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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琳琳的气愤一顿,刚才在气头上,没发现邹凯的脸色不对,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快喷出火似的,仿佛要不是水琅在这,直接就会骂她个狗血淋头,气焰顿时下去不少,委屈道:“我是你未婚妻,我怎么就不能出现了。”
“你给我闭嘴!”邹凯指着她,“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遍,以后别再让我听见,咱俩有任何关系,否则……”
邬琳琳瞬间瞪大眼睛,瞳孔颤抖着,“你……你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别在这跟我装傻!”邹凯指着自己的脸,“因为你这个蠢货,我今天当着全局人的面被批评,还连降两职,都是因为你这个蠢货!”
“所以,你不想跟我结婚了?”邬琳琳冲上去抓住邹凯,看着水琅,“你又想来找她了,你妄想!你是我的,是我的!我才是你未婚妻,是你以后的老婆!”
“呕~”
水琅坐在椅子上,连退好几步,“你爸你妈演喜剧电影,还让人有兴趣看,你俩倒好,演的爱情电影,差点让人把早饭吐出来。”
“你闭嘴!!”邬琳琳指着水琅,恨道:“你这个祸害!都是你,谁让你回来的,你怎么不死在北大荒!”
“你给我闭嘴!”邹凯指着邬琳琳,“滚!我不打女人,但你再不滚,或者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的规矩,可就得破了!”
水琅站起身,站到邬琳琳面前,邬琳琳顿时抬起双手挡在胸前,防备看着水琅,“你想干什么?”
“啪!”
“啊!”
邬琳琳缩着脖子尖叫一声,不敢置信看着水琅,又看了看捂着脸发懵的邹凯,“邹凯,你没事吧?你这个贱人,你……”
“啪——!”
“啊!!”
“继续骂。”水琅揉着手腕,看着一脸惊吓的邬琳琳,无视旁边脸上浮起两片五指红印的邹凯。
“你!”邬琳琳惊魂未定,眼里尽是不敢置信,她要小心翼翼捧着哄着的邹凯,水琅竟然抬手就是两巴掌!
“我骂的你,你干嘛打他!你为什么不打我?!”
“啪!啪!”
邬琳琳捂着脸,懵了,“你刚才不打我,我没骂你,你为什么又突然打我了!”
“刚才觉得,丧家之犬,不配得到我的巴掌。”水琅拿起汽水喝了一口,“但你实在想跟他同甘共苦,我就发发善心,满足你了,谁让我们俩是姐妹呢,该帮的,我还是会帮的。”
“你!”邬琳琳手指颤抖,气得完全说不出话,眼泪汪汪看向邹凯。
邹凯捂着火辣辣的脸,怒吼:“还不快滚!!”
邬琳琳眼泪“啪嗒啪嗒”掉,刚来就看到邹凯对着水琅献殷勤,准备的一肚子话,还没说,现在也装不了可怜。
不管是钱,还是结婚,都提不成了。
邹凯本来就生气,水琅这个贱人,还让他因为她挨了两巴掌!
想到邹凯长这么大,天之骄子,估计还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心里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了……这么一想,邬琳琳不敢再继续待在这里,赶忙捂着脸哭着跑出去。
邹凯放下手,顶着水琅铆足劲扇过的脸,扯出笑脸,“消气了?”
突然,周光赫从旁边走向水琅,将一瓶药放在位子上,“消肿。”
水琅一挑眉头,看着邹凯红肿的脸,“给谁用?”
周光赫看着她发红的掌心,“手不疼?”
邹凯嘴角顿时抽搐不已,眼睛恨恨盯着周光赫,就像刚才邬琳琳盯着水琅一样。
水琅摊开手心,递过去,什么话都没说。
周光赫长睫微颤,嘴角微掀,打开药膏,挖了一个硬币大小,涂在水琅手掌心。
“你们!”
邹凯脸色发绿,觉得自己头发也发绿了,心脏气得要炸裂:“公共场合,你们一点不注意影响,你们该去上思想课!抄一千遍,不,一万遍毛选,再在下次全局大会上做检讨!”
像他一样!
把他这些天受过的罪全给双倍受了!
水琅偏头,疑惑问:“凭什么?”
