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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才恍然明白过来。
难怪,难怪这凄凉又可笑的一切会发生。原来自己只是个代替品啊。在严轲眼里,自己连一个完整的人都不算,一切都是从楚辰那里偷来的。
所以不需要自己的人际关系,不需要有人记得,不需要存在过的证明。
自己被逼迫发展演艺事业、不允许转型的原因也终于找到了,因为自己原本只是用来给楚辰铺垫人生的。只是楚辰星途大道上一块愚笨而沉默的垫脚石。
不,如果真的那么单纯倒好。可自己还是占据了严轲心爱之人身体的人啊,是有罪的。
严轲刚刚说了,是自己“逼”没走了楚辰。严轲一定很盼着自己能早点消失吧……
一想到这里,心里的那个裂口又被重新撕开了。
楚子晨真想知道,当自己全心全意地望着严轲,告诉他自己的爱,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献给他时,他在想什么?
“那不如把你的命给我”?他其实是这样期待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严轲,你实在是太会演,太会演了……
突然间,胳膊被一股大力扯住,差点把发楞的他扯得摔倒。
他回头一看,正对上严轲瞪得通红的双眼。严轲的衣服被扯乱了,手臂上还流了血,好像是摔了一跤。
他一惊,不明白严轲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变得这么狼狈。
“你去哪儿?你不能……不能走。我不舒服。我们回家……快回家。”
楚子晨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透了,饶是再气愤难过,只要严轲一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他看得出来,严轲现在很不好。
紧紧抓住楚子晨的手臂后,严轲就软绵绵地倒在了他身上,楚子晨不得不虚虚抱着他,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严轲身上的高热。
严轲平时就算喝醉,脸也不会这么红的,额头上还出了许多虚汗。
还有严轲身上凌乱的样子——他手上的伤是被尖锐物品割破的,可是被拉扯出下摆的衬衫、扭到一边的领带不会是摔出来的。
恰在这时,薛圣骞追了出来,一脸的气急败坏:“严轲!你要去哪儿啊!你醉了,都说了你别乱跑!”
楚子晨顿时明白了,刚刚薛圣骞一定是拼命拉扯着严轲,阻止严轲出来找自己。而至于为了什么,他心里简直不要太清楚!
火气腾地窜上他心头,他抬眼怒视着还在装作无辜的薛圣骞,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比他高出不少的严轲转了半圈,护在自己身后:
“少碰他!你给他吃了什么?你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如果还待在这儿,我不介意陪你一起上热搜,比比看看谁更丢人!”
薛圣骞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告诉你——”
“滚!!”楚子晨耐心早就被消耗殆尽,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一吼让周围不少路人都看了过来。薛圣骞没戴口罩,见楚子晨完全豁了出去,表情中终于闪过一丝怯懦。他支支吾吾地放了句不知什么狠话,面色不甘地退入了会所中。
严轲迷迷糊糊站不稳,几乎所有重量都压在楚子晨身上。如果不是那个饥渴的薛圣骞就在附近,楚子晨真想把他丢在马路上吹一晚的风。
可现在他别无选择,只好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先把人带回家。
车来了,他先是吃力地把严轲塞入后座,自己再跟着上车。没想到一坐下,他就被严轲像八爪鱼一样地抱住。
“别走……你生气了、别生气……是我的错……”
“好听的话以后留给你的阿辰吧。”楚子晨顿时后悔了和他一起坐在后座,冷冷地推开他。
“不是,我……我只是……只是……”
楚子晨低着头,十分没出息地期待了一会,发现严轲大概是意识不太清楚了,吭哧吭哧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丧失了耐心,一瞬间心底又充斥了对自己的鄙夷,更加坚决地推开往自己怀里钻的脑袋。
拖着醉鬼去医院太招摇了,助理也没跟过来,楚子晨权衡了一下,打电话给马岚,问她有没有认识的私人医生。
马岚在电话那边紧张得不行:“啊?你怎么了楚老师?你实话告诉我,你男朋友是不是家暴你?!”
