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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大军出发……
白锦稚没睡醒,打着哈气骑马跟在白卿言的马车后,用手揉了揉眼睛,早知道走之前就喝一杯酽茶,好歹能醒醒神。
“白锦稚你昨夜是去做贼去了吗?眼睛都快张不开了……”吕元鹏从胸前掏出了个凉膏盒子递给白锦稚,“在太阳穴上抹一点,能醒神!”
这凉膏可是举子考生头悬梁锥刺股时的宝贝,是用龙脑香、牛黄、麝香、黄连等物做成,十分提神醒脑。
白锦稚松开缰绳,用手指剜出一点在太阳穴涂了一些,又还给吕元鹏,抱怨着没什么什么作用,又重新提缰上前追上的白卿言马车,干脆上了马车,打算好好窝在马车里睡上一觉。
瞧见白锦稚上了马车,正在看大周送来奏折的白卿言头也不抬:“不是说骑马威风吗?舍得进马车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半夜总是心慌睡不着觉,昨夜去练功了,这会儿乏的很!”白锦稚用手背揉了揉眼睛,“长姐,我想在你这儿眯一会儿。”
白卿言瞧了眼还跟个孩子似的白锦稚,将魏忠给她送来的那盏热羊乳推到白锦稚面前,提笔用笔尖舔了舔砚台里的墨,笑道:“喝了睡吧!”
柳平高早在出发前两个使臣,就已经派人前去探路,一会儿要路过两山山坳之间,虽然不是打仗的时候,柳平高如今护卫陛下,自然也是要小心一些的。
不多时便前方探子快马而归,柳平高提缰迎上:“怎么样?”
“回柳将军末将等人上山点查,雪窝子深的很,我等沿途各自插了数刀下去,并未发现埋伏,匪徒也没有见着,倒是瞧见了一些半腿深的脚印子,隐约能瞧出鞋底印子都不相同。”
柳平高出发之前,同当地的百姓打听过,看看这山坳附近又没有什么悍匪之类出没,吕元鹏还笑柳平高太过小心,就算是再能耐的悍匪见了他们大周将近一万精锐,怕是早就吓尿了,岂有出来寻死的道理。
既然能瞧出鞋底印子不相同,那想来必不是统一的军靴,那有可能是那起子占道打劫的匪徒,匪徒瞧见他们一万精锐之师,自然是要退避三舍的。
第1561章 血路
柳平高颔首:“归队!”
“是!”
柳平高骑马走在最前随时戒备,白家军精锐将白卿言的马车护在其中,外面又围了一圈安平军的精锐。
其实柳平高还是喜欢白卿言坐马车,左不过是拖慢了一点行进速度,可如此却更安全一些。
哪怕是探子已经前去探查过一番,可柳平高在进入这山坳之时,还是万分的谨慎,让人马都停了下来,派人上山去查看。
他自己调转马头朝着白卿言的马车方向而去,同车内的白卿言道:“陛下,已经到山坳口了,我们这就要过山坳了!”
白卿言闻言,看了眼躺在她身边睡得正好的白锦稚,替她拢了拢白色的狐毛毯子,用手挑开棉毡窗幔,朝那山坳看了眼,见此处虽然属于山坳,坡高却不陡峭,若真有人在这里埋伏,对上的寻常百姓倒也罢了,对上的身经百战的安平军和白家军也算是无胜算,更别提现在又并非是打仗之时。
但尽管如此,白卿言还是更愿意谨慎行事:“稳妥起见,让先头部队登上山坳两侧,护翼大军通行。”
“是!”柳平高领命,立刻派人带安平军等上两侧高坡,护翼大军通行。
若是真的有那能耐着性爬在雪中,硬生生受冻就为了埋伏他们,冒头也会先同安平军对上,白家军再趁机冲上去,就是再难缠的敌军,怕也扛不住。
柳平高对他们陛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西平王亲自带着五万大军,就爬在山中的雪窝之中,身上的积雪与四处一般高,他已经带兵在这里趴了半天一夜了。
大周皇帝出现在这里的时间,要比西平王预计的更晚一些。
他嘴里咬着哨子,眉毛胡子上全都是积雪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盯着那高坡之上,拔刀对着他们方向的大周将士。
西平王心里先是一惊,以为他们被发现了,将口中哨子咬的更紧,原本想着大周皇帝派人探查一番之后,便不会再派人上来,他都准备吹哨让将士们起身了,大周军大军竟然齐刷刷上来了。
此时,日头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照射在高木耸立林中,积雪之上弥漫氤氲着雾气,如同仙境一般。
为了埋伏着诡诈狡猾的大周皇帝,西平王让将士们穿着厚棉衣不许着甲轻装上阵,拿出了死拼的架势,还故意让人装作山匪在山上留了脚印。
将士们几乎在这里冻了一夜,大雪来临的时候,西平王还在心中叫好,说这大雪可以将他所率将士们的身形全部掩住,将士们想来这会儿子手都僵了,竟还是让大周皇帝发现了吗!
