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竹脚步一顿,面上多了分意外?:“你怎么?——”
没?等?夏竹说完,许默抢先一步说出意图:“我有话跟你说。”
夏竹赤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楼下的风景。
夜晚的北京依旧灯火璀璨,底下车流不?息,不?远处的写字楼里依旧有人呕心沥血、加班加点工作。
这就是北京,一座令人又爱又恨的城市。
挂断电话,夏竹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衣服换上,偷偷开出一条门缝想要?不?动声?色地溜出房门。
客厅漆黑寂静,看不?出有人走动的痕迹,夏竹松了口气,免去找借口的环节,小声?阖上门,蹑手蹑脚路过客厅往门口走。
她不?敢明?目张胆开灯,只能靠着手机的微弱光线,弓着腰翻出床头柜里的徒步鞋换上。
鞋刚换好,还没?来得及将拖鞋放回原处,一道手电筒突然打在夏竹身?上。
夏竹吓一跳,猛地站起身?看向?发光处,见是几天没?碰面的老太太,夏竹急忙竖手指放在嘴唇中间?阻止老太太的盘问。
“姥姥,我出去见个人,待会儿直接回公寓,明?儿小姨醒来,麻烦您帮我个忙啦。”
“下次过来给你带稻香村~”
老太太血压高,小姨平时不?让吃甜的,可老太太最好那一口糕点,私下老是缠着夏竹偷偷买,如今正好拿捏了她。
见孙女要?走,老太太装没?看见,转头扎进了洗手间?。
夏竹不?禁比了个大拇指,小声?夸赞:“不?愧是当过诰命夫人的,这气派真厉害啊。”
成功出逃万柳书院,夏竹在小区门口打了俩出租车,报上定慧寺附近公寓的地址,降下车窗,吹着风,忍不?住为今晚的举动复盘。
许默大晚上找她干嘛?
一想到许默的脑回路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夏竹立马不?去深究了,免得浪费脑力。
路上许默发过两?条消息,无非是问她到哪儿了,要?不?要?他亲自去接。
夏竹拒绝他的好意,关了手机,心情颇好地欣赏起北京的夜景。
二十来分钟的路程竟然畅通无阻,没?有一点塞车的迹象,夏竹把这些全部归功于下午求的那只签。
原来上上签的运气这般好,难怪信徒不?远千里去拜一些神佛,只为求一点心理慰藉。
抵达小区门口,夏竹左右没?瞧见许默,给他打了通电话。
他早有预谋,知道她会找他,早在小区附近的小吃街等?她。
挂断电话,夏竹按照许默的提示一路往东走,走到一家火锅店门口停下。
火锅店开在二楼,夏竹跟着楼梯一路往上走,转了个弯正对火锅店门口,她掀开门帘走进去,里头坐了不?少?客人。
左右环视一圈,一眼就瞥见了靠窗而坐的许默。
今天难得没?穿正装,灰白polo衫配条浅色休闲裤,整个人年?轻不?少?。
他点了一大桌菜却没?动筷,锅底滚热红汤噼里啪啦煮着,他拿着手机在回消息,与这样的环境截然不?搭。
怎么?约这儿了?
夏竹虽然纳闷,可味蕾被火锅勾起,也不?顾不?上太多,几步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自顾自地捞起筷子放了半碟羊肉卷、牛肉片。
听到动静,许默搁下手机,抬眸望向?突然出现的夏竹。
见她素面朝天,头发用一根皮筋扎着,随意却不?凌乱,她皮肤本来就很白,在白炽灯下更?是白得透亮。
许默视线落在她挽起衣服的手臂,右手戴了块腕表,如果他没?记错,这块表是他俩闹崩那年?,周肆托人从国外?给她运回来的。
算是她的生辰礼,那年?他也送了块表,只是从没?见她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扔进了垃圾桶。
牛肉片烫不?了多久就可以吃,夏竹夹起一片裹上芝麻酱塞进嘴里,烫得她舌头打结,只能囫囵问:“大晚上叫我出来干嘛?”
