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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言欢低下头揉了揉鼻子;又偷眼看了看正呆立一旁的肖亦默脸上;那不仅未消反而更盛地怒容:“这个……我看还是改日吧……”
殷复缺一扫面前这两人地情形;便了然点头道:“也好;那不如就明晚吧?”
“明晚?”水言欢看上去有些惊讶:“就在这里么?”
“那倒也不一定;你有什么好的去处推荐么?”
看着殷复缺一派成竹在胸地淡然;水言欢略一思量;便又露出了他那足以与月光相映成趣的大白牙:“既然是殷兄做东;那自然断无我来挑地方的道理。总之一切但凭殷兄安排就是了!”
“好!明晚此时;便在此处;你我不醉无归!”
“一言为定!”
第四十八章 朗月清风
清风朗月之下;花香虫鸣之间。粉色衣裙的女孩儿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怎么;才两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么?”戏谑的话语里带着温暖的笑意。
“啊……当然不是了……”连忙低下头;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可是却怎么样都无法抑制住脸上的灼烧。刚才因为只顾着斗气;而完全没注意到身处的环境。结果;竟然在殷复缺的门前;让没个正形的水言欢说了那些话;也不知他究竟听到了多少。但愿;那会儿他还没有完全醒;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肖亦默正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着;一个茶盏突然送到了她的面前。原来是殷复缺不知何时返身回屋;取来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先喝杯水吧;不烫的。”
偷偷抬眼看了看他淡然自若的神情;两口喝光了手中的茶水;肖亦默的心跳终于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两边的脸颊虽然还是有些异乎寻常的红晕;不过总算是没有之前那么滚烫了。
接过空盏;放于院中花架下的石桌上;殷复缺随口问道:“这两天过得还好么?”
“嗯;挺好的……哦对了;昨天中午我见到连云寨的三当家孔啸了。”
殷复缺显得有一点点意外:“哦?你怎么知道他是孔啸的?”
“他自己说的呗!”接着;便兴高采烈地将她与孔啸的对话;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殷复缺;末了还不忘问一句:“怎么样;说得天衣无缝吧?我待人接物的本事很厉害吧?”。
看着她的洋洋自得;殷复缺的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异样;但脸上却满是赞赏的笑容:“不错不错;厉害厉害!”接着便直接叉开了话题:“对了;刚才你和言欢是在比试轻功么?”
肖亦默因为一时恼羞而暂息的怒气又被引了上来;颇有些愤愤的哼了一声:“谁有功夫跟这个大无赖比试呀?”
“他该不会是又招惹你了吧?”撩衫坐下地殷复缺。用眼神示意肖亦默坐到自己地身边来。
“难道是我去招惹他不成?”肖亦默没好气地伏在石桌上。颇有些不甘心地嘟囔着:“真是没想到他不仅在水里面游得快。上了岸居然也跑得那么快……”
殷复缺含笑温言劝慰着怏怏不乐地肖亦默:“其实。你地轻身功夫真地是已经很好了。只不过。他地内力修为比你要强上许多。所以你才会稍逊他一筹地。”
“可是……他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为什么内力会比我深那么多?”
殷复缺手扣石桌。偏头沉吟:“言欢地年纪和他这一身地修为。是有些不相符。如果他不是个举世罕见地练武奇才地话。那就只可能是因为曾经有过什么可遇而不可求地因缘际遇吧?”
肖亦默大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看呀他只可能是个无赖奇才!”
只是;不管再怎么不服;眼下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气作罢了。于是想了想便又好奇地问道:“那你和他谁会比较厉害呢?”
“这个嘛……就要等到明晚我和他比试一场之后;才能知道了。”
一想起马上就又会见到水言欢的那两排大白牙;肖亦默的脸不由自主就垮了下来。但她立刻便又想到了一个别地问题:“干什么明天还要约了他喝酒啊?你前天的酒彻底醒了吗?”
殷复缺不禁一笑:“你看呢?”
肖亦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两眼;他看上去似乎除了稍显疲惫之外。的确和平常也没有什么太大地不同。只得不甘心地又唠叨了一句:“就算宿醉已清;好歹也要歇几天吧?……对了;我还没问呢。你这次总不会真是自斟自饮的喝了个酩酊大醉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殷复缺的左手无意识地拨弄着那个空了的茶盏:“前天晚上你离开以后;来了位不速之客。”
“谁?”
