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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里，只有我姐姐和师兄最重要。”纪希梵依旧是面不改色，他说的也的确是心里话。
在他的心里，除了陆暖之外，就只有凌淳和陆暖。
为了救陆暖，牺牲一个本就犯了大错的盛妩，对纪希梵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甚至觉得，这是盛妩为自己的过错弥补的好机会。
舍蓉澜看了看沈烁年又看了看纪希梵，后道：“沈大夫，你是奉命来救公主殿下的，盛妩也是自愿服下僵死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活着的机会。
对她来说，为长公主献出生命是她愿意的，你无需自责。”
看着这两个说得理直气壮的人，沈烁年气得嘴唇发抖，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盛妩不知道自己还有机会活着，对盛妩来说，吃下僵死药之后她就彻底死了。
在这之前她之所以一直苟延残喘地活着，也不过只是因为知道自己和陆斐然的身上有情蛊，她死了陆斐然也活不成而已。
对于一个罪人来说，能有机会以自己的性命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沈烁年并不赞同这个观点。
可是事已至此，再说也已经来不及了。
盛妩服下僵死药已成定局，沈烁年昨夜有在傲霜公主的医书上翻阅过僵死药的内容，的确如舍蓉澜所说，只有这一种解法。
不管他同不同意他们的做法，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没有错。
错就错在，他们用了欺骗和蒙蔽以及先斩后奏的方法做了这一切。
想到这里，沈烁年抿了抿嘴唇，道：“我要做可以，但是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不可以再这么擅自行事，并且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告诉陛下！”
他会尽量救活盛妩。
毕竟，沈烁年看得到盛妩有多爱陆斐然，也看得到陆斐然因为以前的事情，有多压抑自己的感情。
陆暖在这之前都那么努力地在撮合这一对，没道理盛妩在付出了这么多之后，陆斐然还蒙在鼓里。
“不行。”纪希梵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沈烁年蹙眉，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纪希梵：“难道你们还想独揽功劳不成？”
“不是，陛下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再给我们施加压力，我们倒是无所谓，但是沈大夫你呢？
谁不知道陛下对盛妩其实是有情义的，如果陛下告诉你，长公主和盛妩都不能出事，谁出事就杀了你，你难道不会有更重的心理负担吗？”
舍蓉澜说着，万分认真地看着沈烁年：“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事后确定长公主和盛妩都平安的时候，再将一切真相告知陛下也不是来不及。
我知道你想帮着长公主来撮合陛下和盛妩，但是沈大夫，你是大夫，你是公主殿下的大夫，你要做并且必须唯一要做的，就是救活长公主。
至于盛妩，听天由命，不要勉强即可。
毕竟，她曾经帮着天龙帝做了那么多恶事，即便是为了救长公主而死，也是她罪有应得！”
“舍小姐，盛妩是不是和你有过节？”沈烁年忍无可忍地问道。
。
第1601章 随你
“没有，”舍蓉澜回答得十分迅速：“我和纪宗主多少也算是沾亲带故，我和纪宗主自然是同气连枝。
他讨厌盛妩，我也讨厌，他想要长公主平安，我自然也是希望。
沈大夫，你不必追问这么多，毕竟你是大夫，你要做的，只有救活长公主这一件事！”
听了这话，沈烁年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纪希梵。
纪希梵点了点头：“我也只希望，沈大夫你做到救活我姐姐这一件事。”
在场的人没有人在意盛妩的死活。
但是沈烁年是大夫，又是跟着陆暖这么久的人。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盛妩真的因为陆暖而死，即便陆暖活过来，逃过了白盛婴的魔爪，陆暖的余生也不会快乐。
