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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一曲吧——”
霍玉玉以为他是要主动培养兴趣,当即开心道:“好!”
其实原囿安的意思是:拿都拿出来了,不能光让我看着,那七根弦有什么好看的。
霍玉玉端坐着,指尖飞舞,来了一曲欢快的采茶调。
一曲终了,小姑娘笑着看向对面的少年,“好听吧?”
原囿安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但心底有些诧异于她的天赋:《采茶调》只是他方才随意提的,对于一个普通的十一岁的小孩来说,要练到这种熟练程度,肯定是昨晚就在练。
不过这调子也算稀松平常,没什么好奇怪的。
霍玉玉问:“想学吗?”
原囿安抬眸瞧她,那一脸小得意的样儿,看着就让人无端地心生欢喜。
不等他拒绝,霍玉玉笑道:“我教你啊。”
这时,小宝被人从后头抱了起来,忧叔将小宝放在离原囿安更远的地方,温和地笑道:“霍姑娘,你还不知道吧,我家公子也精通音律。”
“啊?”霍玉玉讶异地看向原囿安。
原囿安皱着眉,没有否认,看起来像是被忧叔的多舌惹得不快了。
一抹羞耻的红迅速占领了霍玉玉的脸。
关公面前耍大刀,她太丢人了……
霍玉玉将脸埋在手心揉了揉,忽然定住了——
原囿安闷着不说,她才轻视了,而且她也不算差,有什么好羞耻的。
如此一想,她凛神看向原囿安。
少年接住了她的眼神,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在想什么,眼中却空空如也。
她气鼓鼓道:“你故意的。”
原囿安却没有回答,垂眸敛目,看着既不像否认也不像承认。
霍玉玉莫名心虚,收起了琴,再不能说出让原囿安来一曲以示歉意的话。
良久,薄光中的少年才淡声道:“我没有生气,也不是因为你,我只是不想弹。”
霍玉玉乖巧地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叠了个千纸鹤放在他面前。
原囿安愿意跟她说的时候,会说的吧,就像上次在千重阶上一样。
她不急,来日方长。
——
腊月中旬,好几年没下过雪的锦官城迎来了一场初雪。
起初的时候,雪花很细,跟小雨一起落着,一接触到地面就化开了,大家都以为这是普通的雨夹雪,所以没怎么在意。
后来,雨停了,雪花却变得密实,逐渐有了纷纷扬扬的趋势。
对于常年不见雪但是信奉“瑞雪兆丰年”的锦官城人来说,委实是件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情。
雪从头天下午开始,下了一整夜,翌日一早,整个锦官城几乎都是白的,厚厚的雪堆在房顶树顶,可爱极了。
霍玉玉裹上最厚的冬装,早饭都没吃几口就溜了。
霍恺同也人模狗样地溜出门。
姐弟俩明明不是一起离开的餐桌,但却在门口遇上了。
“姐,你去哪儿?”霍恺同还没长个子,但霍玉玉长得快些,他说话的时候,得抬头。
“我去山顶找我朋友,你呢?”霍玉玉问。
“我也去山顶找我朋友。”霍恺同道,“那一起?”
霍玉玉犯了难,“我们说的山顶是一个山顶吗?”
“书院上头那个山顶嘛,有好大一片空地。”
霍玉玉点点头,开始思索霍恺同什么时候跟小宝成为了朋友。
结果上了千重阶,霍玉玉就发现已经有了上行的足迹,脚印不多,两三个人。
到了山顶一瞧,只有一对青年男女,互相靠着,站在边上往山下看。
霍玉玉揣着手,拿手肘撞了撞霍恺同,看着两人道:“谁是你朋友?”
