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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称之为鬼仙。”
鬼仙……
牧权川听了这两个字就跟见了鬼一样的。
紫灵处理好了山鸡回来，刚刚架上火堆烤着，就有一个打扮成匪寇的将士滚了过来。
“爷，有人搜山！”
他压着嗓子说完，一把将刚燎了火的山鸡提了起来，一脚踢起了大量的沙石将火堆给掩埋了。
牧权川反应更快，直接把沈烁年提起来丢到了马车上。
唯一一个女儿家紫灵，更是一个大轻功也上了马车。
马儿拉着马车迅速离开了，垂挂在马车后面的树枝扫去了马车的车辙痕。
留在原地的将士十分熟练地将他们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扫了个干干净净，在搜山的人来之前，跳进了水里，顺着水流飘了下去。
无影无踪。
两刻钟后，一队人马出现在此处。
领头者，正是傅悉。
“启禀将军，此处没有发现。”搜了一圈之后，底下人如是报来。
傅悉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们下山吧。”
一听这话，傅悉身侧的一个少年却拦住了准备调转马头的傅悉：“殿下，我们还是仔细搜查一番，也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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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6章 今夜是除夕
“算了吧，他们就是怕我闹事才让我过来搜山的，山有什么好搜的，还不如回家睡觉。”傅悉说完，将少年的胳膊推到一旁，双腿轻夹马腹，掉头下山。
“欧先生，我们也下山吧。”
听了这话，那个被称为欧先生的少年，看着河边浅滩眯了眯眼睛，忽然道：“这个浅滩一直都是这么湿润的吗？”
“山里头哪儿有干燥的，这里附近就是野林，临近着肃云国，平日里人烟稀少猛兽众多。
那些畜生也在这条河里喝水，可不就湿润了。”
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兵说完，朝着欧先生一引手：“天色不早了，再往前就是野林，欧先生我们也尽快下山吧。
今夜还是除夕，能早点收工，大家也好早些回去吃个年夜饭。”
听了这话，欧墨抬头看了看天：“除夕吗？”
“是的，今夜过完就是年初一了。”老兵说完，一脸的乐呵：“而且那玄战公主自打被人发现进了云城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出城的痕迹。
估计呀，她也是打算过个除夕，然后再想法子回玄战，不然怎么会这么沉得住气。”
欧墨点了点头：“下山。”
…
十万大山。
凌淳和常亭守着一堆火堆，在一个干燥的山洞之中坐着。
南方雨水多，哪怕是冬季，这山里头的湿气也是非常的大。
凌淳丢了毯子，身上也只穿着一身相对比较厚实的氅衣，此时正拥着氅衣，坐在火堆旁，看着常亭在烤一只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兔子。
“兔子皮已经处理干净了，用火烤个一两日，可以给主子做一条围脖。”
常亭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便故作语气轻松地这般说道。
这几天，在山里头吃不饱穿不暖，整日整夜的担惊受怕，凌淳除了培元丸之外根本没有时间打坐调息。
原本他的头发还只是花白，可如今却已经白了大半。
常亭甚至都在害怕，凌淳能不能熬得过这个冬天。
“今夜是除夕。”凌淳忽然道：“不知道暖儿醒了没有。”
闻言，常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头酸酸的。
“去年除夕是她一个人在将军府里过的，我和陆兄都在南边。
后来听说，是谢家大小姐陪着她跨了年，不知道当时她许了什么愿望。”
说着，凌淳忽然笑了笑：“或许……当时她的愿望就是与我尽快和离吧。”
一想到陆暖曾经的姓名之前是冠过他的姓氏的，凌淳这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主子，等我们绕路回到了玄战，您就跟陛下提亲吧！”常亭垂着头，忍住了眼眶的湿润。
他未曾见过情深，却在此时明白了深情。
“不了，”凌淳叹了口气：“我的筋脉已经在枯断，若是没有培元丸撑着，我是要埋骨在这十万大山了。
她还小，过了年也才十八，还有几十年的大好光阴。”
说着，凌淳又笑：“常亭，你可不知道，她以前还想着，自己要占一个山头，抢他十几二十个美貌少年养着呢。”