甚至还有可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毕竟她的心，是善良且柔软的。
纪希梵生性冷漠，舍蓉澜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当初在蛇龙寨的时候，舍寨主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指望这样的两个人懂得他心里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与其在这里和他们多费口舌，还不如早点动手，毕竟越快，成功率越高！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把紫灵姑娘叫醒，我需要她打下手。”
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沈烁年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我们也可以帮忙。”纪希梵不想走，想要亲自参与到救陆暖的行动之中：“盘古宗擅长毒术，我也能帮得上忙，而且舍蓉澜……”
“你们是大夫吗？”沈烁年忍无可忍地打断了纪希梵的话：“紫灵姑娘是大夫！”
舍蓉澜看到沈烁年一脸厌烦的模样，当即道：“我们不是大夫，但是我们懂的大夫不懂。”
这话说得嚣张又自信，即便是沈烁年，也再忍不住反感的心情：“够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只会影响我下刀的速度！除非你们哄骗着盛妩服下僵死药不是只为了救长公主，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说完，沈烁年恶狠狠地瞪着纪希梵：“我一定会救活长公主，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长公主！请长公主自己定夺！”
“随你，”纪希梵只眯了眯眼睛，好像并不把沈烁年的威胁放在眼里一样：“只不过，如果盛妩活不成，我还是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毕竟我姐姐心地善良又柔软，如果知道盛妩是因她而死，后半生都会活在愧疚之中，不会快乐。”
“你还知道长公主会这样，那你为什么要骗着盛妩……”
“因为她本来就该死。”纪希梵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姐姐仁慈，她哪里能活到现在？
沈大夫，你是我姐姐的人，万事都应该从我姐姐的角度去思考，而不是为了你所谓的医者仁心，放过害死我姐姐父亲的仇人，那样你不是善良，你是自私，是圣母，是慷他人之慨！”
沈烁年被纪希梵这么一说，气得更是不行：“行，我是圣母，我是自私，你说够了就滚出去，你俩都给我滚出去！”
纪希梵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一旁的舍蓉澜见纪希梵已经快把沈烁年气疯了，便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劳烦沈大夫了，还请你为长公主多多费心，别把对我们的怨气，发泄在长公主的身上。
若是长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也会告诉陛下，是你故意为之的。”
说完，拉着纪希梵就走。
“滚你大爷的！你别在这里威胁老子！”沈烁年气得反手就将能拿到的东西直接朝着他们俩的背影丢了过去！
。
第1602章 盛宝琛入宫
虽然被气得乱七八糟，但是沈烁年还是坐下来平静了好一会儿。
等到他一口恶气终于缓过来之后，紫灵正好也来了。
“沈大夫，我都听说了。”紫灵给沈烁年倒了一杯茶，小声道：“”你别生气，纪少爷原本就是偏执的性子，他心里除了王爷和长公主之外，什么都是可以牺牲的。“
“我知道！”沈烁年应了一声，一口气把一杯茶都给喝了下去：“我只是觉得他们这样很不好！”
“他们并不是不知道不好，而是太想救公主殿下了。”紫灵叹了口气，看着那边躺着的二人，道：“再加上盛妩曾经做了那样的事情，长公主最开始也恨得不行，可最后还是放下了。
起初我也不理解长公主的做法，如果以当时我的来选择的话，我或许会和纪少爷他们做一样的决定。
但是在舒然国那段时间，我看到了盛小姐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她是在豁出性命保护长公主的。
可是这些我们都看到了，纪少爷和舍小姐没有看到，他们对盛小姐的态度还是停留在盛小姐当龙傲天走狗的时候，所以你也不能强迫他们现在就改变看法。”
