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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蛮蛮，缓声道：“暖儿遇到盛妩，已经是伤了心，我不能让暖儿再次伤心，你也不行。”
“……”蛮蛮咬着牙，不敢看凌淳，此时心绪大乱，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蛮蛮姑娘，你若是对暖儿没有别的目的，关于圣子牢的事情，你最好坦白告诉我。”
凌淳说这话的时候，双手轻轻地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嘴角仿佛挂着一抹笑容，可蛮蛮抬头看去，只觉得寒气逼人。
“圣子牢里的姑娘，都是……金堂的姐妹！”蛮蛮咬牙低声道：“盛宝琛告诉我，纪……纪少主在圣子牢里呆了一晚。”
凌淳点了点头：“可惜他不知道知道，那晚你也在。”
这句话就仿佛一击重锤砸在蛮蛮的心口，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桌子，却没想到内力紊乱，竟将桌子直接抓裂了！
。
第844章 或许该称你公冶郡主
见她如此，凌淳冷意更甚：“不该叫你公冶蛮蛮，或许，本王应该喊你一声，公冶郡主。”
蛮蛮几近窒息地看着凌淳，半晌没有说话。
凌淳整个人慵懒地靠在轮椅的背上：“允你陪着暖儿演了这么多天的戏，本以为你会露些破绽，本王也好抓你现行。
没想到，你倒是演上瘾了。”
“我……”她似乎是想解释，可吐出了一个字后，却有些害怕地回头看了一眼陆暖紧闭的房门。
“不必看了，本王让暖儿去睡了。”凌淳虽然没看信中写了什么，但是却让沈烁年在信上涂了一些能让人不知不觉睡过去的药。
蛮蛮平日里和陆暖几乎是寸步不离，如今凌淳什么都搞清楚了，自然不打算再让蛮蛮留在陆暖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蛮蛮深吸一口气，看着凌淳问道。
“一开始便知。”凌淳说着，手指轻轻地在椅子把手上敲着：“公冶刁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他的事情，自然瞒不了本王。
当初龙傲天为了拉拢公冶刁，你是最好的筹码。
这么多年过去，你们父女俩为了彼此，倒是感人肺腑。”
凌淳知道蛮蛮的存在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就是纪姑姑的女儿。
当年公冶刁投靠了龙傲天，他只当蛮蛮是龙傲天为了拿捏公冶刁而设下陷阱搞出来的女儿。
直到前几天晚上，陆暖告诉凌淳那是纪姑姑的女儿……
也就陆暖不懂皇权深似海，随意就信了蛮蛮是在五谷丰登宴的时候逃出金堂逃出皇宫的。
事实上，她一直在宫里，直到宫变那日，才在公冶刁的帮助下逃走。
公冶蛮蛮看着凌淳，深吸一口气：“我不敢承王爷这声郡主，虽然龙帝许我父亲我的郡主之位，可我长这么大，从未享过一天郡主该有的荣华！”
“所以呢？”凌淳看着她：“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本王，你在庆州接近暖儿，还有什么目的吗？”
“是陆……是陛下的意思，”公冶蛮蛮认真道：“有陛下书信为证！”
“本王指的不是这个，”凌淳双手交叉握在身前，修长的手指叠在一起，十分精致：“本王问的是，公冶刁告诉你的，龙傲天的目的。”
听了这话，公冶蛮蛮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薄唇轻轻颤抖：“你……你……”
“再说得明确一些，不仅是龙傲天的目的，还是舒然国的目的，你这个双面间谍，并非滴水不漏。”
凌淳看着她，淡淡道：“不仅本王知道，皇上也知道，之所以会给你书信对你表示信任，不过也是为了引你背后之人罢了。
若是不这么做，只怕还不知道，你们的目标竟然是暖儿。”
本来凌淳都以为她的目的是自己来着，所以一直都对蛮蛮十分警惕，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媳妇！
公冶蛮蛮瞬间瞪大眼睛：“我父亲……”
“公冶刁是个蠢货，本王和陛下自然不会为难他。”
说着，凌淳嘴角勾着一抹笑：“还不肯说吗？”
“……”公冶蛮蛮满脸惊恐地看着凌淳，许久后，她下定了决心一般：“我说，我全告诉你！”
“愿闻其详。”
