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说这位萧先生是咱们白家恩人,可到底是魏国人……不得不防啊!”
白卿言转过头看向卢平:“今日,南戎那个带着鬼面具的将军,平叔你可看到了?”
卢平一怔,握住腰间佩剑剑柄皱眉想了想,摇头:“卢平未曾留意,可是有什么不妥?”
白卿言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我总觉……那带着鬼面具的将军,十分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卢平抱拳道:“卢平定会替大姑娘查清楚,南戎那位将军的来历,大姑娘放心!”
白卿言颔首,她估摸着等舅舅审完怕是还需要几个时辰,与其在这里等舅舅浪费时间,不如问一问萧容衍南戎到底为劫大燕和亲公主,届时与舅舅审问出来的证词一对,便知虚实。
“走吧,回去问问萧容衍!”白卿言说完,从兵营里出来,一跃上马带着卢平直奔董府。
董府高高悬在门前的两个大灯笼,随风四下摇曳,黄澄澄的光被笼罩在羊皮之中,将董府的朱漆红柱映的一清二楚。
董老太君带着一家子,立在门口朝城门口的方向张望,张望之余忍不住回头训斥孙子:“你怎么能让你表姐断后,你表姐要是受了一点伤,你就去祠堂给我跪着,什么时候阿宝伤好了,你什么时候出来!”
董长澜知道祖母生气,忙陪着笑脸道:“祖母,孙儿知错了!一定没有下次!祖母您就别生气了,表姐已经平安归来,正和父亲审问燕国的送亲队伍,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啊祖母!表姐武艺高强,身边又有白家护卫相护,不会有事的!您老人家不如先回去候着,母亲带着我和长澜在这里候着,等表姐一回来,立刻通知您老人家还不成吗?”小崔氏低声劝着董老太君。
可董老太君放心不下,绷着个脸,又瞪了孙子一眼,伸长脖子往长街一头看。
听到马蹄声,董长澜朝台阶下走了两步,笑着道:“是表姐和卢护卫回来了!”
董老太君忙走下高阶,见白卿言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那银甲上的鲜血看得董老太君胆战心惊:“哪儿受伤了?”
“表姐可回来了,若是表姐再不回来,我可要被祖母罚跪祠堂了!”董长澜笑盈盈道。
“外祖母这是旁人的血,我不曾受伤!”白卿言说完又问董长澜,“那位燕国公主如何了?”
提到这位大燕公主,董长澜抿了抿唇道:“已经派人将登州城内有名的大夫都唤来了,血已经止住,可大燕公主能否醒来,全看天意!之前来想登州求援的燕兵已经快马直奔燕国报信。”
这位大燕的和亲公主,若是能活下来,那燕国和北戎便是欠了晋国的人情,若是活不下来了,那便不好说了。
董长澜心中还在百转千回,白卿言便已被董老太君拽着上下打量,确认了白卿言身上无伤,董老太君这才拽着白卿言回去沐浴更衣。
白卿言进门前叮嘱董长澜:“长澜,舅舅回来了你便遣了人来告诉我。”
“表姐放心!”董长澜道。
白卿言沐浴完刚绞干头发,还没来得及去找萧容衍,便有婆子来禀告白卿言董清岳回来了。
董老太君就在白卿言房里,硬是压着白卿言喝完了一碗燕窝粥,这才放白卿言去寻董清岳。
目送白卿言疾步出了院门,董老太君拄着乌木拐杖叹气,只觉自己这外孙女儿也太辛苦了些,若是外孙阿瑜还在……何须外孙女儿如此辛苦。
想到阿瑜,董老太君心口绞痛,眼眶一下就湿了。
人年纪大了,不能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之事,想起来便是钝刀磨心之痛,让人夜不能眠。
白卿言到董清岳书房时,董长澜和董清岳的谋士俱在。
白卿言简单说了从明诚公主贴身嬷嬷和贴身婢子那里审出来的,和董清岳对了对。
几乎差不多。
唯一可惜的便是那位彭将军,为护明诚公主死于南戎鬼面将军的剑下。
白卿言手心紧了紧:“舅舅对南戎这位鬼面将军可有了解?”