西平王心中吃劲儿,不过……即便是最后要死拼,他五万大军难不成还灭不了一万大军吗?
更别说,他在这山坳入口处藏了兵,出口处更是藏了重兵,就是为了围堵住他们。
想到这里,西平王不在迟疑,心一横闭眼听着下面大军的动静,在估摸着白卿言他们已经差不多要全部进入这山坳之中后,毫不迟疑吹响了哨子。
尖锐的哨声陡然在山中想起,惊起藏在树中过冬的雀鸟嘶鸣飞扑。
正在马车中看书的白卿言陡然抬眼,重重将书搁在桌几上,眸色深如浓墨,她刚撩开马车窗幔就听到四周杀声震天。
吕元鹏反应极快,立时拔刀护在白卿言车架旁。
如今已经进了这山坳之中,要么冲出去,要么退出去……
“陛下,坐稳了!”吕元鹏觉得,冲出去的机会更大一些,当机立断,高声喊道,“白家军听令,护送陛下冲出去!”
吕元鹏话音刚落,带火的箭雨简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就是直直冲着白卿言飞驰的马车而来的。
白锦稚就算是睡的再熟,也被惊醒了!
到底是军人,白锦稚一个激灵醒来,二话没说就掀开棉窗幔,还没等她看清楚,头便被自家长姐给按了下去,愣生生磕在了桌案上,再抬头就瞧见一支带火的箭羽带着浓烈的松油味道,扎入了车厢内的木壁之中。
火油从箭身上跌落,白锦稚瞧见那幽蓝的火苗要落在木案上,顾不上脑门疼,端起长姐的茶杯就去泼却被白卿言给拦住,她用帕子将木案上的火油一抹,隔着帕子拔出火箭裹灭了火,丢了出去。
白家军护在一旁,奋勇用刀剑抵挡箭雨,可带火箭矢密集如雨,哪里是光靠刀剑能抵挡的,白卿言和白锦稚耳边全是惨叫声。
“长姐我出去看看!”
白卿言眸色冷清,一把拽住了白锦稚:“箭雨铺天盖地于高处从天而降,连一身铠甲都没有穿,出去就是死!给我呆着!”
并非白卿言贪生怕死不敢出去应战,如今白家军和安平军的将士们都在拼死保她这个大周皇帝,她现在出去就是添乱!
瞧着箭雨的架势,再听在嘶喊杀声,对方来的人怕是不少,至少是她所率部众两倍以上。
白卿言正在心中盘算之时,就听到后面也传来了杀声。
“后面有敌军!小心!”高坡之上的安平军站得高看得远,远远瞧见拗口突然冒出大军啥来,
柳平高什么阵势没有见过,丝毫未曾惧怕:“安平军听令,誓死护卫陛下!”
“长姐!”白锦稚听到后有大军堵口子,立刻便猜到……前面怕是也有人堵住封口,“这是有人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啊!”
四面被围,两侧伏兵先现身,他们明明已经行至中间,却让堵退路的伏兵先现身!若是白卿言猜的不错……那么重兵怕是在前面出口处等着他们!
“护卫陛下冲出去!”吕元鹏高声道。
“吕元鹏听令!”白卿言不顾箭雨一把撩开窗幔,目光思思盯着那高坡,“命你率半数白家军杀右侧上陡坡!与安平军交替退出山坳!”
“末将领命!”吕元鹏应声骑快马率兵朝着斗破之上冲去。
“柳平高……”白卿言唤了一声。
“末将在!”
“命你率安平军调转马头斩杀口处敌军,务必杀出一条血路!”
第1562章 生门
“末将领命!”柳平高领命,立刻下令,但因身居中位,反倒不容易冲到最前。
“长姐!我带白家军杀上左侧!”白锦稚拳头死死攥着,没有这样的道理,打仗的时候让她窝在长姐的马车里。
“白锦稚……”颠簸的马车内,白卿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望着她她一手死死按住白锦稚的肩膀,一手去解身上的铁沙袋,语声又急又稳,“来人的目的明确,是我!长姐命你不论都给我活着杀出去,去搬救兵!燕地周域城池之中尽是我大周战将,皆可用!”
