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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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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保才这几天也发奋得叫何夏兰暗暗心惊。

    看着少年伏案埋头狂写的模样,何夏兰心里那叫一个愁啊。

    之前她是愁儿子大大咧咧不晓事,不学无术。

    如今是怕他熬坏了身子。

    可是她这当娘的哪有劝儿子不用功的道理。

    何夏兰欲言又止,最终没憋住,斟酌着语气,朝祝保才招招手:“保儿,来,娘和你说几句话。”

    “昂?”祝保才茫然地搁下了笔。

    何夏兰:“你看你这几天熬的,脸色都变了,其实你若是真考不上,娘又不怪你。”

    祝保才愣了一下,爽朗一笑:“娘你这是啥时候转性了啊?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了几句后,又转身抓起了笔。

    望着桌上的纸页,少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低声喃喃道:“要真考不上,那我得怪自己。”

    何夏兰“啊?”

    祝保才没吭声,抿紧了唇,腾出一只手,捏紧了桌上这求来的符。

    他心里其实也紧张。

    既为了自己,也为了别的。

    毕竟他也不信自己第一次就能考过去,他娘都没抱这希望。

    为的么?

    还是当初那个在绿杨里门口暗暗立下的誓言。

    ……

    越县,一处破败的民居。

    昏暗的厨房里正坐着个眉眼温和的青年。

    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乌发如墨,俊秀儒雅。

    凝眉看了看火,孟敬仲正欲站起身拿碗倒药汁。

    孟屏儿就抱着一摞柴火走进来了。

    一看到孟敬仲,立刻放下了柴火,快步跑了过去。

    “哥!哥!你出去罢,娘交给我照顾就行。”

    孟敬仲微微一怔,旋即哑然失笑道:“我又不是个废人。”

    少女眸光闪动着坚决的光芒,很不赞成的模样,摇摇头道:“这明年都要乡试了,哥,你跟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这些杂活儿交给我来就行了。”

    孟敬仲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垂眸道:“我只是……怕你太累。”

    孟屏儿怔了怔,主动走上前拿起抹布,端起了小火炉,冲孟敬仲甜甜地笑了一下:“我不累!张先生对我们可好啦!过段时间咱们的戏就要上了,到时候就有钱了!”

    虽然被抢了活儿,孟敬仲还是提步出了厨房,望了眼院子里这一盆刚换下来的衣服,捋起了袖子。

    孟屏儿劝又劝不住,目光触及到孟敬仲略显黯淡的神色之后,只好又闭上了嘴。

    她知道,自从那天在绿杨里撞见她之后,大哥心里一直有心结,觉得对不住她。

    也不在书院住了,放了学就回家帮她,晚上再熬夜念书。

    舍不得灯油钱,就常坐在外面捧着卷书读。

    外面下雪又有月亮照着,亮堂,可是冷啊。

    冬天到了,冷得孟敬仲手上都起冻疮了,她半夜起床悄悄看了一眼,看到大哥进屋的时候冻得面色发青,浑身不住的打摆子。

    他这么文弱的书生,论身体素质还不如她呢!

    她只好随便找了个由头:“哥,快要县试了。”

    “嗯。”

    刚把手伸进盆子里,孟敬仲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冬天的水冷得像冰一样,手指才伸进去没一会儿,先是刺痛,紧跟着就麻了,红肿。

    他简直没法想象从前他在书院里的时候,屏儿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你不去看看吗?”