“你说的没错，龙帝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也早就以我为筹码控制了我父亲。
盘古宗灭门之后，父亲为了我能活着，一直都听命于龙帝，这一点你们都知道了。
我在金堂的日子，并没有撒谎，我确实就是那样长大的！”
公冶蛮蛮说着，垂着头捏着拳头，声音有些喑哑：“我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都是为了活下来，我没有错！”
“从我们彼此的立场上来说，你的确没错。”凌淳点了点头：“你还没告诉本王，你接近暖儿的目的。”
听了这话，公冶蛮蛮突然冷笑了两声，抬起头看着凌淳：“当然是杀了她啊，还能有别的吗？
陆哥哥夺走了龙帝的江山，陆哥哥最重要的人就是暖姐姐，杀了她，龙帝也觉得大仇得报了。”
说完，公冶蛮蛮痛苦而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就不该留在澹雅苑……
“公冶郡主，”凌淳看着她，面色无波无澜，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你还是……不够坦诚啊。”
话音落，凌淳沉声：“常亭！”
下一刻，常亭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公冶蛮蛮一看，整个人就傻了。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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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荒天下之大谬
“蛮蛮，对不起，父亲什么都交代了。”公冶刁垂着头站在院门口，看向女儿的时候，满脸愧色。
“王爷好狠的手段，竟然抓了我父亲！”公冶蛮蛮站了起来，语气也不复方才的柔软：“我可没动公主一根头发，你快放了我爹！”
凌淳抬头看着站起身的蛮蛮，面色嘲讽：“本王说过，你要坦诚一些，可惜你不够坦诚，本王为何要放人？”
公冶蛮蛮站在那里，捏紧了拳头看着凌淳：“这一个月来我有很多机会能杀了陆暖！”
“此言简直荒天下之大谬。”凌淳看着她，眸中嘲讽之色毫不掩饰。
“蛮蛮，父亲都交代了……”公冶刁看不下去了：“王爷答应父亲了，只要你也坦白，从此我们父女俩就可以远离这一切了！”
“你懂什么！”公冶蛮蛮朝着公冶刁吼了一声：“你这个拖后腿的糟老头子！”
“公冶郡主，你父亲为了你的一条命，可是没少忙活，怎么在你眼中就成了拖后腿的了？”
常亭站在公冶刁身边，大声问了一句。
“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公冶蛮蛮此时有些失控，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怕。
凌淳倒是面色不改，听了这话后，笑了两声：“哦？我们都不懂？难道……南疆盛家和舒然国大蛊师懂？”
此言一出，公冶蛮蛮脸色骤变！
甚至都不等凌淳再说话，转身就要逃。
只是她忘了，陆暖的院子周围时刻都有无影无踪无迹三兄弟守着。
她刚刚窜起来，就被无影一巴掌打了回去。
重重跌落在地的时候，公冶蛮蛮又被无踪踹了一脚，直接滚到了凌淳的脚边。
她呕出了一口血，抬头正好对上了凌淳黑白分明的眼：“你这道疤，挺有意思。”
一听这话，公冶蛮蛮火速把头发拉了过来，想要挡住疤痕。
“本王记得，舒然国的国师便是一位大蛊师，南疆盛家便是在这位大蛊师的庇护之下存在的。
当年龙帝以你为筹码逼迫公冶刁效忠之后，你便被送去了南荒舒然国，成为了大蛊师的弟子。
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应当是在五年前回来的，五年前本王在行军途中重伤，便是你让百里梓治来治。
你说你是盛妩的替身，殊不知，你比盛妩要重要多了。
而你身上这道伤疤，便是修习蛊术必然会留下的印记。”
听了凌淳的话，公冶蛮蛮凶狠地瞪了过来：“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断言我会蛊术！”
“圣子牢那日，所有女性死者的体内都有蛊虫，除了已经疯了的思林公主。”
凌淳说着，示意无影他们三个把公冶蛮蛮抓起来，后缓缓道：“你最大的破绽，便是此处了。”
听了这话，公冶蛮蛮冷笑：“我果然不该心软，帮了纪希梵，却给你留下了把柄！”
