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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撇嘴,反正他又拿不过去。
那人磕着瓜子,“潮了。”
这监牢里环境就这样,他还以为这个是在酒楼看戏不成?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嫌七嫌八的。
沈娇娇没有理他,而是抓着那把瓜子挪步到正在与狱卒不依不饶的魏氏那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戏。
魏氏一朝成为了阶下囚,虽然一开始觉得保住性命就够了,可人一向是贪的,有一自然就想二。
这落差感太大心里着实有些接受不了,一直都在大喊大叫的,吵的整个监牢都闹得不行。
狱卒掏了掏发麻的耳朵,根本就不理她,眼神嫌弃的在她身上扫了几下,随后扬长而去。
“哀家是太后!”魏氏趴在监牢门口,不依不饶的,到最后许是累了,声音低了下来,耳边传来两声低笑。
她面容扭曲,“沈娇娇!”
沈娇娇拍了拍手里的瓜子壳,咧嘴笑道:“这不是太后娘娘吗?怎么?下来体察民情的?”
魏氏嗤笑一句,“沈仵作在这里活得倒是安生!”
“怎么都得过不是?”
沈娇娇笑道:“这不还是托了太后娘娘的福!”
“哀家看你就是仗着三王爷有恃无恐!不像哀家,是被人陷害进来的……”魏氏恼恨着,心中有什么想一吐为快,却不想被对面人动作笑话听了去,最后只是抿紧嘴巴。
沈娇娇不怒反笑,“难道我不是被陷害?”
这位太后娘娘是不是忘记她之前是怎么联合顾鑫给她设下圈套的,要不是温棠,她早死了千八百回了!她是活该的吗?
“……唉,我已经不是太后了。”她抬了抬自己的手臂,哪里还有一国太后的荣华,更像一个疯婆子才对,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沈娇娇没有搭腔,她虽然不清楚这里面的曲折,但只要不傻都知道太后不可能被关进来。
“不过就算我被贬为庶人,照样是出自魏家的长女,父亲不可能弃我不顾!”魏氏不想被她看轻了去,强撑着一口气。
沈娇娇哼哼着,“现在的魏家还是魏远道当家的吗?”
她虽然被关在里面,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眼下魏家门庭一新,看魏大对魏二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对魏氏有什么好。
魏氏脸色大变,显然不想再搭理沈娇娇了。
沈娇娇不死心,兀自继续说道,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冷宫的那些宫女是不是你杀的!”
魏氏恹恹的瞄了她一眼,“没想到你现在还惦记着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看来这里确实很适合你。”
沈娇娇看着她,并未作答。
魏氏被沈娇娇盯得心里一慌,半晌才不情不愿的开口,“不是!”
沈娇娇却不信。
魏氏气得直接站了起来,瞪着沈娇娇道;
“有人先了我一步动的手,她们的死确实与我无关!我确实是想过动手来着……我身上本就背了不少人命,还缺这几条不成?”
她像是想到什么,慢腾腾的又顿了下来,神情恍惚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来那天,他就是在试探我而已,哪里有什么信不信的,他早就知道了,他一直都在骗我……”
魏氏不知道顾鑫是不是在两人还你侬我侬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要如何舍弃她,或许
更早。从一开始,他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如今父亲也病倒了,小皇帝只怕早想杀了她,她现在只怕没有指望了。
她双手环膝,今日的巨变加上心底的落差,只觉得茫然一片。
沈娇娇试探着开口,“是顾鑫害你的?”
提到顾鑫,魏氏又是一阵心寒,沈娇娇看着她,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顾鑫?”
