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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没用过黑子?”阗禹把装黑子的棋盒推过去。
她轻轻点头,然后说:“黑板是我擦的。”
语气认真得像邀功要糖吃的小孩。
阗禹又笑,不由望一眼黑板,夸奖,“嗯,擦得很干净。”
她开始落黑子,继续一字一句说,“桌子是我搬的,地是我扫的,棋盘我也有帮忙摆。”
好像就差举个牌子“我今天干了超多活的你快夸我”的样子。
阗禹整齐的牙齿微微露出,“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她恰好下完一粒黑子,棋子和棋盘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能给什么奖励。”她陪聊。
阗禹:“都得啊。”
他说都可以啊。
盛静鸣抬眼,嘴唇微动,“你说什么?”
“让你三子。”阗禹解释,眼内的笑意不减。
她一如既往地缄默不语,垂下眼睑,重新端详起棋盘。
阗禹等她走下一步,习惯了挺直腰,即使坐着也比她高了半个头。
第17节
刚刚她抬头的时候,他正好注意到她之前被遮住、松开的衣领。
“不需要,谢谢。”她稍后才回话。
阗禹这时却说:“你这里。”
盛静鸣正花心思谋划着怎么吃他的子,听见这句,没多想就整个脑袋抬起来。
疑惑的眼神流露出问号的意思。
阗禹忍不住伸出左手,跨过一张桌子的距离,替她扣牢了第二颗扣子。
他的动作又轻又快,“没扣好。”单手扣完之后补完话尾。
大约三四秒的间隔,盛静鸣怔住,眼睫毛轻颤,右手下意识握拳,微凉的棋子陷入掌心。
阗禹没觉得不妥,自己帮人扣好扣子,还笑了一下,像帮自家的宠物梳好了毛的些许满足。
他顺手摸了摸她扎着马尾的头,见她没躲,不知为何心情更佳。
第二扣子她一向都扣紧的,估计是打扫时动作牵扯得松开了。
他那样的动作仿佛照顾家里的女儿。
“……谢谢你。”她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干脆低头,小声地道谢。
阗禹已经坐好,目光最后停留在她因为翘所以错觉短的睫毛上。
“嗯,不用谢。”
下完一局,阗禹险胜。
她的下法是激进型的,剑走偏锋,每一步都直截了当、不顾一切地吃子。
阻断了一条路又立刻开辟出另一条路。
他知道她外表和一些行为有矛盾之处,但还是没料到棋技能偏差得这么大。
“你比第一回下得好很多。”阗禹不评价她的走法。
盛静鸣慢慢地拾着棋子,“我为了你特地回去学了好久。”
这种毫无所知对他的亲近口吻。
他的眼皮突突地跳,近视不深却不自觉地推了推鼻梁,“你进步得非常快,如果之前没有学过的话。”
“是吗,我以前不会围棋的时候,以为围棋就是,黑吃白,白吃黑,只要连通了首尾,就能吃子。”
这种说法挺神奇,他第一次听。
“某种程度上来讲,你说的没错。”他调整好状态。
十几分钟后,相邻的两桌开始重新随机组合。
本来阗禹是和沈子科换,但对方坚持要跟他下。
“我不想跟女生下了。”沈子科回想起小靓女凶残的下法就摇头,嘴里则不屑孤高的语气。
还是社长好,社长会让他。
于是不再是男女生混组,到他们就是纯男生组和女生组。
社长允许的话,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沈子科怕抢不到似的,赶紧坐下阗禹对面的座位。
安心了嘴又按捺不住,“社长,我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的感觉。”
“想说什么?”阗禹一边收拾残局一边讲。
沈子科趴下桌子,眼珠子往上飘,他叨叨:“我也想摸猫猫的头。”
阗禹没懂他的意思,“学校养的猫不是都被你摸遍了?”
沈子科:“不,我想摸那只会呜呜叫的。”
当时大家都在专心下棋,这人却盯着他们看。
阗禹说他一句:“不正经。”
沈子科:“!”
