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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她又美又飒-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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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用命护下来的竹简平安送到,吴哲也有颜面去地下见他们了!咳咳……”
  她咬紧了牙,目光从竹简上移开,心头酸辣难当,看向唇角含笑的吴哲。
  “大姑娘,吴哲不惧死,只求大长公主和大姑娘,千万不要放过害死我白家军的奸佞!”
  她唇绷成一条线,眼泪克制不住如同断线,艰难稳住情绪,颤抖的手轻轻拍了拍吴哲的肩膀,哽咽开口:“我替数万白家军谢你!好好休养,我定会让你看到恶者得恶报!”
  吴哲有气无力笑了笑:“大姑娘,来生……吴哲还做白家仆!”
  刚说完,吴哲口就喷出一口血来。
  她扶住吴哲,头皮发紧,喊道:“平叔!去请洪大夫!立刻去请洪大夫!”
  吴哲人歪在白卿言怀里,模糊的视线看到白卿言被他鲜血喷溅弄污的白色狐裘,张嘴想致歉,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便散了气息。
  “大姑娘,吴哲走了!”卢平单膝跪在地上,仰头望着白卿言哽咽道。


第57章 惊天惨烈
  春桃紧紧捂着嘴哭出声来。
  她攥紧了吴哲的肩膀,一阵血气涌到心口,心口绞痛如撕心裂肺般,恨不能宰了那些要害他白家之人。
  她闭上眼,泪还是争先恐后的往外冒,眼睛疼得无法睁开,想喊又不能喊出声,怒火滔天仿佛要冲破九霄,又痛到绝望。
  半盏茶后,双眸通红的春桃死死抱着吴哲用命保住的那些竹简,跟在失魂落魄的白卿言身后往回走。
  镇国公府青瓦红光与白雪相映,一派灯火辉煌在这阒寂无声的黑暗中,竟那般冷清落寞。
  春桃见走在红灯廊下的白卿言脚步虚浮踉跄……想伸手去扶,又腾不出手怕摔了竹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大姑娘……”
  白卿言雪白的大氅带着刺目鲜红回的清辉院,沙哑着声音让春桃将竹简放在书桌上。
  春桃望着全身僵硬,冻到脸色青紫的白卿言开口:“大姑娘,让奴婢伺候大姑娘换下这身血衣,您先暖和暖和吧!”
  她咬牙对春桃摆了摆手,凝视着摇曳烛火映照的竹简,吩咐春桃出去候着别进来。
  温暖如春的上房内,雕花楼空的铜炉里银霜炭爆出微弱的火花声,她才回神,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窖中,浑身冻得发麻。
  她满腔悲愤在书桌前坐下,充血的眼仁死死盯着竹简,嗓子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唇齿之间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眼前的竹简,记载着白家男儿南疆一战的军况,甚至是死前情况,她前世总盼着能拿到手还白家以公道,可如今在它眼前了,她竟有些不敢看。
  有些事情,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就还有希望,一旦看了就再无可期可盼……白卿言闭上眼。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拿过竹简展开……
  这染了血的五册竹简,一字一句跃然于她眼前。
  春桃红着眼守在门外,看着茫茫落雪中逐渐泛白的天空,听到屋内时而传来白卿言拼尽全力压抑着的椎心饮泣,心如刀割。
  白卿言死死攥着竹简,喉咙发紧,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她闭着眼泪如泉涌悲愤填膺,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烧成灰烬,看到书桌上被春桃摆在显眼处纵马执剑的小面人,她发疯似的扫落了一桌子的笔墨纸砚。
  她当初重伤归来之后,若是能勤勉如前拼命练习,此次能随祖父他们去了战场该多好!为什么旁人觉得她身体孱弱,她就真的将自己当做病秧子对待,整日心安理得的养着,软弱着!
  她留在这镇国公府有什么用!她到底有什么用?!
  她死死揪住胸前的衣裳,嚼穿龈血以全身之力也阻止不了自己为她白家英灵痛哭……
  信王!!!!!
  她前生自以为信王庸碌胆小但还算有分寸,即便是信王跟随祖父他们上战场,她白家男儿尽折,信王也是九死一生归来,没成想居然是他轻信刘焕章,用金牌令箭逼着祖父冒进。
  她恨不得此刻便手持长剑将信王碎尸万段!将那些害她白家军数十万英灵的魑魅魍魉心刨出来看看!看那些心是不是黑的!
  五册竹简,寥寥数字,却将她摧折的肝肠寸断,五内俱焚!
