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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陆暖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不少了。
她看着橘红，突然道：“橘红，在将军府的时候，凌淳睡了你家百里小姐多少次？”
听了这话，橘红一愣，当即脸色通红地跪在了陆暖跟前：“回……回公主的话，百里……百里梓……从未被宠幸！”
“不可能，我和凌淳大婚当夜，凌淳可是在百里梓的房间里过的。”陆暖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婢子所言句句属实，”橘红跪在地上低着头：“王爷当初虽然表面上看着，对百里小姐十分偏袒宠爱，可事实上在私下相处的时候，王爷是很少跟百里小姐说话的。
当初公主和王爷的大婚夜，王爷的确到了飞雪院，可次日……次日婢子去伺候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睡在一起！”
听了这话，陆暖倒是愣了愣，下意识道：“那我跟凌淳因为这件事吵了那么多次，他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因为当时情势所迫，你乍然恢复了神志，我和陆兄都不确定你能瞒得过龙傲天。”
凌淳如昆山玉碎的声音，冷冷地从门外传进了陆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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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7章 凌淳的解释（一）
他走了进来，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寒冰，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余怒难消，可眼神却带着一丝丝的柔软。
刚刚他实在是被陆暖那句“结拜”给气到了。
一路走来，他做了那么多，不求陆暖能有什么回报，但却不能不知道他的心意。
可陆暖明明是什么都知道，也明白他的心里只想与他携手共老，却要说出“结拜”这样的话来羞辱他。
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可回到了房中气了半天，凌淳自己思来想去想了许久。
陆暖的性子直爽，她也不怎么通男女之情，就连牧权川表现得那么明显的爱慕她都看不分明。
她虽然聪慧，可是在这方面却是个白痴。
对陆暖的这点了解，凌淳自认为还是很到位的。
所以，在无踪奉命给凌淳送药的时候，凌淳自认为这是陆暖给他递了个台阶，便直截了当地下来了，还主动来到了陆暖这边。
一到门口，他就听到了陆暖在跟橘红说话。
“……”陆暖看着非常主动从门外走进来，又非常自觉地坐在了陆暖面前的空位上的凌淳，一时间有些无语。
“橘红，你且先下去，我有话要和公主单独说。”
等到陆暖让人给凌淳送过去的饭菜都送了过来之后，凌淳支走了所有人，还让人把房门给带上了。
陆暖坐在餐桌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
等到人都走光之后，她才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凌淳一眼：“要说什么？”
“我想同你说说，我小时候。”凌淳拿起了筷子，给自己夹了一些菜式：“不介意我边吃边说吧？”
陆暖有些意外，但是眼下既然没有外人，她也没那么多规矩，便点了点头：“不介意。”
凌淳喝了一口汤，道：“我出生之后，因为龙傲天的缘故，在六岁之前，我都在宫中长大，养在了前太后的身边。
我们二人的婚事，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同楚王妃约定的。”
说着，凌淳顿了顿：“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楚王妃也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在我心中，你出生便是我的未婚妻。”
他看了陆暖一眼：“只不过当初京城局势诡谲，我们两家对外都说的是两家的婚约，没有指明是楚王妃和我母亲的约定。”
陆暖点了点头：“嗯。”
他说这些是要干嘛？
“我小的时候，老王爷征战四方，功高震主，楚王妃又出自江南楚家，以至于那时的龙傲天十分针对王府。
楚王妃为了避其锋芒，只能低调生活，直到生下了你之后，更是足不出户。
