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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是真的怕,娇小的身子不停地打颤觳觫,圈住他的腰身,低而沙哑地哭道:“世子,别生我的气,我下次再不会了,再不会……”
其实她有什么错呢,错的明明是眼前这个根本不讲丝毫道理的男人,可她却要违心地认错,以乞求他的宽宥与手下留情。
魏玹倒是没动,僵着张脸任由她抱着一边哭一边小声絮说。
过了片刻,约莫也冷静了些,阴沉沉的声音自她的头顶上响起,“那你今日为何要去见杜云芝。”
她小声说:“我,我只是想报仇,给她一个教训……”
魏玹冷笑一声捏住她的两腮,“你是没男人,要你自己去报仇,嗯?漪漪,你张张嘴求我一句会死么?”
他一直在等她开口,抱怨继母钱氏对她不公,抱怨杜氏心肠歹毒意图将她卖入青楼,哪怕她在他面前轻描淡写地提上一句,他也不会让他的女人受到丝毫的委屈。
可是她宁可自己动手,将所有委屈都憋在心底,也不肯来求他一句。
沈漪漪终于忍不住摁住他的手,惊慌失措地哀求,“不,不要,别这样……”
“他有这样摸过你?”
粗粝的指腹用力地捻着那顶端的丰盈,漪漪软着身子向后仰,被他一把捞进怀里,架到腰上,狠狠地吮着她的唇舌,故意亲出那种令她羞愧不已的啧啧声响,问她:“也这般亲过你?夜里与你同床共枕,鱼。水。之。欢?”
沈漪漪脸又红又白,哭着摇头:“求求你,别说了……”
魏玹说着又在她的脖颈间狠狠咬了一口,仿佛要留下什么印记一般。
“说啊漪漪,你是哑巴?告诉郎君,他有没有碰过你,嗯?”
“没有,真的没有,没有,他从来没碰过我……”漪漪泣不成声。
魏玹便低低笑了起来,笑得如沐春风,那张俊美的面庞明明是在笑,姿态要多优雅又多优雅,狭长的凤眸中却满是阴狠冷戾,令他的整张脸都扭变得曲狰狞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森然的鬼气。阴气森森地咧着嘴角笑道:“乖乖儿,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你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属于我,倘若谁敢碰你一下,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么?”
说罢也不待她回答,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狠狠按在了自己的唇上。
*
花厅中。
“郎君稍等,我们世子很快便来了。”
吉祥笑着倒了盏茶递过去。
崔桓玉根本无心喝茶,攥住吉祥的手问:“我表妹呢,我现在就要见她!”
这青年看着人瘦弱,劲儿倒挺大,可惜了这般爱护表妹,为了她功名利禄皆不要了也满天下地找,终究是不能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和分量。
吉祥对崔桓玉颇有几分怜悯,提醒道:“崔郎君,容小人说一句,这里是齐王府,不是你崔家,更不是苏州,天子脚下,还当多几分敬畏之心。”
崔桓玉冷冷道:“我不管这里是齐王府还是东宫,我只要见我表妹,我再问你一遍,我表妹呢,我现在就要见她!”
吉祥被他攥得“哎呦”了一声,还挺疼,正为难着,门口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下去。”
崔桓玉转身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身着白袍,发束玉冠,容颜十分俊美的年轻郎君静静立于廊下,这郎君一双狭长幽黑的凤目尽是淡漠冰冷,看也不曾看崔桓玉一眼便负手走进屋内坐下,一举一动尽是世家贵族的优雅矜贵。
“崔郎君。”
这时,魏玹才缓缓开口,轻蔑地上下打量了崔桓玉一眼,漫不经心饮了口茶道:“听下人说,崔郎君来寻本世子是有要事?”
