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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武将若是不能带兵出征,整日被闲置在这都城,白领这俸禄闲散渡日,他怎么对得起父母生他来这世上一遭。
作为武将,要么就像自己的祖父一生征战战功无数,要么就应当如同大将军荀天章那样,死在战场之上。
且青西山关口,乃是大梁的最后一道险关,若是真的被晋国夺走,那晋军便能排闼直入……直取大梁都城韩城。
梁廷丞相看了眼实实在在对着梁帝叩首的赵胜,上前一步,同梁帝道:“陛下,镇国公主的确不可小视,我梁廷与镇国公主交过手的大将如今也只剩赵胜将军了,为稳妥计……老臣恳请陛下,准许赵将军率赵家军前往驰援!”
“陛下,如今我大梁内有疫症,大夫们束手无措,外有战事,国库实在是吃不消了!”户部尚书忙上前,朝着皇帝长揖一礼,“出征说得容易,总是要钱要粮的!如今……这疫病没有控制好,就连我们都城韩城都已经有了疫病!微臣冒死进言……陛下当放下仇恨,与晋国议和,先拿到控制疫病的方子,才为上策!否则,一味只顾征战,不顾百姓皆死活,百姓染疫病都死了,这国……还能称得上是国吗?”
梁帝最爱的儿子原本是要去晋国议和的,却死在了晋军的手中,这让梁帝如何能不恨!
他报仇心切,故而当初晋国派使前来拿医治疫病的药方议和,梁帝不管不顾斩了晋国来议和的使臣,以示死战为儿子报仇的决心。
“父皇!”梁帝模样圆润的三皇子跪在大殿之中,额头冒出细汗,身子几不可察颤抖着,“儿臣斗胆,求父皇暂且含辱,忍下四弟的大仇,来日再报!父皇您是四弟的父君,可也是大梁百姓的父君,大梁百姓的天,还得为大梁生民的生路计较!不能因私仇,忘记了大梁百姓的死活,百姓无辜啊!”
第771章 旗开得胜
梁帝听到儿子这样的话,气得直接抄起案几上的奏折朝着三皇子砸去,三皇子吓得连连叩首:“父皇恕罪!父皇恕罪!”
“你这个畜牲不如的狗东西!启恒是你的亲弟!他惨死在晋军的手中!惨死!你竟然让朕含辱!朕含不了辱!朕要报仇!”梁帝怒愤填膺,高声说到此处,忍不住哽咽痛哭,眼泪如同断线,“我可怜的恒儿,他被万箭穿心不算,死了……头身分离,连个全尸都没有能留下!你……却要朕吞下这口气!来日再报!来日什么时候再报?!是等你继位之后再报吗?!等你继位你怕是早就将你这亲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会报仇?!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皇帝又抄起手边香炉砸向三皇子。
三皇子体态笨重,来不及躲闪,生生受了梁帝砸来的香炉,顿时头破血流:“父皇息怒,儿子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儿子也从未肖想过皇位!求父皇明鉴啊!”
“陛下息怒啊!”
“求陛下息怒!”
大殿之中,朝臣跪了一地。
梁帝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还是那副怒火中烧的模样,瞪圆了眼睛扫视满朝叩首的朝臣:“你们谁要是想来同朕说什么议和!那便让晋国……将那刘宏和什么高义郡主的人头给朕送到面前来!否则,免谈!”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梁帝拂袖离去,三皇子战战兢兢跪在大殿之中,鲜血流了满地也不敢起身。
赵胜抬头想要询问梁帝是否让他出征,可见梁帝那模样,硬是将话头压了回去。
直到皇帝离开,老丞相连忙上前将三皇子扶起来,又有朝臣抽出帕子递给三皇子,高声呼喊着让请御医过来,给三皇子诊治。
一向软弱惧怕梁帝的三皇子用帕子按着鲜血之流的额头,身子还在颤抖,却没有如往日那般满含后怕的热泪,只是压抑着喉咙里的哭腔,谦卑有礼同诸位大人道谢,趁着御医还未到的功夫,又宽了宽赵胜的心,称一会儿会进宫再劝谏,若是父皇决意要战……他一定再次举荐赵胜。
赵胜朝着三皇子长揖道谢。
三皇子望着大殿外阴沉沉的天,道:“也不知道我们派去晋国的密谈有没有弄到这医治疫病的药方,若是能快些将药方弄回来,大梁还有胜机,若是再拖下去……大梁的人口,拖不起啊!”
