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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6章 死气沉沉
送到皇宫里的折子基本都已经是各部过了一遍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是难就难在，各部都过了一遍，但是有的问题他们都看不出来。
如此一来，皇帝倒是成了最后的防线。
只是……
“今日这些折子……”陆斐然疲倦地捏着眉心：“都丢出去！”
黄公公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听到的时候，难免还是哆嗦了一下：“陛下，大人们也未必无的放矢。
如今后宫空置，后位空悬，大人们也是为了陛下的子嗣后代着想……”
“为朕的子嗣后代着想，就要朕把后宫填满女人吗？”陆斐然怒从中起：“朕是皇帝，不是配对用的种猪！”
说完，陆斐然怒而一扫手，满桌的折子就这么被扫了大半在地上：“把今天上折子要朕选秀的这些大臣都记下来。”
黄公公和无行跪在一旁，头也不敢抬。
“无行，你让圆月把这些人的后宅都仔细清点一番，送到我手里！”
不知道是不是气狠了，陆斐然直接称了“我”。
无行也不敢不答应，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差事退下了。
陆斐然靠坐在锦凳上，疲倦仿佛一股灰色的气一般笼罩着他。
他真的太久没有休息了。
黄公公整理了一番地上散落的折子，挨个分类摆回了陆斐然的案头。
随后又给陆斐然端来了一杯参茶，后才缓缓道：“陛下若是放不下，又何必勉强自己去恨呢？”
陆斐然没说话，但是却咬了咬牙关。
“她当年也是身不由己，在军中之时，她那些举动也都是出于好心。
公主不也说了，她身子里有玄蚕蛊，当时那一刀，也并非出于本意。”
黄公公见陆斐然不说话，胆子便大了不少。
说起这些的时候，黄公公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遗憾：“那未出世的孩子到底还是成全了陛下当初的大计，若是没有那一档子事阻拦一番，只怕盛威当时就能探到消息。
后来的大业必然也是多加困阻。
其实陛下您心中什么都懂，您只是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母亲受辱时候，她就在门外，未曾施以援手，这便是助纣为虐，不配被原谅！”
陆斐然闷声道：“朕不杀她，便已经是在念及旧情，你若是再说下去，别怪朕不饶你。”
听了这话，黄公公叹了口气：“自打陛下登基以来，每每遇到大臣们劝说充盈后宫之时，陛下总是给自己找各种借口。
谢家嫡女谢姝钰谢大小姐本就是京中翘楚之辈，又是公主殿下闺中密友……”
“黄公公！”陆斐然听到这里的时候，蓦地抬头看向黄公公：“你也要逼朕？”
见他动怒，黄公公连忙低头：“奴才不敢，只是见不得陛下自我困扰，不肯放过自己，偏偏还装成无事模样，奴才是心疼陛下。”
“……”
陆斐然看着这样的黄公公，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疲惫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想要一个人呆着。
自从陆暖离开了京城之后，偌大的皇宫，陆斐然见什么都觉得死气沉沉。
他仿佛看到的是自己的心。
形容枯槁，毫无生机。
【作者有话说】
抢救手术那段为杜撰参考，无从考究。
感谢打赏金币的宝贝~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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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7章 陆哥哥再见
不知过了多久，陆斐然忽而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地伸出手朝案上探去。
“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宝石腰封上的雾竹玉？”
耳畔突然传来了盛妩的声音，陆斐然瞬间如遭雷劈一般抬起了头。
不远处，高挑明媚的女子正背着手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你是不想承认吗？暖儿都告诉我了！”
陆斐然一时语塞，正打算板下脸来与她生气的时候，盛妩脸上的表情忽而一变。
“对不起，陆哥哥。”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凄婉哀绝，一声“陆哥哥”，让陆斐然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假怒气瞬间散去。
“有何对不起。”陆斐然说道：“即便你说上一万声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做过的那些事，不是吗？”
盛妩看着他，眼眶之中泪光点点，微微颔首后，她撑起了一个笑脸：“我知道的，我们之间隔着太多，所以是不可能的。
宣德王夫妇之死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曾经是恶人身边的伥鬼，我罪不可赦我并不否认。
后来……后来我做了很多事，我以为我是在弥补，可是现在想想，也是在作恶吧。
我们的孩子，军队的密报，被我陷害引你杀死的金校尉，还有那日伤了你……
这桩桩件件都是出自于我之手。
陆哥哥，我的手从来不干净，但是我却很庆幸，至少我心里有一块干干净净的地方，藏着的是你。”
她的眼眶红红，分明是藏满了泪水，但是却始终不让它落下。
看着这样的盛妩，陆斐然的心揪成了一团，那股凉得仿佛贯穿身体的难受席卷而来，他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你来说这些做什么？想要装可怜让我原谅你吗？
暖儿那么信任你喜欢你，你呢？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暖儿，都在利用她的善良和我……”
陆斐然的话戛然而止，他咬着自己的嘴唇，用力地坐直身子看着盛妩：“你的道歉只让我感到恶心！”
听了这话，盛妩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我不该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
今日之后你就把雾竹玉丢了吧，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被你拿走了，并不是暖儿告诉我的。”
心口那一片寒凉愈发严重，但是陆斐然却咬牙撑着，不想让盛妩发现他这时候的不对劲。
“陆哥哥，其实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人间是什么模样，直到我遇到了暖儿，直到我又遇到了你。”
盛妩说着，忽而往前走来，十分大胆地绕过了御案，来到了陆斐然的身边。
她弯下腰，双手捧着陆斐然的脸，眼神深情而又破碎。
她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在陆斐然的额头落下一个冰凉的吻。
