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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在这里渐行渐远,直至结束。
短片的片尾开始滚动字幕,播着视频制作者的名单。
何复的名字出现在了好几次,在特别鸣谢里,宋郁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连绵的掌声在礼堂里响起,以一场身临其境的北极之旅开启了这一场汇报。
汇报一共持续了四个小时。
每个课题组都进行了很详细的汇报。
礼堂里有来自各个专业的学生,光问问题,要不是有主持人把控时间,每个组的课题项目都能问上半个小时。
宋郁听不懂,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最后实在撑不住,后半程完全睡了过去。
直到首席徐教授代表北极科学考察队发表总结陈词,她才眨了眨眼睛醒过来。
宋郁看一眼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直到汇报结束,裴祉也没有出现,虽然他的名字被不知道多少次提及。
…
人们陆陆续续地退场,宋郁坐在原位,等着吴月处理完收尾的工作,一起去学校周围找家店吃晚饭。
吴月从左到右,把参会人员的名牌一个一个叠起来收好。
经过宋郁时,怕她等着急了,吴月说:“马上就好了啊。”
宋郁不赶时间:“没事,你慢慢来。”
吴月把名牌搁在桌上,一张张抽卡槽里面印有名字的打印纸。
宋郁目光落在最上面的名字,抿了抿唇,似不经意地问:“怎么裴祉今天没来。”
“你不知道吗?”吴月抬起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干着手头的活儿,“老师他就没从北极回来。”
北极科学考察的行程结束,吴月对裴祉的称呼,也从裴队改了回去。
闻言,宋郁愣了愣,她记得北极科考队返程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吴月做完剩下的工作,把工作服脱掉,搭在一边的置物架上:“完事儿了,走吧走吧,从早忙到晚,我快饿死了。”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挽着宋郁的胳膊,往礼堂外面走。
走出去的时候,她们在门口遇见了老熟人,何复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送他的导师徐教授上了轿车。
吴月兴冲冲地和他打招呼。
何复回过头来,视线先落在了旁边的宋郁身上,略微停顿后,才转而看向吴月。
吴月笑嘻嘻地说:“难得你来一趟,一起吃饭啊?”
闻言,何复神色变得复杂,又看了一眼宋郁。
宋郁的眼神平静而坦然,没有附和邀请也没有拒绝,吃不吃都随他的意思。
何复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不吃了,我还有事。”
他将手里伞塞给吴月,“晚上雪挺大的,你们打吧。”说完,转身扎进了雪幕里,大步走远。
吴月拿着伞,一半倾到宋郁那边,似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啧啧道:“他怎么还没走出来。”
宋郁对上她揶揄的眸子,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吴月扬起下巴,一副小得意地模样,“我什么不知道?也不看看我学的是什么。”
“毕竟雪原号社群结构课题不是白研究的,社群里谁和谁的关系都搞不清楚,汇报的时候是要被骂的。”
“你的话不好套,何复的话还是很小意思啦。”
宋郁被她沾沾自得的样子逗笑了,轻嗤一声。
这时,吴月大衣口袋的手机响起,她把伞递给宋郁:“你拿一下。”然后接起电话。
“师兄,什么事儿啊。”
张铖在电话那头问道:“组里的经费申请你弄了没?”
“弄完了呀。”吴月下意识答道。
“那怎么现在经费还没到。”
吴月歪着脑袋嘟囔:“不可能啊,我早申请了。”随即她突然想起来,“靠,应该是卡在老板那一步审核了。”
她对裴祉的称呼,在雪原号上的时候喊裴队,做课题汇报的时候喊老师,要钱的时候就叫老板,一会儿一变。
闻言,张铖头疼地拧了拧眉:“成天到晚忘这忘那,下周就要去广西田野调查了,审批哪来得及。”
学校里的经费审批要走好几层流程,一般周期很长,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
吴月看一眼手机时间,脑子转得飞快:“放心吧师兄,我现在就去一趟行政楼,先审批过了,然后一个个去找老师审批。”
挂了电话,吴月抬起眼,看向宋郁,颇为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儿……”
宋郁:“一起去吧,晚点吃饭不影响。”
…
京北大学的行政楼,建筑风格老派,一看就是经历过漫长历史沉淀的。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行政楼里的老师教授基本已经走光了。
走廊里安静昏暗,偶尔有办公室的门缝里泄出光来。
宋郁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生怕打扰了谁。
吴月也是一样,整个人收敛了不少,不像刚才路上还咋咋呼呼的。
她在走廊最里的一扇门前停下,然后蹲下来,掀开入门的小地毯,从下面摸出一把钥匙,熟门熟路地打开办公室的门。
宋郁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声地问:“能这么直接进去吗?”