等待沈娇娇的,是漫长的缄默。
她也不着急,手掌撑在地面,慢慢的在干稻草上坐了下来,蜷着腿靠在由五寸粗的木柱钉成的牢墙之上,斜眼向上瞥。
钉在两人牢门之间的油灯是铁打出来的,里头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油,只听得噼啪一声,火花炸响。
一股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昏暗的牢顶盘成一圈又一圈,浮动着久久不散。
牢门外是一条狭长的**,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尽头,隐隐约约的闪着幽微的光。风不知从哪里来,夹带着腥甜的潮气,闻得人头昏眼花的。
魏氏低垂着首,半张脸笼在阴影之中,眼睛里晶亮一片,嘴角收拢回去,抿成一条直线,一双手显得有些局促,不断的扣着衣摆上的绣花,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顾鑫这个人。
半晌之后,她才轻轻的开口,声音像断了线的锯子,虚沉的还不如上空飘聚不散的青烟,“……我今年三十二岁了。我只是在尽力抓住我能抓住的而已,毕竟……”
她顿住,扭过头去看沈娇娇,目光落在她姣好年轻的面孔上,声音涩哑,“我以为,他爱我。”
此话一出,像是彻底打开了魏氏心里头高筑的闸门,如潮思绪汹涌而出,溺得沈娇娇心口微窒。
魏氏勾勾唇,“我曾经是京城,不,是整个大启最有名的世家贵女,风头顶盛,哪怕现在那些小丫头片子也没有一个能再现我曾经的风光……”
魏家并非开朝名臣,没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在身,还是靠着曾经出过一任贤后的关系,慢慢的在朝中立足。
直至魏远道拜相,苦心经营数年,才有了现在足以越过王侯的昌盛时期。
而她,也算在了魏远道苦心经营之
第164章 锒铛入狱13
她是魏家长女,也是魏家一颗精心雕琢的棋子。
她从小就被送到宫里,养在先帝时期一位太妃的膝下,所以她从小学的不是世家里的规矩,而是宫里最严苛的规矩。
魏氏闭上眼睛,脸轻轻的抬起,想起那段如同恶梦的时光,哪怕已过多在,那位太妃也早已身死多年,她还是会忍不住瑟瑟发抖。
“你信吗?我堂堂魏家长女,从三岁到十三岁,我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
魏氏的眼眸阴沉下来,那位太妃也是出身魏氏,不过时运不济,与后位只要一步之遥时被幽闭寝宫,直到先帝即位才被放出来。
不过养成了古怪的脾性,靠着命硬,熬成了唯一一位太妃,从小她就不能有有一分一毫的偏差,活得连最末等的宫婢都不如。
可所有人都认为她并非出身皇族,却能养在宫围,是天大的殊荣。
“我是被按照先帝的喜好培养出来的,十三岁那年被推了出来,可是,可是……”
魏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不停,
“你可知,从小就被母亲订下了另一门亲事,梁家的哥哥,他温柔善良待我极好。
若是那样一个翩翩公子是我的夫婿,我恐是做梦都能笑醒,谁知,他家道中落,而我,也被永远禁锢与这里,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的家族为一个她甚至见都没见过的皇帝,她整整吃了十年的苦,结果在见到他的第一面,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赐金放她还家。
一百两黄金,买断了她十年泣血的青春。
太妃彻底疯了,她差点被她打死在她的寝殿之中,然后魏家就来人了。
她犹记得那年深秋瑟瑟,寝宫里所有的树都飘了黄,花草都枯败了,她荒芜的心却奇迹般的好似万物复苏。
一双满是血痕的手,就这么扒拉在镂空雕刻的格子门后偷偷看着大殿里一身锦衣华服的陌生女人。
她面容姣好与太妃言笑晏晏,怀里还圈着一个小孩,语气是她十年光阴里从未
经历过的温柔。
说是陌生,可是她们之间却有着最紧密的联系,她的母亲,和她的二弟,亲生的。
她虽然被寄养在太妃身边,耳提面命的也有魏家。把她送进来的人,是希望她能极荣极贵,自然不会让她忘了她来自哪里,以后该偏向哪边。
皇帝的恩赐还是彻底的梦碎,她还是想得太好了,宫里不要她,魏家也没有她能活下来的影子。
魏家亲缘寡淡,能权衡的只有利弊,何况还是送出去十年的棋子,毁了可惜的只是一片心血,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力压榨她的最后一分价值。
“我被赶出宫,以往的奉承都变成了毒刺,梁家没落,宫中又落了牌子,不会再有世家会娶我这样一个人为妻……”
魏远道儿子就两个,女儿却多得是,一个常年在魏家没有存在感的长女,自然会有人顶替上去。
她曾经厌恶活的不如一个婢女,却也不甘心像牛马一样被人送出去。
