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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整个京城的人都在对着珍馐楼跃跃欲试，不管到底是不是稀罕物，都拿着东西跑去珍馐楼请管事掌眼。
普通百姓手里没有什么稀罕物，但是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拿着陆暖的长生牌去了珍馐楼。
不仅拿到了一颗金珠，还被迎进了珍馐楼内，说是东土那个地方没有见过这玩意儿，很好奇这东西有什么用。
那人出来了之后，不仅又得了十枚金珠，还对外说，这位东土商人听说了前长公主陆暖的事情，对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前公主十分感兴趣。
想要多多收集这些被供奉过的长生牌以求平安和庇护，要是可以的话，还希望有人能帮忙引荐一番！
引荐自然是不可能引荐的了，陆暖曾经被送上了神坛，可如今已经跌进了泥地里。
即便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想要此前狂热信奉陆暖的百姓们继续持有长生牌，可也给不起一个长生牌换十一枚金珠这么高的报酬！
在绝对利益的驱使之下，原本还很上头，想要以陆暖为信念的普通百姓们都开始动摇。
第一天，送来长生牌的百姓寥寥无几。
第二天，多了将近百人！
整整一天的时间过去，这位东土商人就已经花出去了数千枚金珠，所有人都开始忐忑，这位商人这么大手笔，到底是有多少金珠能这么花？
会不会用完之后就不给了？
这么一想，再加上有人混在其中煽风点火，第三天几乎所有拥有长生牌的百姓都来到珍馐楼排队了！
而在珍馐楼的主楼上，陆·唐玉地·暖手里拿着两个长生牌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放了回去：“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东西，就是一个牌子上面画了一个人，再写上我的名字。
早知道辨识度这么高，我就喊人去搜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让无迹去偷哇！”
一旁的无迹：“小姐，我不会偷东西！”
“是啊，让无迹去偷，我们也不会花这么多钱了，好心疼。”楚芷芊坐在陆暖的对面，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无迹：“楚大小姐，我真的不会偷东西。”
“我原本便说了，去偷回来，不仅能省一大笔钱，动静也小一些，你们偏不信我的，什么东土大唐而来的商人，什么唐玉地，暖儿你简直是胡闹。”楚玄洲坐在茶座上，和凌淳一边下棋，一边叹气。
无迹：“……现在去偷应该也还来得及！”
陆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去吧去吧！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小无迹！”
她私底下让无迹去偷好几次了，无迹坚持自己不会偷东西，不然陆暖也不至于这么高调。
楚芷芊：“小无迹加油！”
看着这一幕，无迹狠狠地愣住，随后视线落在了一脸笑容的陆暖身上：“兄长说得没错。”
“嗯？”
“世上最长的路，不是水路，不是陆路，而是主子您的套路！”无迹说完，用力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晚安啦~
。
第1694章 太绝了
“无迹这是干嘛去？”楚芷芊不懂他们主仆之间的相处模式，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还以为无迹这是发脾气了，顿时有些不满。
暗卫听令行事，陆暖都已经给了他们那么多自由选择的权利了，他怎么还能如此？
“他去偷长生牌。”陆暖说完，伸了个懒腰：“姐，我跟你说，无影无踪无迹这三个人里头，无影执行力和服从性最高，无踪四肢发达武功最高，但是脑子转不过弯来还有点圣父病。
我哥哥把他送去极非之地挖了半年矿回来之后圣父病虽然好了，但是得了新的无脑病，我有的时候给他下命令，他执行得一丝不苟还会给我发散思维。
但是无迹呢，这个孩子脑子很活，轻功最好，可是为人有点小傲娇，有的事儿他觉得违背了他的原则就会想方设法贬低自己不去干，这次就是咯。
我让他去偷这些长生牌，他觉得偷东西不好，所以一直都说自己不会偷东西非要让无影去。