吴月摆摆手,好像早就习惯了:“没事,老板他一年到头都不回来,审批流程什么的,都是我们帮他通过的。”
她嘿嘿笑道:“可省事儿了,不像其他专业,还得和导师掰扯半天。”
吴月说着,大步就往里走。
宋郁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走进去,看见了办公室内的全貌。
办公室里面的空间不大,七八平米左右。
陈设没什么特别的,会客区有一张茶几和黑色沙发,靠窗的位置摆了张实木的办公桌,电脑显示屏是很老的款式,透着一股的朴素节俭。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尽。
吴月打开灯,绕到办公桌前,弯腰按下电脑主机的开机键。
她的五指在桌面上来回敲击,节奏急躁。
宋郁在办公室里踱步慢晃,歪着脑袋四处打量。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做过场景布置作业,一个室内场景里,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主人的性格。
办公室里属于私人的物件非常少,除了本身配备的陈设,只有木质五斗柜上放了一排书,各种语言的都有,全是大部头的学术书籍。
宋郁吸了吸鼻子,空气里散发出一股微弱的雪松味道,清清淡淡。
办公室确实很像是主人的风格,干干净净,自由洒脱,不会被物欲所束缚住。
吴月站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开机,皱了皱眉,小声嘟囔:“怎么还有密码,之前是没密码的啊。”
她先是试了试六个零和一二三四五六,发现不行以后,赶紧摸出手机,给张铖打了个电话。
“师兄,老板电脑密码是什么啊?”
张铖在电话那头说了一串英文。
吴月一愣:“什么?”
张铖重复了一遍。
吴月好像还是没听懂他说的英文是什么,她把手机音量调大到外放也能听见,十指放在键盘上:“你能拼一下吗?”
张铖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透出来,无奈地开始拼单词。
“S、W、E、E、T,B、E、R、R、Y。”
吴月同步输入密码,敲下回车键,电脑顺利打开:“开了开了。”
张铖忍不住吐槽:“你这文化水平是怎么考上京大的,那么简单的英文单词都听不顺溜。”
吴月一边打开教务系统,一边回道:“刚一下没反应过来嘛,还以为我听错了,谁知道老板密码会是这个。。。。。。”
她在心里嘀咕,Sweet Berry,这也太不像是老板的风格了。
宋郁站在斗柜前,没怎么在意吴月那边的状况,连她和张铖打电话说了什么,也没怎么听。
她的视线落在斗柜上方,那一排书没有放满,多出了五六厘米的空间,形成了一个窄窄的暗格。
暗格里面摆着一个很小的青色薄碟子,里面放了两颗什么东西,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宋郁忍不住好奇,伸手把碟子拿出来。
小碟子里,两颗干瘪的浆果在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
宋郁怔怔地盯着那两颗浆果,好像不确定似的,她拿起其中一颗,捏在手指间。
北方的天气干燥,放了快两年的浆果早就已经风干,连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轻轻一碰,就立刻碎成了渣滓和纤维。
吴月处理完经费审批,抬起头来,就看见宋郁端着小碟子,把那颗小小的浆果捏碎了。
“卧槽——”她大叫一声,吓得赶紧跑过去。
宋郁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把浆果拿起来,它就那么碎了,迷茫地看向吴月。
“完了完了。”吴月双手按在额角,“我要死了,怎么办,老师回来会骂死我的。”她想起刚才电脑的密码,更觉得事情大了,一脸绝望,“说不定还会卡我毕业了啊啊啊。”
“。。。。。。”宋郁一时无措:“不至于吧,这不是吃剩下忘记丢的两颗蓝莓吗。”
吴月摇摇头:“这是阿萨伊浆果,是老师从巴西带回来的。”