“我十四岁那年,魏远道官至一品,贼心不死,忘想再推一个女儿上去,于是在府中迎驾。”
魏氏缓缓的说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我将她推到了后院新砌的花渠里,看着她一寸寸的没入淤泥当中,她脚上那双鞋是真好看,听说是她姨娘听说她要发达了,熬了几夜亲手做的。”
她又道:“这不能怪我,我也不想死。”
没有人能顶替她。魏府夜宴那晚,她一舞彻底勾住了那人的心,曾经连眼皮都不曾对她抬过的人,时隔两年,那双眼睛却挪不开了。
“是他心性变了吗?”魏氏黝黑的瞳孔里显出疑惑,
“三年的皇后,这件事情我也想了三年,直到宫中陆续有皇子降生,我却一无所出,我才明白他哪里是心性变了。
魏远道拜相,魏家势力愈发不好掌控,他扶我为新后,不过是为了掌控好魏家的势力。”
她嗤笑一声,“而我不过是从棋子变成纽带。“我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有孩子。”
沈娇娇看着魏氏阴鸷的面孔,“所以你认了顾鑫?”可既然如此,那她又怎么会与顾
鑫……
魏氏解释道:“顾鑫生母早亡,身后又没有可用的母族,先帝本身对他也不甚看重,再加上魏家的强势,这件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只不过魏家家把顾鑫当做未来懆控朝堂的棋子,而她把他当做她在宫里唯一的指望。
她这一生被人背弃,活在囚笼里,以为的逃脱也只是一个笑话,他是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只是在面对他深深的孺慕之情时,这份感情随着夜以继日的加深慢慢变质,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了。
其实说实话,他资质不佳,心比天高却外强中瘠虚有其表,生在这太平的世道,上有君王治世,做个闲散的王爷未尝不能富足一方。
“可他想做皇帝,那我帮他就是。”
只是没想到老皇帝棋高一手居然留有后招,留下遗诏让温棠来当皇帝,但温棠却力举那个名不经传的婢女之子顾炎当皇帝。
说起这些故事的时候,魏氏眼里全是冷漠。
她们争得头破血流,就这么被人轻描淡写的放了手,
“看来这三王爷才是心中有丘赫,不会被这世间权势蒙了手眼,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人人都像他啊!”
听着魏氏若有所思的感慨,沈娇娇面色一沉。
魏氏也不是真的要激她什么,见她没什么反应,也只觉得没意思,继而重复她之前的那个问题,“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顾鑫吗?”
“若是我是金枝玉叶长大的娇女,上有权势滔天的父亲和温柔细致的母亲的宠爱,下有幼弟敬爱,必然眼高于顶,未必就能看得上他了。”
可她一生太过孤苦,身边尽是以算计回报的算计,难得的一份温暖她必然尽力攫取。
她怕顾鑫弃他而去,对他有求必应,怕顾鑫嫌她容颜不在,就绑了数十名鲜妍少女,放血求年轻。
她这辈子无论对谁付出真心,结果却都是遭此作践。她曾最信任的父亲,却是亲手送她进的宫,她名义上的丈夫,亲手扼杀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唯有梁家哥哥待她真心,却终究黄粱一梦,有缘无分,她自嘲一笑,“是我作恶多端得了报应
第165章 锒铛入狱14
她笑着,这么近的距离,沈娇娇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尾积起的细纹。
忽的就想到了之前她从太医口中听到的前朝以及笄少女血来延缓衰老的秘法邪术,真不知怪她偏狂还是笑她可怜了。
不过再如何,也抹杀不了魏氏身上的罪孽。
与魏氏隔了一个牢房的那个男人,扒着木柱听着魏氏说着这些话,微微的怔住了,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最后看到沈娇娇往他这边看过来,赶忙倒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将本就散乱的头发弄得更乱一些,试图挡住沈娇娇探过来的视线。
然而他这些举动在沈娇娇看来都很是异常,虽说魏氏说的那些确实不是什么开心的话题。
可狱友这么多天,她怎么不知道他除了脸皮厚嘴巴毒之外还有泪点低的特性呢?
沈娇娇越发怀疑这个男人和魏氏有关系,从见到魏氏的那一刻就不对劲了。
她一把探过去直接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衣摆,制止了他想要跑的动作,声音带着蛊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