要不是无影告诉我可以用这种法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搞他。”
说完，陆暖笑嘻嘻地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长生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
听完她的话后，楚芷芊瞪圆了眼睛：“阿暖，在你手底下做事的暗卫居然有这么高的自由度吗？”
“对呀，大家都是人，不过是迫于生计和种种无奈才要听命于人，尊重是彼此的。
我如果不把他们当个人看待，不尊重他们为我出生入死的冒险，他们以后遇到了更好的主子，说不定让人家三瓜俩枣就忽悠走了。”
陆暖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打开，无迹一脸无奈地出现在门口：“主子，出事了。”
“你又不会偷了吗？”楚芷芊想都不想就问了这么一句。
无迹摇了摇头，看向陆暖：“珍馐楼被百姓围了起来。”
“多少人啊？”陆暖随口问了一句。
“粗略目测，至少是数千人之多，并且珍馐楼管事说，还有百姓在源源不断地赶来。”无迹说完，求助一般地看向那边还在淡定下棋的凌淳：“王爷有办法吗？”
话音刚落，楚玄洲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只在你和陛下手上输过棋。”
凌淳抿唇轻笑，语调淡然：“是楚兄谦让。”
说完，他抬手抚乱了棋局，看向无迹：“放话出去，东土商人唐玉地只收六千六百个人的长生牌，如今已经收齐了一千三百六十人，剩余还收五千二百四十人手里的长生牌。
但是价格减半，一块长生牌只有五枚金珠。
按人算，不按牌算。”
听了这话，一旁的陆暖使劲点头。
无迹有些担忧：“如此，外面的百姓必然会起动乱，届时只怕珍馐楼拦不住，会伤到各位贵人。”
“吩咐珍馐楼管事，将本王方才吩咐之言放出去之后，便关死珍馐楼前后门。
傍晚之前，百姓们自然会拿出一个他们觉得合适的法子。”凌淳说完，起身给陆暖倒了杯水。
楚芷芊在一旁细细琢磨了之后，眼神发亮：“真不愧是暖儿看中的男人，这一招太绝了！”
。
第1695章 凌淳你给我说实话
背地里安排人唆使百姓们不理智地崇拜陆暖的人必然不会亲自出面。
幕后之人吩咐手底下的人来做这件事，那么手底下的人为了伪装自然，也会从百姓当中寻找做事的人。
即便是有少数人伪装为百姓长久的潜伏，可想要说动这么多人，势必是有原本完全和他们没有关系的百姓们充当了喽啰和打手。
先是陆斐然一道圣旨将陆暖拉下神坛，陆暖在百姓心里的地位或许一落千丈，可还是有不理智之人觉得陆暖是受到了迫害，所以说不定会更加坚定地维护她。
陆暖和凌淳这次假借商人的名义，天价收集他们在民间给陆暖立的长生牌，本来就是在撬动人心最底层阴暗的东西，利用人的基础欲望来破坏掉有心之人的安排。
先是十金珠一块长生牌，就已经引来了上千人，相信背地里还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心中正在进行着利益和信仰的天人交战。
可是如今想要兜售长生牌的人一下多了这么多，金珠又直接少了一半，还有了具体的收购量。
如此一来，失去唾手可得的利益这件事，就会战胜大部分人的信仰。
而所有人并非在世上没有家人朋友，但凡只要他们周围的人有动心的，在这样绝对利益的驱使之下，就会想方设法地达成目的。
一枚金珠可以换十两银子，在京城的物价之下，相当于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吃穿用度，谁能不眼红，谁能不心动？
只要一块长生牌就能换来五十两银子，一家人马上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这对于挣扎在温饱线底层的百姓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并且这个诱惑又不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甚至连良心都不需要谴责，只需要在心里对陆暖念上一阵子的对不起就可以抵消。
甚至他们在花用这些银子的时候，还会想起来这些银子是靠卖掉他们供奉的陆暖的长生牌换来的……
对于陆暖来说，十几万两黄金并不是拿不出来，但是却能换来百姓们实打实的、并不虚妄的真心感谢，实在是太划算了！
楚芷芊想清楚这一层之后，看向凌淳的目光都变得有些畏惧了起来。
能把人心算计到这个层面上，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对陆暖真心实意吗？
