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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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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知道她真的不想相敬如宾啊。

    难道这就是士大夫的爱情吗?正儿八经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张幼双内心小人默默呐喊。

    她这一出神,指尖移到了盘子上。

    “嘶——”张幼双倒吸了口凉气,被烫得一个哆嗦,被迫回过神来。

    张衍正在客厅里忙活,听到她动静,惊讶地问:“娘?”

    张幼双:“没事没事,烫到了,我用水冲一下就行。”

    用水冲过之后,张幼双把这几盘菜都端到了桌子上。

    八个菜,不多不少。

    寓意也不错。

    她过来的时候,张衍还有点儿放心不下,“手指如何了?”

    “没事没事,”张幼双大大咧咧道,“菜都上齐了,那我们——开饭吧。”

    少年莞尔一笑。

    还是两个人的年夜饭,十多年来一如既往。

    坐在桌子前,张幼双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动筷子。

    忽然意识到门没关。

    “等等我去关门。”

    就这几个菜她从下午一直倒腾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天都黑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未来全球气候变暖,张幼双体感古代要稍微冷一点。

    不过也有可能是大梁类明,有个小冰河时期也说不定。

    这几天雪下得很厚,脚一踩上去就陷进去了。

    看来明天还得和张衍一块儿扫雪。

    张幼双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过去关门,

    可是下一秒,她忽然愣住了。

    那是因为,她看到了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夜雪中伫立这一道熟悉的,清瘦的身影,清姿如梅如松。

    俞峻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家门前,他并没有看向他们家中的方向,似乎只是路过时偶然一瞥。

    眉眼半垂着,明澈的雪光在他清冷的轮廓上铺开。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皮,

    夜风拂过,雪松抖落了一枝,大块大块的雪从枝头跌落,跌落在他脚边。

    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在了他鬓发间。

    飞扬的乌发犹如夜风中飞舞的飞雪玉花。

    “俞、俞先生?”

    张幼双愣在了原地,她想她现在的反应肯定很傻,微微张大了嘴,一脸错愕。

    “分明从前倒能熬下来的。”他没有看她,嗓音冷清得也像是击冰碎玉,眉梢拢紧又舒展。

    像在给自己一个答案,神情又像是在和谁闹别扭,不得不认输。

    “但是一想到你与衍儿。”连自己也未觉察到嗓音变轻了,哪怕眉头微蹙,眉梢眼角也是难得的柔和,“便觉得这长夜漫漫,再难一人独处了。”

    ……

    看着面前的俞峻,听到男人这没头没脑的话,张幼双一时语塞,脸上温度一路蹿升。

    她听明白了俞峻话里的意思。

    之前那些患得患失,疑神疑鬼,此时都好像松上的积雪,崩碎了,坠落,融化。

    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企图遮掩自己通红的耳垂。

    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古人究竟是含蓄还是开放。

    俞峻的话很直白,但耻度这么高的话偏经由他口说出来,眸色沉静得像在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她竟然不知道士大夫们个个都是直球选手!

    俞峻看着她眼睛,点了一下头,问她:“我能入内吗?”

    张幼双赶紧让开一步,紧张得差点儿咬到了舌头:“啊哦……您、你请。”

    出息呢!!!

 第78章 第 78 章

    就在这时; 一个温和的嗓音忽然响起。

    “俞先生?”张衍提着灯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来人之后,脸上滑过了一抹惊愕和一抹慌乱。

    张幼双下意识“蹭”地弹了出去。

    大半夜站在门口; 简直就像是当着儿子的面在幽会。

    俞峻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被逮了个正着,微微就僵了。

    貌似这两只见面的时候,都是很紧张的模样。

    俞峻他不知张衍心中所思所想; 微露尴尬; 默了一阵; 主动说:“深夜冒昧来此,叨扰了,我稍待片刻这便离——”

    这尴尬得张幼双都有点儿头皮发麻了; 但他俩光这么相处到底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 张幼双忙道:“走什么呀; 外面风雪这么大; 先生今天就在这儿歇下吧。”

    几乎在俞峻开口的那一瞬间,张衍就有点儿急了; “不; 先生; 我……”