那些年，她不仅咬牙接纳了在龙傲天授意下算计了你父亲的楚红惠入府为姨娘，还纵容着她算计了你父亲几次，生下了陆芙蓉和陆展鹏兄妹。”
说到这里的时候，凌淳顿了顿：“你怪你父亲吗？”
陆暖摇了摇头：“我以前不知道这些的时候就没有怪过他。”
“为何？”
“我有眼睛会看。”陆暖道：“我父亲如果真的是花心的人，以他的地位，后宅想要多少个女人都可以，怎么会只有一个楚红惠。
况且我的暖玉阁到处都是他打回来的战利品，我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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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章 凌淳的解释（二）
听了她的话，凌淳点了点头，心里显然是松了口气。
“不过我就很奇怪，我家后宅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陆暖狐疑地看向凌淳：“还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淳抿唇不语，又吃了两口后，这才缓缓道：“在你变成胖子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你。”
陆暖一愣：“我有那么宅？……就是我有那么不爱出门吗？”
“不是，”凌淳摇了摇头：“彼时老王爷经常出征不在家，所以楚王妃带着你足不出户。
陆兄是男子，来往应酬少不了，所以他倒是为人所熟悉。
而陆芙蓉和陆展鹏因为是楚红惠所出，楚云海一支本就是龙傲天的人，所以他们的活动非常频繁。
后来在你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跟着陆芙蓉出门，便已经是个胖墩墩的小姑娘了。”
听了这话，陆暖回过神来，他是想说他在自己六岁之前没见过自己啊。
“那在我六岁之前你一直都把陆芙蓉当成我吗？”陆暖疑惑。
凌淳摇了摇头：“我们两家的婚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你六岁之前，大家一直都觉得我的未婚妻是王府大小姐，一定如珠如玉，乖巧美丽，我亦是如此想的。
后来你六岁那年，同陆芙蓉出现在人前，虽然没闹出什么事情，可却颠覆了大家那么久的想象。”
说着，凌淳冲陆暖笑了笑：“那年我九岁。
我自小在宫中长大，见到谁也不矮一头，六岁开始随父习武，八岁出征江南，九岁已经身负战功了。
在你真正出现之前，人人提起我，便都会说一声，有子当如淳。”
听到这里，陆暖沉默了片刻，后道：“是胖胖的蠢蠢的我出现了，让你被人笑话了吗？”
凌淳抿了抿唇，又摇头：“算不得笑话吧。
他们终于找到了我的弱点，便想方设法地把我的短处放大。
那几年，整个京城之中，除了陆兄没有人愿意与我好生相处。
你痴傻的消息传得京城沸沸扬扬的时候，又有很多人说，将来嫁给我的是陆芙蓉。
是我当时年少不懂事，一直也未曾说明过，和我有婚约的其实是你。”
听了凌淳的叙述，陆暖心里有些沉：“我听说你曾经因为别人嘲笑你要娶一个傻子，砍了人家的胳膊？”
凌淳摇了摇头：“那人的确嘲讽过，不过砍了他胳膊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太规矩。”
说着，凌淳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有些不敢看陆暖：“其实，在王府的那日，我第一眼见到你便猜到你已经痊愈了。”
陆暖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那日陆芙蓉在后花园拦住我，同我说你的疯病不会好了。
但是我当时看到你躲在假山后面偷听，我便想……试试你。”
凌淳说着，看起来更加紧张的样子：“从小到大，我若说半分怨言都没有，想必你也不信。
若是你那时候依旧痴傻，我自然愿意娶你过门，好生护着你。
可我当时知道你已经好了，便不愿意与你一起，想着，既然你不退婚，便我来退婚。
当日让常亭绑的那个男子，实际是个废物，确保不会伤到你，只是做个样子。”
话音刚落，陆暖双手抱胸看着他：“所以你是来找我阐述，当初会把男人丢进我房间里的心路历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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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章 凌淳的解释（三）
“是。”凌淳鼓起勇气看着陆暖的双眼：“我知道你心中至今依旧无法原谅我当初的做法。
我承认，我当时的做法确实没有考虑过你的处境和立场。”
原本陆暖是想好好地嘲讽凌淳一番的。
