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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他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对内，他连条狗都不如。
隐忍不知多少年，白盛婴才慢慢地发展出了能抗衡盛夏族内门的力量。
他要做的，就是覆灭全族。
可是他还是失算了。
他没有说当初是怎么做的，但是盛族留了下来，夏族被他想尽办法驱赶出了舒然。
最后在肃云扎根。
他们当然不觊觎皇权，搞巫术的人，怎么还会看得上这些人间权势。
蛇龙寨以祖先的名义横亘在二者中间，勉强维系了双方的和平关系。
儒婕圣女的母亲将那些白盛婴不自愿情况下生出来的孩子杀死。
而儒婕圣女的存在，就是绞杀那些没有被发现的孩子。
“这不可能！”楚沁有些失控：“儒婕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蛇龙寨的人，以信仰为尊，但凡是不触碰到他们的信仰，便是普世意义的好人。”
白盛婴语调平淡地讲述那些曾经的伤害，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驱逐了夏族之后，我回了蛇龙寨。
如果不是神树之肤，我大概会变成比活死人还要可怕的怪物。
可也是因为神树之肤，我险些忘记了这些过往。”
“我想起来一些事。”
楚沁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看着白盛婴：“我想起来我当初为什么会生下暖儿了。”
白盛婴笑了笑，没有说话。
“为什么儒婕圣女要骗我？”楚沁质问白盛婴：“是她告诉我，你在我体内留下的秘术，只有生下一个生辰相仿的女婴才能破解？”
一旁的陆暖听了这话有些紧张，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白盛婴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有些脏了的手指，淡淡道：“本尊说了，蛇龙寨的人，信仰至高无上！”
第1825章 不再提不再问
楚沁和白盛婴拥的那个孩子是不能活着的。
白盛婴心里清楚，所以在去往楚城找楚沁的时候，就对她动了手脚。
那到底是他和楚沁的孩子，所以即便是死了，白盛婴也好好地保存着遗体。
儒婕圣女当初便是知道了楚沁怀了孩子，才找上门来，她想要的也是那个孩子。
但是她也并没有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一个孩子身上。
白盛婴被楚沁所伤离开，儒婕圣女在蛇龙寨等着白盛婴来找自己。
她给楚沁用来“杀死”白盛婴的药并不是毒药，而是能将白盛婴的阴阳同体完善的最后一味药。
在蛇龙寨，白盛婴知道事情无可挽回，只能接受了神树之肤。
同时他也知道，蛇龙寨还是想要一个白盛婴的血脉。
所以才会在那一年的行宫再次出现。
心里裹挟着浓重的恨意，白盛婴的做法完全就是在报复。
陆暖会留在楚沁的腹中，对于白盛婴来说也是一个意外。
他无法确定陆暖到底是谁的孩子，所以对陆暖的态度一直都十分微妙。
从陆暖五岁开始，白盛婴在她身上下禁术，让楚红惠去给她下毒，这些都是他想要确定血脉的方式。
直到挟持了陆暖在蛇龙寨的那次，他看到了陆暖不小心掉落的亲缘鉴定书。
那时候，他才完全地确定了陆暖是自己的孩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白盛婴才同意放凌淳等人离开蛇龙寨。
当初白盛婴不让陆暖离开，也确实是因为陆暖的身体有问题。
他这个人，阴晴不定，正邪难辨，为人极端又暴戾，但是心底却还是有一点点的柔软。
知道陆暖是自己的孩子之后，他便不愿意再拘束陆暖，干脆躲到了后面暗中观察。
可该报复的人，白盛婴一个也不愿意放过。
对他来说，楚沁背叛了他，陆清明是楚沁的“姘夫”，他要毁了天龙国和玄战国，仅仅是为了泄愤。
…
一旁的陆暖听着白盛婴说这些，越听越是烦躁。
这些久远而又理不清的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再去论什么是非对错已经很难。
“你们要是没什么可说的，今天就到此为止，不必再当着我的面忆当年。”
她听了白盛婴的话觉得他确实很惨，可是这么多年因为他丧命的人不计其数。
那些人难道不无辜，不惨吗？