社长怎么这样啊,他能摸就算了,自己想摸还没摸到怎么就被说不正经呢。
沈子科不爽中。
然后下棋的时候被虐得体无完肤,一下子让他打消了以后再来找社长对弈的念头。
*
实验班周二的早上第一节是英语课。
他们班的英语老师苏晴同时也教五班。
在高二开课之前,级长就已经跟科任老师们商量过,为了合理安排高二的课程,做到有松有弛,让莘莘学子最大量化地吸收知识。
级长决定,语文和英语不能紧密攻击。
意思就是,有英语课的那天是语文早读,反之亦然。
但学生们不一定体谅,尤其实验班,大部份是直来直往的惯性思维,语文早读完上语文课正好,瞬时记忆背完的文言文正好派上用场,顺利又流畅地默写出来。
如果刚读完文绉绉的古诗词而是去上英语。
梁树:“吾之不幸,唔,sorry,我单词昨晚又忘了背啊shit。”
早读老师巡逻得那么严,让他想偷瞄英语一秒都不行。
阗禹好心提醒:“今天不用测单词。”
梁树正要扒拉小纸条抄单词的手立刻停下来,“我就说嘛……”
“不过要默写练习册的作文模板。”
梁树神色一顿,改拿练习册快速飞快翻开。
十分钟后,上课铃声响。
梁树抄到一半突然发现这篇作文挺简单,背比抄更快,于是丢了笔就念念有词地背了起来。
阗禹早在课间预先把需背的作文顺畅地默了一遍。
“来来来,默写了,大家自觉合上练习册。”苏晴拿着手提电脑进了十一班,通知大家要默写这个事实。
默完差不多三分钟,苏晴正好趁这个时间弄投影仪,连接电脑投放本节课的课件。
插好电线之后,她又发现电源忘带了,落在办公室里。
“各位,”苏晴露齿笑,右手食指连带整只手点在额头,“要不,你们再读一下作文,我回去拿一下东西。”
实验班齐齐点头:“好的。”
苏晴即刻遁走,快步从四楼实验班奔到二楼的办公室。
这正合梁树的意,还未背熟的作文又反复念读。
最后终于正式默写时,苏晴不到两分钟弄好了电脑,准备往讲台下的学生们中挑一个模板。
默得太快的阗禹不行,本身不背熟默得磕磕绊绊的梁树更不行。
那就任齐明吧,对英语很上心却迟迟得不到提高的英语课代表。
他似乎对英语有抗拒感,即使背得滚瓜烂熟速度还是稍慢。
见他停了笔,同时大部分的学生也差不多默完了,苏晴喊:“好了大家停笔,每组的最后一个同学帮忙收起来。”
梁树奋笔疾书,这时坐中后排的劣势来了,同组坐最后的任齐明猛地抽走他的英语本。
还差最后一句就默完了……
“操。”梁树只压着声音骂,懒得看那个眦睚必报的英语课代表。
同桌的阗禹听进去,没有表态。
收齐每组的本子,苏晴叠好放到一边,先问:“大家昨晚预习了unti 6没?”
“预习了。”
“没啊。”
“嗯。”
不管是什么班,老师问问题,大声回答的学生总是那么几个,不会说因为实验班大家就会扯着嗓子热情高涨地回应她。
而且这届实验班,格外闷骚。
苏晴:“哇,你们实验班居然也有不预习的,大开眼界。”
说完她自己也笑,点开ppt,“不管有没有预习,你们接下来认真听就是。”
投影仪有些反光,苏晴别过头试看扫了一眼,观感不太好。
“靠窗的同学,麻烦拉一下窗帘,谢谢啊。”
等拉好了窗帘,投影仪果然亮了不少,没再反光,色彩也更明显突出。
“后面的同学看得清吗?看不清的可以站起来,靠边边站。”
第16章
苏晴用流利的美音讲课,手握着遥控器时不时翻页ppt,从讲台下来,掌控着整堂课的节奏。
“romantic,你们一见到这个单词首先脑海里闪过的念头是什么?”