霍恺同没说烂白话,摇摇头,看向山下,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
她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在等林之照。
昨天下学之前,他往林之照桌上放了一张纸条,林之照看了纸条,含蓄地看了眼他的方向,立刻收起了纸条。霍玉玉以为两人在传情书,就没问。看来就是那时候约好的。
霍玉玉忽然觉得有点闷,在原囿安眼里,她估计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大孩子。
她看了眼原宅二楼,没看见原囿安的身影。昨夜雪粒子在房顶上扑簌了半宿,原囿安近来抱恙,估计没睡好,还在休息。
她没有急着去敲门,而是跟霍恺同站在一起,举目朝远方望去。
原本莽莽的青山,只露出了斑驳的墨绿色,像刚开采出来的玉石原石,点点内里透出来,惹人遐思。
但霍玉玉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等到一个尴尬得不想面对的人——
白沅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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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他山之雪===
自从上次在七星岩遇上,霍玉玉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白沅芷了。
从看见白沅芷那一刻起,那个刻意逃避的问题又冒了出来,并且一旦想起,一段时间内就无法将其从思绪中摒除。
霍玉玉惊奇地发现,她潜意识里,是想作壁上观。
有的人在思考是否要帮助别人时,脑海中会有一杆无形的天平,一端是对方的好,一端是对方的坏,无数记忆的碎片,被情感赋予不同的价值,被放在天平的两端,左右高低起伏间,进行了一系列简单的比较。如果代表着“好”的一端更重,第二步要做的就是再进行一次比较,但第二次放在天平两端的,是对方的“好”,和自己会付出的代价。
对于霍玉玉来说,两次比较的结果都是摇摆不定。
第一次比较,“白沅芷的好”,是上一世两人的友谊,和这一世替她解围。但迫使天平另一端下沉的,是白沅芷知道她曾经喜欢沈含彦,但还是与沈含彦走得很近,甚至也几次试图接近原囿安。冥冥之中,霍玉玉觉得白沅芷是她的劫,只是这个劫还未真正来临。
第二次比较,霍玉玉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就是原囿安。
纠结了这么久,霍玉玉得出的结论回到了伊始——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除了原囿安,她不想、也不能改变更多人的人生轨迹,那是天道,不是她的责任。
大抵是上一世并没有在活得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死去,所以她没有很强烈的报复心,总觉得重活一世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在乎的人都好好的,所以只想平安喜乐地过好这一次。
霍玉玉从前总觉得自己和阿娘不像,为此有些伤感,其实仔细一想,她与阿娘又何其相似。
感慨间,纠结随着呵出的白色雾气上升,散在山野之中。
垂眸再次看向白沅芷时,居高临下的俯视感更加强烈。
白沅芷一抬头就看见了霍玉玉。她停下来,喘着气对霍玉玉挥了挥手,“小大夫!”
淡金色的日光照亮了霍玉玉整张脸,白沅芷忽然觉得霍玉玉脸上的平静有些陌生。好像是那种神色不应该出现在霍玉玉脸上,霍玉玉就应该可可爱爱的懵着或是笑着,让人一看见就忍不住心情好转。
在霍玉玉略显成熟的眼神中,白沅芷走到了她面前。站低了一个台阶,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刚好齐平。
霍玉玉不留痕迹地吸了口凉气。她没想到,从这个角度、这个距离看,白沅芷竟然还能更漂亮。
近三十岁的白沅芷那张脸忽然在她眼前闪了一下,霍玉玉发现,这姑娘的眼神啊,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是一样的。或许是蒙着一层什么,让人看不清这一点没变吧。
“发什么呆呢?”白沅芷抬手戳了戳霍玉玉的脸。
不同于一般姑娘家爱用的暖香,白沅芷的身上有一股冷香,上一世霍玉玉说她好闻时,她解释过这是她天生自带的香。
霍玉玉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有些羞怯,老实道:“你真好看。”
白沅芷反应了一下,笑开了,站到霍玉玉旁边,抻着腰,与她一起举目眺望。
不知何时,原本在霍玉玉身边的霍恺同已经去了角落边,正撅着屁股堆雪人,雪把他的手冻得通红。
“小大夫,你在看什么?”白沅芷问。
霍玉玉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那双烟视媚行的眼睛没有在看自己,转回去道:“看那边的山,和山上的雪。”
“那边的雪和这里的雪不一样吗?”