三皇子虽然不如自己四弟魏启恒那般聪慧,人也蠢笨木纳,可也明白……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道理,而他的父皇……这一国之君,竟因魏启恒的死疯了,疯到连这个国都不顾了。
虽然这样想不孝,可若此时……父皇走了,哪怕不是他……换个旁的弟弟继位,只要能低头折节先朝晋国求和,先得到医治百姓的药方,以求存国,才能在日后图报仇啊。
“陛下……对四皇子之死竟然如此执着。”户部尚书立在三皇子身旁摇头。
用帕子捂着额头的三皇子眼眶顿时一红,道:“父皇对四弟之死如此执着,全然是因……四弟命人带回来的那番话。”
三皇子倒不是责怪魏启恒死前派人带话回来,只是那番话太戳梁帝的心。
魏启恒让贴身护卫给梁帝传话,说他原本想要好好听父皇的话做个好皇子,将来成为一个好储君,他是个不爱读书的,也不想要什么储君之位,可他不想看到父皇失望,所以……他最近都有在努力的听教习师傅讲那些晦涩难懂的史书!去学如何当一个好储君,他说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儿子,因为母亲去的早的缘故,父皇一直将他捧在手心里,养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无所顾忌的个性!他是看到父皇头发已白,脊背佝偻了,这才幡然醒悟,想要做一个好儿子,一个让父皇引以为傲的好儿子,谁知道却来不及了!要是早知道……寿数如此短暂,他一定不会到处游玩,一定守在父皇身边伺候父皇,为父皇分担朝政,他说来世还做父皇的儿子,一定当个不让父皇费心的乖儿子,好好伺候父皇报答父皇。
这番话,痛煞梁帝,几乎要了梁帝的命……
魏启恒自请前往晋国和谈,是因为长进了,是因为看到父亲的辛苦,想要替父分担,可他才刚刚长进,竟然就惨死在敌军刀刃之下,这让梁帝如何能不恨?
乌云翻滚,狂风大作的韩城上空,陡然一亮,雷声震人,随即便是噼里啪啦的大雨,天地顿时就黑了下来。
三皇子包扎好,鼓起勇气进宫,再次请见皇帝。
当夜,皇帝下旨,由赵胜率领赵家军前往前线驰援。
雷电撕裂长空,身披铠甲的赵胜,骑着骏马疾行最前,带着乌压压的黑甲将士,冒雨行进。
赵字旌旗大雨中猎猎作响,他眸色坚毅沉着,此次誓要将镇国公主那位晋国的杀神,斩落马下,以告慰弟弟还有荀将军的在天之灵。
愿祖父、父亲、弟弟和荀将军在天有灵,保佑他旗开得胜。
——
宣嘉十七年,九月初一,大燕二皇子慕容平与大将谢荀所率两路之兵,分为两路分别夺下关鹫、平流,逐渐逼近魏国都城昌城,魏国皇帝亲率兵马御驾亲征,势灭犯魏燕军。
宣嘉十七年,九月十二,已达青西山关口的赵胜,知青西山晋国与梁国拉锯征战之中,几次异手,晋军必然已疲惫,便以雷电之速奇袭晋军,梁军气势正盛,刘宏见硬拼不成,为稳妥计命大军后撤,退入青西山关门之外。
白锦稚手臂缠着被血浸得半透得细棉布,立在大帐木台前,垂眸看着这激烈落地溅起水花得大雨,又仰头望着黑云翻滚的天际,只觉这天跟被撕破了一般,雨势越来越大,也不知自家长姐已经走到了哪里。
“四姑娘,药晾了好一会儿可以入口了……”纪琅华端着药碗走至白锦稚身边,见白锦稚接过药碗,她又道,“雨大风凉,四姑娘还是先进帐歇歇……”
第772章 措手不及
带着面纱的纪琅华话音刚落,就见一传令兵冒雨,踩着泥水一路跑至白锦稚帐前,单膝跪地,抱拳道:“高义郡主,主帅请您即刻前往帅帐!”
“这就来!”白锦稚应声,仰头将药一口饮尽,用衣袖将唇角药汁抹去,随手将药碗塞给纪琅华,不等纪琅华转身去拿伞,便一个健步冲入雨中,朝着帅帐的方向跑去。
刘宏站在舆图前,手中举着油灯和林康乐仔细看着舆图说话,听到外面报白锦稚来了,刘宏回头看着那个随军征战被晒得黑瘦的姑娘,招手:“郡主你来看……”
林康乐抱拳同白锦稚行礼:“高义郡主!”