“行了，别说了。”沈烁年只觉得头疼，一把拿过了紫灵手里的茶壶，对着嘴灌了半壶茶。
而后他将医书摊开，翻到了僵死药那一页，推到了紫灵的面前道：“你把这个看一下，一会儿我们就要对盛妩动手了。
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在三天之内完成。”
听了这话，紫灵赶忙收回了思绪，开始看医书。
沈烁年起身走到了陷入假死状态的盛妩身旁看了看，又看了看一样昏迷不醒，还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陆暖，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
皇宫。
陆斐然派出去的人将整个皇宫都搜找了一遍，没有半点盛妩的身影，而盛宝琛也已经被带到了宫里头，正跪在御书房里等着。
当陆斐然阴沉着脸出现在御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半天的时间过去了。
“盛宝琛拜见陛下！”一见到陆斐然，盛宝琛立刻乖巧地磕头行礼。
听了这话，陆斐然眯了眯眼睛，很想发怒，但是却又忍了回去：“你为什么要回玄战？”
“找我阿姐！”盛宝琛低着头匍匐在地，迅速回答：“盛家没了，我和阿姐相依为命了一段时间，可是在舒然国之后，我被迫离开舒然国盛家，去了十万大山里当土匪。
前段时间，我听说阿姐离开了舒然来了玄战，便打算来玄战找我阿姐。
因为那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她！”
陆斐然只是问了一句，盛宝琛就聪明地将所有都给说了出来。
太过坦诚，也是为了堵住陆斐然的问话。
“是不能失去她，还是听说盛妩会被朕收入后宫，才不能失去？”陆斐然问道：“当年盛家还在的时候，你可是有名的纨绔，朕怎么能确定，你不是没钱花了，才想到盛妩的？”
“若只是为了花钱，盛宝琛当初就不会离开舒然国盛家，毕竟当时阿姐已经是盛家的代理家主，要钱的话，阿姐也不缺供我花用的银钱。”
盛宝琛依旧匍匐在地上，对答如流：“还请陛下明查！”
。
第1603章 偏执狂皇帝
大概是盛宝琛的表现太过无懈可击，反而让陆斐然有些烦躁了起来。
原本他派人去带盛宝琛的时候，想的就是盛妩一定是知道了盛宝琛被抓，所以想办法逃出宫去，打算救了盛宝琛之后，姐弟二人远走高飞的。
可是牧府上监视盛宝琛的人都说，盛宝琛这段时间一直乖乖地在牧府呆着，没有见过任何外人。
牧府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盛宝琛，就连盥洗沐浴和如厕睡觉都不放过，不会有错。
而且，如果盛妩跑出去找盛宝琛的话，眼下盛宝琛被带进宫中，盛妩应该很快就会坐不住了才是。
这么想着，陆斐然眼眸黯了黯：“你姐姐跑了。”
“什么？”匍匐在地上的盛宝琛忽然抬起头，一脸茫然：“我姐姐不在宫里？”
“不在，她跑了。”说着，陆斐然看了一眼一旁的黄公公。
黄公公很懂事地丢了一个布囊到盛宝琛的面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盛宝琛一脸茫然地从布囊里头把东西掏了出来，当即就懵了：“怎么会在这里？”
他当时诓骗了白盛婴的钱之后，只带走了一半的钱，剩下的都送给那个乞丐当报酬了，连那个钱袋自然也都是丢给了乞丐。
可是此时，钱袋却出现在了这里？
“你当时找的那个当替身的乞丐，在你离开王都的第三天就被发现是假的，已经死了。
这个钱袋，是白盛婴派人送给你的，但是却被朕的人截获了。”
说着，陆斐然看着盛宝琛：“所以，你是老实交代，还是打算朕刑讯逼供？”
“我真的不知道！”盛宝琛大声道：“我只是想来找姐姐，我知道你恨姐姐，我想保护她！”
“既然是想要保护她，为何你入京之后被关在牧府，却从来不提要见她的话？”陆斐然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我……”盛宝琛说不上来了。
他总不能告诉陆斐然，他跟牧府的人打听过盛妩现在的处境，得知陆暖也在京城，并且盛妩如今虽然住在宫里，陆暖也会时时进宫之后就放心了吧？
牧府那些给他消息的人，多少都是收了他好处的，本来就是冒着风险做的事情，他要是把这事儿说出来，岂不是害了人家性命？
毕竟盛宝琛可是记得清楚，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皇，手段并不仁慈！
“盛妩，眼下在何处？”陆斐然见盛宝琛愣了半天都说不上话来，心里更加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