“就是咱们的那位逸王爷。”
“宫唯逸?!”肖亦默顿时大惊:“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来找你干吗?他一个人吗?……你就是跟他喝酒喝醉的吗?那他人呢?难道他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殷复缺很是有些佩服地看着正连珠炮式发问的肖亦默:“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能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来地?”
呆了一呆;肖亦默嗔怒着急道:“别那么多废话……快点回答我啊!”
“好好好;不过……我又不记得你问了哪些东西了……”赶在她着恼之前;殷复缺忙又正色道:“他请我喝了半坛子酒;我给了他一个承诺。”
等殷复缺将那晚两人对饮的情形大致说完;肖亦默早就已经听傻了眼:“宫唯逸居然也知道龙神一事?……可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哎呀!”她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明天不就是你上次跟王大汉说的七日后?你不是让他安排我们去奉鼎居的么?那你还跟水言欢有约?”
“不错呀。日子居然还没过糊涂!”殷复缺不禁笑着揶揄了她一句;接着又道:“不过;明天不用去了。”
“对呀……宫唯逸既然提前到了甸城;就会参加……他就一定会认出我们……那么……”
肖亦默喃喃自语着;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寒;不由得一把紧紧握住了殷复缺搁在桌上的左手手腕;急怒交加道:“那怎么办?现在还来不来得及通知王大汉?……我们就这么说不去就不去了;他不会出事的么?……你还悠悠哉哉地坐在这儿干什么啊?为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去补救?!……难道你又要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去送死吗?!……”
她只顾着自己的着急和愤怒;全然没有察觉到殷复缺脸上一闪而过地痛楚。以及眼睛里的无奈和苦涩。
“在你的眼里;我依然还是个惯于用别人的生命来筑就自己功绩的冷血之徒;对么?”
轻轻的一句话;却恰如一记重锤;猛地砸在了肖亦默的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殷复缺那淡然如常的神色;和那平静无波的话语;竟会让她有几欲窒息地感觉;那是一种由浓重地疲惫和悲哀。所带来的重压……
呐呐无言地松开了手。她忽然不敢再看那双漆黑如墨地眼睛。直觉上应该道歉;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只有心乱如麻的垂首沉默。
“晚了;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早说。”
看着淡青色的衣摆消失在了那两扇关起的房门内;怅然独自坐于院内的肖亦默;不自觉的也拨弄起了桌上的那个空茶盏。
随着杯沿而左右晃动的视线;最终;停在了自己掌心处的一抹殷红上……
第四十九章 变数。时机
琉璃灯罩内的烛火没有被点燃;唯有从紧闭的门窗处挤进来的那几线月光;给这片沉沉的黑暗;带来了一点点的亮色。
其中最是微弱的那一线;恰巧投照在一个人的脸上;将他那本隐在暗处的面容;变得越加的模糊不清。
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的殷复缺;正在整理一套半新的粗布衣裳。仔细地叠好;放在床的内侧;明早老庄主会借前来探访的当儿;将其取走。然后;交给忠心的管家;让他差人洗洗干净;再送给附近随便一户用得着的穷苦人家。而这套衣服;本也就是老庄主昨日一早;亲自安排人去城里的旧衣铺买回来的。
如此一来;殷复缺这两日的行迹被暴露的可能性就会又减少很多。
在孟渔樵的刻意隐瞒和误导之下;整个幽州的官府手中所掌握的有关殷复缺的资料向来极少。仅有的那一些;还是真真假假掺杂不清的;并不确切的情报。
所以;此番来幽州;唯一让殷复缺心存顾忌的便是宫唯逸了。
因为不能确定这位逸王爷在幽州的力量到底有多深;有多广;他才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等待变数;静待时机。
原本以为会在九鼎的祭扫仪式结束后;方才抵达甸城的宫唯逸;却提前三天便出现在了这城郊的庄园;此为变数一;
他不惜涉险;以朋友的身份来找殷复缺把酒言欢;此为变数