“你不知道有多不容易。”
她长长叹了口气,一副说来话长的模样:“跨境航班是不能带任何境外水果的,为了带回这两颗果子,当时走了很久的审批。”
“而且还得给学校写检查报告,我们系做田野调查,有规定是不允许带当地一草一木回来的。”
加上裴祉本身是系里的教授,更应该以身作则,所以检查报告和处理就更严格了。
那些审批和检查报告,都是张铖帮忙处理的,吴月光是听说,就觉得特别麻烦。
“之前有次,好像保洁阿姨不小心把它们当垃圾丢了,”吴月顿了顿,看向宋郁,“你能想象吗?就我导师那种人,跑去翻垃圾箱。”
“就为了那么两颗小浆果。”吴月耸耸肩,到现在她还是不能理解。
宋郁怔怔地听她说,突然觉得手里的小碟子变得很沉很沉。
“裴祉什么时候会回来?”她问。
吴月脑子里还在想该怎么兜宋郁闯的祸:“我听师兄的意思,估计一年半载不会回来。”
说完,她似想起什么,突然右手攥拳,在左手掌拍了一下:“对啊,我再去买点儿巴西莓,然后用烘干机烘干了放回去不就得了。”
巴西莓是阿萨伊浆果的俗称。
“就是可能国内不太好买,得找找。”吴月打开某宝,搜了起来。
宋郁抿了抿唇,盯着剩下的那一颗果子,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涌起了一股冲动。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应该是在奥伊米亚康,老师每年都会去那个村子待上一段时间,研究雅库特人。”
“不过之后就不一定了,他总是满世界得做研究,指不定下一个地方会去哪里,我们也联系不上。”吴月滑动屏幕,在某宝找了半天,最后皱了皱眉,“怎么都只卖巴西莓粉,没有卖鲜果的呢。”
“算了,别找了。”宋郁出声,“也不是你弄碎的,我自己跟他道歉。”
“奥伊米亚康对吧?”她翻出手机,联系助理订机票。
闻言,吴月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也不、不用特意跑那么远吧。”
宋郁将小碟子重新放回斗柜,隐匿在了阴影里,藏住了主人不曾透露的心事。
她深深吸了口气:“要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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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北极
雅库茨克; 俄罗斯萨哈共和国的首都,冬季的温度,甚至有时候比北极圈内还要寒冷。
东西伯利亚的冷风呼啸; 宋郁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你跟他说,我再加五万卢布,问他去不去。”她对俄罗斯翻译说。
宋郁请的俄罗斯翻译是一个金发很漂亮的年轻姑娘,名字叫莉娜,在中国读过三年的大学。
莉娜闻言; 愣了愣,对着租车行老板比了个手势; 用俄语沟通; 转述了宋郁开出的高价。
租车行老板身形高大魁梧; 挺着大大的啤酒肚,听到五万卢布时; 犹豫了一瞬,又迅速摆摆手,用俄语急促地拒绝。
“给再多的钱他也不去。”莉娜翻译给宋郁。
她无奈地耸肩,“不会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进奥伊米亚康。”
“太冷了。”
奥伊米亚康被称为北半球的极寒之地; 历史最低气温达到了…71度,冬季平均温度也到了…50度。
再加上距离雅库茨克八百公里,路途中还要穿越一条非常危险的公路。
“科雷马公路; 被称作世界十大危险公路,其中有六百公里是无人区。”莉娜解释道。
她扭头看向宋郁,希望能够打消她的念头:“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们已经问了所有的车行了。”
他们找的车行; 提供租售车辆和提供司机的服务; 所有人听说宋郁要去的地方是奥伊米亚康; 都立刻拒绝了。
宋郁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