更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和白盛婴是亲子关系，对她来说，白盛婴就是敌人。
“我知道你不爱听，所以本不想说这些。”
白盛婴看着陆暖，竟然还笑了笑：“以后不会再提了，阿沁，你也不要再问。”
楚沁来见白盛婴，本来也是因为某种个人情绪，此时听到白盛婴这么说，她抿了抿嘴唇。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楚沁道：“儒婕圣女想要你的血脉，为什么不对暖儿下手？”
“她不知道，因为那是你腹中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我。”
白盛婴笑出了声：“不过若是五岁那年暖儿没有出意外，也会被她带走。”
当初他在楚城带走陆暖的时候，儒婕圣女就在附近，只不过他早了一步而已。
“师父，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了。”
楚沁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从此刻开始，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暖儿的身世我会保密，我也会看守陆清明不让他说出去。
余生我只会为了这一件事活着，也请你不要伤害她！”
第1826章 大公鸡
从暗牢出来之后，陆暖站在地面上有点恍惚。
短短几天过去，自己的身世大变模样，她感觉就跟做梦一样，一点也不真实。
“你小时候也没有教你做过女红，娘打算亲手给你绣一个盖头，可好？”
楚沁拉着陆暖的手，面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刚刚的情绪了。
陆暖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手，缓缓地点了点头。
摄政王府没了凌淳，许多下人都被管家做主遣散了。
常亭被做成了药人，如今还在治疗之中，整个王府空空荡荡，颇有些凄凉的意思在。
她们二人离开了王府之后，在马车上，陆暖下意识回头去看了一眼。
“暖儿，”楚沁似乎有些担心，喊了她一声：“你恨吗？”
听了这话，陆暖仔仔细细地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我不信白盛婴的那些话。”
说完这话后，她又顿了顿：“可就算是真的，我也没什么好恨的。”
人唯独不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出生，对她来说，老天爷能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已经十分难得。
何必去恨？何须去恨？
眼下她只想要凌淳好好的，哥哥好好的，在乎的人都好好的，这就足够。
…
十日后，镇国长公主大婚。
这么多天下来，沈烁年和胡老也没有给出个什么有用的结果。
只不过凌淳和陆暖不常见面，陆暖睡着之后，凌淳的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
尽管只能是晚上活动，可他能见到陆暖，也十分满足了。
大婚前夜，陆暖看凌淳依旧没什么转醒的迹象，有些郁闷地让人去准备大公鸡。
“上一次嫁他，我抱着大公鸡拜堂，这一次嫁他，我还是抱着大公鸡拜堂，怎么想都有点不平衡！”
陆暖躺下之前，愤愤不平地跟盛妩抱怨。
盛妩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等凌王好了以后，你让他补你一个盛大的拜堂呗。”
“只能是这样了，谁让我如此善解人意呢。”陆暖叹了口气。
盛妩笑：“要不你睡到明晚洞房？”
“那不行，自己的婚礼自己必须要参加！”陆暖义正言辞。
楚沁检查完喜服过来看她，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我们家暖儿最是善解人意了。”
“亲娘认证，童叟无欺。”陆暖理直气壮。
“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赶紧歇下吧。”
“娘你呢？”陆暖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这样称呼楚沁了。
“娘就在这里，心里有些舍不得，想多看看你。”楚沁上前来握住了陆暖的手，眼眶微红。
