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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出现了一股十分新颖的说书唱戏方式,剧情起伏动人心弦,又每每在关键时刻留了一个钩子让人心痒难耐,看客们恨不得一整天都待在茶馆里。
而且戏曲和书中还夹杂着不少淫词艳曲,香艳无比又朗朗上口,听了没几回就能记住。
这些说书的、唱戏的说的故事皆不相同。
有的版本主角是少年,他在梦中与神女相会,少年利用神女的神力成为高官,却逐渐贪婪想要将神女困住,却在最终遭受报应;有的版本主角是小吏,他于家中发现一古老书简,唤醒了邪恶的魂灵,并与其做交易,命其帮助自己而相应地他则会在未来为他献上祭品;有的版本甚至直接是前朝的皇帝,说那皇帝实则已经成了长生不老的怪物,将自己的子孙后代活生生的剥了皮,自己则借此当永世的帝王。成为怪物的帝王已经成了类似旱魃的存在,只要还活着,他所统帅的疆域就永无降水!
好色、祭祀、帝王……这些话本、戏曲暗戳戳地都在说一件事,那就是这次的干旱,完全是曲濯的原因!
更可恶的是,相较于他们之前鼓动世家去讨伐禹朝的小皇帝的动作,这一次的反击更加隐晦,也更加地……让人印象深刻。当易舒第一次在都城内听到这些戏曲便知道事情不妙,但就算他立刻派人去查抄这些人,也依旧阻止不了这些故事在百姓中以一种令人心惊地速度传播开来。
相较于世家编写的无数条冗长的罪状,百姓显然更乐得看这些更加通俗易懂又香艳无比的故事!
“陛下,若是将寒狱内的戏子们全杀了,岂不是……有心虚的嫌疑。”
这就是禹朝那位皇帝的可怕之处,相较于蒙朝直接指名道姓地去骂他,他编的故事可从没有直接说这故事和蒙朝或是曲濯有关,但每个小故事都留下那么几个巧合。然后看客一看,诶,这几个故事的结局都是出现了大灾,诶,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有几样好像和曲濯类似,诶,那个故事的主人公也有好几样和曲濯类似,慢慢地,不用他说,百姓们自己就会把故事脑补地十成十了。
而这种暗戳戳的抹黑,反而不像是苏洵这样被人直接泼了脏水好澄清。毕竟,你澄清的前提得是有人污蔑你吧,苏洵污蔑他了吗?没有,小皇帝做这些只是单纯地为了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而已。
曲濯再怎么说也是当了十多年皇帝的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都觉得近几日上朝时百官看他的眼神开始不对了!
“那依爱卿所言,朕只能忍着了?”
易舒也神色凝重,他不知道这主意是谁出出来的,只能说真是十分狠辣老练,仅仅是一个交手就捏住了蒙朝的七寸,让他们自辩不能,只能梗着脖子说一句清者自清。
易舒看着怒火难消的曲濯,也只能劝慰道:“这些故事没有直指陛下,陛下便不好为自己辩驳。但也是因为没有直指陛下,在舆论上,我们还没有禹朝那位小皇帝难听。”
“仅凭几句戏曲是不可能给一个皇帝定罪的,但那位小皇帝的罪则是由无数的世家所定下。”
“所以到目前为止,优势还在我们这边。”
“在这件事上,三国中的绝大多数世家都站在我们这边,这些人异口同声地给那位皇帝论了罪,他难道还能找到比这些世家还权威的人去给他洗刷罪名吗?那些戏本子不过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罢了。”
易舒看着曲濯:“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等灾害进一步扩大,等舆论进一步发酵,到时候,进攻禹朝就会成为替天行道的善举,陛下自然会获得百姓的拥护。”
【作者有话说: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3D结合了爽文套路的GHS】
第38章 看看谁才是天命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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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
“天命?”
