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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胸口闷闷的,感觉一团棉花堵在心口出,呼吸的空气能通过,可是却不大舒服。棉花是满的,却也是轻飘飘的,空的。
沈娇娇感觉心口又闷又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胸腔。
她以为,她和陈灵之间虽然谈不上相交甚好,但也是能称得上朋友二字的。
就算是当不了朋友,好歹她还帮过陈灵,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陈灵是怎么对她的呢?
欺骗还是戏耍?
是不是在陈灵眼中,她那些帮助都是可笑无比的行径?也许,在陈灵眼中她就像个猴子一样,而陈灵则是如看客一般,以享受的姿态观赏着她的行为。
沈娇娇咬了咬下唇,终于明白充斥着自己内心的那股感觉是愤怒、伤心和失望混杂而成的了。
那种错负一腔衷肠的感觉委实难受得紧。
可是沈娇娇知道,她的心里还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如果陈灵还活着,她大可以去找陈灵算账。可是陈灵死了,沈娇娇找谁算账呢?
陈灵死了啊。
“温棠,你觉得我的行为可笑吗?”
终于,沈娇娇抬起头,一双杏眼里隐隐约约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温棠将泡好的茶推到沈娇娇面前,轻笑了一声出来,“不可笑,倒是可爱。”
沈娇娇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水雾就此消散。“啊?”
“一个好姑娘真心对待别人,这不是应当宣扬的吗?为什么要觉得可笑呢。”
“况且,陈灵此女子生性狡黠,她的话本就是半真半假,的确是不好猜哪一句是真心的哪一句又是假
意的。”
“所以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沈娇娇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伴着血液的流淌一路温暖了她被人情冷暖冻僵的手脚。
沈娇娇发自真心地绽放出一个笑容,“嗯。”
温棠见沈娇娇恢复了以往的活泼,眼底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
他点了点桌子,说:“喝茶吧,要凉了。”
沈娇娇端起白玉盏小口啜饮起来。温棠不紧不慢开口了:“此外,我觉得陈灵一案恐怕另有隐情。”
沈娇娇放下白玉盏,问:“怎么说?”
温棠手指扣了扣桌子,眼中眸色深沉。
“如果真的按照陈家父母所言的那样,陈灵是深爱沈慕言的,出嫁南阳府也是被逼无奈。
二人曾经私奔过,相比情谊深厚。沈慕言手中信息广阔,想必调查一番也能知道陈灵出嫁隐情。”
“也许他当初可以因爱深恨,但是在了解了真相以后呢?恐怕他心中更多的是对陈灵的后悔和抱歉,因此他杀害陈灵的可能性相反是比较小的。”
“凶手,也许另有其人。”
温棠抬起眼,一双如墨一般深沉不见底的眸子里冷光流转。
“…”沈娇娇听完温棠的分析后吓得呼吸一滞。
实际上,沈娇娇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是她能力不行,而是这个案子实在是过于离谱,线索也少得可怜,让人无从下手。
关键人物沈慕言又在关键时候失踪了,到如今还是迟迟没有下落。这一切糅合在一起,造成了案子的困难性。
沈娇娇与温棠相顾无言,都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尽人事听天命了。
“先歇息吧。”温棠看了眼天色,知道他们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早了,聊过一番之后又过了几炷香时间,现在恐怕已经三更了。
沈娇娇点点头,先回了房间休息。
几天过去都是风平浪静,一切平静地让沈娇娇和温棠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他们也说不上来。
直至三天后,那是一个惠风和畅的日子。天色碧蓝如同用西湖水洗过一般,澄亮明净。
连云朵似乎也羞于太阳的光辉,在那一日偷偷多了起来。于是碧蓝无云的天空里,一轮红日独独绽放着他的光彩。
那天无疑是个好天气,是个好日子。于是陈灵下葬了。
陈家父母约
莫是心虚,担心夜长梦短生了事故,因此要求南阳府尽早将陈灵下葬。
理由自然就是日子久了尸体会腐烂什么的,然后他们领着一群人在府门外大声哭闹。
想一想那场面,男女老少大的小的,统统披麻戴孝穿着个白衣服戴着个白帽子在你家门口哭丧,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百姓可不指指点点?