“非也，本王说的是你最大的破绽。”
凌淳看了公冶刁一眼，随后道：“你自小随大蛊师学习蛊术，若不是血液特殊，早就该被蛊毒反噬而死，故而你故意诓骗盛妩。
盛妩去南疆盛家，以你给的玄蚕蛊之毒炼化了盛家的蛊虫，果然如你所愿炼出了皇蛊。
只要拿到皇蛊，又能换掉你这一身的毒血，你即便余生不再碰蛊，便可以活下去了，没错吧。”
听着凌淳的话，公冶蛮蛮只能无能的恼怒。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在这之前，她分明一切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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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章 带她滚
“带下去吧，关在旱牢里。”凌淳吩咐完，正打算去看看陆暖的时候。
“王爷，能不能……留蛮蛮一条性命……”公冶刁见他要走，连忙道。
凌淳的轮椅停下，人却没有回头。
沉默了一会儿后，凌淳缓缓道：“好。”
丢下这个字，凌淳没有再管，直接进了陆暖的房间。
她趴在软塌上，手里还拿着那张装在盒子里的纸条，睡得很稳。
见状，凌淳总算也是松了口气。
不想打扰她，所以没有上前来，而是示意常亭来把他推了出去，又轻轻关上了房门。
这边的事情解决之后，凌淳回了自己的院子，提笔给陆斐然写了信后，召见了公冶刁。
“这么多年，你竟从未想过告诉我。”凌淳看着公冶刁，满目失望。
公冶刁坐在一旁，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我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我怕龙帝杀了蛮蛮！”
“可惜了，若是早些让我知道，我也不会看着她走上这条路。”凌淳叹了口气。
蛊之一术，一旦开始修炼，便是终生的事情。
公冶蛮蛮见龙傲天倒台后，自然不愿意再做棋子。
可只要她一天离不开蛊术，便一天不可能如己所愿。
所以她在破城那天，和盛宝琛一起救走了盛妩，帮着盛妩去了南疆盛家炼化了盛家所有的蛊。
“王爷……”公冶刁踌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不懂，蛮蛮为什么一定要盛大小姐去做这件事，她自己难道做不了吗？”
公冶刁并不知道蛊术一旦沾染便是终生的事情，所以才会求凌淳留她一条性命。
“嗯，”凌淳点了点头：“蛮蛮修习蛊术多年，浑身都是蛊毒，却隐藏在她特殊的血液里，平日不可察觉，而盛妩不一样。
她的血液有比蛮蛮还强大的解毒之力，区区玄蚕蛊子虫之毒，她的身体很快就能完全净化。
只有她这样无毒而又能解毒的血，才能练出皇蛊。”
凌淳一边说着，一边状若无意地给公冶刁倒了一杯茶：“并且蛮蛮在盛妩凝练皇蛊之前，还和盛妩换了血。
如今蛮蛮的血也有皇蛊气息，完全可以操控皇蛊为己所用。”
所以，那天晚上蛮蛮会去盛妩姐弟处，并不是被迫的，而是她精心设计所致。
可惜当时的陆暖对蛮蛮深信不疑，凌淳只能由着她去，只在一旁护着她便是。
只不过蛮蛮还是算漏了，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盛妩已经凝练出了皇蛊，并且被盛月弦拿走了。
听了凌淳的话，公冶刁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我的错，若是我当年不那么怯懦……阿玉不会死，蛮蛮也不会……也不会……”
“逝者已矣，公冶大师不必妄自菲薄。”
凌淳语气冷淡地说完，想了想后：“即便我给了她一条活路，离开了蛊虫，她依旧活不久。”
听了这话，公冶刁先是愣了愣，随后一行老泪蹒跚而下，只摇头，并不说话。
“此番陛下念在你曾经帮过长公主的份上，愿意放你们父女俩一条活路。
本王已经让人给公冶蛮蛮服下了禁药，她一身蛊术已废，你今日之内便带着她离开吧。”
说着，凌淳把一包厚厚的钱袋放在了公冶刁面前：“不要让你女儿再出现在暖儿面前。”
公冶刁叹了口气：“军营里这么多年以来，我带的那几个小子也都能独当一面了，我也算是……没有辜负你这么多年的庇护。”
说完，公冶刁站起身，一撩衣摆跪在凌淳面前：“蛮蛮之错，所幸未曾伤害到长公主殿下，公冶刁在此起誓，余生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