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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便言,要么这封信就是从简从文不小心夹进去的,要么这封信就是我祖父的,总要有人死,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纪琅华低着头羞愧难当:“祖父不敢违背皇帝,便称那信是佟贵妃打开时便有,因此害了御史简从文全族。”
白卿言眯了眯眼,所以当年御史简从文的案子审的那么利索,大理寺雷厉风行三天便将案子的来龙去脉审了个透彻,原来是有皇帝在背后做推手。
当年佟贵妃宠冠六官,可皇帝并非是长情之人……绝不可能是为了替佟贵妃母族遮掩才要杀刚直不阿的御史简从文。
除了早年积怨之外,怕佟贵妃母族当年所做下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大多都得到了皇帝的默许纵宠和包庇,甚至在皇帝未登基之前,也曾参与其中。
皇帝总想得到一个贤君明主的名声,自然是不允许背后的污糟事被简从文捅出来,这……才有了简从文之案。
“我祖父怕连累家人,将我父亲叔父悉数送往边陲之地,将姑姑嫁于平民汉子,妄图保全全家,但祖父因此日日羞愧,最终郁郁而终……”
“你祖父虽无错,可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你祖父的结局并不冤枉……”白卿言眸色沉着,“你想为你祖父复仇?”
纪琅华摇了摇头:“若是想要复仇,早年便应当开始布置谋划。我欲杀昏君,是顺心而为,这个皇帝自私凉薄,阴毒之事做尽,还想留一个好名声,因此诛杀简从文御史九族!大晋保家卫国全靠镇国公府,他又因镇国公府功高忌惮,纵容皇子害大晋忠良……镇国公府满门男儿!纪琅华贱命一条,若能取昏君狗命,此生也算不曾白活。”
皇帝一死,太子登基,可这太子……也不见得会比当今皇帝好到哪里去。
且有卢宁嬅在,皇帝头疼之症缓解,又能活过几时?
此事,本就不需要再搭进去一个纪琅华。
白卿言未对纪琅华多言,只道:“你好好休养,过几日再说,青竹让人看着她!”
“小白帅!”纪琅华唤了一声,却没能让白卿言止步。
她原本在官府门口闹,再来镇国郡主府门口闹,不过是为了让更多人只道她怀揣起死回生的仙丹罢了,如今事已成她本应该离开才是。
白卿言从房内出来没多久,卢宁嬅便也跟着出来,见白卿言候在门口颇为意外:“大姑娘……”
“听说姑姑今日进宫为皇帝请脉了?”白卿言示意卢宁嬅随她一同走走。
卢宁嬅跟在白卿言身侧颔首:“是,宁嬅已可以断定,陛下的确是用了西凉传来的助情秘药。”
第390章 憔悴
白卿言点了点头,如今大局堪堪稳住,白家当蛰伏自强,若皇帝驾崩必会引发不必要的变数,所以她如今并不想让皇帝这么快就死。
“已姑姑的医术必能让陛下不受头疼之困,又能雄风威猛至少五年。”
卢宁嬅听懂了白卿言的言外之意,是要皇帝再活五年。
她道:“今日为陛下诊脉,听陛下之意,似乎……有意让宁嬅入宫,以防头痛发作,却未曾勉强,不知道大姑娘以为……琅华是否应该入宫?”
“姑姑同祖母商量吧!”白卿言说完本欲要走,又道,“祖母知道你是纪秉福太医的外孙女吗?”
卢宁嬅手心一紧,她不过因见到纪琅华露了破绽,白家大姑娘竟然……能猜到。
“大姑娘为何不猜……宁嬅是孙女儿呢?”卢宁嬅不解。
“姑姑有一副金针,曾言是外祖在你母亲成亲前所赠,当时我看着也只是眼熟,直到今日见到纪琅华,才知……眼熟是因在纪琅华那里见到过针尾雕花纹路一样的金针。”白卿言眯了眯眼,“可纪琅华说,御史简从文案后你外祖父才将你母亲嫁人的……”
白卿言已知,卢宁嬅便不再瞒着:“不敢瞒大姑娘,我母亲当初是丧夫后带我回的纪家,后来纪家出事,外祖父本是让我同舅舅和琅华他们走,可我不愿和母亲分开,母亲携女再嫁……祖父又着急,所以嫁的并不是很好。”
卢宁嬅藏在袖中的手收紧,眼眶发红,已经做好了被白卿言追问……再次揭开疮疤的准备。
可白卿言只是又轻飘飘问了句:“祖母可知?”