  她紧咬牙关,忍着撕裂刀绞之痛,拼命抱住竹简,脑海里全都是祖父、父亲、叔叔和兄弟们死时的惨状。
  记录战况的竹简只言片语,却记载着她白家儿郎是何等惊天惨烈!
  她父亲被困凤城,粮食耗尽,为拖住敌军助凤城百姓,对守凤城残余一千兵士言:“家中独子有高龄父母者退后一步,未成家留后者后退一步,余下……敢为我大晋百姓而死者,随我出战迎敌!”
  白家年十岁的第十七子白卿栋,执剑上前,称敢舍血肉随伯父上阵为大晋百姓死战,绝不苟活!白家军深受十岁小儿所感,纷纷拔剑,称宁死战,不苟活。
  她胞弟白卿瑜不过年十七随五千将士戍守大营,信王见五万雄兵来袭,夹尾而逃,白卿瑜决意死守防线与将士共饮送行酒:“诸位将士,我等生不同时,今日为我大晋万民同袍而战,便皆是血亲兄弟,一酒饮尽,诸位……来生再会!”
  她堂弟白卿琦死守灵谷要道,以一万兵力对阵西凉南燕合军八万,拼死一搏前曾道:“数百万生民在后,白家军能退否!敢退否?!”白家军忠勇,三呼不退。
  她三叔白岐钰,在白家所有男儿战死被迫退至天门关,背水一战高呼:“我军元帅将军皆已战死,我等乃我大晋平城百姓最后的防线!本将愿身先士卒,诛杀辱我大晋贼寇!敢死者随我来!”
  她白家男儿临死之前,满心装得还是大晋百姓……
  白家满门的忠骨,可苍天何逼我白家男儿如斯?!何逼我白家男儿如斯啊!
  血仇上头她忍住哭,一双眼宛如地狱恶鬼,誓要杀尽这天下佞臣暗鬼!可一想到竹简内的字字句句又宛如剜心椎骨痛不欲生捶地痛哭,脑子混混沌沌,哭哭停停,如同疯魔。
  哪怕她早已知道白家男儿结局,可不亲眼看到这竹简所书,当真无法想象他白家男儿竟是如此悲烈。
  她怀抱竹简,披散的头发散乱,红煞如血的眸子望着窗外已经亮起的天,整个人仿佛被一刀一刀凌迟,处在浑浑噩噩悲痛之中,恨不能以刀剖心止痛。
  如果不是她命沈青竹奔赴南疆,途中遇到猛虎营方炎被追杀,这五册竹简怕是和上一世一样永不见天日。
  她白家便如前世一般,明明忠勇英烈却被钉在叛国的耻辱架上。
  那汹涌滔天的恨,密密麻麻的痛,似万蚁钻心啃食她的骨她的肉,叫她生不如死,整个人油煎火烧一般绝望痛苦。
  痛至极致,她浑身麻木抱着竹简哭哭笑笑……
  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蒙诛!
  世间英雄多枉死,佞臣贼子乱乾坤!
  她白家满门男儿何辜?!这满门的忠骨,满门的热血……竟这样被尽数葬送于南疆。


第58章 赎罪
  春桃原本听着屋内白卿言沉重隐忍的时有时无的哭声,泪如雨下却不敢进去劝慰,此时再听到白卿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春杏闻声,着急忙慌的穿上衣裳,一边系盘扣,一边从耳房内匆匆出来,问春桃:“姑娘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守在门外不进去看看!”
  春桃擦去满脸泪水,攥住春杏的手:“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任何人进去!我去请三姑娘来!”
  “好!”春杏脸都吓白了,连连点头。
  春桃踩雪一路滑一路跑直扑白锦桐的院子,一进院子春桃就跪在了上房门口,哭道:“三姑娘!三姑娘快去看看我家大姑娘吧!”
  刚晨练完的白锦桐闻声掀了帘子出来:“长姐怎么了?!”
  春桃一双眼红肿的厉害,哭成了泪人儿:“求三姑娘去看看吧!”
  白锦桐脸色煞白,披风也顾不上疾步往院门外走。
  白锦绣的青竹阁同白锦桐的碧桐园离得极近,习惯早起正倚窗看书的白锦绣也听到了动静,她连忙吩咐二夫人刘氏留在青竹阁照顾她的青书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青书一出院门,便看到春桃和白锦绣身边的丫头疾步跟在白锦桐身后飞奔往清辉院方向去了。
  青书连忙折返回来禀告白锦绣:“二姑娘,我看到大姑娘身边春桃跟在三姑娘身后,一路疾行好像往大姑娘那里去了。”
  白锦绣攥著书的手一紧,想到白卿言的寒疾,想到这些日子白卿言的奔波,白锦绣顿时脊背寒意丛生,掀开锦被:“青书给我更衣,我要去长姐那里!”