他所带来的那坛子一醉龙;酒性之刚烈;后劲之凶猛;皆大大出乎殷复缺的意料之外;此为变数三;
他竟也知晓有关龙神一事;并借此来求得殷复缺的一个承诺;这是变数四。
同时。这四个变数。对于殷复缺来说。也是时机。
一个让宫唯逸放松对他地监视和警惕。便于他行事地时机。
让四个变数转化为一个时机地关键点。是宫唯逸对殷复缺地低估。
这个低估不是为人。不是能力。而是决心。不惜一切。矢志复国地决心。而在这一切之中。最首当其冲地。便是殷复缺他自己。
所以。他才能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便以放血地方式。来暂缓酒劲地入侵。随后。又耗费了极大地内力。逼出残留在身体中地大部分酒性。如此这般。方能在最短地时间内。便解了这几乎无药可解地霸道酒毒。
事实上在最初。殷复缺也并没有完全想透这酒中地玄机。他只是不能让自己在这个关键地时候。有哪怕一分一毫地不清醒而已。
殷复缺毫不在乎地瞥了一眼手腕上那再次被鲜血所浸透的白纱;唇边漾起了一抹苦涩而又傲然的笑意。
宫唯逸;毕竟是个在皇宫深宅中长大的豪门子弟。对于一个人究竟能对自己下多大的狠手;怕还真的是知之甚少。
不过;这回倒真地是拜了宫唯逸所赐;他才能有机会去见了孟渔樵;还有老将秦起。
这两个复国首战中最核心最重要的人物;为了那最后一击的力度和把握;已经快五年没有任何地联系了。或者应当说。是孟渔樵在这些年来;完全处于彻底的孤立态势之中。除了殷复缺和秦起;在这个世上;便只有远在盈京城的卫霍;知道孟渔樵的真正身份。
虽然秦起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地相信孟渔樵的坚定;不过;殷复缺还是想要在战事开始之前;能亲自再去与他会上一会。毕竟;最难保证的。永远都是人
这次虽只匆匆一面;但殷复缺终于可以确定;孟军师依然还是孟军师。
而且;从对于复**中存在叛徒一事的只言片语和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有关那个人的信息;孟渔樵也是最近才得知的。再结合他在幽州地根基和势力;不难推断;叛徒的事情只可能与外来的力量有关。而这个力量。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明日即将正式进入幽州王角色的宫唯逸。
这新上任的幽州王爷虽然确是个高深莫测的对手。但殷复缺相信;凭孟渔樵的本事。是能够应付得了的。
如何尽快解决掉那个深藏不露地叛徒;已变成了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还是一支随时随地都可能插在自己心脏里面的毒箭。
昨日连夜赶往万绝山;秘密与秦起会晤;是为了与他再好好计议一番复**的整体兵力部署;以及粮草补给。顺便从侧面提醒老将军;为了行事的秘密和周全;切不可对身边之人太过推心置腹;凡事都和盘托出。
之所以没有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复**中的叛徒并未得到彻底清除一事;除了因为孟渔樵要求全权处理此事;不希望他人插手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不想打草惊蛇。毕竟;这条毒蛇;已经被惊过一次了。
连云寨的三当家孔啸;是那一手缉拿并处死叛徒的人。他若纯粹是因为一时判断失误;又或者;被他所拿地那个人地确是个眼线;是个货真价实的叛徒;自然是最好不过。
然而;倘若孔啸本身便有可疑之处;又或者;他就是那个叛徒地话;则事情便会陡然棘手很多。因为;孔啸离那颗心脏实在是太近了;几乎已经近到了无法将其拔除的地步。
为今之计;也只有一切如常;按兵不动;静後孟渔樵的安排再做打算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秦老将军便等于在全无防备之下;时时刻刻;与狼为伍。
殷复缺的心;忽地觉得一阵绞痛;像是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扎了一下。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手扶在窗户上;却并没有将其打开。仿若是怕那随之倾洒而入的莹白月光;会照亮所有的阴暗角落;让他再也无处躲藏。
孔啸如果当真有问题;那么;昨日肖亦默与他的那番谈话;便是对殷复缺行踪的最好掩护。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纯善得恰如一张白纸的女孩儿;是绝对不会撒谎的。不是不想;不是不愿;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