“主子……”常亭喉头哽咽：“即便是筋脉枯断，也未必会死，公主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救您的！”
凌淳摇了摇头：“筋脉枯断不可逆转，即便是靠着培元丸活下来，余生我也只能是一个废人。
若我没有保护她的能力，就不该再占着她的心，那是自私。”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打赏金币的宝贝们~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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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7章 他从小就是孤单的
听了凌淳的话，常亭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懂男女情爱，只知道喜欢就是要想方设法在一起。
除非对方对自己无意。
“常亭，你是不是对春香有意思？”凌淳见常亭不说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听这话，常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多了几分闪躲：“怎么可能，春香凶巴巴的，我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子。”
说完，常亭忽而想到了，当初凌淳在庆州城澹雅苑做复健的时候，陆暖曾经问过常亭是不是对紫灵有意思的事情。
“主子，你在庆州的时候跟公主说我老家有未婚妻了，我未婚妻是谁啊？”常亭一脸的好奇。
听了这话，凌淳瞥了他一眼：“紫灵怎么样？”
“不行不行，那是无影的心上人。”常亭连连摆手。
“春香呢？”凌淳心情莫名好了几分，都有情绪开玩笑了：“若是对春香有意，我还能为你撮合一番。”
原本常亭是想直接否认的，但是听了这话，心里转了几个转后，忽而坚定地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主子了！”
“刚刚不是不喜欢春香，说春香凶巴巴的，你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子吗？”凌淳好笑地看着常亭：“暖儿总说男人善变，眼下看来，确实善变。
不过春香是暖儿的大丫鬟，你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去招惹，可记住了？”
常亭挠了挠后脑勺：“我刚刚也是……口是心非了，春香那般好看，又懂事又善解人意还特别能干，我其实早就对她有好感了。”
“那为何不说？”凌淳拢了拢氅衣，常亭连忙去拨拉了一下火堆，让火更旺，烧得山洞暖融融的。
“自属下小时候得主子救了一命之后，属下就在心中发誓，此生都要追随主子，无论生死。
后来老将军和夫人都过世了，主子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又因为那些个事情被人孤立着，身边只有一个纪少爷，属下便觉得，有属下陪着，主子或许能感觉好一些。”
说着，常亭的喉咙莫名有些发紧：“其实以前我一直觉得主子您过于清冷了一些。
您对将士们严格，对自己更严格，有时候……有时候属下都觉得像是在虐待自己。”
听着常亭说话，凌淳静静地看着火堆，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公主来到了府上，说实话，那半年，是我觉得整个将军府活过来的半年。
虽然总是吵吵闹闹乱乱糟糟的，但是我感觉那时候的将军府，像回到了老将军和夫人还在的时候。
尽管那时的主子大多数时间总是在宫里，可那时候我感觉主子是轻松的。
公主嫁入府上的那半年，我感觉主子您也是轻松的。”
常亭说得十分认真。
因为他是打从心底里觉得，凌淳从小到大都太过孤单了，因为孤单，他对自己的要求就越严格。
凌淳自小在宫中长大，八岁就随行出征，大小功劳无数，是一个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一个完美的人一旦有了一个弱点，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当年痴傻的陆暖成了凌淳唯一的弱点，所以当年优秀得令人嫉妒的凌淳，就被所有人排挤。
他从小都是孤单的，所以他活得清清冷冷。
陆暖嫁入将军府的那半年，虽然整个将军府鸡飞狗跳，凌淳时常被她搞得头疼。
可是常亭看得明白，凌淳不再像一个战争机器，他像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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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8章 山中岁月漫长