难道他就不是看中了陆暖的能力、财富和地位吗？
“这些黄金要不要我们一人一半？”陆暖看着凌淳，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听这话，楚芷芊和楚玄洲二人的耳朵都同时竖了起来。
什么渣男！居然让他们的阿暖自己出钱？
“不必，对王府来说，十几万两黄金并不算什么大钱。”凌淳面上挂着温和的笑，眼里全是陆暖。
“你确定吗？”陆暖满脸疑惑：“你背地里到底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的美肤馆开遍天下已经算是非常赚钱的了，也不敢说我一口气掏出十几万两黄金不肉痛。
你是不是在搞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听了这话，凌淳没忍住给了陆暖一个爆栗：“你这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不正经的？”
“表哥！表姐！凌淳打我！”陆暖双手捂着脑门，转头就开始控诉！
。
第1696章 我才是那个穷鬼
楚玄洲没说话，转头喝茶，还往并没有打开的窗户那里看去，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楚芷芊在这一刻低着头去看手里的瓜子，就好像能开出花儿来一样。
“……”陆暖求助失败，只能气鼓鼓地再看向凌淳：“那你到底在做什么生意赚钱？”
凌淳一边坐在陆暖侧边给她拨松子，一边道：“我母亲的陪嫁十分丰厚，全天下三分之一的盐运生意都在我的手中。
我父亲在世时，灭了许多小国，通常这种情况下，为了表示嘉奖都会把小国半数定产拿出来表彰。
自我幼年时候开始，每立一次功，我父亲就会送我一座矿。
对了，你方才说把无踪送去极非之地挖矿，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极非之地的矿有四分之一是我一人所有。”
“……那……另外一半呢？”陆暖已经开始目瞪口呆了。
“你父亲当年也灭了不少小国，极非之地的矿他拥有四分之一，被你哥哥继承了。”凌淳手里的动作快得很，说话的功夫，已经剥了一小堆松子仁。
他推到了陆暖跟前，柔声道：“对了，王府也同样巨富，当年的图燕国盛产玉石，老宣德王拿下图燕国之后，硬是跟当时的龙傲天要走了图燕国三分之二的玉石矿脉。
发展至今将近十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况且整个国家的海运生意都是王府把持，其中获利多少，只怕已经不能用数字来形容了。”
听完这些话，陆暖满脸怔忪地看向一旁的楚芷芊。
楚芷芊冲她眨了眨眼，表示没有异议。
随后陆暖又看向一旁假装看风景的楚玄洲。
楚玄洲叹了口气，端起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世人都以为我江南楚家富可敌国，可实际上和王府凌府比起来，楚家也只能是一个管家罢了。”
“什么……什么意思？”陆暖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楚家的生意不是做满了全天下吗？
“前朝那种情况，陆、凌两家的财富足够惹人注目，所以我们暗中商定之后，决定从明面上将这些生意交给楚家经营。
楚家每年从获利之中分得百分之三为报酬，呈给龙傲天一份完美的利益记录之后，再拿出百分之五迷惑龙傲天。”
凌淳说完，又开始给陆暖剥板栗：“所以明面上看着楚家是最有钱的，连楚城都以楚姓为名。
而实际上，龙傲天和楚家加起来，或许都没有一个宣德王府有钱。
不然你以为，陆家军和凌家军每年靠那么点军饷，又是怎么操练成天下无双的奇兵的？”
陆暖听完这些话，整个人已经完全傻掉了。
敢情在座各位之中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穷逼吗？
“不是……我哥哥起兵那会儿不是没钱吗？我还废了老大的劲筹措军饷，现在你告诉我……我才是最穷的那个？意思我哥哥当时就坑我了啊？”
陆暖有点接受不能。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有钱！
却没想到真正的大佬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更没想到自己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