白锦稚接过刘宏随侍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疾步走至刘宏身旁:“看什么?”
刘宏手指在舆图青西山关口左侧峭壁之上点了点头,那里被人画了一条极细的线。
刘宏说:“这里有一条不太显眼的小路,我命大军撤出青西山关口之前,曾派人去探过,这条路虽然幽窄,但却能通青西山关口后方!”
白锦稚握紧了腰间佩剑:“刘将军的意思,是让我带兵从这里绕至后方突袭?”
刘宏点了点头,却又道:“但不是现在!我知道你一向骁勇,一定同林将军一般在心里定然怪我还未正式交战,便早早退出青西山关口。”
林康乐闻言,见刘宏朝他看来,抬手摸了摸脑袋,嘿嘿干笑。
“可你们要知道,这赵胜带着赵家军来得如此之快……必然是得到了镇国公主率兵而出的消息,他们定然会拼死在镇国公主到来之前,拿下青西山关口!我们死战死守,只会让自己损失惨重!不如先行退出来……”
刘宏一副老狐狸的模样笑了笑,手指又点了点舆图:“让他们以为我们退出来,也是因为知道镇国公主要来了,我这个无能之帅……想要指望镇国公主重夺青西山关口!此时他们必定是养精蓄锐等待镇国公主前来叩关叫阵!”
“所以,刘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今夜就给他来个突袭!”林康乐握住腰间佩剑,神容有些激动。
“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白锦稚咬紧了牙,心中憋着的那股子火总算是被安抚了下来。
“今日探子来报称赵家军来了,我便让两小队,藏于关内……等待号命,届时等我带兵正面与梁军叫战,你和林将军带人从后方突袭!”刘宏手指点了点青西山关口两侧的山峦,“青西山关口是建于青西山谷道之间,并非城池,只要你能通过这条之能过一人的窄路绕到后方,等他们发现你已经杀到后方之时,赵胜定然会先顾与你厮杀!因我带兵所攻的这面是关口,有城墙阻拦!可顾此便会失彼,只要赵胜带人去于你交战!我留于城中的一小队人自会为我晋军开城门,届时……我晋军尽可排闼直入!”
刘宏抬手松了松领口,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心里也憋闷得紧了:“都说我刘宏打仗如同乌龟,说得好听点儿是稳重,稳中求胜!难听的……说我最擅长当乌龟王八蛋的也有,今日我便要让他们看看,我刘宏只是不打没有把握之战,不是乌龟王八蛋!”
林康乐握拳清了清嗓子,视线游离。
白锦稚朝刘宏看去,没敢附和应声,背地里她不知道骂过刘宏给多少次乌龟王八只会龟缩,没想到刘宏今日退出来竟然是为了麻痹敌军,好为今夜偷袭做准备。
刘宏知道白锦稚向来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都快把我也在背后这么骂过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他哈哈一笑道:“此次镇国公主来得及时,这暴雨也来得及时,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可一定要抓住了!去准备吧!我让今日去探路的几个小子带着你和林将军去探一探那小道,今日大雨便能为你们做掩护,让你们顺利绕到青西山关口后方!记得带上黑帆白蟒旗,让他们以为是镇国公主到了,吓破他们的狗胆!我们一定要在镇国公主来之前拿下青西山关口,否则……旁人还以为我晋国的战将除了镇国公主没人能啃硬骨头!”
“是!”白锦稚高声应道。
——
“轰隆隆——”
雷鸣震山,电闪裂空撕破这翻涌黑云,那一瞬将这雨中大地山峦照得发亮,能清楚看到峭壁的幽窄通道上,白锦稚带兵弯腰前行。
震电撕破长空那一瞬,连雨中忙碌穿梭的虫鼠都无所遁形,更遑论以白锦稚和林康乐为首冒雨前行的佩甲晋兵,他们手握弓弩谨慎镇定,一个接着一个,安静又迅速的紧贴峭壁而行,雷电一闪……白锦稚便抬手,将士们立刻紧贴峭壁不敢动弹,生怕被下方梁军的巡逻兵发现。
紧随将士之后的是以平安带头的战马,大雨将骏马鬃毛冲刷的贴在肌肉结实紧绷的身体上,每一匹战马的嘴上都被带上了套子,以免发出叫声惊动梁军。
赵胜此时正在青西山关口内巡视伤兵,和此次染上疫症被挪至救治所的将士,赵胜用帕子掩着口鼻巡视一圈出来,就见又有四人被抬入救治所。
救治所的大夫同赵胜一起从室内出来,站在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