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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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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被星光笼罩其中的; 粉衣女童的脸清晰可见; 长长的睫毛闪动着; 黑白分明的眼睛流露着几分茫然与不解; 她微微转过头看着一侧的哥哥,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一旦被选中,便再没有转圜之地了……”
  白日里的话尚且犹在耳边,天镜降下的光芒从四方蔓延过来; 将十来岁的女童团团围住。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映入女童黑白分明眼瞳中的,是少年死一般苍白的脸色; 他竟不知为何,猛然踉跄了一步,忽然间眼中有泪水长划而下; 血色交织般的神色刻印在她心里。
  “哥哥。”那一瞬间; 妙妙突然仰起了脸; 蓦地挤出微笑起来,“我,我愿意的。”
  “你,你不要哭。”女童微微抬起右手,试图如往常般抚上少年眉眼,却在碰触到如柱星芒的刹那,不得再探出去一分。
  “别、别怕……”少年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只觉双腿无力,一下子跪倒在星芒旁边,屡次被阻,锲而不舍地挣扎着试图扑过去。
  明明近在咫尺,却如天堑横跃在二人面前。
  他曾亲眼见过引渡的仪式,完整的人渐渐随着星光指引,也将会散成漫天微光,最后汇入天镜,自此再不会有一分痕迹。
  一想到他视若珠宝的妹妹也要如那般模样化作星点,少年只觉得心肺间似乎有无尽痛楚似要涌动而出,哽咽道:“妙妙,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忽地,昏沉了半晌,似有什么突然间冲上心头,少年的神色陡然间变得明亮,昔年他曾偷偷在藏书楼偶然窥得一种秘法,以燃尽血肉为代价可在瞬间置换血脉相关之人,想到这,他眼中闪着奇异的色彩,“不要怕,哥哥在这里。”
  渐渐地,没有星光的天幕下,只有九柱光芒泛着微微的青,如同漫山鸢尾,在岑寂的夜中张扬着。
  “嘶——”眼前所有的一切景象太过诡异,扶崖忍不住低低惊呼一声,手指微动,玉华剑已是蓄势待发。
  忽地,一只瘦弱纤白的手搭上了他抚在剑鞘之上的右手,一路上宛如隐形人的医女晚晚此刻扶着扶崖的手,朝他摇摇头,神色哀戚。
  谢折玉闻声回眸看着她,竟读懂了她想表达的情绪,也陡然意会了对方眼眸中难以言表的深沉哀色——
  自神降落下的那一刻,这些人的命运便只剩下虚无,早已尽数归入天镜。
  扶崖也明白了少女想传达的想法,再也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静静地望着远处虔诚等待的弟子们。
  沈卿看着眼前这般景象,净透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柔弱医女,停留了片刻,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侧头倚着古松,看着漫山遍野极其茂盛的鸢尾。
  风过山野。
  虚空好似变得扭曲而又虚幻,有潮气如水般伴着奇异的低诵之声如波漫来。
  容玉浮于虚空之上,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眼角眉梢的温和尽数消逝得一干二净,唯有神秘莫测的诡异。
  “时辰已到,奉于天镜吧。”虚元洞上下门人弟子极为崇敬的蓝色道袍大师兄冷冷地笑了起来,他毫不留情地微微抬手,浅浅划出一道术式。
  星柱陡然光芒大盛,映在九个人的脸上,泛起可怕的混沌之色,好似有奇异的微光宛如活了一般在皮肤下涌动。
  渐渐地,微光毫无顾忌地最终汇聚在每个人手腕上,凝结成一朵艳丽无匹的鸢尾花印记,诡异而又瞩目。
  随着鸢尾印记的出现,星光骤然沸腾起来,界镜之上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受到了某种吸引,原本平静的天幕渐渐泛起无数星点,纷纷扬扬朝裹于苍白青光的九人袭来——像是一场盛大的迎接。