邹凯怒道:“凭什么,你还问我凭什么!就你们这个样子,亲亲我我……”
“那又怎么样?”水琅靠在椅子上,“别说只是涂个药,就是像你们那天被抓的那样,半裸着,抱在一起,又怎么样?”
邹凯怒气一僵,眼睁睁看着水琅微微一笑:“我们可是合法夫妻。”
“咚——!”
邹凯撞在后面的桌子上,觉得脸又被水琅扇了一巴掌,力道比之前的两巴掌加起来还要重上一百倍!
疼得他牙齿打颤,心脏都发麻了!
万万没想到,他忍气吞声,主动去排队买生煎包,主动低头,对水琅示好,居然得到这样的结果!
“请问水琅同志是不是在这里?”
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个穿着干部服的人。
水琅眉头一皱,看着对方,“我就是水琅,你们是谁?”
一群干部略过邹凯,走到水琅面前,“你好,水琅同志,我们是沪城知青办的人。”
第34章 永久取消你的回城资格!
水琅打量几人的表情; 不吱声。
知青办的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欣喜,看来今天准备的没错; 能有一个好结果。
“水琅同志,你3月19号从黑江林穆公社私自离开; 请批了十五天回城假; 现如今已经四月六号,早已过了假期; 却仍然留在城里。”
领头的干部严肃道:“你的行为有逃跑倾向,请配合调查; 否则将会把你返送回黑江; 接受关禁闭的处罚。”
周光赫眉头瞬间紧皱,转身面朝知青办的人; 挡在水琅前面; “她不是私自逃跑; 是回城结婚; 政策规定; 知青与城市户口的人结婚; 可以返城,留在城里。”
水琅还在看着他们的微表情; “我当时批的不是回城假; 是婚假。”
领头干部脸色更严肃了; “那就更不符合规矩了,你批婚假时所开的证明; 没有严格按照规定流程走; 当时是否涉嫌贿赂欺骗公社干部的语言行为?”
后面的干部抬起手上的文件袋; 眼神盯着水琅; 很有穿透力与压迫感,仿佛水琅做的事,证据已经都在文件袋里了,假设她狡辩拒不承认,就是罪加一等,立马就会把她逮上火车,返回北大荒。
对于水琅回沪城之前的状况,周光赫完全不了解,看着知青办自信的气场,想到水琅有可能真的被遣送回下乡地,心跳不自觉加速,手心微微出了汗,紧张回头,对上水琅的视线。
“没有。”
水琅这话回答的底气不足,周光赫愣了愣,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气场更足。
领头干部说话中气十足:“狡辩!我们来此之前,已经与北大荒林穆公社雪峰村支部书记通过电话,你混淆支书,违反规定回城留城,拒不承认,罪加一等,现在不但要将你遣送回黑江,还要永久取消你的回城资格!”
“你……”
“怎么会这样?”
水琅站到周光赫前面,看着知青办的一个个工作人员,眼里出现着急,“我是合法合规找村支书开的结婚证明,村支书当时还很高兴,说我都快二十五了,终于嫁出去了,欢天喜地帮我开了结婚证明,批了最多的婚假,你们电话怎么说的?怎么就成了混淆,贿赂了?不行,我现在就得借派出所所长的电话打给支书!”
说着,水琅就要往外走。
领头干部严肃的面色稍微一变,他还没做出反应,后面跟着的干部就上前拦住水琅。
“怎么了?”水琅疑惑看着挡在面前的两名干部,“你们想跟我一起去?我正想讲呢,你们必须得跟我一起去,我打通了,问清楚了,还得让支书再给你们解释清楚,我可不想被遣送回城关禁闭。”
两名干部眼里流露出着急之色,但却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看向组长。
领头干部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一分钟左右,转过头来,对着水琅一笑:“水琅同志,先不要着急,我们今天来,就是来查实情况的,先坐下。”
“我哪里坐得住!”水琅摇着头,很着急,六神无主的样子,“也不知道这里面出了什么差错,明明是按照规矩开的证明,我也是按照规矩回城结婚,按照政策留的城,怎么就突然要被遣送回去了,回去还得关禁闭,还得永久被取消资格,领导,是你,你还能坐得住吗?”