“大长公主……是知道的。”卢宁嬅眉目垂的极低。
她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卢宁嬅一眼:“有劳姑姑这几日照顾纪姑娘,开解开解她吧……”
卢宁嬅似乎从白卿言话音里听到了叹息,她望着白卿言离去的背影,紧了紧拳头,转身又回了屋内。
白卿言回清辉院换了身衣裳,带着白锦稚去大长公主那里请了安,又在母亲董氏这里用膳,刚从母亲院中出来,郝管家便来禀,说镇国郡主府外有位秦尚志先生请见白卿言。
“秦先生?”白锦稚皱眉想起之前南疆之行时太子身边的那个谋士,“太子的人?”
秦尚志向来无事不会寻她,今日登门定然不是叙旧情的。
她细细思索,秦尚志此来,或是与之前太子询问要不要在燕沃赈灾事宜上动手脚有关,或是……她对作左相李茂出手,李茂的反应出乎意料,他心中存疑。
已是入夏,镇国郡主游廊已经挂上了竹帘纱帐,鎏金铜钩上缀着铜铃,清风夹裹着院中古槐花开的馥郁幽香拂过,细碎清灵的铃声此起彼伏。
她回神,对郝管家道:“先请秦先生去正厅。”
“长姐我陪你去吧!”白锦稚见白卿言回头望着她,忙道。
“刚从朔阳回来,回去休息吧!你也没有多久可以休息的,等回了朔阳要好好帮着长姐练兵。”
白锦稚一听长姐让她帮忙练兵,眼睛发亮点头。
白卿言摸了摸白锦稚的发顶,朝前厅方向走去。
又或者,大梁战事一起……她们姐妹又要奔赴春暮山。
萧容衍此人向来不妄语,既然他说大梁要起战事,必然就要起战事。
白卿言沿清铃声作响的游廊到前厅时,见秦尚志立在正厅前,正望着镇国郡主府高翘的檐角出神。
余光看到被婢女簇拥着的白卿言而来,他这才回神朝着白卿言的方向长揖一礼。
多日不见,秦尚志整个人看起上去憔悴了不少,衣袍有些宽了,眼下乌黑,精神也似有些不济,如同病了一场。
“秦先生怎得如此憔悴?”白卿言对秦尚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尚志随白卿言入了正厅,抿着唇没有开口,白卿言摆手示意春桃带婢女下去,秦尚志这才道:“太子听了方老的谋划,已经派人前往燕沃,意图扰乱梁王赈灾,引发民变。”
白卿言端着茶杯的手一紧,垂眸望着茶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将茶杯盖子盖上抬头看向秦尚志:“太子那日送我之后,与你商议过此事吗?”
“商议过……”秦尚志面色郁郁,“可太子最终还是听了方老的,原本我指望着能拖到郡主回来劝一劝太子,不成想……太子当晚就派人去了燕沃。”
“太子送我那日,我已经劝过了。”白卿言搁下茶杯,只希望阿玦的动作快一些,能尽快将灾民引入幽华道,“先生此来若是为了此事,我恐无能为力……”
秦尚志颇为意外,他还以为这次来至少能请动白卿言去劝劝太子,即便太子不听劝,以白卿言的爱民之心,也必会派人前往阻止,哪怕此事会让她与太子生了嫌隙。
秦尚志抿了抿唇,郑重看向白卿言的方向:“还有一事,李茂那般睚眦必报的人,为何会对郡主退避三舍?郡主手中可是握有李茂的把柄?”
聪明人总会察觉李茂的反常。
“倒也不算是把柄……”白卿言垂眸道,“左相儿子所做之事被公之于众,左相舍弃儿子不过是为了挽回一二声誉,也好在陛下那里为儿子求个情。”
白卿言这套说词秦尚志倒也不是不相信,只是……总觉得还有哪里说不通。
“不过郡主此次事情做的有些鲁莽了,左相是个睚眦必报之人,郡主日后还需小心。”秦尚志好心提点。
“事关我四妹,若非左相那么着急要让其夫人进宫向皇后娘娘求赐婚恩旨,想逼我四妹下嫁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我也不会做的这么绝,毕竟皇后的嫡子信王是因为白家将南疆之事闹大才被贬为庶民,再无登顶的可能!我也……只有将和左相不合之事轰轰烈烈闹大,陛下皇后才会忌惮百姓悠悠众口,不能下这道赐婚旨意。”白卿言抬眼看向秦尚志,声音平稳淡漠,“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是曾经先生教我的!”