崔桓玉看到眼前的男人的第一眼,心便迅速沉了下去。
那日在赵府门前看见的男人,竟果真是……
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垂下眼,沉默地撩起衣袍跽坐于魏玹对侧。
即使是面对气势迫人的凤子皇孙,他清隽的面容上竟也无丝毫的畏惧退缩之意,淡声开口道:“某姓崔,字桓玉,居于吴郡苏州,先祖崔丞曾于元平十年在朝中任国子监祭酒一职,今日擅造檀府,实属失礼。”
“然某的表妹在一年半前随某进京赶考时于长安城中失踪,今日某在王府门口,恰逢贵府一身着绿衫的娘子与某的表妹年纪容貌颇类,故此登门拜访,想一探究竟,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世子海涵。”
“没有失礼之处,”魏玹轻描淡写道:“不过小事一桩,既然崔郎君说本世子的爱妾与你的表妹颇像,那便唤她出来与郎君见上一面,郎君瞧一瞧,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爱妾……
说罢,魏玹玩味地看着,对面的男……………………………………/依一y华/人在听到他说的这两个字后面上的血色在一瞬之间尽数褪去,瞳孔骤然收缩,失去焦距。
“去请姑娘过来。”嘴角几无可见地勾了勾,仿佛没看见般,清冷地道。
少顷,缠枝桃花软帘后多了一个身姿袅娜窈窕的背影。
春杏替她打起帘子。
沈漪漪不敢抬头。
咬咬牙,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她宛如视死如归般垂眸走了进去。
一道熟悉的,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春杏感觉沈漪漪在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甚至攥得她有些疼。
就好像若是她没扶稳姑娘,只怕姑娘下一刻便会失足跌倒,她将沈漪漪扶到魏玹身旁坐下,几乎是刚刚坐稳,一双干燥有力的大掌便立时揽过来握住了她的细腰。
沈漪漪身子一僵。
魏玹盯着她素白的小脸,靠过来亲昵地撩了撩她鬓边的碎发,在她耳旁磁沉地问道:“漪漪,你可认识这位崔郎君?”
他每说一个字,每靠近她一分,每碰她一下,崔桓玉的脸色便白一分,手指死死地抠入掌心。
尤其是在看见她那红肿不堪的唇瓣,如玉般修长的脖颈间一枚青红相间的吻痕时,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眼中满是心痛与不敢置信。
沈漪漪抬起头,看见表哥的唇在轻轻地颤抖,失神地望着她的脖颈间,而后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四目相对。
纵使相逢应不识,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扎了一下,指甲陷进血肉中竟也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她好像快要窒息而死……猛然移开自己的双眼,望着冰冷冷的地面,听见自己冷漠地说
“不认识。”
“我不认识他。”
“我不认识什么崔郎君,也没有家人。”
她起身便要离开,魏玹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入自己的怀里。
沈漪漪乞求地看着他,摇头。
魏玹平静地回望她。
他没有说话,幽黑的眼眸深处却隐透着几分戾气与将要发作的惊涛骇浪,外人看不出来,可沈漪漪能明显感觉到,魏玹生气了。
“漪漪,你太失礼了,”过了片刻,魏玹淡淡说道:“见到你表兄,怎可装作不认识,你心里想什么,嗯?”
修长的手轻佻地抬了抬女孩儿的下巴,淡漠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去,尾音温柔磁沉。
崔桓玉却清清楚楚地看见表妹娇小的身子颤了颤。
“我……是我的错,”沈漪漪泪眼盈盈地看着他,违心地道:“当初表哥将我丢下一走了之,我……我心中不忿,所以怨恨他,也不想……再见到他。”
“到底是你的兄长,你看,他现在不也来找你了?”魏玹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说是也不是?”
沈漪漪乖巧地点了点头。
由他扶着腰身,重新坐稳在茵褥上,听他冠冕堂皇地道:“漪漪年纪还小,不懂事,一时想岔了也是人之常情,崔郎君身为她的兄长,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昔日的未婚妻,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如今却被另一个男人亲密地搂在怀中,每一幕都刺着他的心口令他得不到片刻的喘。息,这种滋味,这种滋味……
崔桓玉深深地看着沈漪漪,好半响才能够重新开口,沙哑地道:“漪漪,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吃了太多的苦,你怨我恨我都没有关系,我只要你告诉表哥,你是真的想留在齐王府,还是随我回苏州。”
“母亲她……也很想你。”
漪漪怔怔地看着崔桓玉,眼泪顿时再也忍不住,宛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通红的眼眶中无声砸落。
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是雷霆手段的掌控与隐忍打压也无法藏住的,魏玹看着“情到深处”而落泪的沈漪漪,眸光渐渐变得冰冷。
“你是想死,还是想让他死?”耳旁突然响起他温柔的低语声。
“不!”