眼前的小姑娘,当着面看,更显纤弱,一点儿也没有报纸上的平静淡定。
早就有人猜测,报纸上的她,是复茂房管局故意树立出来的形象,目的是把平安里的详细情况捅出去,这样即使平安里以后再闹,也影响不了复茂房管局的名声。
现在看着小姑娘眼睛红得像是小兔子,性格像是绵羊被狼来了吓住一样,章强心里的警惕顿时少了不少,哪怕刚才他们这边的故意混淆没能吓住对方,也不那么急了。
“你先不要急,我们今天就是来调查,你说不是,我们还会再继续深入调查,不会冤枉了你。”
“真的吗?”水琅眼泪掉了下来,拍着胸口,“你们刚才不是还说要把我抓回去关禁闭?”
“那是我们只了解了片面情况,既然你说不是,我们不可能冤枉了你,放心。”章强看了一眼周光赫,“我们想借用你们的会议室?我们有些事情,必须和水琅同志单独谈。”
周光赫皱眉,“我和水琅同志是夫妻,有什么事,你们和我们一起谈。”
“公安同志,这不合规矩。”
“没……”
水琅看向说话到一半的周光赫,“你把我们带去会议室吧。”
周光赫看了一会儿水琅,转身带着人往外走。
会议室里。
水琅坐了下来,眼神还有些惊慌,“领导,结婚证明每一栏我都填好了,一个没落,审核了三个月,才回的城,你们是打哪里听来的我不合规矩?不会是我的亲人们吧?领导,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就是想争夺我妈的财产。”
“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你说的话,我们一定再详细调查。” 章强话音一转,“不过,你提起的家里人,我们今天来也正好是想来的问你这件事,前段时间工商所职工出现一件伪造证件的案子,据调查,当事人是你,案犯是你的……”
“我也不知道该叫她什么了。”水琅拿出手帕擦着眼泪,“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是后妈,结果十年后回来,她突然成了我叔叔的老婆。”
章强与同事们对视。
一名干事道:“你怎么连后妈跟婶婶都分不清楚?是不是当时你们就没分过家?叔叔和你父亲一直都是一家人?”
水琅点了点头,“因为我奶奶还在,他们兄弟没分过家。”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眼睛顿时亮了,有的还悄悄松了口气。
章强脸上出现了笑容,“所以,你当时知道你们是一家人,1968年下乡,你知道自己是被牺牲的,知道自己是代替妹妹去下乡?”
水琅还没说话,另外两名干事就唏嘘起来:
“太可怜了,你爸真偏心。”
“太懂事了,没妈的孩子早当家。”
水琅被一安慰,眼泪掉的更厉害了,“领导,我害怕回去,我不想被关禁闭,我也害怕被取消回城资格,那里太冷了,我对那边有心理阴影,我想留在沪城,不想永远留在北大荒。”
小姑娘哭得越害怕,知青办工作人员眼里的笑意就越多。
“你别怕,我们今天就是过来调查的。”章强接过同事手里的文件袋,掏出里面的证明,“你先在这份证明上签字,因为你当时下乡原因不明,有被骗下乡的存疑,所以加深了你这次逃跑的概率,只要确定你当初是一片红心,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而下乡,那么你就不存在逃跑的嫌疑,就不会被关禁闭,也不会被遣送回北大荒,永远不能回城了。”
水琅接过证明,看了看,“自愿下乡证明书?”
“水琅同志肯定是一片红心,前两天还上了报纸,为人民奋不顾身,是先进分子呢。”
“水琅同志当初是资本家出身,但却是第一批报名上山下乡的好青年,怎么可能不是自愿。”
两名干事,一个吹捧,一个提示水琅的出身成分,左右夹击,连哄带威胁,不给人活路走。
别说成分不好的,就是成分好的,都得顺着台阶往下走。
水琅眼里出现迷惑,“我当时下乡就是自愿的啊,为什么还要签一份自愿证明?等等,你们刚才的意思是说,只要我签了这份证明,我就可以继续留在城里了?不会被关禁闭,不会被永久取消资格?”
章强点头,“对,是这样。”
水琅更迷惑了,“那我不签,就得被送回去关禁闭,取消永久回城资格?”
章强没吭声,后面两名干事,眼见鸭子已经要到手了,忙道:“是这样的,你签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水琅看着领导,“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