、“耶”等字。”

    “第六……”

    张衍和祝保才已经成了蚊香眼。

    虽然茫然,但不妨碍祝保才他内心的敬佩之情如井喷般喷涌而出!

    婶子果然什么都懂!

    八股文这些破规矩讲半天都讲不完。叭叭叭这一口气说完,张幼双自己都觉得心累。

    目光一瞥,张衍和祝保才两个人仿若裂开。

    张幼双歪着脑袋,又迅速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关系,这些规矩我们稍微注意一下就行,影响不大。”

    “然后我来详细解释一下怎么破题。”

    “刷拉”——

    抽出一张纸。

    纸上是一道无情截搭题,所截取的经书原文,上下两截之间没有丝毫关系。嗯,顾名思义,十分之冷酷无情(大误)

    所谓截搭题,可以理解为割裂经书原文,东拼一句,西凑一句,把本来毫无关联的两句话,硬生生凑在一起,凑成一个题目。

    简直是士子们举业生涯的终结者,考场上的大杀器有没有。

    不过张幼双倒不是一来就讲这么高难度的,主要是拿它来举例子的。

    “所谓破题,其实就是要把这么坑爹的题目给圆过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咬人要咬脚后跟,这做事呢也要抓住主要矛盾。”

    张幼双指着纸面上这“皆雅言也叶公问孔子于子路。”说道。

    所以说能考上进士的果然都是脑洞大开型的选手么,张幼双腹诽。

    “其实就因为这种截搭题还闹出个笑话,你们知道吗?”张幼双笑眯眯地问。

    张衍茫然地摇摇头。

    咸丰年间,某知名大儒俞樾俞巨巨,没错,就是俞平伯的曾祖父!章太炎章巨巨的师父!

    俞平伯就是那位写《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大佬!

    这位俞大佬放任河南学政的时候,割裂经文,出了个十分奇葩的题目。

    把季氏篇第十六最后一句话“异邦人称之为亦曰君夫人”,和阳货篇第一句话“阳货欲见孔子”隔篇截搭,出了个“用心十分险恶”的题目叫“君夫人阳货欲”。

    国君之妻,国君称她为夫人,国人称她“君夫人”。

    众所周知,阳货这两个字同时又指代男人某个特别不和谐的部位。

    看到这个题目,众童生内心之一片雾草和我勒个去可想而知。

    仗着这两货年纪小,张幼双将这件事儿套上了个前朝的壳子,将人名略一改动,讲给了这两个小少年听。

    张衍懵了。

    祝保才喷了,旋即脸色一红,叫了起来,“婶子你怎么讲这种东西啊!”

    张幼双嘴角一抽,猛然回过神来。

    她平常开车开多了,嘴巴一秃噜,竟然一伸手把她儿子给拽上了车,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第25章 第 25 章

    祝保才虽然浑身炸毛直拍桌; 就是这眼睛亮得还是跟星星一样。

    张幼双丝毫不意外,青春期的男孩子果然对这种话题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热情。

    “咳咳咳,”脸上略有点儿烧; 慌忙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表情; 张幼双道,“我们继续下一个话题。”

    日头转斜。

    今天的小葵花张幼双课堂顺利下课了。

    下课的时候; 祝保才砸吧着嘴; 还颇有点儿恋恋不舍的意思。

    这一天下来; 由张幼双帮忙猜题; 画范围; 画重点。祝保才抱着怀中写得满满当当的笔记; 由衷而生出一股满足感。

    活这么大; 他这还是第一回听懂,不由一脸兴奋:“婶子你懂得真多!”

    课程结束竟然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

    主要是张幼双她讲课接地气啊; 不像私塾的那个什么章夫子; 成天就是之乎者也不离其口,听得祝保才脑袋都大了。

    他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笨呢,如今听张幼双一讲。

    祝保才立刻就惊了。

    艾玛,原来自己也能听得懂。

    原来科举没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啊,原来这些都是有章可循的,有规律的,只要掌握了规律,从前他不懂的地方都迎刃而解了有没有。

    简直是拨开云雾见天光,豁然开朗。

    天真无邪的黑皮小骚年顿时就荡漾了; 骄傲了; 学习的热情一路猛涨。晚上还点着蜡烛; 趴在桌子上和张幼双布置的作业死磕。

    婶子叫他把这些题按照明破、暗破、正破、反破等不同的破题方法都破上一遍。

    何夏兰悄么声地躲在壁脚根头; 一脸欣慰。

    不容易啊,孩子大了,终于知道长进了。

    何夏兰是喜不自胜,又心疼,端着宵夜就进了屋,“先别写了,来吃点儿东西,仔细眼睛。”

    祝保才还在同这一道破题奋战,闻言头也没抬道,“娘!你放这儿,我马上!”

    何夏兰试探着问:“保儿你这今天学得怎么样啊?”

    祝保才一脸兴奋:“娘,我觉得照这么下去,我能考进拔粹书院!”

    何夏兰登时也笑得合不拢了嘴。

    好、好,这好啊。

    “要我说,把你送到双双哪儿还真是送对了。”

    “哼,那什么章夫子,当初花那么大价钱,也是咱们保儿争气,咱们大萝卜用不着那粪浇。”

    这章夫子就是祝保才当初在私塾的夫子。

    祝保才写完了,也觉得有点儿饿,端起碗一边扒饭,一边听着何夏兰说话。

    “说起来,娘今儿还看见了那章夫子从赵家出来呢。”

    赵家?

    赵良?

    祝保才愣了一下,嘴上还黏着饭米粒:“他去赵家干嘛?”