“曲濯联络世家想要给朕定罪,朕若想洗脱罪名,那就要找一个更有说服力的帮手。”
“这世上,难道还有天命更令人信服的吗?要知道人吃五谷杂粮,别说是世家,就算是皇帝也会犯错,但谁有有本事说老天爷做错了事呢?”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苏洵的回忆,进门之人缓缓地走到他身后。
“陛下,该进药了。”
萧不闻弯下身子轻轻按揉着苏洵的额角,从后方看去,就好像将苏洵整个人都拥在怀中一般。
苏洵鼻尖轻轻抽动了一下,即使有着香料的掩盖,他依旧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好难闻的味道,你离朕远一点。”苏洵嘟囔着把萧不闻推开。
萧不闻好脾气地笑笑,也没说什么,自己伸手取出一缕额间的碎发放到鼻端:“奴才进宫之前已经沐浴过了。”
他这几日都待在寒狱中,至于说究竟是在审讯那些世家想要将敌国的探子一并抓住,还是只是单纯地在施虐报复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每日送到苏洵案头的消息,那些被抓进寒狱的人至今为止没有一人死亡。
寒狱那种地方,连空气中都有浓郁的血腥气,光是在里面呆上一会儿就要腌入味了,一开始萧不闻还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试着邀请苏洵和他一同到寒狱中审讯,苏洵可没有看别人受刑的变态爱好,自然拒绝了。后来萧不闻也没有再提此事,但每日进宫时那股淡淡的血腥气却提醒着他这看似温顺的家伙内里的残忍可怕。
萧不闻无奈:“奴才下回会再多熏一会儿香的。”
他每日入宫前都会仔细沐浴更衣,身上那点血腥味早就淡地和没有似的了,又有熏香遮掩,一般人就算是仔细闻也闻不出什么来。不过陛下是天子,自然有权利比旁的人都要更娇气一点。
“天色不早了,陛下进完这几碗药就该歇息了。”萧不闻挥挥手,让举着托盘的宫女退下,亲自给小皇帝试了试温度,“温度正好,陛下快喝吧。”
苏洵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药丸,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活像个闻到柠檬的小猫儿。
以前朕喝的药好歹还是琥珀色的,现在这是什么,黑得都快和石油有的一拼了!
萧不闻把药碗递给小皇帝后,就站在他面前微笑地看着他,半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洵:“……”
苏洵无语,前几日他有点事耽搁了,中午的药没喝,等有时间了药都凉透了。这药本来就苦的要命,凉掉以后那味道就更是一言难尽,苏洵刚喝了一口就差点把午饭都给吐出来。他也懒得叫人再煎一碗,把那药直接顺着墙根浇了花。但没想到萧不闻长了个狗鼻子,过了一天一夜后,他愣是闻出来苏洵倒药了!
从此以后小皇帝的信誉在萧公公这里就清零了,每日就算在忙,也会在每日喝药的时候进宫,亲自盯着小皇帝把药给喝下去。
“你看着朕,朕紧张,喝不下去。”苏洵板起脸来,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朕被苦到的样子太丢脸了,萧公公转过头去。”
萧不闻柔声道:“陛下九五之尊,什么样子都是威严的。”
他微笑着看着苏洵:“紧张的话,那就慢慢喝。”
慢·慢·喝……朕看你是想苦死朕。
眼见没有商量的余地,苏洵只能可怜兮兮地端起碗来,屏住呼吸大口大口吞咽了下去。
“咳!”他一张嘴,那股又苦又酸的味道就直冲鼻腔,把他苦地直流眼泪,“这药,这药是不是不对?”
怎么变得更难喝了?
他指着自己碗里剩下的药跟:“这里面还有药渣!”
萧不闻伸出手,用手指抹掉小皇帝眼角的泪花,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那洁白的瓷碗中确实留下了点混杂着颗粒状的药液。
“哦。”他冷漠地说道,“药是国师亲自看着煎出来的。”
意思是别耍小聪明想不喝,这药再苦药渣再多,那也是医生的要求,你就好好听着就算了。
苏洵:“……”
他愤懑地一口把剩下的药根喝掉,看着萧不闻怒道:“叛徒!”
要不是萧不闻走漏了风声,清河怎么可能知道他之前把药偷偷倒掉了?
萧不闻耸耸肩,捏了捏小皇帝那生气后鼓起来的嘴巴。
像个小松鼠。
“别碰……唔。”苏洵刚想推开萧不闻,就见到他把左手一伸,修长的指节上挂着一个油纸包。
一股淡淡的甜香气从油纸包中冒了出来,苏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
“荷花酥。”
为了把小皇帝那不好好吃饭的臭毛病给改掉,这次萧不闻干脆直接派人十二个时辰看着御膳房,半点零食点心都不让做。苏洵馋零食馋地晚上都流口水。
萧不闻看着小皇帝那亮晶晶的眼神,只觉得自己憋了好几日的投喂欲望也满足了:“只有四块,陛下省着点吃。”
“……国师知道吗?”