  “二姑娘外面还下着雪,您这头上的伤……”
  “不打紧,我已经大好了!给我拿风毛厚些的帽子即可!”白锦绣担忧大姑娘心急如焚,青书也不敢再劝,忙让人备衣,扶着白锦绣一路踏雪前往清辉院。
  白锦绣刚到清辉院门口,就听白锦桐立在门口轻唤:“长姐,我是锦桐,我能进去吗……”
  得不到白卿言的回应,白锦桐立在门外不敢擅入,只能转过头问春桃:“长姐到底怎么了?!”
  春桃知道事关重大,只能咬着唇含泪摇头。
  “锦桐,长姐怎么了?!”白锦绣攥着青书胳膊的手起了一层细汗,疾步走至屋檐下,“可是寒疾犯了?!”
  “二姐,你……你怎么也来了?!”白锦桐忙迎了两步扶住白锦绣。
  只听得上房隔扇吱呀一声,春桃忙打帘,只见一身白色中衣被血染透了一半的白卿言立在两扇门中间。
  白锦绣腿一软,差点儿摔倒:“长姐!”
  白卿言苍白的面色沉静如水,双眸血红,凌乱的发丝已经整理好,整个人气场暗潮汹涌,凌厉的如同来自地狱的罗刹恶鬼。
  “白锦绣、白锦桐进来,其余人……守在清辉院院门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长姐你身上的……”
  她先行朝内室走去:“不是我的血,进来吧!”
  白锦绣、白锦桐让下人都离开清辉院守在门口,两人携手进了上房,见白卿言背对她们立在炉火前,白锦绣轻唤道:“长姐……”
  白卿言闭着眼酸疼的眼,她重生回来是为了护住她的亲人她的长辈她的妹妹们!所以……她不能崩溃!不可疯魔!不能倒下!便再恨也不能自乱阵脚逞匹夫之勇杀人报仇。
  已经是前世经历过一次的人,她是镇国公府白家之女,她得撑住,得亲眼看着那些奸同鬼蜮者下地狱去向她白氏满门男儿赎罪!
  半晌,她才沙哑声音道:“锦桐把门关上,我有事要说。”
  白锦桐将门关上,和白锦绣一起走至白卿言的身后:“长姐。”
  她抬眼看著书桌上五册染血的竹简,湿热的气息紊乱,闭了闭眼她才道:“之前没有和你们说,是因为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白卿言转过身来,望着面色紧绷不知所措的白锦绣和白锦桐,哽咽开口:“祖父、我父亲、二叔、三叔、四叔、五叔……连同我白家十七儿郎,全部……战死于南疆。”
  白锦绣睁大眼了一口气没有上来险些晕过去,只觉天塌了一般,额角伤口直突突,血液激动到似要冲破那血痂。
  “怎么能……全部……全部……”白锦桐泪水如同断线,哽咽难言,“长姐消息怕是有误!”
  上一世消息传来,白家人也是这般不能相信。
  她走至书桌前,手按在那五册竹简之上,手背青筋脉络跳动,悲愤的情绪几乎喷薄而出,又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她两世为人,岂能随随便便被击溃。
  “这是白家军随行史官记录的……行军情况和战事情况。”她拿起两册竹简,“白家军猛虎营营长方炎,和沈青竹、我白家护卫吴哲拼死救下这五册竹简。如今沈青竹下落不明……方炎、吴哲身死,竹简上这血,是吴哲的……是方炎的,也是我数十万白家军的!”
  白卿言将一册竹简放入白锦绣的手里,一册放入白锦桐的手中。
  看着两个双眸含泪,表情沉重的妹妹,她说:“也好叫你们知道,我白家男儿不是死于同他国杀伐的兵刃之下,而是死于大晋皇帝的猜忌,死于……大晋国自己人之手!”
  白锦绣眼泪如同断线,颤抖着展开手中那册竹简。
  白锦桐也不敢耽搁将竹简展开,一目十行含泪往下看……
  看完一册,白锦桐泪水决堤,踉跄冲至书桌前,展开另一册,全身颤抖不成样子,哭声狼狈。
  白卿言全身僵硬紧绷立于火盆之前,哪怕她已发了疯死的哭过宣泄过,可双眼酸涩的泪水盈眶。她只觉全身冷到彻骨发抖,哪怕立火盆如此之近也不能缓解,全身冷到发麻。
  立在书桌前的白锦绣,颤抖着拿起竹简,悲愤绝望的只觉呼吸困难,狼狈抱着竹简跌倒在地:“小十七……他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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