    孟敬仲又沉默了下来,慢慢地搓了一会儿衣服,才温和道:“我相信他们。”

    不去,或许也是怕联想到自身。

    不过他相信张先生和俞先生,相信在俞先生和张先生的教导下,蓬仙、保儿、衍儿、李郸……一个一个名字从嘴边念过。

    他相信他们一定能考过去的,就这么一个接一个地考过县试、乡试……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他。

    今年是寅年,过了县试,明年卯年就到乡试了吧……

    孟敬仲忍不住微微出神。

    到时候又不知道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了。

    孟屏儿忽然又道:“说起来,咱们的戏过了县试估计就要上啦,哥,你到时候也来看吧。”

    孟敬仲抬起眼,啼笑皆非:“怎么可能不来。”

    二月,越县这三年两考的县试终于如约到来。

 第66章 第 66 章

    到了考试当天; 张幼双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

    早在几天前,她就帮明道斋的学生们统一订制了长耳竹篮; 笔墨纸砚和吃食也都一应备好了,务必不在这种事情上出差错。

    送考的主要是她和杨开元这个笑眯眯的老头儿。

    俞峻今天没来,他认得赵敏博,该避嫌的时候还得避嫌,免不得别人背后点点搠搠。不过他该鼓励的都提前鼓励了,该打点的也都打点好了。

    拥挤在人群中,张幼双左看看右看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冷冽的寒风灌入肺中; 令她清醒了不少。

    穿越前她也就是个副科老师,这回竟然有了点儿高三班主任的压力,实在难以描述这把学生送上考场的心情。

    明道斋的学生们倒是挺看得开的; 经过这么几个月的相处、磨合,师生的关系已然是十分和谐了。

    这些少年个个笑嘻嘻的,“先生,等我们啊。”

    “这回一定能考过!”

    张幼双笑眯眯地挥挥手; “哈哈哈好啊,要是没考过我唯你们是问!”

    就这样目送着明道斋的少年们,相伴着往县衙大门而去。

    拥挤的人头中; 张衍到底没忍不住; 微微侧目看了张幼双一眼。

    少年乌发墨鬓; 容貌清冷俊秀,俨然已经长开了; 文秀挺拔的如同一竿青竹。

    张幼双愣了愣; 心里顿时蔓开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原来猫猫已经长这么大了。而且还长成了这么个清冷聪慧的; 令她骄傲的美少年!

    她面上却是没显露,只是弯着眉眼笑了笑。

    收回视线,伴随着拥挤的人潮往前挪动,张衍心底紧张得轻轻抽搐了一下,看向了前方。

    坐在大门外之台上的就是越县的知县赵敏博了,也是俞先生的好友,看起来倒是个十分易于相处的老者。

    他此时正侧头和身边的胥吏说着些什么,两旁分列着胥吏,正对着名册按册点名。

    考试前张幼双就带他们来踩过点。此时明道斋的学生们,各个都有条不紊,有些虽是第一次应考,但心里都有些把握。

    越县还算富庶,设有专门的考棚,桌椅也无需自备,不像别的州、县,还得考生自备桌椅。

    搜检点名过后,是廪保相认。

    此时天还没亮,县衙里灯火通明。

    人群熙熙攘攘,远望着乌泱泱的一片全是人头。

    隆冬的天气,寒风凛冽,天际残月沉沉,哪怕拥挤在人群中,有人肉墙挡着,也还是冻得够呛。

    好在托了俞先生这一层关系的福,张衍他们这些明道斋的学生能先检先进。

    张幼双之前又特地统一定制了棉服,这些棉服在此时顺利地就发挥出了威力,十分保暖避风!

    看着这第一次县试没有经验,一个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冻得脸色发青的学生们,明道斋的学生们个个别提多自豪了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张先生说得果然没错!

    因为县试没规定非要按号坐,这点张幼双在之前就提醒过了,故而一进场,众人就开始哄抢,祝保才就仗着人高腿长,抢先占据了几个保暖、避风,光线又好的座位。

    这也是没奈何的事,因为这里面有个特别奇葩的规定。考试是在白天考,不许点蜡烛,叫“不继烛”。这就导致了坐在后排光线不好的座位上的考生,就十分难受了。

    “张衍,王希礼,过来,来给你们挑了个好位子。”

    张衍也没客套,点点头,发自内心地说了句,“保儿哥,多谢。”就坐了下来,摆出了笔墨纸砚。

    祝保才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嗐!你我之间客气什么。”

    又诧异地看向王希礼:“王希礼你不坐么?”