董清岳摇了摇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案:“只听说过,这位鬼面将军用兵如神,毕竟我们晋国没有正面与南戎交锋,不太了解!但听说和大燕悍将谢荀交过几次手,且谢荀并未从这位鬼面将军手中讨到过什么便宜。”
第542章 大谬
“但或许是因为他们几次交战都是在戎狄地盘上,大燕的悍将往往不如被戎狄的将军对地形那么了解。”董长澜说。
白卿言点了点头,心头还是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熟悉感。
既然是和大燕交过手,想来去问萧容衍,应当比问舅舅得到的消息更多。
“那位萧先生怎么会卷入其中,你可问过?”董清岳问董长澜。
董长澜颔首:“那位萧先生说,北戎生意了结……原本是想应儿子邀请来登州,看看互市之事能否帮上忙,他也好分一份利,结果遇到了南戎截杀大燕送亲队伍,他原是想救出大燕和亲公主,往后在北戎生意上方便些,谁知道差点儿身死其中。”
白卿言端起茶杯,垂眸不语。
董长澜话说完,手指摩挲道:“可儿子觉得这话里有漏洞,他是商人……商人最易分辨利害关系,既然看到南戎鬼面将军带大军截杀,他身边的护卫哪里能敌得过三千兵甲,逃都来不及……还赶着去救人?逐蝇头小利而危自身性命,这不是大谬吗?”
董清岳虽然欣赏萧容衍,可这种关乎家国之事上,他可不会含糊,考虑到萧容衍曾于白家有恩,董清岳道:“就先……让萧先生住在府上,回头再细细盘问!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儿子也是这个意思!”董长澜道。
“既如此,这里的事情就照实报上朝廷,等皇帝定夺!”董清岳拍板。
·
萧容衍坐卧不宁,不知明诚公主情况如何,却也不好冒然打听。
月拾等人定然是被扣住了,约莫等到审问清楚,便能送回自己身边……
萧容衍从怀里拿出沾了明诚公主鲜血的并蒂莲荷包,他知道这是明诚公主托付他给谢荀的。
以前,萧容衍从不懂这些情情爱爱之事,自从遇到了白卿言,方知情为何物。
他也懂,家国当前,好儿女皆需为国舍情。
可原本他是有办法解决的,何须大燕和亲,可他知道……兄长知道,明诚公主不知道,这才有了明诚公主大殿之上自请和亲之事。
说到底,还是因为燕国太弱,弱到……明诚公主不相信燕国自保,否则何以舍己为国啊。
萧容衍凝视摇曳烛火,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忙将香囊藏入袖中,拿起案几前摆放的竹简,装作细细阅览。
不多时,有仆从上前敲门,低声道:“萧先生,我家表小姐求见。”
白卿言?
萧容衍忙搁下竹简起身,亲自去开了门。
白卿言已换了一身霜色祥云绣银的广袖罗衫衣裙,负手而立,身旁婢女春桃相伴,立于皎皎夜色之下,五官晶莹如玉,美得惊心动魄。
萧容衍对白卿言露出笑意,跨出门槛,朝着白卿言长揖一拜:“衍……见过白大姑娘,许久不见,不曾想今日一见便蒙白大姑娘相救,衍铭感于心。”
萧容衍脸上的伤是小伤,涂了药并未包扎,倒是为他轮廓鲜明的五官更添几分阳刚之气。
白卿言神色淡然,道:“白卿言前来是有要事闻讯先生,还望先生如实相告。”
“白大姑娘救命之恩,衍没齿难忘,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容衍说完侧身做了一个请的自是,“大姑娘请!”
白卿言随萧容衍进屋,门敞开着,春桃守在外间,好让白卿言同萧容衍放心说话。
萧容衍与白卿言相对而坐,仆从上了茶,便又退下……
屋内栩栩如生的铜雀灯,火光摇曳。
白卿言坐于灯下,沉静如水的眸子望着萧容衍,问道:“为何大燕舍近道,偏要从南戎绕行,萧先生可否实言?”
“明诚公主和驻扎在北戎的燕国悍将谢荀,乃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萧容衍直视白卿言,“若是从北戎驻军所管辖之地过去,难免会出什么乱子!”
白卿言唇角勾起低笑一声:“萧先生莫不是想用儿情长来搪塞于我?因怕悍将生乱……便让和亲公主冒险沿敌国边境而行,引敌国来截杀,言……百思不得其解,这又是何等策略?”
萧容衍知道瞒不过白卿言,他道:“此举……是为了沿途记录详细山脉地形,找出从大燕通往南戎最快捷径。”
萧容衍没有告诉白卿言,那位送亲的中军司马彭大人,是个绘制舆图的高手。
遣使入晋,以送嫁之名,明目张胆勘察晋国地形,绘制详尽舆图,果然是好手段……
白卿言抬眼看向目光沉着的萧容衍,又问:“萧先生又为何出现在南戎晋国交界?”
