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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陆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五彩石也是你给我的？”
“自你从江南回来之后，有一段时间被楚红惠所蒙骗，与她关系甚笃。
我眼看着你日日发胖，总不能置之不理，便用傲霜曾经教我的方法，制作了一些保护五脏六腑的香囊。
可是你不与我亲近，每次都把我给你的香囊丢了，无奈只能用那些药浸泡了你最喜欢的五彩石。
是以你哥哥、你父王的书房里都有许多石头，都是为了你留着的。”
“我也不知道你这算是无能还是胆小，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陆暖又闭上了眼睛。
作为母亲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还让孩子因为自己的过往受到伤害，即便是苦衷再多，也不能成为原谅的理由。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皇陵的？”楚沁见陆暖这会儿不跟她拐弯抹角了，犹豫了一下，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你在荒殿留的那些东西，谁看了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我又不傻！”
闻言，楚沁一愣：“我何曾在荒殿留了东西？”
第1790章 当年旧事
陆暖听了这话，再次睁开了眼睛：“鸳鸯锁扣、大陆地图、京城布防图、民间话本，这些东西你没有印象吗？”
楚沁闻言，脸色一变，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这些东西是白盛婴送我的。”
“你说是就是吧。”陆暖又闭上了眼睛。
她不相信楚沁，在楚沁做了那么多事情，还假死逃出之后，她就不愿意相信这位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楚沁见她这样，心里着急，赶忙又道：“暖儿，我当年久居王府，非必要从不出门，皇宫里的冷宫十二殿，我根本从未踏足，怎么可能还在荒殿留东西？
况且你说的这些东西，京城布防图我从未见过，而另外三件东西我都留在了楚家，根本没有带来京城！”
说着，生怕陆暖不相信一样，楚沁伸出手拉住了陆暖：“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陆暖微微睁开眼，眉宇间满满的都是不耐烦：“就连我从小佩戴在身上的玉葫芦，都是白盛婴用十二只银河做的，你让我怎么信你？”
“十二只……银河？”楚沁脸色煞白，不知所措：“那……那是你二舅娘给你的啊，当时我带着你和陆芙蓉一并去了楚家，你二舅娘见着你们二人十分欢喜，所以才送了你们二人一人一个玉葫芦！”
陆暖拧着眉头看着楚沁：“现在你是打算把一切都推给二舅娘吗？”
“我楚沁做事虽然不能算是问心无愧，但是绝不会敢做不敢当！”楚沁一脸认真地看着陆暖：“我不会骗你！”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复活的？”陆暖不耐烦地坐直了身子，甩开了楚沁的手：“总不能是龙傲天那个狗贼逼或者楚红惠那个垃圾逼你吃的假死药吧？”
当初楚沁是自缢求死，但是在自缢之前还喝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可见求死之心十分坚决。
更何况，天龙国京城哗变当日，凌淳和陆斐然亲眼在皇陵看到了楚沁的尸体，这一切都无法解释，也是陆暖心中始终解不开的疑惑。
“我……跟着白盛婴学过龟息术。”楚沁犹豫了片刻，干脆坦白：“原本我以为只要不运功，龟息术就不会起作用。
至于楚红惠给我喝的毒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起作用，饮下当时的确五脏六腑剧痛无比，那种感觉不会错的。”
陆暖看着楚沁，见她说这些的时候，面色不像作假，心里也起了几分疑惑：“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不会死？”
“你父王的死讯传回来的时候我一心求死，怎么会假死？我对白盛婴并无感情，当年委身于他也是为了楚家，何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出？”
楚沁垂泪，满脸哀痛。
“那我是白盛婴女儿这件事，你又该怎么解释？”陆暖眯着眼睛看着楚沁，不自觉间，她的气势稳稳地盖过了楚沁，让她感到压力十足。