陆暖心头微动，转头看向盛妩：“娘，这是你儿媳妇，你不多看看吗？”
“暖儿！”盛妩的脸一下就红了。
陆暖顺势往房间里一缩，反手关门：“你们都去睡吧，我要自己睡了！”
“这孩子……”楚沁有些无奈地的看着房门。
一旁的盛妩缩了缩脖子，正打算悄悄溜走的时候，楚沁喊住了她。
“你和斐然，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如此吧，也挺好的。”
……
陆暖靠在门里头，她们俩走远了，听不到更多之后，陆暖回到了床上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一点儿也不像是想象中，新婚前夜紧张得睡不着的模样。
翌日一早，陆暖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已经换上新郎装扮的凌淳来到陆暖床前，怜爱地摸了摸陆暖的脸。
他坐在陆暖的床沿，眼中满是温柔，静静地看着熟睡的陆暖，吻了又吻，却始终温柔克制。
而陆暖一直陷在香甜的美梦之中，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吉时到，春香带着人进来，动作迅速又轻柔。
将床上沉沉睡着的陆暖扶了起来，开始给陆暖开脸上妆。
凌淳在一旁看着，楚沁有些担忧地示意他出来说话。
“这样……暖儿不会生气吗？”楚沁指了指台阶下，叶飞怀里抱着的、扎着大红花的公鸡。
为了不让它发出声音，把人公鸡的喙都扎住了。
凌淳轻轻摇了摇头：“这是我欠暖儿的。”
【作者有话说】
桃桃收到反馈~明天大婚，有尾灯！
大家晚安啦~
第1827章 他与有荣焉
自从得知婚事之后，凌淳就决定如此。
于是，凌淳一个人走完了新娘子的流程，也走完了新郎的流程。
而陆暖则一直都在睡。
这段时间，沈烁年和胡老在研究室里鼓捣的东西，就是无色无味无毒，能让人睡一整天的安神药。
皇帝嫁妹妹，整个京城入眼皆是喜庆的红色。
凌淳倾尽全部家产入赘公主府，可二人身份尊贵，自然不能走百姓家的流程。
故而，上午是王府的三百担“嫁妆”游街。
悠长的队伍整整占了五条街，为了显示隆重，京城酒楼还办起了三天的流水席。
黄昏时分，陆斐然身穿明黄色的龙袍，不顾众臣阻拦，亲自将陆暖从公主府背上了轿辇。
礼车游行的时候，陆暖坐在二十八人抬的轿辇上昏睡，凌淳骑着马跟在旁边。
陆斐然给陆暖准备了最高规格一百八十八担嫁妆，绕了三条街那么长，红毯铺满了整个京城。
吉时到，天边烟火炸开，整个京城热闹非凡。
航运事宜已经敲定，盛宝琛快乐地跟着自己姐姐在队伍里到处撒钱，跑来跑去，好生快活。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模样。
“你喜欢暖儿对吗？”撒钱的空挡，盛妩忽然问了盛宝琛这么一句话。
正在快乐撒钱的盛宝琛一愣，随后笑容灿烂：“我喜欢暖姐姐，和喜欢姐姐你一样的喜欢。”
听了这话，盛妩心里暖了暖。
虽然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分明当初在云州的时候，盛宝琛还很生陆暖的气。
可他能放下，能这么想，对于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来说，也是好事。
陆暖……不是盛宝琛肖想得起的人。
队伍往后一些，是陆芙蓉的车架，车上坐着楚沁和她。
她今天也高兴，听说盛宝琛和盛妩打算出来撒钱，盘算盘算家产，也跟着来了。
自打她弃暗投明，决心和过去割裂之后，她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
虽然陆重和陆能如今依旧在外面打着她的旗号为非作歹，可也不敢太过分了。
这一次陆暖大婚，陆芙蓉是真心实意的开心。
“娘，我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一点儿，以前不懂的道理。”
陆芙蓉言笑晏晏，转头看向楚沁。
她和楚沁坐在一辆马车里，楚沁没有在撒钱，而是看着她撒钱。
“你懂，是最好的。”楚沁对这个庶女做的一切心中有数。
如果不是陆暖没有同意，楚沁是无论如何不会留着陆芙蓉的。
听了这话，她的心里多少也有些熨帖。
跟在送亲马车最后面的，是一辆毫不起眼的小马车。
换上了便装的陆斐然坐在里头，挑起帘子在往外看。
陆清明坐在下位，听着外面的热闹喧嚣，恍若隔世。
“父亲有什么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