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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凌淳的视线也落到了楚芷芊的脸上。
他摇了摇头：“朏朏的幻境会放大人心中的欲望，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在幻境里就能得到什么。
所以，有了朏朏的慕家才能坐稳天下。”
“可为什么她这么痛苦？”陆暖眼眶有些红了起来。
眼看着楚芷芊再次平静了下去，想来也是又沉入了幻梦之中。
陆暖叹了口气，正打算起身的时候，却察觉到她的手被楚芷芊捏得紧紧的，根本拿不开。
“楚芷芊？楚芷芊你听得到吗？”陆暖这一瞬间，心里紧张极了！
“她怎么了？”凌淳问道。
“她捏着我的手，她一定是听得到我的声音的！”
陆暖的语气有些急切地回答，随后继续喊着楚芷芊的名字：“你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没有孩子，也没有和牧权川怎么样。
你还是楚家少族长，我们还在荒燃呢！”
凌淳听了这话，忍不住道：“这么直接，她会不会在幻境里崩溃？”
“不知道。”陆暖诚实地回答：“可她如果不知道那是假的，或许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人沉溺于梦中会怎么样？
会死。
外力不能刺激楚芷芊，免得让她精神撕裂。
但是外界却可以刺激一下楚芷芊。
至少要让她知道，她看到的一切都不真实，都是假的！
“阿暖……阿暖你在哪里……阿暖……”原本已经开始平静下去的楚芷芊，在听到陆暖的话之后，忽然面露挣扎之色，嘴里念念有词。
陆暖赶紧回答：“我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就在这里！”
第2216章 楚芷芊苏醒
楚芷芊猛地睁开了眼睛，陆暖甚至不用检查手电就能看得到，她的瞳孔还是扩散的。
“怎么了？”凌淳见陆暖没反应，又问道。
“她睁开了眼睛，但还没有醒。”
陆暖有些哽咽了起来。
身为大夫，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代表着什么了。
植物人。
陆暖叹了口气，将她的眼睛合上。
“楚芷芊，你知道吗，这一次你真的很勇敢，在那么可怕的地方还能活下来，被人欺负被人算计了那么多，还能留着一条命等到我。
你可不可以再勇敢一点，你可不可以接受一下，你和牧权川是没有可能的这件事。
在梦里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在现实里说不定可以试试呢？
你不醒过来，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和牧权川的未来是怎么样的，说不定很幸福呢？”
陆暖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哗啦啦往下掉。
凌淳看着她落泪，心里多少也是不好受的。
他转过身，悄悄地用指甲在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随后，凌淳走上前去，将陆暖搂在怀中安慰。
趁着陆暖不注意的时候，将伤口上的血挤了一点出来，快速而又轻柔地滴进了楚芷芊的口中。
“暖儿，你不要这么担心，楚少族长自小便是被族中悉心培养的。
她的心性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坚韧，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凌淳低头轻轻吻了吻陆暖的发顶，如是说道。
陆暖在凌淳的怀里用力点了点头，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起来，转头去看楚芷芊。
“喜欢谁不好，悄悄喜欢上牧权川，明知道你们俩不会有可能，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入了自己的真心。
现在好了，人家都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都快要因为这一腔妄念死掉了。
楚芷芊，你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
听了这话，凌淳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贯便是嘴硬心软，嘴上从来不饶人。
而就在陆暖这话落下之后，楚芷芊的眉心却皱了起来。
陆暖见状，更起劲了：“楚芷芊，你身为楚家少族长，连这一点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一个幻境而已，你现在还沉溺在里面，根本就没有少族长应该有的威风。
要是真的像你这样，将来楚家交到你的手里，还怎么发扬光大！”
楚芷芊的眉心皱得更厉害了。
陆暖：“别说是我觉得你很没用了，就连表哥也觉得你很没用。
他被儿女情长所累就算了，你也跟着步入他的后尘。
现在好了，楚玄洲死了，你也马上不行了，楚家真的要没落了！”
一旁看着陆暖放狠话的凌淳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刚刚是谁觉得他对楚玄洲太狠的？
“楚芷芊，你就是个没用的人，外祖母肯定对你很失望！”
“我才没有！我不是！”
楚芷芊再次睁开了眼睛。
但是因为长久没有接触过光源的缘故，她又猛地把眼睛眯了起来。
“阿……阿暖？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骂我？”
楚芷芊的眼睛被光刺激到一直流眼泪，却不忘记问这句话。
陆暖早已经被她的清醒给惊喜到了，听了这话之后，下意识反驳：“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一边说着，一边她扶着楚芷芊坐了起来，还端来了一杯水递给她喝。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楚芷芊猛喝了一大口水之后，大喘了几口气后，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犹豫地看着陆暖：“可以说吗？”
“你想告诉我的话就可以说，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不用告诉我。”
陆暖认真地看着楚芷芊。
然后凌淳就看到楚芷芊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当即：“暖儿，今夜你陪着楚少族长，我先回去了。”
“这妹夫和我梦里的一样懂事。”楚芷芊笑了起来。
第2217章 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凌淳出去之后，楚芷芊详细地给陆暖讲了一下她在地宫里都经历了什么。
起初被关进地宫的时候，楚芷芊并没有觉得很害怕，倒是苏琼姿显得怕得不行的样子。
一开始还是楚芷芊在前面开路，苏琼姿一路都跟在她的身后。
所以楚芷芊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琼姿偷走了自己的锦囊。