迎上了陆暖的视线，楚沁红着眼眶，讲述了那一次的事情。
陆斐然出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白盛婴都没有任何动静，楚沁以为自己可以放心了。
可是就在陆清明被楚红惠算计，无奈只能纳了她为妾之后不久，楚沁和龙傲霜陪同当时的皇后谢轻尘去城外行宫避暑，白盛婴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楚沁深知白盛婴杀心重，他以谢轻尘和龙傲霜的性命为要挟，逼着楚沁委身于他。
当时，楚沁宁死也不愿意如白盛婴所愿，随后，白盛婴便派人将陆斐然抓了过来……
第1791章 你说什么
那几天，是楚沁此生最不愿意回忆的时候。
白盛婴毫无人性，给楚沁施了傀儡术，让她当着自己姐妹和儿子的面，在他的身下承欢。
为了防止楚沁寻死，白盛婴还威胁楚沁，若是她敢不生下腹中胎儿，便要将在外打仗的陆清明制成傀儡。
好在白盛婴还算是对她有几分怜悯，几日后，不仅将陆斐然完好无损地送了回去，还用药消除了他们脑海中关于那几夜的记忆。
楚沁日日痛苦，喝了不知道多少落胎药，可还是怀上了陆暖。
听了这些往事，陆暖咬紧了牙关：“当时父亲在外打仗，你又怎么能瞒过他？”
“我没有瞒他。”楚沁说完这些事已经是心死如灰，缓缓地摇了摇头：“你父亲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
你出生之时，我原想杀了你一了百了，是你父亲拦住了我。
他说你不似别的孩子，是笑着出生的，对这个人世应当充满了喜爱，他说你是无辜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楚沁已经是泣不成声。
她知道陆清明并不是不痛苦，而是真心喜欢小小的陆暖，否则又何必上赶着当人家的爹。
在那之后，陆清明也对陆暖百般疼爱，视如己出。
而且陆清明对楚沁十分钟情，悉心呵护。
再加上在那之后，白盛婴许久都没有再出现过，楚红惠也安稳了下来，久而久之，楚沁也释然了。
听了这些话，陆暖只觉得一股暴怒直冲脑门，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攥着拳头怒视楚沁许久之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天爷，你是不是和我有仇？
“暖儿，你不要怪你爹，他是真的疼爱你。”楚沁以为她心中恨极了，赶忙拉住了她的手劝了一句。
陆暖条件反射一般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语气淡漠至极：“我不怪他，这个世上，只有他和哥哥是真心爱我。”
“傲霜公主的死，和白盛婴有没有关系？”陆暖强忍着一口怒气，不知为何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楚沁愣了一下，随后低下了头，不敢看陆暖。
看她这反应，陆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楚沁，我真恨你是我母亲，龙傲霜和谢轻尘还有我父亲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到你！”
听了这话，楚沁只觉得心痛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暖，只能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陆暖闭着眼睛靠在软垫上，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混乱不堪。
原本还想着，替哥哥把这江山守好，救回父亲，杀了白盛婴之后，把凌淳娶进门。
可是知道了这一切后，陆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到底该做什么。
哥哥不是亲哥哥，父亲不是爹，想杀的人是自己的父亲，爱人的母亲，居然还是自己父亲杀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一阵颠簸停了下来。
陆暖睁开眼，只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怒斥。
“大胆，何人竟敢拦公主车架！”
“凌淳前来质问公主殿下，为何夺兄长江山！”
听到这声音，陆暖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从车里跳了起来，冲出了马车门站在前方。
凌淳手持三米长的陌刀，一人一马拦在了最前面，浑身杀气腾腾，仿佛阎王在世。