霍玉玉摇摇头,“一样的。”
白沅芷也摇了摇头,“不一样。”
都是一夜之间下的,隔着一条溧江而已,有什么不一样呢?霍玉玉不解。
白沅芷冲她眨眨眼,神秘道:“那边的雪更甜,更软。”
“你尝过吗?”
“没有。”
霍玉玉忽然觉得这对话的感觉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时,白沅芷理所应当道:“没尝过没摸过的东西,往好了想呗。”她是半开玩笑似的说这种话的。
霍玉玉想起来,曾经在教坊时,白沅芷像是对自己的遭遇没什么抱怨,霍玉玉问她为什么,她说一想到自己过得蛮新鲜,就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
这番话,无论是当时听见还是现在想起,霍玉玉都觉得惊为天人。
她不禁想,原囿安对于白沅芷来说,是不是和没接触过的他山之雪一样?
两人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提起身后宅子里的少年。
霍玉玉回头看了眼原宅二楼,那里依旧是空荡荡的。
她原本以为,白沅芷会问起她和原囿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或者调笑着说“小大夫是不是怕你朋友跟别人玩”。她一定忍不住露出局促,白沅芷会逗逗她,再漫不经心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白沅芷就是这样一个人,说真话,态度真诚,即便那话可能会伤到你,但你对她就是讨厌不起来。
如果白沅芷真的怀着某种目的接近原囿安呢?
霍玉玉哀伤地想,就算拿“顺其自然”“甘拜下风”之类的理由自我开解,应该也会不甘心的吧。
与原囿安相处了一年多以来,她发现自己对原囿安的感情,其实已经不是简单的“报恩”,复杂的感情中,“占有欲”最为尖锐。
心烦意乱时,霍玉玉的胳膊被碰了一下——
白沅芷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个精巧的小葫芦,对她道:“试试?”
霍玉玉接过来,狐疑地看了一眼,同时嗅到了一丝香甜的酒气。
白沅芷见她犹豫着,爽朗地笑了一声,将葫芦拿回去,拔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口,“哈——”发出一声快意的声音,然后擦擦葫芦口,再次递给霍玉玉。
“葡萄酿,很好喝的。”
鬼使神差的,霍玉玉接过去,也喝了一口,入口醇化,香气浸漫鼻腔,她上一世在宴会上尝过不少好酒,便知道这酒品质不错。但眼下这副身体还没沾过酒,她当即辣得咳嗽了起来。
白沅芷替她拍背顺气,笑道:“第一次喝哪能喝那么大一口啊,傻瓜。”
霍玉玉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霍恺同站在一旁望着。不知是咳的还是喝了酒的缘故,体内越积越多的寒意消散了,她感觉热气把毛孔逼通畅了。
白沅芷又喝了一口,递给霍玉玉,霍玉玉红着脸摇了摇头,白沅芷促狭地笑笑,塞上塞子,又挂回了腰间,小葫芦淹没在裙子的褶皱中。
大家闺秀,锦衣华服,腰间却别个装了几口酒的葫芦,真是奇怪。
原来,白沅芷的好酒量是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练来的。
两相对视,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都忍不住笑了。
像是跟着大人赴宴时,趁大人不注意,顺走了一壶酒出去偷偷躲着喝似的。如果真有这种机会,一般也是白沅芷负责拿酒,霍玉玉端着下酒菜跟在姐姐后头流口水吧。
两人之间,略显怪异的气氛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山顶上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林之照也爬了上来,开心地喊了一句“玉玉”。
听到林之照的声音,在一旁堆雪人的霍恺同立刻跑了过来,林之照原本加快了速度,一看见霍恺同,倒是不好意思地慢了下去。
霍玉玉的目光却盯着林之照身后,不远的地方,跟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脚下有些打滑,他却总是往山顶上看,好像有人在上面等着他似的,不过看起来,等他的人跟他关系应该不怎么好。。。
果不其然,霍恺同将林之照拉到一边给她展示雪人的时候,一只手揪起霍恺同的领子,往旁边一扯,霍恺同被一把摔在雪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霍玉玉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