沈漪漪慌乱地抓住魏玹的手,看着他哑声说道:“不,我不想回去……”
她闭了闭眼,对崔桓玉轻声道:“我喜欢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不想再回去过苦日子,表哥,我不怨你了,你回去罢,世子待我很好,他……他,他救了我许多次,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已经死了……我喜欢他,不想离开他,这一辈子,我也只想同他在一处。”
这一辈子,我只想同他在一处。
这一辈子,我只想同他。
可这一辈子,本该是与他啊……
崔桓玉眼眶中渐渐涌上一抹湿润与苦涩,面上却依旧强撑着笑道:“既如此,身为你的兄长,表哥自是会,为你寻到了如意郎君而感到高兴。”
魏玹微微一笑,温声道:“既然都是一家人,漪漪,不如让你表哥在府中小住些时日,你也好与他叙叙旧?”
“不用了!”
沈漪漪生怕他对表哥不利,急忙拒绝,“表哥……表哥……他,应该住不惯府里。”
崔桓玉知她为难,沉默了片刻道:“我在城外有处宅子,便不劳烦世子与……表妹了。”
“嗯,”魏玹不咸不淡地道:“那我也不便强留崔郎君,春杏,将姑娘带下去,我还有事与崔郎君商议。”
春杏来扶沈漪漪,沈漪漪握着魏玹的手不肯放。
“听话。”魏玹平静语气透着一股冷意。
沈漪漪无可奈何,只得由春杏搀扶着,一步三回头退了出去。
……
“世子有何话,不妨直言。”
沈漪漪走后,崔桓玉声音淡了下来。
魏玹的语调也是不冷不热的,“漪漪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胶了片刻,崔桓玉没有遮掩,坦诚地自怀里拿出一枚玉佩摆在几案上道:“这是表妹的生父留给她的遗物,姨夫临去时之前,托付我帮表妹找到她的生身父亲。”
陈氏虽已生育过,但她知书达礼,美貌聪慧,心灵手巧,直到纳了陈氏,沈固才品尝到世间情爱的滋味,他极宠爱陈氏,并且爱屋及乌,将沈漪漪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掌中明珠。
但对于从前发生过的事情,陈氏从未主动与他提过一次,便是偶尔他好奇问起,陈氏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遮掩过去。
她虽不说,沈固却知道,陈氏心里还念着她的前夫。
便是沈漪漪的亲生父亲。
那个不知为何抛弃了她们母女的男人,在她心中从未有一日被忘怀过,有时午夜梦回,她口中都在喃喃喊着他的名字。
只隐约听到是一个“晋”字。
从那之后漪漪的亲生父亲便成了沈固的一块心病。
临死之前,沈固想帮沈漪漪找到亲生父亲,而后将女儿重新托付给他。
他知道,陈氏每每提到从前便冷脸,并不是因为她痛恨那人,而是因为不能够回忆起他,漪漪自小身上便带着的那一块玉佩,陈氏珍之重之,时常会望着一块玉佩出神落泪。
他得到了陈氏的人,却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
她的心里,满心满眼装得都是另一个男人。
即使是嫁给他,他将她宠到骨子里,她亦是宠辱不惊,钱氏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令陈氏郁郁而终的根本原因,是心病难医。
沈固不甘心,在陈氏过世之后也一直私下寻找漪漪生父的下落,这才在临终之前,将女儿托付给崔桓玉。
这次上京赶考,崔夫人执意要漪漪跟着过去,不仅仅是想要她跟着见见世面,也是因为那块玉佩的材质非富即贵,说不准在长安可以找到一些漪漪身世的线索。
魏玹肯帮沈漪漪找生父,这是好事,他一个凤子皇孙朝廷命官,手握大权呼风唤雨,只有将这个玉佩给了他,才有可能真的帮到漪漪。
“你便不怕,我抢你的功劳?”魏玹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玉佩。
沈漪漪自小性子文弱羞怯,从小到大,都是崔桓玉呵护着她。
看着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跌跌撞撞,极爱脸红的小女孩儿慢慢长大,长成花容月貌,眉目宛然的大姑娘。
曾经以为两个人可以携手一生,最后却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倘若不是因他一时疏忽,漪漪又怎会吃那么多的苦。
从头到尾,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