“主子，您一定要好好地回去！”常亭将一块木头丢进了火堆里，无比认真地看着凌淳：“您可是好不容易叩开了公主的心，乘胜逐北，以是之故能立功！”
听了这话，凌淳闭上了眼睛。
“或许……牧权川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凌淳沉默许久后道。
“……”常亭不懂。
明明很喜欢陆暖，喜欢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考虑另一个人和陆暖的可能性。
他不懂。
“牧大将军……牧大将军和楚大小姐是一对啊！”常亭绞尽脑汁，想要说服凌淳：“他心悦之人是楚大小姐，王爷，您不能乱点鸳鸯谱。
回头公主知道了，你又要倒霉了！”
听了常亭这话，凌淳看着火堆，忽然眼神温柔，露出了一丝笑容。
随后他什么也没说，将已经凉了的培元水喝下之后，裹紧了氅衣，合眼准备入睡了。
见他这样，常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无声地叹了叹后，专心致志地烤起了兔子。
山中岁月漫长，眨眼功夫都到了除夕夜。
尽管眼下情况不好，常亭也不想糊弄对付着和凌淳过年。
下午在山里，他们还挖了一些植物的块状根茎回来，烧成灰之后简单过滤了一下，又用火烤干，得到了一些黑色的晶盐。
兔子表皮烤出油后，常亭又把下午他们捡回来的一些山菌放在一个破瓦罐里煮了一锅鲜汤。
这样的荒山野地里，好歹没有把这个除夕过得太过寒酸。
与此同时，方舟里。
陆暖坐在轮椅上，家政机器人正在做饭，盛妩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这怎么能这么软？”盛妩忍不住问陆暖。
“因为这就是这么软。”陆暖面无表情，空气中传来了辣炒兔丁的香气，她有点馋。
闻言，盛妩：“……还真是听君一席话犹如听君一席话。”
“我上次听到这话还是上次的时候。”陆暖看都不看盛妩一眼，随口就应了一句。
盛妩：“……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你没闻到香气吗？”陆暖疑惑地看向盛妩：“辣炒兔丁的味道这么香！抽油烟机都不好使了！香死我了！”
听了这话，盛妩表情一愣，随后打着哈哈道：“啊哈哈，我闻见了，我还想着什么这么香呢，哈哈哈……”
见她这个反应，陆暖眯起眼睛看盛妩：“你是不是闻不见味道了？”
盛妩立刻摇头：“怎么可能！”
“小可爱昨天给你拿饭菜的时候我不小心把盐撒了进去，你当时好像都没吃出来，你是不是也没味觉了？”陆暖又问。
盛妩坚定摇头：“我后来喝了可多的水！”
“盐分摄入过多，人体自动会缺水，但是你的口味和我一样不怎么咸，我当时放了那么多盐都有点齁人了，你可是面不改色地吃完了。”
陆暖说完，撑着下巴看着盛妩：“说说呢？你是不是没有嗅觉也没有味觉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那不是……”盛妩还是想否认，但是在对上陆暖那双镇定之中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睛的时候，她说不下去了。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垂下脑袋：“是，我尝不出味道，也闻不见气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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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9章 除夕喜乐公主殿下
“那正好，”陆暖眯眼笑：“等回去之后，我可以跟哥哥说，你已经遭到报应了。”
说完，陆暖操纵着轮椅，朝着餐厅的方向去了。
盛妩坐在沙发上，看着陆暖的背影，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出了客厅，陆暖来到了餐厅。
家政机器人做了很多菜，小可爱已经摆好了一桌子了。
见到陆暖过来，小可爱立刻滋儿哇滋儿哇地过来，道：“（￣▽￣）／主人主人，除夕晚饭已经做好啦！”
看着桌上眼熟的摆盘方式，陆暖不由得心里发酸。
上一次在这里吃饭，还是和凌淳一起。
那时候，凌淳做了一桌子陆暖爱吃的菜要喂她吃，他们还在这里接吻拥抱。
“我突然好想他。”陆暖看着当时凌淳坐着的那把椅子，眼眶忽然就红了。
小可爱在一旁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