“此乃巧合,衍本意是来登州,不巧前方探路的探子回禀,看到了燕国送嫁队伍,便去看了眼,不曾想竟然遇到南戎设伏。”
萧容衍此乃实话。
说道南戎,白卿言又想起那个鬼面将军来,她皱着眉抬头看向萧容衍:“大燕与南戎交战数次,可对南戎那位带着鬼面具的将军有什么了解吗?”
萧容衍没想到白卿言会问这个,他今日算是头一次和这位鬼面将军打交道,但谢荀的确是已经有过数次交战,几次三番在这位鬼面将军的手中吃了亏。
按理说,南戎兵力不如北戎,却将北戎打得四处求援,大燕派谢荀率主力前往戎狄之后,几次同这位鬼面将军交手,多是吃亏,即便是赢了……也是惨胜,付出代价极大,鬼面将军即便是败……也败的得利而归,这让谢荀好一阵恼火,誓要同这位鬼面将军一较高下。
“这位是戎狄的鬼面将军,听说是南戎王打猎时遇到的,并非戎狄显贵出身,此人极擅长行军打仗,多与戎狄拼勇斗狠之战法不同,颇具谋略,攻守极为有章法,又变化多端换,如今南戎朝廷极为倚重!”
萧容衍说完传闻之后,想了想又道:“今日我有幸一见那位鬼面将军,只觉这位将军倒像是学过燕国和晋国的兵法,且西凉和戎狄人多用弯刀,而这位鬼面将军……在衍看来,用剑当属一绝,在燕国和晋国都难有人能望其项背。”
第543章 活着
摇曳铜灯之下,萧容衍垂眸回忆那鬼面将军的剑法,暗赞不已。
他抬眸望着白卿言道:“其剑势狠戾,剑法干净利落,寒光扑朔间便能取人性命,这若非是极具天赋者数十年训练,绝不可达此用剑成就,且其人箭法也相当厉害,应当与你不相上下。”
白卿言手心陡然一紧,眼前再次闪现那鬼面将军骑马而立的身影,那身影与一身银甲骑高马之上英姿飒飒的阿瑜重合。
白卿言脸上血色尽褪,半个身子都麻了。
阿瑜……
萧容衍看着面色煞白的白卿言,惊得挺直脊背:“怎么了?可是今日受伤了?”
白卿言回神摇了摇头,稳住心神,若那鬼面将军真是阿瑜……白卿言当叩谢上苍,将她的弟弟换了回来。
她相信,若是阿瑜看到她来了登州,定会想方设法同她联系。
阿瑜若是真的活着,又怎么能忍心,她和阿娘如此伤心。
她人已经来了登州,并非远在朔阳他无法报信。
原本,白卿言是打算尽快回朔阳的,可如今白卿言要多留些日子,若是阿瑜不来同她联系,她便要深入敌境去会一会这个鬼面将军了。
白卿言站起身来,朝着萧容衍一礼:“萧先生好生养伤。”
“白大姑娘!”萧容衍跟着起身,向前追了两步,但因门敞开着,并未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只压低了声音道,“你今日……可曾受伤?”
“多谢萧先生关心,不曾受伤!告辞!”白卿言略略对萧容衍颔首,扶住春桃的手跨出门槛眼眶就湿了。
萧容衍立在廊庑之下,凝视白卿言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担心白卿言是否身上有伤却没有同她明说,再想起白卿言问他那位鬼面将军之事后,突然惨白的脸色。
他还从未见过白卿言如此失态过。
萧容衍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难不成……白卿言是怀疑那南戎的鬼面将军是白家哪位少年将军不成?
白卿言跨出院门,抬头望着空中那一轮皎皎如玉的明月,不由热泪盈眶。
她越想越觉得那个鬼面将军就是阿瑜。
她的弟弟阿瑜……还活着!
那个鬼面将军,定然是阿瑜!
“大姑娘!”春桃惊诧看着落泪的白卿言,顿时血气冲上头顶,“可是那萧先生无礼了?”
春桃到现在也忘不了那夜萧容衍夜闯白卿言闺房之事,总觉得这位对白家有恩的萧先生太……对大姑娘太过放肆轻挑。
“春桃,我是高兴的!”白卿言低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