一直隐忍未曾落下的泪珠儿，此时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轻轻地掉在了陆斐然的眼皮上。
“我爱你，陆哥哥，再见。”
耳畔犹有盛妩的声音，但是陆斐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偌大的御书房却只有他一人。
“盛妩！”陆斐然下意识喊出了声，随后捂着心口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凉。
心口的位置，是彻骨的凉意。
黄公公听见陆斐然的声音冲进御书房的时候，只看到陆斐然用力地抓着自己心口位置的衣服，一口鲜血喷洒在了御案上。
好巧不巧，弄脏的，全都是刚刚送来的那些，要陆斐然选妃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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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8章 警报
方舟内。
“警报，患者血压正在下降！”
“警报，患者进入休克状态！”
“警报，患者丢失生命体征！”
“警报！警报！警报！患者……”
“闭嘴！”陆暖转头冲着医疗机器人失控怒吼：“肾上腺素0。5，心内注射，马上！”
“陆小姐，系统判断，肾上腺素对该患者无效。”
医疗机器人冷冰冰地劝说着陆暖。
陆暖戴着口罩，怒目瞪视着医疗机器人：“重复一遍，肾上腺素0。5心内，马上！”
“准备，肾上腺素心内注射。”
医疗机器人转过身，很快就将药物注射进了盛妩的身体里。
耳边是机器不停的警报声，陆暖让小可爱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之后，继续低头抢救盛妩。
她的情况太糟糕，不仅腹腔内大量出血，而且出血点还有许多。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傀儡虫毒素的缘故，盛妩此时几乎已经丧失了凝血能力。
此前陆暖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开腹手术进行的时候差点害死盛妩。
后来用上了凝血药物之后，陆暖一个一个确认出血点，然后进行缝合。
原本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是就在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盛妩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陆暖抬头看去，只见到昏迷之中的盛妩落下了两行眼泪。
紧接着，原本已经开始凝血的伤口集体崩盘，大量失血让盛妩的血压瞬间就降到了危险阈值。
那种熟悉的无措感深深地包裹了陆暖整个人，但是还好，她稳住了。
肾上腺素注射之后，盛妩的心跳有微弱的恢复，但是血压还是在降。
陆暖心一横，干脆将凝血药双向作用，又让小可爱在盛妩的脖颈动脉上加上了电子脉冲设备。
再将电极针落在了人体的各大死穴要穴之上，硬生生地维持住了盛妩的基本生命体征。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陆暖看了一眼血压仪，确定稍微稳定之后，再次投入了紧张的手术之中。
一旁的医疗机器人在做了抢救措施之后，再次判断了一下盛妩的情况。
“陆小姐，该患者已经不值得浪费资源抢救了。”
陆暖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地修复着盛妩腹腔内的出血点。
“该患者已经进入意识弥散状态，生命体征全是设备和珍贵的药物在维持，一旦撤药撤仪器，她不仅活不下来，甚至连醒过来的机会都没有。”
医疗机器人的行为准则完全符合大洪水时代的标准。
它们会自动判定伤患有没有抢救价值，除了系统里面记录的那些对人类有着卓越贡献的人，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的之外，其余人都有一套适应的放弃抢救准则。
眼下，盛妩正符合这一套准则，所以它正在试图说服陆暖放弃抢救。
“我是医生，”陆暖修复了一个出血点之后，飞快地伸出头让小可爱擦了擦汗，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停下：“在我这里，没有不值得抢救的人。
况且，眼前的人值得我耗费整个方舟资源去救！”
听了这话，医疗机器人似乎还想说什么。
一旁的小可爱眼疾手快，立马修改了它的系统代码。
“明白，立刻对患者进行最高级别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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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9章 抓到你了
旁院，凌淳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紫灵和楚芷芊都在门外守着。
原本她们是打算让人进来收拾一下这一片污血的，但是凌淳没让。
他知道陆暖已经回到了那个秘密之地，正在和之前一样抢救盛妩。
眼下他什么都不能帮上陆暖，只能尽可能地帮她保护自己的秘密。
“王爷，”门外传来常亭的声音：“盛大国师来了，说是要来探望盛夏公主，顺便拜访公主殿下。”
听了这话，凌淳深吸一口气：“不见！”
“只怕是不行，”常亭语气十分严肃：“盛大国师是和舒然陛下一同来的，随行的还有傅悉太子，以及文史馆大臣。
盛大国师的意思是，今日拜访一番后，便就可以在他和陛下的共同见证之下将和平协议敲定了。”
凌淳眸色一暗。
盛婴这是在反击！
他们此前就是在利用和平协议，引起民愤声讨盛婴。
而今天，盛妩这里才出事，陆暖正在忙着救盛妩的时候，盛婴带着皇帝一起过来说要敲定和平协议。
如果不见，必然舆论反噬，再加上盛婴本就是舒然国人，占据了先天优势。
那样的话，原本他们苦心经营的利好局面必然会反转，全为盛婴做了嫁衣。
想到这里，凌淳果断站起身。
回头看了一眼脏污的软塌。
陆暖是救人的医生，那杀人的事情，就让他来做。
门外。
常亭原本都做好了凌淳继续说不见的准备，没想到房门很快就打开了。
凌淳黑着脸走了出来，又将房门带上：“让无影无踪无迹守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说完，凌淳看了一眼楚芷芊：“去请楚大少。”
“婢子去给王爷准备干净的衣裳！”紫灵很懂事，马上转身就要跟楚芷芊出去。
凌淳点了点头。
他才从房间里出来，浑身都是那股臭味。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但是万一盛婴发现一二分的端倪，也都不妥。
且让楚玄洲在前面顶着，他换一身衣服，除去身上的臭味之后再去不迟。
“你去，将舒然皇帝和盛大国师引去尊客厅，请楚大少先行招待。
若是问起公主与本王，直说公主殿下身体不适，本王正在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