但是在看到朏朏的时候，她下意识去摸自己腰间，才发现锦囊不见了。
“她会武功，而且功力不错，所以我抢不回来。”
楚芷芊说着，拧着眉头十分不爽：“等我回去了我也要练武！”
“后来呢？你还记得什么？”
陆暖握着楚芷芊的手仔细地问道：“苏琼姿偷走了锦囊之后还做了什么吗？”
“她直接就跑到那巨兽身边了，我只记得那只巨兽朝我扑了过来，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楚芷芊说着，有些难受地撇了撇嘴：“阿暖，我梦到我和牧权川成婚了。”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陆暖叹气问道。
楚芷芊摇了摇头：“可能是没见过他那么痴情，却又那么蠢的男人吧。
阿暖，我从小到大接触过许多各式各样的人。
他们往往都带有自己的目的，哪怕隐藏得再好，也都能被我发现。
但是牧权川不一样。”
听了这话，陆暖问道：“他哪里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芷芊再次摇头：“在舒然的时候，我总是看到他十分笨拙地对你示好。
明明很多次都可以算得上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也每一次都把你惹得很不高兴。
但是下次他还敢。
我看到他用自己笨拙但是真诚的方式在对你示好。
哪怕你根本没有回应他，甚至你一直都在很明确地拒绝他，可他也没有半分要放弃的意思。”
陆暖多少是有些无语的：“你看到他很喜欢我，所以你就喜欢上他了？”
这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听了她的话，楚芷芊倒是认认真真地想了好一会儿。
随后她坚定地摇头，看着陆暖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他的。
我感觉，他是一个很真诚的人，对待感情的时候不遗余力，也从不后悔。
而且他……他长得好看！”
陆暖：……
我是万万没想到你也是个颜狗。
“那你梦中和他经历了什么？”
陆暖决定放弃问她为什么会喜欢上牧权川了。
听了这话，楚芷芊有些落寞地低下头：“在那个梦里，牧权川是从天而降，救我于危难中的大英雄。”
“梦里你不是你？”
“还是我，他也还是他。”
楚芷芊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腿上的被子，柔声道：“只是梦里我们相遇的时候没有你。
虽然梦里的牧权川对我也算不上十分喜爱，但是却十分护着我，对我很好。
我们一起克服了家族的反对走到了一起……”
“你梦里，你是不是放弃楚家少族长的身份了？”陆暖敏锐地找到了关键点，果断地打断了楚芷芊。
听了这话，楚芷芊没有吱声，近乎心虚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还好是梦里。”陆暖的心都沉了下来：“我可不想楚家再出一个情圣！”
“我不会的。”楚芷芊叹了口气：“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要做的事情。
情爱于我来说虽然诱人，但是却未必会让我失去理智。
只是梦境里的我，相比较于现在的我来说比较放纵许多，所以我才敢那么做吧。
梦境里，我放弃了楚家少族长的身份之后，顺利嫁给了牧权川，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你在梦里连孩子都生了？”陆暖故意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随后凑上前，神神秘秘地低声问道：“那你在梦里生孩子的时候疼不疼？”
楚芷芊听了这话，眼眶红了起来，轻轻摇头：“那个孩子，没有活下来。”
第2218章 她的梦境
在楚芷芊的梦中，她怀上孩子的消息传到了楚家之后，楚家派人来给她安胎。
但是却让人悄悄地在她的饭菜里下了滑胎药。
只是梦中的楚芷芊多数都是和牧权川一起吃饭，所以那滑胎药没有造成什么后果。
但是在她临盆之际，牧权川忽然变了态度，甚至说出了要她一尸两命的话。
楚芷芊什么都不知道，生孩子的时候九死一生，孩子生了下来，却始终虚弱不堪。
陆暖当时在地宫里听到楚芷芊的哭喊声，便是牧权川要把孩子一卷草席裹了丢到乱葬岗。
梦里，楚芷芊求着牧权川让她带孩子去看大夫，但是牧权川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根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痛苦的楚芷芊在梦中什么法子都想过了，却始终没有得到牧权川的一丁点让步。
到后来，她只希望能让孩子在她的怀中去世这一点点要求，牧权川都拒绝了。
“要不是你一直在骂我，把我活活骂醒了，只怕梦中的我，都要跟着孩子去了。”
楚芷芊说着，痛苦地捧着脸呜咽了起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陆暖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抬手拍了拍楚芷芊的肩膀：“都是假的，楚家怎么会同意自己悉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少族长就这么跟别人跑了。
也不可能会让人来悄悄给你的饭菜里下滑胎药的。
而且还有我呢，全京城都是我的眼线，将来要是牧权川真的有那个荣幸娶了你的话，他敢对你不好，我就敢杀上门去弄死他！
别怕了表姐，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的。”
说着，陆暖将楚芷芊搂进了怀里。
大概是陆暖的怀抱终于让楚芷芊有了一点安心的感觉，她靠在陆暖的怀中没一会儿便哭出了声来。
“阿暖，我是不是好没用……”
“哪有，你可厉害了，要是我遇到这样的幻境，我怕是早就在幻境里自杀了。”
“我和牧权川是绝对不可能的对吗？”
“如果你要一直保持清醒，并且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不会像表哥那样被一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的话，你和他就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所以，你梦里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发生，你大可以放心的。”
“可是他在梦里对我很好……”
“他在梦里也并不是完全对你好的，你会遇到一个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都对你很好的人，你会和那个人相爱成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度过平稳幸福的后半生。”
“阿暖……我还是好难过，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那不是你的孩子，那是你的梦！”
陆暖说得斩钉截铁，楚芷芊的情绪从崩溃一点点平稳了下来。
最后大概是哭累了，她抬起脸看着陆暖，顶着一脸的鼻涕眼泪，委屈地按着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