苏晴的资质虽浅,因教学方法生动有趣,能带动起课堂活跃的氛围,连续几年被评为区级最佳讲师。
“大家不说话,”苏晴故作神秘,狡黠地笑,“但你们肯定在想爱情对不对,这样吧,满足你们,谁来说一下未来对另一半的要求,用一个单词来形容。”
“any volunteers?有没有先自告奋勇的?”苏晴想借此活跃一下气氛,实验班虽然不像五班那群人打瞌睡,但太闷了也不好玩。
“喔,没有人?”苏晴瞄瞄手表,笑着,“那就人人有份,第一组的同学准备,从你开始轮流答。”
其实这是个容易兴奋的话题,不知为何实验班的孩子犹如一潭死水。
第18节
“呃,easygoing……”第一排的男同学有些措手不及,站起来随便说了个。
苏晴满意地点头,这比五班第一个说good简单词汇的男同学好很多了。
接着轮了两组,其中不乏说了三个高级词汇以上的,班里的气氛总算调动得活泼了。
苏晴脸上的笑未消过,每一位同学她都给予了点评,充分肯定或是调侃。
这样才对嘛,青春期这么内敛憋着干嘛。
轮到第三组后排的梁树时,他清了清嗓子,说:“beautiful,good looking,lovely,嗯cute。”
苏晴忍俊不禁,“看得出mr。tree很注重外表美,不像其他男同学那么虚伪只注重心灵美。”
梁树深以为然,点头,“那当然。”
“好,梁树同学可以坐下了,next one。”
下一位是阗禹。
苏晴颇为期待这位远比同龄人出色的学生对伴侣的想法,办公室里的老师也不少点评过这位三好学生。
数学科长可是非常心水班里成绩好,长相好,家世好的阗禹,把他当成教学生涯里罕见的荣耀光辉。
“到阗同学了,”苏晴说,“女同学们赶快竖好耳朵,记好笔记。”
阗禹带了点笑,根据提前预习单元的印象,不假思索讲出一个词:“unfailingly。”
副词词性,可以翻译为永恒的意思。
大多数同学基本是用形容词,唯独他与众不同,苏晴当他是展示词汇量,赞叹:“超纲词汇了,不建议大家记住,有兴趣的同学下课找阗禹问,继续,到三组的st one了。”
一节课结束,苏晴在课间放英文歌,一般是欧美流行曲,让学生们放松些。
任齐明早读时因为在背单词没去打水,现在下了课,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把空水瓶打满水。
“同学。”
打完水走回教室门,就被一个女生叫住,任齐明的耳朵微动,回头,见到女生的模样愣了愣神。
纯净的长相,如清晨树梢上第一朵绽放的栀子花,清澈的眼眸正定定望着他。
“有……有什么事?”任齐明有点找不到北,带些紧张。
他以为自己早对面容姣好的女生免疫,没想到原来是没遇到戳中他心的样貌。
“请你把这本书给阗禹,谢谢。”盛静鸣接着说,并不打算自己亲手给他。
她刚下课就被洛星委任去把物理选修课本还给阗禹,她原本想拒绝,后来转念又想到这是一个机会。
洛星似乎对她很放心,忙着检查小组作业交齐没,拜托完她后又重新低头数作业本。
盛静鸣悄悄带了一只笔和便利贴,走出五班教室,上到三楼的楼梯拐角,在瓷砖凹凸不平的墙上贴着,把便利贴拿出来,拔开笔盖,随意写下四个字。
练了五年字帖,她能模仿无数个人截然不同的字迹。
收好作案工具,盛静鸣将便利贴贴在阗禹人教版物理书的扉页。
她无聊,还多看了几眼阗禹的字迹。
都说字如其人,阗禹的字倒是比一般男生粗犷潦草的字要整齐,方正中有劲道。
放在女生的字里来比较,其实挺普通的。
“同学?”她偏了偏头看那个实验班的男生,对方愣着有一会儿了。
任齐明才意识到自己出丑了,暗自懊恼。
方才他在听见阗禹的名字的一瞬间,心凉了半刻,平日被压在后头的不甘感又涌上心头。
不管多么努力,甚至好几次拿到全级的单科第一,甚至全级第一,被同学老师广为称道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