  那些星点浮近光柱后,眨眼间钻入一张张苍白无神的脸中,悄无声息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随之发出一声痛苦的呢喃,紧接着,便在星光中化作一阵白烟,尽数汇入漫天微光中,飘扬朝天镜而去。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的稚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朝少年所在方向看过去,“再见了,哥哥。”
  然而,预想中的黑暗并未如期来临,女童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野上盛开的鸢尾被朔风卷起,纷扬散漫开,青色的花瓣映着破碎的星点,如琉璃般美丽。
  时间好似在此刻停滞,空寂无一物的镜之城好似只剩数不尽的星点。
  “哥哥……”女童喃喃出声,不敢置信地望着满天光华,不知何时泪水已然盈满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不知用了何种术法,他竟然代替她困于星柱之下,白衣的少年微微阖上眼睛,嘴唇无声地翕动着,顷刻间,他颓然灰白的脸上露出了安静平和的笑容——
  要好好活下去呀,妙妙。
  然而,在意识即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的笑容僵在了唇边——铺天盖地的血色突兀地从四面八方纷涌而来,红光浸没了一切。
  好似被封存的记忆突然苏醒了,满目的血红,陡然间,他好似想起了所有。
  虚元山上,密云压城。
  天色黯淡如墨,风雨呼啸间,闪电的白光一瞬间照亮了偌大的宗门。
  到处都是无尽的暗色,绝望的恸哭响在鸢尾盛开的每一处角落。
  他抱着怀中早已没了气息的妹妹,身边师兄弟死去的尸体漫出暗红色的血液,粘稠了一地,最终,一切记忆定格在直面袭来的蓝光中。
  最后化作星点前的一瞬间,有一滴泪水从少年眼角悄然滑落。
  原来,所有人早已死在那个不知名的夏天。


第45章 春花礼
  十来岁的女童忽然间哭不出来了; 只是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哭喊——
  哥哥……没了。
  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的手执着地向前伸着,好似依旧等着什么人来抱她; 对着已然消散殆尽的天镜上空,试图看到白衣少年回过头来那抹一如往常的温和笑容。
  然而,眼前什么也没有……
  虚空流霜; 星照花野; 好似天幕倾倒而下。
  其实是她心里的天坠了……
  “谈何引渡?!”终于看明白了这场诡异的献祭过程,扶崖的心里不断有愤怒与寒意层层纷涌而出; 玉华剑寒光微闪; 他低声愤然质问; “以活人来天祭; 这分明是邪术!”
  “呵……”容玉微微偏头; 微微笑着注视着似是愤怒至极的少年人; 眉目间是一往的平淡温和,“掌座有令,莫敢不从。”
  这视浮生为蝼蚁的无谓模样让扶崖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唯有执剑的手隐隐有青筋泛起,继而; 他一步踏出了人群。
  修为虽被压制; 勉强不过筑基,或许是螳臂当车; 以卵击石。然而今夜,即便是命丧此处,也要拼力将这些活生生的年轻人解救出来——
  修者有所不为; 自当也有所为!
  看到对方沉不住气; 竟然慨然前来; 容玉嘴角扯出一抹莫名的笑意,微不可察般轻嘲一声,他最厌恶仙门中人的一点,便是这般,为了那愚蠢可笑的正义,一切皆可抛去不顾。
  他神色一冷,修长的手微微一动,星华倾泻的松林鸢野上,忽而有数不清的人影在夜色下晃动,将浅蓝衣袍的少年围在最中央。
  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木然地浮现在时明时暗的星色下,远处天阶灯火遥遥映在这些门人弟子惨白的面容上,微微泛起一层诡异的绯红,然而这昏暗浓郁的阴影却让他们看起来更加诡谲。
  适才还生龙活虎地众人此刻看起来却宛如行尸走肉般,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吊儿郎当的锦衣小郎君紧紧抿住了唇,“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容玉微微摇头,眉眼间隐隐有傲意,“子非鱼,焉知他们又何尝不是自愿的呢?”