见到陆暖出来，凌淳看向她，目光冰冷肃杀。
一挥手，陌刀刀尖对准了陆暖：“窃国者，人恒杀之！”
“你说什么？”陆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当场愣住：“凌淳，你说什么？”
“窃国者陆暖，本王是来杀你的！”
话音落，凌淳一拍马背，横空而起，手里的陌刀连空气都能撕裂，直朝着陆暖的脖子劈砍而来！
第1792章 护驾
“护驾！护驾！”周围乱成一团，陆暖只呆呆地看着凌淳砍向自己，她好像在做梦……
凌淳怎么会杀她？
凌淳怎么会骂她是窃国者？
“叮——”
兵刃交接的响声将陆暖拉回了现实，她也被一股大力拉回了马车内。
楚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冲了出来，正死死地将陆暖护在身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叶飞正与凌淳战作一团！
“叶飞，你住手，他是凌淳啊！”陆暖生怕叶飞伤了凌淳，赶忙开口喊道。
楚沁回过身来抓着陆暖的肩膀急切道：“你要登基的事情一定是让你哥哥知道了，你哥哥一定是非常生气，所以才会让凌淳来杀你！”
“我哥哥不会生我的气，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陆暖用力推了楚沁一把，没有推动。
楚沁按着陆暖，语速极快：“你不是将自己是白盛婴的骨肉的事情公诸于众了吗？他怎么会不恨你！”
听了这话，陆暖当即浑身冰冷！
是啊，她如果是陆清明的女儿，那么她就是陆斐然唯一的妹妹，陆斐然对她自然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宠爱。
可……她如果是白盛婴的女儿呢？
陆家和白盛婴有不共戴天之仇，陆斐然一旦知道自己错将仇人的女儿当成亲妹妹宠爱这么多年，必然恼怒无比。
生她的气算什么？
她是白盛婴的女儿的事情还是陆暖自己说出去的，这不等于是在告诉陆斐然，她什么都知道吗？
换做是任何人，在知道这一切之后，只会恨不得杀了她！
“可……凌淳呢？凌淳为什么要杀我？他……他爱我啊！”陆暖迷茫地问楚沁。
楚沁看着她，认真道：“你方才不是问我，傲霜的死和白盛婴有没有关系吗？”
陆暖看着楚沁，没有说话。
楚沁再度开口：“龙傲霜是白盛婴害死的，因为她拥有活死人术，白盛婴想要，让龙傲天去跟龙傲霜要，但是龙傲霜宁死不给，白盛婴恼怒之下才让龙傲天杀了她！”
“你骗我。”陆暖看着楚沁，泣不成声：“你一定是骗我！”
即便是心理素质再强大，一息之间整个生活大变模样，成了最爱的人的仇人，换做是谁都要受不了。
陆暖也只不过是普通人，此时脑海里已经是一锅乱麻，她只能像个疯子一样重复着“你骗我”这三个字，拼命也要推开楚沁去凌淳的面前说清楚。
她什么都没做，她没有打算和白盛婴有什么关系！
人的身世不能自己做选择，她也是受害者啊！
“暖儿，暖儿你听娘说！”楚沁用力抱着陆暖，将她拖入了车厢里面安抚：“凌淳现在一定十分愤怒，你眼下去与他解释根本毫无作用。
你听娘的，叶飞现在在拖着凌淳，我们回到皇宫里，等你登基之后，再让人去找到你哥哥与你面对面谈话，再将这皇位还给斐然，这样一切误会就都解开了！
眼下凌淳正在气头上，你贸然上前，他只会一刀将你斩成两段！”
说着，楚沁顿了顿：“他会用你送给他的刀，将你斩杀！”
听了这话，陆暖只觉得浑身冰冷，她看着楚沁，声音悲恸：“真的吗？”
楚沁点头：“娘不会骗你，因为你是娘的女儿。”
陆暖没有说话。
马车疯了一样地往回飞奔，打斗声逐渐听不见了。
陆暖一直坐在马车的地板上，楚沁抱着她坐在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楚沁的怀抱给了陆暖温度，她逐渐放松了下来。
等到楚沁低头去看她的时候，陆暖已经在她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状，楚沁总算是松了口气。
凌淳的出现实在是太突然了，陆暖差一点就心房奔溃，还好安抚了下来。
第1793章 我有个愿望
回到宫中之后，陆暖连着好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寝殿内，除了春香之外谁都不见。
楚沁来找了她数次，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只能拜托春香照顾好陆暖。
这几天来，凌淳没有再出现，就连陆斐然都毫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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