    少年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手上的灯一晃; 灯光抖落了一地。

    张衍忙扶正了,弯弯唇角; 磕磕绊绊地说:“爹爹; 能来真的太好了。这么多菜我和娘都吃不完。”

    “本来还羡慕别人一家团聚; 如今我、我们一家人总算能够吃一顿团圆饭了。”

    少年透彻干净的双眸; 和张幼双五六分的相似,看人的时候都显得格外专注,望向这一双眼睛,俞峻一时间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不知不觉间微微松了口气,半垂着眼顺坡就下了。

    “……也好。”

    张幼双嘴角一抽,光看着她都替他们憋得慌。

    俞峻和张衍一前一后终于进了屋,张幼双飞快地又搬了张新椅子回来。

    搬椅子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这样不行,照这样发展下去,这两只都别想好了!

    两个人落了座,张幼双抓住机会,迅速倒满了两杯酒。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张幼双恳切地希望她这两杯酒能够帮这两只打破如今的僵局,好好聊一聊。

    她也没主持过饭局,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倒完了酒,本来想说些什么,两只的目光齐齐看向了她,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默契。

    那一瞬间,眉眼轮廓竟然颇为相似。

    都是略显锋锐的眉眼,不过张衍年轻气盛,猫眼上挑。而俞峻素来比较沉稳,眼帘经常半搭着,更觉柔和。

    在这默契的目光投注下,张幼双捧着酒杯,憋了半天,实在憋不出来,放弃了挣扎:“……就、你们别客气,多吃点,厨房里菜还很多。”

    紧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埋头吃自己的喝自己的。

    基本上每逢饭局,她都是这么个埋头苦吃的状态,让她游刃有余地招待客人,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喝酒划拳,她真做不到。

    桌前的小火炉上咕嘟嘟地温着屠苏酒。

    菱花格心的窗子外面夜雪拍打在窗棂,连翩瑟瑟。

    好在张猫猫比她出息多了。

    张衍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倒满了一杯酒,“这一杯,儿敬父亲。”

    “儿,敬重父亲。”

    俞峻抬眼静静地看着张衍。

    他其实很想视若寻常,受之坦然。

    但话一出口,却成了颇为疏离的,“我非是你亲父。”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划清界限。

    张衍反问道:“难道爹爹就不把我当成亲子吗?”

    不等俞峻回答,又自顾自地说,“老实说,之前我与先生的确有些疏远,但更多是怕。”

    少年抿了抿唇,“主要成了先生儿子之后,难免就拿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怕表现得不好,让先生失望。”

    “先生对我而言,亦师亦父。绝不是单纯的夫子那般简单……不论如何,学生血脉中已打上了先生的烙印。”

    ……

    俞峻静静地听了,心头微暖,他不善言辞,一向是做得多说得少,故而这回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举起手将面前这一杯酒一饮而尽。

    张幼双叼着条炸小鱼愣住了。

    等等,你不是不善饮酒吗?!

    果不其然,这一杯下了肚,酒精带来的影响立刻反应到了脸上。

    俞峻俊脸泛着薄红,眉头拢紧,正如夕阳在清冷的秋水上铺开,秋水瑟瑟,清冷微醺。

    猫猫倒是遗传了她的酒量,一杯喝完了脸不红心不喘的。

    张幼双有意留他们两只培养感情,站起身说:“我去厨房看看芋头熟没熟。”

    毕竟她是真的看不得尴尬,别人一冷场,她心里简直难受。

    古人以大冬天煨芋谈禅为风雅。

    张幼双倒没这么风雅,纯粹是看到厨房里还有几个芋头和红薯,想到小时候她爷爷奶奶总是烧锅的时候,顺便把芋头红薯塞到灰烬底下煨着。

    拿起烧火棍,张幼双扒拉出来看了两眼,都已经熟透了,看上去软糯糯的,香气扑面而来。

    不由食指大动,赶紧忍着烫装了盘。

    又百无聊赖地在厨房里坐了一会儿,想着这两只应该差不多了吧,这才走出了厨房。

    一出厨房,张幼双捧着盘子目瞪口呆,傻在了原地。

    何止是差不多了,俞峻直接被喝倒了!不省人事地趴在了桌子上,眉头紧皱着,面色通红,明显是喝高了。

    张幼双瞠目结舌:“你你你!你把俞先生给喝倒了?”