    “谁知道!哼!怕不是请那章夫子过去给她儿子补习的!”何夏兰这表情虽然故作不在意,但语气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祝保才慢慢停下了扒饭的动作,感觉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危机感。

    对赵家!赵良也要考九皋来着。九皋的名额就那么几个,一年不过招生百名,他俩谁能考中那可不一定呢。

    何夏兰说完登时就后悔了。

    真是的,她和孩子说这些干啥。

    “你快点儿吃,这些事儿用不着你操心。

    “你跟着双双好好学,双双的学问不比那所谓的章夫子强得多?”

    听到这个,祝保才果断一抹嘴,饭也不吃了,将碗一推,“娘我不吃了,我这儿还有作业没写完呢。”

    一扭身,爬了过去继续埋头死磕。

    这学习的热情令何夏兰愣了好一会儿,不好再打扰他,悄悄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水井边,何夏兰正准备洗碗,忽地耳朵一竖,敏锐地听到巷子里有动静传来,便蹑手蹑脚地端着碗走了过去。

    只看到不远处几个妇人正坐在门口,围坐一团在嗑瓜子儿。

    这些妇人将那瓜子皮儿吐了一地,或拍着手掌,或拍着大腿,笑了个东倒西歪。

    “倒真有此事?”

    “哈哈哈哈!我看这祝家的也是被他们家那个倒霉儿子逼得没法子了。”

    “竟找了个娼家来作教书先生!你说奇怪不奇怪。”

    何夏兰定睛一看,在这妇人中果然看到了曹氏那张狐狸脸。

    她也不说话,只抿着唇吃吃地笑,那妖妖娆娆的鹅蛋脸上有点儿泛红,轻声细语地说:“就少说两句!这孩子都是讨债的鬼!”

    吐出了个瓜子皮,曹氏长叹了口气,“这当娘的又有哪个是容易的!我和家里的那位这几天为了请章夫子来家,低三下四的,哪里不是说尽了好话,赔尽了笑脸!”

    众妇人又忙安慰道:“那也是你家良哥儿争气。这章夫子我听说等闲不去别人家教书呢。”

    曹氏便笑道:“争不争气不晓得,不过章夫子的确说喜欢我们家良哥儿,也不知道他这个皮猴是怎么入的先生的眼。”

    何夏兰悄悄支着脖子听着,只觉吃了一个蹬心拳,气得火冒三丈。

    又来了。

    又来这一套。

    每次都搁这儿装好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这不知道倒还好,一听何夏兰险些气了个七窍生烟。

    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杏子街就这么大,街坊邻里之间,哪有什么事能瞒过那些个不要脸的“顺风耳”、“千里眼”。

    叫双双给保儿补习的事儿迟早会被人给捅出去。

    她也冤枉啊。

    她之前这不是答应了双双不把“三五先生”这事儿到处乱说么?再说了家有宝货,谁不想藏着掖着,只让张幼双教保儿一个。

    一咬牙,何夏兰捋起袖子,往前走了两步,冲那边儿狠狠地啐了一口,扯着嗓子大喊道:

    “曹意儿!你这个在人跟前戳舌儿的小贱种!我打你嘴!”

    这嗓门像个响雷似地炸开,众妇人都吓了一跳,哪里想到何夏兰突然出现,面色都变了。

    何夏兰巍然不动,叉着腰,逮着曹氏就是一顿痛骂:“你个没脸没皮的小□□,惯会在人前嚼舌根的小蹄子!”

    “哪天定将阎王爷剥了你的皮,拆了你这副贱骨头!”

    曹氏又慌又臊,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这没用的爹好歹也是个童生,她平日里自诩是出自书香门第,有些小才,与这些俗妇不是同路人。

    被何夏兰在人前逮着了,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奈何是自己理亏在先,只好哀哀地叫:“婶子!婶子你误会我了!”

    何夏兰愈加恼火,气不到一处来:“放你娘的狗屁!”

    “双双清白人家的姑娘叫你们这样言语糟蹋的?你自己这不清不楚的小蹄子,还张着嘴说人浪。”

    ……

    “双双清白人家的姑娘叫你们这样言语糟蹋的……”

    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出来倒水的张幼双不由一愣。

    默默道: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回事?

    果然就看到了何夏兰叉着腰,以一敌十,逮着曹氏破口大骂。

    周围忽地安静了下来。

    非但那几个妇人不吱声了,就连哀哀求饶的曹氏也不说话了。

    何夏兰察觉到不对,一回头,就看到张幼双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在灯火的映衬下,幽深得如一汪深潭。

    看得何夏兰陡然一惊:“你怎么来了?”

    下意识地皱眉道:“快快快!回去!别让这些腌臜的话污了你的耳朵。”

    看到何夏兰这关切的模样,张幼双有点儿哭笑不得。

    帮着她带孩子的是何夏兰,私底下和自己小姐妹悄悄说她八卦的也是她,如今站出来帮她说话的也是何夏兰。

    张幼双非但没往后,反倒还往前一步,将手里这一盆污水就地一泼。

    哗啦!

    这回张幼双一点儿都没客气,全都泼在了这几个妇人脚边,曹氏的裙子上。

    众妇人叫了一声,纷纷往后退去。

    曹氏面色青青白白,哀哀地看着,唇瓣直哆嗦,但对上张幼双这似笑非笑的眼,又不敢说话了。

    这张幼双长得虽然嫩生了点儿,但怎么、怎么看着就让人怎么发憷呢,这和人吵架还偏偏带着点儿笑。

    张幼双这才轻快地拍了拍手掌:“这不是出来倒水么?”

    转身回屋。

    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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