第391章 离开
秦尚志一怔,想起曾经被卢平救回白家,初见这位白家大姑娘时说的那一番话,亦是想起白卿言屈尊叩拜请他指点。
如今想来,他只是稍作指点,这位白家大姑娘便做的那样轰轰烈烈不留退路,又……那样的好。
“先生在太子府屡屡受挫,不知道……是否考虑离开太子府?”白卿言侧头问秦尚志。
秦尚志手心一紧,记起白卿言曾经扫席以待之言,闭了闭眼摇头:“太子虽然无大才,但在陛下诸皇子中……已是最佳,将来必定继承大统!秦某倒不是贪图这从龙之功,只是太子身边有方老这样的人在,我若一走……日后太子会成为什么样子谁都不好说,秦某不愿看到将来晋国有一个被方老指点带歪的君主!愿尽己所能匡正太子,算是为晋国略尽绵力吧!”
话已至此,白卿言不再劝。
秦尚志似乎也不想再继续谈论此事,笑着道:“太子身边的全渔回去后,绘声绘色给太子讲述了一遍朔阳之事,将郡主在朔阳如何受欺凌说的清清楚楚,想必五月初一郡主回朔阳时,殿下应当还会有所表示。”
这个白卿言倒是没有想到,她与全渔并无什么交情。
“秦先生是在试探我是否买通全渔?”白卿言问。
秦尚志微微一愣,似乎错愕白卿言的防备,恭敬道:“郡主多心了!已全渔如今在太子面前受宠的程度,和他的聪慧程度,不会在此事做此自断前程之事。”
等将来太子登基,全渔必定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这个时候就收别人的好处,被有心人知道了告知太子,全渔的前程就全完了。
正厅内,搁在厅内四角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铜鹤香炉,细雾袅袅。
“秦先生若是打定了主意留在太子身边,应该对我抱有怀疑,如此……太子才敢放心用秦先生。”白卿言郑重看向秦尚志,“太子为何会如此信任倚重方老,秦先生没有想过吗?太子并不喜欢他手下的人来往密切,尤其是……他手下的人一团和气,互相帮扶,反会让太子有危机感,秦先生可明白?”
秦尚志表情错愕,白卿言这是在点他?
白卿言盖上茶杯杯盖,随手搁在身旁桌几上:“秦先生要想辅佐太子,便要先清楚太子的为人,太子……如今的御人手法,与当今陛下如出一辙。”
秦尚志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心中百感惆怅。
明知道这样只醉心于制衡之术的君王,或许不会有那个心胸成为明君,可他别无选择。
他无法舍弃母国,去投奔他国,成为他国谋士……
且他已经择主,哪有轻易更换的道理?
“多谢郡主提点。”秦尚志对白卿言道谢。
之前南疆,秦尚志为保住白卿言的命,曾经向方老折节,可到底是本性难改,他骨子里的傲气还是看不上方老那种做派,无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屈膝含辱。
秦尚志今日登门本就是为燕沃赈灾之事而来,但他听白卿言说已然劝过不管用之后,白卿言也没有派人前去阻止的意思,他得另想办法,略坐了坐也就回去了。
当日日落前,佟嬷嬷将清辉院此次随白卿言回朔阳,还有留下看看守清辉院的下人名单,送到了白卿言手上。
白卿言坐于琉璃灯盏下,陡见佟嬷嬷也在回朔阳之列,颇为诧异,抬头望着佟嬷嬷:“嬷嬷?”
佟嬷嬷笑盈盈道:“原本夫人体谅是让老奴留在大都的,可是老奴还是放心不下大姑娘,春桃虽说老成,可是到底还是个孩子。说句倚老卖老的话,大姑娘刚出生小猫那么大一点儿的时候,就是老奴照看的,老奴实在放心不下!”
“所以今儿个,老奴向夫人求了个人情,老奴儿子已经痊愈,老奴请夫人将他从庄子上调了回来,到大姑娘身边听吩咐,夫人已经准了。”佟嬷嬷说,“明日大姑娘要是得闲,老奴让那小子过来给大姑娘请个安。”
佟嬷嬷一家子都是白家的家生子,儿子曾善如虽然年纪轻,但因佟嬷嬷得力自己又有几分本事的缘故,年纪轻轻已经是庄子上的庄头了,去年向曾家提亲的媒人将曾家门槛都踏破了,可曾善如却一个都没有答应,一心扑在农田如何提产上。
若是将曾善如调到白卿言的身边,这可就如同从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