    王希礼别扭了一会儿,微不可察地低声道:“……谢了。”

    各自落座之后,有胥吏来来往往的巡场,送热水,又有考生陆续入场。

    等人都到齐了,考棚缓缓关闭,击云板宣告着考试正式开始!

    大梁的县试只试一场,作八股文两篇。

    胥吏举着试题在考生间来回走动。

    第一道题是:谷与鱼鳖胜用

    祝保才微微愕然。

    这又叫张婶子猜中了!

    考的果然有一道小题。

    张幼双说考试都有规律可循,就比如乡试、会试每年都必须从《论语》、《孟子》中出一道,这是每年必考的!而剩下来的那一道,就从《大学》或者《中庸》里面选。

    《中庸》的概率又高于《大学》。

    这或许也是因为大学不过五千四百七十四字之故。

    县试虽然自由度很高,但大抵还是脱不开科举的大环境!

    在此之前,张幼双就一直训练他们小题,所谓小题也就是之前她讲过的割裂经文的,包括截搭题在内的题目。乡试、会试这种正经的大典并不常用,主要还是考仁义、君臣、施政这些大的方向。

    而县试这种童子试,选小题则多有启发、开拓思维的意思。

    这个时候,明道斋的少年们又油然而生出了一股优越之感。

    想他们从前天天做小题都快做吐了有没有!

    于是就按之前张幼双训练的那样,扬长避短,发挥各自在理法辞气这些方面的长处。

    当真是有条不紊,胸有成竹!下笔如有神!

    王希礼望着卷子,倒是没着急写,而是微微愣神。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张幼双的影响已经如此深远。

    这县试竟都叫她给猜中了!可她明明是个女人,绝无机会参加科举的机会。

    她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

    张衍扭头看了左右的同窗一眼,目光盈盈。

    虽然娘没机会参加科考,但如今,他却觉得这考场上无一不是张幼双。

    他们就是她意志的继承!

    这两道文题都不难。在明道斋的这些天,在俞先生的教导下,他于科场作文上又增了不少心得体会,学到了许多娘之前没教过的东西。

    微微闭上眼。

    张衍心知。这次考试对自己而言很重要。

    望着空白的卷面和稿纸,张衍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这道“谷与鱼鳖胜用”,出自《孟子·寡人之于国也》

    这道题就截取自后世学生们都眼熟的一句话“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再睁眼时,张衍心情确实已平复了不少,没有耽搁,他手腕不停,笔尖流泻出一串端正的楷书。

    反复在稿纸上斟酌了许久,却没着急往卷面上誊抄,几句话在口中翻来覆去地嚼了几遍,确定用词的确无碍,才扯了卷子,落下一笔。

    “推物阜之效,可实按诸实用间矣。”

    自然之利有限,而用之无度,必山穷水尽,山无树河无鱼,民无以聊生。为人君者,当读孔孟之书,当行仁政。

    ……

    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啊——嚏!”

    搁下了笔,王希礼嫌恶地往后让了让,忍不住看了前面的考生一眼。

    对方佝偻着腰,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喷嚏连天。

    王希礼他一向体弱,许是跑了一年多的操,身子骨也扎实了不少,坐在寒风中,竟然倒也没怎么觉得气虚体弱了。

    与之相反的是周围的其他学生们,平日里一门心思扑在了举业上,视举业为唯一的正途,鲜少运动。

    寒风中坐一整天,不少人已然被冻成了呆逼,体虚者纷纷打起了喷嚏,更有甚者还流出了鼻涕。

    打喷嚏、擤鼻涕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副模样,哪里想到会是日后的秀才、举人老爷。

    两道题考一天,时间足够充裕。

    待到中午时分,明道斋的学生们便拿出了长耳竹篮里预备的吃食。

    这也是张幼双提前准备好的,多是些便于携带的糕点,什么红糖小馒头、枣泥糕……

    大脑在这种高速运转的情况下,更需要及时地补充糖分和热量。

    问皂吏要了热水,明道斋的少年们一边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糕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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