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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其实一直想来拜访姐姐和师兄，是纪哥哥不让的。”舍蓉澜说着，气鼓鼓地瞥了纪希梵一眼：“纪哥哥还说，阿爹的身份还够不上见姐姐和师兄！”
小丫头看着迷糊没脑子，告状可是一把好手。
这句话一出来，凌淳当下就眯着眼睛看向纪希梵。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希梵呆毛都吓得竖了起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舍老打扰你和姐姐养身体！”
“我说什么了吗？”凌淳懒懒地说着，转头握住了陆暖的手：“别擦了，你我需要养身体，擦头发这等劳累的事情，就让小梵做吧。”
纪希梵：！！！？？？
。
第1395章 线索串联了起来
一唱一和之下，纪希梵乖巧地去洗干净了手，站在凌淳的身后开始给他擦头发。
一脸快乐的舍蓉澜接过了纪希梵烹茶的活儿，三个人围着小茶台喝着纪希梵拿来的桂花乌龙。
只有纪希梵一个人，站在凌淳的身后，正在阳光下，仔仔细细地擦着凌淳的湿发。
陆暖为了不让凌淳的头发垂到地上，还让纪希梵拿来了一个干净的匾子，把凌淳的头发放在匾子里，让纪希梵一点一点地擦。
舍蓉澜蔫儿着坏，借口说干帕子不够，又让人拿来了一大摞的帕子放在边上，任由纪希梵取用。
一边给凌淳擦着头发，纪希梵一边想破了脑子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都把舍蓉澜拿捏得妥妥的，今天忽然就翻车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暖晒着太阳喝了几杯茶后有些犯困，舍蓉澜亲热地推着陆暖走了。
两个女孩子离开了之后，凌淳便让纪希梵停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师兄的吗？”凌淳看着纪希梵，给他斟了一杯茶。
纪希梵垂着眼眸看着茶杯，定定地没有说话。
凌淳也没有着急，而是静静地等着。
片刻后，纪希梵叹了口气：“师兄，我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便从最开始说起。”凌淳说道。
听了这话，纪希梵想了想，缓缓道：“我成为大祭司之后，得到了一个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是什么？”
“一棵树。”纪希梵看着凌淳，神色无比认真：“舍老告诉我，那棵树的树皮有神秘的功效，是蛇龙寨最大的宝藏。”
“树？树皮？”凌淳蹙起眉头，本能地，就想到了盛婴的树皮面具。
“对，那棵树看着是枯死的，但是生命力极其顽强。”
纪希梵说着，忽然顿了顿，随后压低声音继续道：“而且每隔三日，就要用还带着温热的血液浇灌一次。
我亲眼见到过，那些还冒着热气的鲜血被族人一瓢一瓢地浇在树干上，就在眼皮子底下渗进了树皮之内！”
听了这话，凌淳面色不动，内心却已经提高了警惕：“是什么血？”
纪希梵一愣，随后赶忙道：“就是猪羊牛马的血，不是人血，舍老特别叮嘱过，不能用人血，尤其是……尤其是处子的血，是万万不能溅在上头，一滴也不行。”
“会怎么样？”凌淳又问。
纪希梵摇头：“舍老没有仔细说，他只告诉我，以前蛇龙寨有许多这种树，现在就只剩下一棵了，让我要好好照顾。
寨子里的寨民们，都说那是神树。”
听到这里，凌淳基本已经可以断定，这所谓的神树，和盛婴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毕竟他很清楚，盛婴之所以会变成白盛婴，就是因为那块树皮面具溅了血。
而且在他身体里出现了凌天之后，凌天亲口告诉的常亭，说他和白盛婴会想到办法活下来。
皇蛊、树皮面具、神树……
线索仿佛悄悄串联到了一起，凌淳甚至在想，自己最初在去百里家取药之时遇到的鹤楼的杀手这件事，会不会也有关联……
毕竟，如果不是那次鹤楼杀手对他下了剧毒，陆暖也不会带着他去庆州，也就不会遇到身负皇蛊的盛妩了。
想到这里，凌淳猛然想到了一个人。
沈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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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6章 我配不上她