可是凌淳这么直白地承认了之后，陆暖反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人就这么坐着，沉默良久之后，她突然对凌淳说道：“你之前说过，我小时候经常追在你屁股后头，你也没有欺负过我，我知道是真的。”
自从凌淳将玉葫芦送回了陆暖的身边之后，陆暖也片段式地，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没有听凌淳说这些的时候，陆暖只以为那些是梦境。
可是这会儿再去回想，便意识到那是记忆碎片。
那些记忆很模糊，但是依稀还是能忆起凌淳说的那些是没错的。
她五岁之前确实很少出府，即便是和母亲出府，也是偷偷出去，偷偷回来，谁也不惊动。
五岁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回了江南，彼时陆芙蓉兄妹也被硬塞了一起。
出意外那段记忆十分模糊，陆暖记不得了。
陆芙蓉被硬塞着跟着去了一趟江南楚家回来，便不知怎么地被楚红惠营销出了一个才女的人设。
再加上有天龙帝在背后做推手，楚王妃不得不把陆芙蓉推了出来，当成了王府的门面。
如此还是不够，不知怎的，王府大小姐陆暖是个痴儿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不知多少人暗中好奇。
人人都央陆芙蓉把陆暖一并带出来给大家认识，陆芙蓉自然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欺负陆暖的机会。
而且陆暖自出了意外之后便长年服药，当时便已经被云琦偷偷换了不少能让人发胖的药物。
那时候，陆暖已经是个小胖子了。
她的正式亮相，让所有人都破灭了王府大小姐的幻想。
自那之后，陆芙蓉背靠江南楚家楚云海一脉，又有天龙帝暗中作用，便脚踏王府，成了这京城第一才女……
有了她的珠玉在前，胖傻的陆暖便是上不得台面的存在。
可她当时只是一个小傻子，知道陆芙蓉是妹妹，便十分信任她，根本学不会告状这回事。
陆芙蓉心机重，又有楚红惠从旁帮忙，外人拿她和陆暖做比较的时候，她每次都会维护着陆暖，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楚王妃不想陆暖被人取笑，不让陆暖出门的时候，也是陆芙蓉暗中撺掇，让陆暖跟自己的娘亲去闹。
闹得整个王府鸡犬不宁，楚王妃只能多加了陆暖出府的机会，还在她的身边加派了人手。
而在陆暖仅有的一些模糊的记忆之中，陆芙蓉在对外人长篇大论地维护陆暖的时候，凌淳只要在旁边，便会让她闭嘴别说话。
仅有的记忆里，原先痴傻的自己没少追着他闹笑话，可记忆中的凌淳虽然面上全是不耐烦的神色，可也确实没有像别人一样，嘲笑或者轻视过陆暖。
甚至有人在对落单的陆暖毫不掩饰地嘲笑的时候，他还会上前来护着她，呵斥那些人闭上嘴滚开。
诚如凌淳所说的，在陆暖的记忆里，他十分孤独。
所到之处，别人无不是碍于身份，上前打个招呼便躲在一旁，贼眉鼠眼地看着凌淳的同时，还在窃窃私语。
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窃笑，别人看过去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彼时痴傻的陆暖都能感觉到那些同龄人的恶意，更遑论当时心高气傲的凌淳了。
他因为陆暖的原因，自九岁起就经历了长达数年的，来自同龄人的霸凌。
这一点，倒是没有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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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0章 凌淳的解释（四）
“如果那个时候你说你的未婚妻是陆芙蓉的话，或许就没有人笑话你了。”
陆暖思绪转了好几圈之后，见凌淳兀自坐着不说话，不由得又补了一句。
凌淳看向她，满脸困惑：“又关陆芙蓉什么事？”
他不是在跟陆暖说自己为什么要把男人丢到他房间里吗？
“如果没有那个又傻又胖又黑不溜秋的我的话，你过去的这些人生，本来应该是毫无污点的，不是吗？”
陆暖伸出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凌淳：“一个天之骄子，所有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本来应该从走进人们的视线开始，就是备受仰望的存在。
可是却有一个又黑又胖又傻的未婚妻。
别人不能从你的武功、家世、才学和人品上攻击你贬低你的时候，便只能从我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