    猫猫炸毛了,面色红得滴血,“娘,我不是有意的!”

    “先生查了我的课业,”张衍窘得耳根子通红,“又教了我功课,中间只不过是喝了两杯。”

    这……这可实在是……

    张幼双幸灾乐祸地笑得浑身直哆嗦。

    好半天这才叹了口气。

    “算了我来吧,厨房有醒酒汤,你也记得自己喝点。”

    认命地走上前替猫猫收拾烂摊子。

    拽起俞峻的一条胳膊,张幼双眉心跳了一下。

    好沉!

    在张衍转身往厨房走的时候,张幼双赶紧叫住了他,“等等,你先帮我搬进客房再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俞峻搬回了客房,张幼双看着床上的男人犯了难。

    明明看着清瘦,但实际上还真不是弱不禁风的麻秆,重量都是实打实的。

    此刻眼睫温驯地覆盖在眼皮上。

    张幼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鼻子下面探了一下。

    好烫。

    这般皱着眉,毫不设防的模样,有种任由她糟蹋的感觉。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她简直就像金老爷书里描写的尹志平附体。

    想什么呢!摇了摇脑袋,将这邪恶的想法抛之脑后,张幼双动手先帮俞峻把鞋袜给脱了。

    犹豫了一下,又动手去脱满是酒气的外套。

    然而张幼双她的手刚一触碰到俞峻的前襟,俞峻仿佛有所察觉,突然抬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

    张幼双一惊,她本来是坐在床畔的,被这么一拉,整个额头都磕在了俞峻胸膛上。

    心跳得剧烈。

    醒、醒了?

    她凑过去观察对方的眼皮,却没想到另一只大掌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那一瞬间,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女性,张幼双大脑中风暴四起,结合各种小说电视剧,立刻就脑补出了各种健康或者不健康的东西。

    可是,温软的唇瓣印在了她额头。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她额头上。

    张幼双心几乎快跳出了嗓子眼,捂着额头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觉得俞峻真得很作弊,作为一个成熟的现代女性,她以为、打遍了各种乙女游戏,某某制作人什么的,她早对男人的各种花言巧语免疫了。

    但偏偏抵抗不了这种真挚坦诚的亲昵情深。

    并不花俏,直白得简直像在写琼瑶小说。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之前网上流行过的周总理和邓颖超夫妇的书信。

    “纸短情长,吻你万千”,文人的爱情真是亲昵温馨,耳鬓厮磨中,坦白得近乎可爱。

    就在张幼双捂着额头胡思乱想之际。

    这个吻忽地下移了,吻在了她颤抖的眼皮上。

    张幼双睁大了眼,微颤的眼睫轻轻搔过了俞峻柔软的淡色唇瓣。

    做这一切的时候,俞峻还是微皱着眉头闭着眼的,好像是置身于一个梦中。

    眼睫低垂着,一如既往地认真和耐心。

    一个吻完全不值得以这般认真的态度来探究,俞峻认真得简直像是在进行什么学术研究。

    他并不着急,只是重复着上下唇摩挲,又分开的动作,偶尔细细密密地去亲她的眼帘与额头。

    高挺的鼻梁偶尔会撞上她的脸,有个说法不是说鼻子高的男人天赋异禀吗?等到张幼双大脑发昏的时候,他才“登堂入室”,与她唇齿相依,深深地吻了下去。她刚刚脑补的各种健康、不健康的东西貌似真的应验了。张幼双哪里经过这种阵仗,下意识地想躲,可是俞峻反倒捏住了她的腰身,提起了她的腰,唇瓣一擦,落在了她耳垂上,轻轻地,细密地啄。

    夜雪簌簌而落,在这一瞬间感官都变得格外鲜明了起来,张幼双脑子里空白一片,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个时候,她留意得却不是俞峻,而是支摘窗的窗棂上落下的一瓣雪花。

    六角的,晶莹的,她好像也如同这一瓣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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