南阳府终究是拗不过陈家人的哭闹,百姓又对这件事指指点点,如若不早些处理了。
只怕是事情发酵地更加严重,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南阳府的脸面才是真的没地方搁了。
南阳府虽然对陈家人这种无耻行径鄙夷至极,但对陈灵的下葬还是做足了面子的。
陈灵与南阳开的棺木都是挑选上好的红木打造的,还派了城里头有名的老师傅打造。不仅如此,南阳府还花大笔金银请了一个天师来为他们超度。
这牌面做得陈家人哑口无言,只能说满意了。百姓也是纷纷乐道,感慨南阳府的大方和情谊。
陈灵出殡那一日,沈娇娇和温棠悄悄混在了街道的人群里去看的。
温棠本来是不打算来的,拗不过沈娇娇。
沈娇娇是这样说的:“陈灵虽然骗了我,但我好歹还是要送她最后一程的。”
于是他们二人来了。
那边抬棺的队伍身着白衣,从南阳府换换走了出来,他们肩膀上抬着那长长的红色棺木。
旁边的亲属低着头笑声哭泣,年幼不懂事的儿童则帮忙撒着纸钱,端着一张不笑的脸。
唢呐响起,震彻云霄。凄凉的声调断断续续,几乎不成曲,却又仿佛自成一只断魂曲。
在破碎的曲调里,那些哭泣声混杂在其中,添补了剩余的曲调,与唢呐声共同构成了一只独特的哀曲。
那场面阔绰风光至极,成了城中百姓许久不改的一笔谈资。
沈娇娇是一路送陈灵离去的,直至看到陈灵与南阳开合葬填土的那一幕。即将回到九言堂,沈娇娇忍不住回头又瞧了那座墓碑一眼。
谁能说陈灵是可悲还是可喜呢?如此风光的下葬,只可惜是和她这辈子从未爱过的一个人。
也许只有陈灵自己知道吧。
陈灵既然下葬了,那线索只能暂告一段落了,那桩案子也就此成了一桩无果的悬案。
第334章 雪1
这是沈娇娇无能为力的。
沈娇娇也纠结过这桩案子的后续,但是温棠及时劝解开导了她。
案子总是在那里的,现在既然查不出来线索,说明还没到时候。等到某日,时候成熟,线索一定会浮出水面的。
届时真相将大白于天下,一切爱恨都将彻底归于尘土之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
除此之外,温棠的话也提醒了沈娇娇一点:那就是他们还有九言堂呢,九言堂的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的。
沈娇娇觉得生活真是如此艰难,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简直让人喘不过来气了。
沈娇娇一直是知道九言堂的开支费用数额庞大的,但是具体这个“庞大”有多大,她是不太清楚的。以往,她也不需要清楚。
因为以前有沈暮暮在,沈暮暮管账,沈娇娇只管查案就行。因此沈娇娇从来没有懆心过九芝堂的开支与账目。
等到有朝一日沈娇娇接手了九言堂的账目,才苦不堪言地想念起沈暮暮来。
其实沈娇娇原本是不用接手账目的,沈暮暮走后是由温棠来接管九言堂账目的。
但是温棠毕竟是有事在身,兼顾九言堂已经花费了他不少力气了,因此在九言堂账目这一方面的确不是他故意疏忽的。
温棠的的确确是抽不开身。
某日,沈娇娇正在房中翻看书籍,管事却突然找上了门,向她询问九言堂的账目一事。沈娇娇当即懵了,问道:“难道温棠没有接管吗?”
管事犹豫着开口,不好意思地笑了,回答:“***有事在身,难以兼顾。因此账目已经无人管理好久了。”
沈娇娇大吃一惊,“啊?那你的意思是…?”