“师兄，你在想什么？”纪希梵见凌淳半晌不说话，面上若有所思，便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什么。”凌淳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茶杯道：“在想，你这茶叶的鞣制技艺还有些青涩，可曾给别人品过？”
纪希梵也没想到，自己正说着正事儿，凌淳却在想着茶叶。
可是转念一想，这不也正好说明了，自己担忧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吗？
抱着对师兄的绝对信任，纪希梵便也没有往心里去：“没有，这茶叶我只做了两罐，因为想着姐姐喜欢桂花香，所以想带回去送给姐姐的，自然不能给别人碰。”
听了这话，凌淳不爽地蹙眉看向纪希梵：“你姐姐是你未来的大嫂！”
纪希梵却不以为然：“不啊，师兄是我未来的姐夫。”
这叫什么？
这叫自己亲手养大的猪崽子，跑去当了自家小白菜的小跟班！
凌淳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纪希梵这个臭小子！
“我见你对舍蓉澜很是不一般。”此时没有了旁人，凌淳说话也直接了许多：“可曾有别的想法？”
纪希梵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是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认真地抬头看向凌淳：“我配不上她！”
“为何？”
“……”纪希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圣子牢里发生的一幕幕，在很长时间内，都像是噩梦一样缠着他不放，早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他并不是后悔自己做出了那样的选择，能救陆暖一命，对于纪希梵来说就足够了。
可是不后悔，和不害怕，终究是两件事。
他自小就是被凌淳保护着长大的，即便知道因为自己不会说话的缘故，旁人都看不起自己。
可到底还是没有遇到过什么样的欺凌，甚至连当初傻胖的陆暖和年幼的凌淳遭遇的那些事，在他前十多年的人生之中都未曾出现过。
圣子牢于他而言，或许是这辈子最可怕的事情了。
他未曾见过什么丑陋，可只要想到那一晚的事情，他便只会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丑陋之物。
“小梵，那不是你的错。”凌淳怎么会不懂纪希梵在想什么。
只是很多事情，自己都说不出口的话，旁人便无法伸出援手。
“我知道我没有错，我只是……”纪希梵的眼眶红了：“我只是觉得，我很脏。”
“若是这样的话，那被你全心全意付出一切去帮助去保护的你姐姐，又算什么？”凌淳给纪希梵倒了一杯茶。
纪希梵摇头：“姐姐不一样，我自作主张要去圣子牢的时候，姐姐并不知道这件事。
人不能把自己的好意强加给别人，还要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这不叫好，这叫绑架。”
“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好意当作是坏事，反而还怪罪在自己的头上，给自己这么多折磨？”
凌淳反问。
人都是这样，道理什么都懂，可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成了两件事。
“师兄，”纪希梵红着眼睛看着杯子：“我像个畜生一样，和那么多女人行欢的画面，始终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
“哗啦——”
一声响。
二人循声望去，却见到一脸震惊地站在不远处的舍蓉澜。
她的脚下，是一大盘纪希梵喜欢吃的花糕。
和摔碎了的，纪希梵当初为了得到圣女认可的时候，和她一起做的那些，漂亮的盘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依旧加更一章~
大家晚安啦~
。
第1397章 我不想污染她
见他们俩看了过来，舍蓉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匆忙叽里咕噜地丢下了一句话，转身就跑了。
那是他们蛇龙寨的方言，凌淳听不懂。
纪希梵听得懂，他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
“她说了什么？”凌淳问道。
纪希梵木然转过头看向凌淳：“她说……对不起，打扰了。”
听了这话，凌淳先是皱了皱眉，随后道：“小梵，这个时候你应当追上去，告诉她你对她也有情意。”
“算了。”纪希梵似乎是收敛了心神，缓过神来，给自己和师兄斟了一杯茶后，慢慢饮了进去。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师兄，你说过的，宠辱不惊便是如此。”