许默看她吃得起劲儿,说等?火锅吃完了再提。
夏竹瞥了眼桌面,少?说也点了块二十样,光他俩的胃口可吃不?了这么?多。
说是吃火锅,可许默吃不?了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倒是夏竹慢慢悠悠吃了快两?小时,中途还找服务员要?了两?瓶北冰洋,汽水钻进喉咙,没?多久就填满了肚子,舌尖被气泡刺激,夏竹没?出息地打了个嗝。
许默默不?作声?看了眼夏竹,见她抽了张纸巾揩鼻涕,起身?去前台结账。
等?他结完账,夏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走出火锅店,夏竹肚子胀得厉害,提出散散步消消食。
许默一向?好脾气,今日更?是出乎意料地好说话,陪着她走了小半个小时才说出他今晚的意图:“关于结婚的事儿——”
夏竹条件反射地阻止他往下说:“你想反悔?”
许默顿了下,迎着夏竹审视的目光,摇头否认:“我是想说,如果你确定了,我们找个日子去把证儿领了。”
夏竹挑挑眉,公然挑衅:“挑什么?日子,就明?天呗。”
“你敢不?敢?”
许默不?吃这一套,却被夏竹的爽快惊扰,他定定看了几眼人,神情复杂问:“你认真的?”
夏竹好笑?,反问他:“不?然我跟你开玩笑??”
“你要?愿意就明?天领证,要?不?愿意咱俩还是别再来往。”
“你也知道,我这人最烦犹豫不?决的人。”
话音刚落,许默温和的嗓音便响在耳畔:“行,就明?天。”
这下轮到夏竹惊愕,她抿着嘴唇,一时间?不?太相信许默会同意。
许默倒是一派淡然,甚至跟她承诺:“你要?不?放心,咱俩可以签个婚前协议。不?过我向?你保证,婚后?我肯定以你为重,坚定捍卫婚姻法?的规定。”
“不?会让你失望的。”
夏竹沉默许久,唇里吐出一句:“我只有一个要?求。”
许默看着她,好脾气地说:“你讲。”
夏竹撇嘴:“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咱俩结婚了。”
许默看了她许久才点头。
那是北京的夏天,热气滚滚,却又充满生机,也是他俩关系缓和,有新的转机的一年?。
第26章
“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咱俩结婚了。”
昏黄路灯下; 夏竹耷拉着眼皮,掷地有声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监守自?盗的场面,活脱脱上演了一出戏剧性情节; 若不是看?她小脸绷紧; 眼里写满认真; 许默真觉得她在开玩笑。
难不成折腾这几遭就为?了一句“隐婚”?那这证儿领得有何意义?。
他可是打定主意让亲近的人都知道他俩有这意愿; 尽管前路难走; 他也想试试。
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苦海中不至独处,至少互相依赖过。」
难道她并?不想跟他共沉浮吗?
许默愣了足足五秒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 他静默片刻,倒也没发出半点质疑,只是淡笑着点头,毫无保留地答应她:“行。都听你的。”
或许是夜色模糊了他的脸,夏竹硬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声音向来好?听; 调子散漫、平和,总是有令人安静下来的本领。
这次却透了两分凉意; 似冬日呼啸而过的冽风; 吹得?人瑟瑟发抖; 让人不知所措; 猜不出他的喜好?。
夏竹总觉得?,她这人向来没有眼力?见。
她爹夏崇惟在机关单位待了一辈子,跟人打交道时说话总是留三分情面; 对谁都一副笑脸; 瞧着比谁都和善; 夏竹却没学到一点,反而是许默将?老一代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譬如此刻; 夏竹听到他的回应,竟然神奇地觉得?他有自?己的苦衷,愿意主动为?他开解。
可事实真如此吗?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提出「隐婚」的要求。
或许是对这段「婚姻关系」不自?信,又或者是想要给自?己一条退路,这么想,她好?像比起爱许默,更爱她自?己一点。
就这样吧,左右也躲不过去,迟早的事儿。
火锅吃完,步也散了,该离场了。
夏竹微抬杏眼,在六月的北京,一锤定音:“就明天?早上九点吧,民政局见。”
“不早了,你回去吧,别耽误了。”
许默见她忙着打发人,唇角扯了扯,难得?调侃:“这么着急让我走?”