萧不闻干笑两声:“陛下最好现在吃完,包装交给奴才处理。”
那就是不知道了。苏洵和萧不闻对视一眼,皆看到了两人眼中的尴尬。
得,现在天大地大,医生最大。
苏洵解开油纸包,里面有四个精致可爱的点心,半点不比御膳房做出来的差。这些荷花酥下面放着一个绿色的被压成荷叶造型的硬糖,上方则是分成四瓣打开,层层叠叠的酥饼,酥饼从中心到外逐渐由红变粉,在绿色的荷叶型小托上别有一番趣味。
他捏起一个荷花酥放到口中,最下方翠色的硬糖率先融化,透出一股清香的荷叶味,紧接着是上面的酥饼,每层酥都薄如纸片入口即化,带着一股猪油和奶制品的甜香气。甜味、香味和植物的清香味同时在口中释放,带来一种极为特别的美味。
“好吃。”苏洵点点头,没忍住又吃了第二个,然后看着剩下的两个荷花酥,好奇地指着其中一颗下方荷叶状的硬糖:“这是白糖融化后再加上植物汁液制作的吗?”
“是,近日来睢阳城内这种彩色糖十分流行,都是买来白糖自己熬制,然后用叶子和花瓣的汁液染上颜色做成的。”
在没有色素的时代,从植物中提取的颜色是天然的染色剂,他看着那片半透明的糖果,虽然这糖没有后世那么漂亮,但也依旧令他怀念。
“不错。”苏洵点点头,很满意禹朝百姓这种举一反三的聪明劲。
看着小皇帝乖乖巧巧地把剩下的几碗药喝光后,萧不闻看了看天色:“陛下也该歇息了。”
“稍等。”苏洵拿起了自己放在桌面上的一封信,薄薄的信纸是他亲自裁出来的,封口处用融化的蜡油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漆印,“这封信,你派暗卫秘密送给吕飞铭。”
“大将军?”
苏洵捏着信封,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国风阁内的血不会白流,朕一定会让蒙朝付出代价。”
“禹朝的疆域,也是时候扩张一下了。”
第39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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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帝王都讲究一个“受命于天”,汉朝刘邦梦斩白蛇,周文王于岐山遇凤。这些都是统治者利用神迹将自己的统治合理化的手段,古史已不可考证,苏洵也不清楚前朝的各类神迹究竟是真是假,但就是今天,他将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人造神迹。
厚重繁复的礼服将他紧紧包裹,层层叠叠共九层华贵的衣物上绘制着山川河流,飞禽异兽。距上次登基时祭祀天地不过短短数月,苏洵的心境已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上一次,他身为一个幽魂寄宿在小皇帝身上,睁眼所见皆是陌生场景。他虽然为了交易而不得不动手夺权,但那时的他是惶恐的、迷茫的,是不知前路究竟如何去走的。但短短数月的时间,他便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此时再度穿上这一身象征着权利和荣耀的礼服,苏洵的内心却是无比平静与坚定。
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带领禹朝的百姓走向更好的未来。时至今日跳出来,他才恍然惊觉,原来那魔鬼和他做的交易中处处都是陷阱。
“在生前成为载入史册的千古一帝”,是仁君、暴君还是荒唐之君?这话中的空子实在是太多了,要是朕现在脱光衣服跳一个草裙舞,八成也能成载入史册的千古一帝,还能成为后世x薄贴x中每年都要被拎出来嘲笑几页的千古一帝。
苏洵忍不住为自己脑部的画面笑了笑,但很快他便把这一丝外露的笑容收了起来,保持着肃穆的神色注视前方。
睢阳城内有专门用于祭天的地方,是取四方山石堆成的高台,名为天坛。
和上次加冠时一样,这一次的祭祀依旧是简化版本,但即使是简化版,排场也足够宏大辉煌。无论是绵延数百米的呈跪拜姿势的百兽、官员石像,还是四周繁复华丽的各种旗帜,都让身处其中的人不知不觉间便感受到皇权的威严。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