  虚元洞的大师兄蓦地顿了顿,继而抬手虚空中轻点了一下宛如驯兽般无声的弟子们,眼神中笑意渐显,“你们说是不是呢?我亲爱的师弟们。”
  灯火摇曳,无人应答。
  这般诡异的情形,让在场尚且保有自我意识的人皆是心上一寒。
  扶崖沉默不语,只是抬步静静往前,手指微微蜷曲着,握紧了流光凛冽的玉华剑。
  看着提剑向自己而来的锦衣少年,容玉歪了歪头,陡然间,轻笑出声,看似朝他而来,其实虚掩之下的步伐却是朝着——
  那名女童的方向。
  “很期待你加入他们的模样。”浮于虚空之上的少年仿佛洞察了一切般蓦然笑起来,漫不经心地拂起玉冠之下一缕垂下的墨发,细细摩挲着,“贵为仙门之首神意门的座下首徒竟然为我所驱使。”
  “你、你杀了哥哥。”忽然间,一道稚嫩的女声打破了沉静,犹是满脸泪痕的女童抬起头,苍白瘦弱的手颤抖着举起长剑,直直指向了最为崇敬的大师兄的方向。
  “你这孩童竟未受影响,”容玉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既是兄妹情深,我便成全于你,一并供奉天镜罢。”冷冷地,蓝衣少年笑了起来。
  一道蓝光陡然凭空出现,悄无声息地直朝女童袭去。
  “你敢——!”扶崖大急,足尖一点,却绝望地发现已然赶不及。
  “蚍蜉撼树。”虚空中容玉一声冷哼。
  话音甫落,古松郁郁,黑色的影子陡然消失在原地。
  一刹那间,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如星辰破空而来,直直斩落在蓝光之上,将其生生劈为两段,消散在虚空中。
  只见玄衣飞旋,最终落于女童身旁,静静执剑凝视着浮空上的人影,落星发出冷冷嗡鸣。
  谢折玉眼皮轻抬,漠然看向高高在上的少年。
  “呵……”容玉眨眨眼睛,歪歪头,术式被挫落,却是弯起了嘴角,“既然如此,今日且到此为止吧,待掌座出关之日……”
  话语刚落,蓝雾弥漫,诡异却又温和沉静的少年身影渐渐随之消散在其中。
  “不过,真不愧是玄天仙山的名门大派呀,且送你们一份薄礼吧。”
  空无一人的虚空中,却诡异地浮现出一道星柱,竟与适才献祭之时的场景如出一辙,谢折玉和扶崖皆是微微一怔,只见那星柱缓缓地,将尚未回过神的女童全然笼罩在其内,彻底与外界隔绝开来。
  引渡……
  两人同时意识到容玉口中所说的薄礼是什么了——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要他们眼睁睁看着,小女孩作为祭品,奉于天镜中。
  光华流转,混杂着斑驳树影投在粉衣稚童的面容上,她颤抖地举着长剑,不管不顾地挥砍着,明知一切皆是无用功,忽而间,她踉跄着倒地,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看着星柱内闪动的细碎辉光,少女碧色的衣裙漫开在青色鸢尾上,沈卿轻倚着古松下,黑如点漆的眸中隐隐沉浮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竟会浓烈到如此地步么?
  少女娇妍面容上此刻刹那间变得茫然又空寂,眼色逐渐变得恍惚,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竟像是经历过一般。
  …
  归一宗常年如春,因着宗主沈意喜静,鲜少有人大声吵闹。一时间,偌大宗门,唯有数不尽的芳菲寂寞地盛开在空山明雨中。
  潺潺溪水青碧如绿,有肆意的游鱼悠哉地游弋来去,偶尔跃出水面引起圈圈涟漪。
  不过十来岁的少年静静地站在师尊的白衣身后,他抬起头,看见了那个孩子。
  一个约摸十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站在一旁,亦仰头看着他。有缤纷落英随风微微摇曳而至,映在她精致的脸上,却皆失了颜色。
  他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女孩子,一刹那间,有些微的恍神。
  “玄衣,这是沈卿,以后便是你的师妹。”沈意微微笑着介绍道。
  玄衣收敛了眼中打量的神色,飞扬的剑眉下,带着少年人的骄傲和锋芒,微微笑着问候:“小师妹。”
  一边微笑着,他一边伸出手,轻轻抚过女孩头顶柔软如墨的鸦色长发,继而,他拂起长袖,周围陡然掀起一阵微风,席卷而起浮空之中飘飘荡荡的落英,纷纷扬扬在她身旁,绕着女孩肆意飞舞。
  春云浮空,飞花稚影。
  “初次见面,且以春花作礼,赠予师妹吧。”
  少年一袭玄色衣袍,眉眼间意气飞扬,腰间长剑上青色长穗在风中轻然而起。
  再后来,沈意坐化,玄衣暗窥天道引得青空震怒,九十九道紫金神雷直劈而下…——
  是神罚。
  最终,少女踏过血色,缓慢俯下身子,将他的头颅轻轻笼在怀中。
  垂死的人微微笑起来,艰难地抬手,试图再次伸手扶上她的发,“小……”他的声音渐渐微不可闻,蓦地,停滞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
  沈卿静静望着因兄长之死而陷入绝望的女童,细风将鸢尾四散吹起,零落漫天的落英好似唤醒了封存已久的记忆。
  明明早就死去的人,为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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