管事笑了:“自然是由您接管最合适了。”
沈娇娇回想当时管事的笑容,总觉得不怀好意起来,现在她才明白了。她真是太可怜了。
沈娇娇望着眼前桌上堆得有小山一般高的账本,心中有苦难言。管事伫立在一旁,替她从下面抽出一本账本来,恭恭敬敬地打开呈递给沈娇娇。
沈娇娇看着管家抽出账本时,总担心那一堆小山会不会轰然倒塌了来。但是,并没有。
沈娇娇看着摊开的账本,咬了咬牙,认命地对自己说:“不就是几本账本吗?我沈娇娇还
能怕了不成?笑话。”
这样一说,的确有效果。沈娇娇感觉自己在一瞬间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于是她低下头翻看起账本来,看着看着,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沈娇娇皱着眉将账本合上,搁置在一旁,然后又抽出另外一本来翻开。
屋子里寂静得不行,只有哗哗的翻页声。沈娇娇拿笔在账本上圈划起来,然后与刚刚那一本进行对比。
“这几处地方是怎么回事?完全对不上啊。”沈娇娇指着圈划的地方问。
管事低下头仔细一看,也吃惊不已。“这…小的不知啊。”
沈娇娇揉了揉眉心,深深吐了一口气,试图将内心的烦躁一同同浊气吐出去。
可惜效果甚微。
这些账本久无人接管,已经乱成一团了,那些账本数据有些地方完全对不上,有的地方缺漏得甚多。
关键是,看样子不止一本账本是这样的。
沈娇娇看了眼那一堆小山,不免怀疑那一堆账本都是一样的情况。如果真的是那样,她恐怕得累死在账本上了。
沈娇娇烦躁地站起来,走到窗户前,一把推开了窗户。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飘起了点点细雪。
沈娇娇抬起手,接住那一点雪花。
白色的雪花飘飘扬扬,如同点点星子一般在阳光下折射银白色的光芒,又如同空中歌姬一般,起舞的同时,伴着寒风的低声呼啸而肆意起舞。
“下雪了啊。”沈娇娇捧着雪花喃喃道。
管事附和道:“是啊,下雪了。这几天天气愈发寒冷,今个儿早晨就开始飘雪了,看来是入冬了。”
临国四季分明,不像大启那样四季如春。因此临国的冬天也更为寒冷,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冻死在街头。
沈娇娇摸了摸手臂的温度,疑惑问道:“可是我怎么不觉得冷?”
管事手指朝屋子某个方向一指,回答:“是温棠公子提前备下了火拢,吩咐我们为您点上呢。所以您瞧,这房间里可暖和了。”
沈娇娇顺着管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房间的四个角都摆放着一个火拢。
火拢其实是一种高级火盆,但因为工艺精美复杂,备受喜爱,可谓是百金难求。
手掌心里的雪花在温暖的屋中融化了,化成了点点水珠。那水珠晶莹
剔透,冬日的暖阳映照出水珠上沈娇娇嘴角的笑容。
“替我谢谢他了。”
管事摆摆手,笑着拒绝:“您自个儿去吧。”
沈娇娇莞尔一笑,挑了挑眉,“好啊。”
突然之间,心中的躁热就被抚平了。也许是因为手中雪花融化的凉意,也许是因为某个人的举动。
沈娇娇想,还好有他。
临国皇宫。
季临枫撑着头,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强撑着精神将眼前的折子阅览完。
季临枫放下手,合上折子,询问身旁的近侍:“这是这个月第几封了?”
近视颤颤巍巍的答道:“这个月、这个月第七封了。”
季临枫并没有震怒,而是淡淡应了一声,随机又拿起一封折子。浏览了片刻,季临枫笑了出声,“现在是第八封了。”
他虽然笑着,可是他的笑声里竟然不含半点笑意,反之,只让人听了觉得惶恐、心底发凉。
近侍扑通一声跪下,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伴君如伴虎,小小的近侍也猜不透帝王究竟在想着什么。就比如刚刚皇帝是笑了的,可是他又不是高兴的笑出声来,那指不定又有人要倒霉了。
帝王一笑,非赏即罚。
头顶上,帝王的声音传来。
“你说,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味了?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帝王的声音平淡轻缓,一字一句却仿佛带有天然的威力,压得人喘不过气,不敢应答。
“临国不如大启,临国的秋冬总是寒冷刺骨的。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冻死在街头,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季临枫眉头皱起,深深叹了一口气。
八封折子,都是在请求开粮仓的。
不仅如此,这些折子大多是边境上奏过来的。边境那边告急说,即将入冬了,但是粮草却储备不足,而且军中似乎已有怨言产生,恳请陛下尽快发放粮草。
折子里说的还算是委婉的了。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