闻言，凌淳忍了忍，随后一把将茶给倒在了地上。
“师兄？”纪希梵愣了一下，不明白凌淳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你立刻追上舍小姐，把你心中所思所想和所有的担心以及不安都告诉她。”
凌淳厉声道：“你若是不去，那师兄便替你去。”
说着，凌淳就要站起身来。
纪希梵见状，赶忙起身将凌淳摁了回去：“师兄你别这样，我……我没想让她知道那些事。
她……她太干净了，我不想污染她。”
听了纪希梵这话，凌淳心里一痛，随后反握着纪希梵的手道：“小梵，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必苛责自己。”
“是啊，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只是脏了而已。”纪希梵扯了扯嘴角，无奈地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胡扯！”凌淳厉声道：“无论是男是女，那样的事情，脏的都是施虐者！
是他们作恶，是他们行凶，是他们设下陷阱，也是他们机关算尽。
凭什么他们做了一切的恶事，却要让被他们算计的无辜之人承担骂名？
小梵，你这样的想法，无疑是助纣为虐！”
“可若是姐姐呢？”纪希梵红着眼睛看着凌淳：“如果那日在圣子牢受辱的人不是我，是姐姐呢？”
听了这话，凌淳本能地捏紧了拳头，但是强大的理智却压住了他想给纪希梵一巴掌的冲动。
随后，他一字一句地告诉纪希梵：“我会杀了所有施虐之人，并且不会觉得是暖儿的错！”
“可是在那之后姐姐不理我！”纪希梵红着眼睛，眼泪氤氲在眼眶之中，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不是不理你，她是心中有愧，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该如何补偿你。”
凌淳说着，捏了捏纪希梵的手腕：“在暖儿的心里，你一直是小梵，她只是苛责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是她没有做好，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但是她的这种心情，你能明白吗？”
“师兄，事情没有落在你的身上，你说什么都是你有道理，可是我不行，我就是不行！”
纪希梵说着，低下头看着被凌淳捏着的手腕，用另一只手用力地、一点一点地将凌淳的手推开。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温热且带着腥气的血，从纪希梵的身后泼了过来，将他整个人泼成了一个血人！
回过头，舍蓉澜手里端着还在滴血的木盆，正喘着气，定定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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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8章 澜澜你等等
“你干什么！”凌淳一把将纪希梵拉到身后护着，怒视着舍蓉澜。
绝对的身高优势，压制得舍蓉澜喘不过气来。
她只觉得在这一瞬间，眼前这个高个子男人只是一眼，就足够吓得她说不出来话。
可她还是稳了稳心神，定定地看着凌淳，用蹩脚的官话，认真道：“纪哥哥，要去晦气！”
听了这话，凌淳不是很明白，但是却也听懂了一部分，蹙着眉头道：“你往他身上泼的是什么血？”
话音刚落，凌淳就看到外头冲进来好几个人，嘴里叽哩哇啦地喊着什么，朝着舍蓉澜跑了过来。
看到浑身都是血的纪希梵和身上溅满了血迹的凌淳之后，那几个人赶忙跪下磕了两个头。
“圣女把圣血拿来玩耍，实在是不敬，请大祭司和贵客不要怪罪！”
这些人的官话说得都十分蹩脚又磕巴，但好歹还是让凌淳听懂了。
纪希梵从凌淳的身后探出头来，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几个人，又看了看舍蓉澜。
随后，他声音淡淡道：“不怪圣女，只是今天的圣血需要重新准备了，你们退下吧。”
“是……”
那几个人一脸的战战兢兢，却听命退下了。
临走前，还从舍蓉澜的手里拿走了那个木盆。
舍蓉澜红着眼睛，正打算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时候，纪希梵喊了她一声：“澜澜，你等等。”
凌淳有些意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