夏竹撇嘴,困意扰得?她开始胡言乱语:“难不成我还?得?八抬大轿恭送您?得?了吧,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如此生动活泼,倒是难得?一见。
许默不禁想起小时候的夏竹,仗着自?己是大院子弟里年龄倒数第二小的,又是个小姑娘,总是有恃无恐地惹祸,完事后跑到他面前,可怜巴巴告状:“许默,有人要打我。”
她打小嘴巴就甜,大院里老老小小都喜欢她,唯独对他,总是不尊重,问谁都叫哥,见了他一句“四哥”都不肯喊,非要扯着嗓子叫他名字,弄得?周肆总是跟他炫耀,问他是不是把人得?罪了,不然怎么总是没大没小地叫他大名。
家属院隔得?近,她老是趴在她们家二楼,推开那扇百叶窗朝许家空荡荡的院子喊许默,声音脆脆的,跟五月的青梅似的,瞧着漂亮好?吃,可一口下去,满嘴的酸涩,让人想咽又不甘心?,吐又觉得?可惜。
偏生许默总能听见她的鬼哭狼嚎,每次他都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往她房间瞥一眼,看?她趴在窗口笑得?一脸的灿烂,他愣了愣,继续埋头看?自?己的书。
只是风吹进来,他坐在院子里总能听见风铃叮当叮当的清脆响声。
他知道,夏竹卧室的窗户边挂了只非遗竹编风铃,那是她妈去江南特?地给她带回来的。
风起时,总能听见。
夏竹八岁那年,母亲丁菱生病去世,她老是做噩梦,夏崇惟带她看?了不少医生都没用,最?后夏崇惟不顾夏竹的反对取下了那串风铃。
那以后,夏竹再没做过噩梦,许默也再没听到过风铃声。
那时的她,跟现在截然不同了。
回忆到此,许默面对如今的夏竹,不自?觉地多了两分怜爱,他难得?没跟她斗嘴,而是笑着说:“我送你到楼下就走。”
纯情到这个地步,很难说谁比谁先动情。
夏竹愣了片刻,抬头却见他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许是见她没跟上来,他颇有耐心?地停下脚步,回头若有所思望着她,低声询问:“还?不走?”
夏竹这才快步跟上去。
两人并?肩而行,昏暗环境下隐约能看?见地上两道影子时不时重叠,如两个亲密相拥的人,夏竹盯着看?了几眼,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弧度。
四年来,他们难得?有这样的好?时光,真是稀奇。
这段路夏竹走了大半年,之前老是觉得?路太远太黑,出个门都不乐意步行,总是开车。
这次却觉得?前路太短,没走几步就到了,可路程再远也有到的那天?,该来的告别迟早要来。
许默车停在公寓门口,他也送到那自?觉停下脚步。
晚风吹过来,惊扰了此刻的沉默。
许默垂眸看?着面前的夏竹,目光说不出的平静,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包烟,拣了根塞嘴里,手?心?捧着打火机点燃,用力?抽了一口,两边脸颊往下陷了两分,动作看?起来格外性感?。
烟雾弥漫在他眼前,他背光而站,垂着眼睑望向一旁不吭声的姑娘,难得?吐露心?声:“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度过这样什?么都不想,只安然散步的夜晚。今天?多亏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上去吧,我看?着你走。”
夏竹蹭地一下瞭了下眼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默那张模糊不清的轮廓,似在怀疑他今晚为?何这样怪异。
许默轻而易举看?透她的心?思,指尖弹了弹烟灰,禁不住说:“怎么老是这么单纯,一眼就让人看?穿了心?思。”
“在娱乐圈那样的复杂环境工作,好?歹留点心?眼,别谁的话都相信。”
得?,今晚这是冲着她来的。夏竹最?烦他摆出这一副“教育”人的模样,让人无端觉得?,她跟他关系远着呢。
夏竹撇撇嘴,有些愤懑:“我怎么就容易被人看?出心?思了?还?不是你太阴险狡诈,平日总是装作一副深沉的模样,谁都看?不懂你在想什?么。”
“三哥还?说你心?眼多,玩不过你呢。我被你看?穿不是挺正常吗?少拿我工作说事儿。”
“圈里能对付我的,没几个。再说我就一编剧,又不是女艺人,资本没可能把手?伸我头上。”
许默定定地瞥她一眼,见她被家里保护得?太好?,总相信这个世界好?人比坏人多,摒弃多余的担忧,还?是欣慰她没被这个早就乱了套的社会影响太多。
说到底,这是好?事儿。
一根烟抽到三分之二,许默烟瘾本来就不大,将?烟头没什?么情绪地扔进附近的垃圾桶,许默的目光重新回到夏竹的脸上,他看?着她,慢慢开口:“你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