白锦稚一听这话,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如何能不明白长姐的意思:“长姐你不能去引开敌军!你是大周的主心骨,我去!长姐去请救兵!”
白卿言心知这马车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且马车的目标太大,箭矢几乎全都是朝着这马车招呼的,且先不说这家马车一会儿就会烧起来,拉着这架马车的骏马虽然都是身披锁子甲的,不易被箭矢上找,可这箭雨带火,若是再有不长眼的箭矢伤了骏马的眼睛,牲畜发狂……这马车失控,马车上的人也非死即伤。
“听不懂长姐的话吗?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只有我能引开!”白卿言用力攥着白锦稚的肩膀,“小四,长姐活下来的可能有多大,端看你冲出去的有多快!搬来救兵有多快!小四别让长姐失望!”
白锦稚双眸噙着眼泪,这马车内的窗幔已经起火,已经大盛的火光,将白锦稚惨白的小脸映得澄黄,她顾不上点头,忙颤抖着帮自家长姐解铁沙袋。
许是白家军冲上去了,压制的伏兵无法再射箭,趁着右侧箭雨停歇间隙,白卿言拽着白锦稚的衣襟,推开马车车门一跃跳下还在行驶的马车。
已解开身上铁沙袋的白卿言护着白锦稚,从左侧射向马车不长眼的箭矢射中了她胳膊……和拖着马车车厢的一匹骏马眼仁,骏马扬蹄冲撞,几匹受过训练的骏马即便是还算稳得住,也被冲撞的扬蹄狂奔。
若亏魏忠将白卿言和白锦稚拉了一把,这才避免因为骏马失控而甩尾的车厢撞到白卿言和白锦稚。
白锦稚不是没有上过战场,可头一次被人瓮中捉鳖,她被自家长姐压着头护在怀中,满腔的愤懑,只能看到白家军将士们拔剑举刀将他们团团护住,脚下全都是带火的羽箭和自家同袍的尸首。
白家军一向所向披靡,每每打仗……目光所及之处,尽管有自家同袍的尸身,敌军的却是更多,可这一次……只见同袍的尸身,不见敌军的。
这让白锦稚头一次在战场上感到愤怒且无力,她看着满地白家军被射成刺猬的尸骨,不免想到了当年祖父他们被困岭川峡谷之时,是否就是这样,如砧板之肉任人屠戮。
白锦稚手心里全都是粘稠的细汗,完全不似平日里只要有仗打就热血沸腾的高义王!
因为她的长姐在这里!
而这些人的目标恰恰就是她的长姐!
她想要护住长姐,却无能为力,白锦稚意气风发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心余力绌,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
白卿言将白锦稚密不透风护在怀里,目下四处张望,看到了在骑兵队伍之中的通体雪白俊逸非常的白马太平,含住手指吹出一声高昂的哨声。
太平听到主人的哨声,耳朵一动,扬蹄朝着白卿言的方向冲来。
“陛下!”柳平高见带火羽箭贯穿白卿言的手臂,白卿言臂上衣衫已经起火,柳平高违抗圣命立了调转马头折返,二话没说快马冲到白卿言面前,一跃下马用自己的披风将白卿言的手臂一裹,灭了火,二话没说脱战甲,也不管自己这战甲对白卿言来说合不合身,就要往白卿言的身上套。
他是大周的兵,这一次与陛下出来的机会是柳平高自己挣来的,他不论如何都要护陛下周全。
白卿言挡住柳平高的手,一边将那过于宽大的战甲往白锦稚的身上套,一边抬眸望着四周,听着敌军的哨声。
见太平已到,她抬手就将白锦稚推上太平的马背,沉着扬声下令:“白家军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护送高义王杀出去!”
周围全都是白家军,白卿言是他们的小白帅,白卿言的命令……他们无不遵从,齐声高呼:“是!”
“长姐!”被白卿言托上马背的白锦稚下意识攥住缰绳,身上不合体的盔甲衬得她越发娇小,终于哭了出来,“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不了!记住长姐的话!去!”白卿言用力拍马,怒马长嘶,贴着右侧无箭矢射来高坡一路朝着来路疾驰。
“传令所有将士登右破!入林!”白卿言高声下令。
既然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