楚子晨对着窗玻璃里的自己露出讽刺的笑。人的直觉真的很神奇,仔细想想,家暴什么的倒也不是没发生过。一个外人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只有他自己傻呵呵的沉浸在自己单方面编造的童话里。
楚子晨简单解释了下,马岚这才放心了一些,直接帮他联系了一个私人医生上门。两人刚到家没多久,私人医生就到了,给严轲包扎了伤口,又检查了一番身体,确定了现在的意识不清是吃下催Qing药的副作用。
楚子晨在旁边听着,气得把手心都抠疼了。他忍不住想着,今晚的事是不是世界线变动的结果?如果走了另一条世界线,严轲并没有说出那些大实话,只是被薛圣骞用菊花qj了一顿,自己心里可能还好受些。
隔天带着男朋友去医院做个检查就行了。他们之间还可以好好的。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他就退不回从前了。
医生临走前,楚子晨让他留下了有签名的诊断书。如果严轲回头想和薛圣骞追究法律责任,这个可以当做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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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暂时没法加快更新频率,但是这章字数多了一些呢!(挺起胸膛)
努力的作者想吃一些海星补充营养!
第60章
楚子晨送走医生时,已经是深夜三点多。严轲睡沉了,他却是累得头一阵阵发晕。
但他已经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喝了杯咖啡提提神,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既然在严轲心里没有位置了,那为什么要腆着脸占他生活中的空间呢。
他搬进来的时候行李不多,很多东西都是和严轲一起买的。现在要把它们带离自己最熟悉的家了。
把东西一样一样从原有的地方拿走时,他似乎感觉得到这些东西都是悲伤的。
衣服和衣柜告别。
书籍和书柜告别。
但是活在过去有什么用呢?
他自以为的幸福时光,其实都是用巧妙的谎言堆砌而成。
现在他彻悟了,回头再去看所有的美好回忆,都觉得它们不再单纯,甚至是面目可憎。
是严轲毁了他们的记忆。
柜子深处那个装着楚辰旧物的铁盒被他不经意间翻了出来。他之前还自作多情地认为铁盒里的东西属于自己,现在才揭开谜底,这些东西寄托的都是严轲对另一个人的思念,跟自己无关。
严轲对楚辰才叫真心实意,他们之间的羁绊是无可替代的。而自己是从哪来的,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这个铁盒被严轲换过好几次地方,现在想来,不知道是不是防着自己。
他一时冒出了报复心,想偷偷拿走那个盒子,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来到书房,他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的自己的生日礼物之一,别墅模型。
从洼市回来之后,他把房子的阳台也做好了。酒桌、高脚凳、酒杯和酒瓶,漂亮的挂壁植物和小夜灯……他记得每一样东西做出来的工序。那个被自己从洼市带回来的子晨塑料小人和严轲小人,正面对面坐在阳台上惬意地喝酒。
一砖一瓦,都是他精心编织的梦境。可当时心情有多荡漾,现在就有多寥落、多讽刺。
模型只完成了一半,他望着那一桌的零件开始犯难。
这个小房子里面细节太多,非常难以打包。还要带走它吗?这种东西留着,相当于给心里留了根刺吧。
他心中陡然燃起怨恨,心想,不如全部砸掉算了。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举起了房子。房子比他想象得要沉一些,微微一触碰,里面的小世界就地动山摇。
举高房子时,他的手不住地发着抖。突然间失了平衡,屋内的家具好像狂风过境一般,稀里哗啦地全都倒向一侧。放在外侧的一个小柜子更是直接从房子里滚了出来……
不太响的一声,却让他脸色大变,赶忙重新把模型放下。他慌张地把柜子从地上捡起来,认出那正是严轲帮他做的那个床头柜。
床头柜没有摔坏,只是小抽屉从柜子中脱了出来。确认了这一点后,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手捧着那个小床头柜,无法克制地回想起严轲帮他粘上抽屉把手的样子。明明只是不久以前的事,却遥远得像是中间横贯着整片银河。
床头柜没有摔坏,他心里明明该是庆幸的,眼泪却好像再也绷不住,哗哗地掉落在掌心。
他现在才真心感觉到,忘记也是一种厉害的本领。
如果能忘掉,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房子内的物件,试图将一切回归原位,但无论怎么摆放,都找不回原来的感觉了。如果说曾经的它是生动鲜活、充满生命力的,现在的它只剩下一片死寂,好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他守着这个房子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肿得都快流不出泪了,才慢慢恢复冷静。
既然舍不得亲手毁掉,那不如就留给严轲,不知道他在看到这个房子时,心里会不会也有留着根刺的感觉?
他马上自嘲地摇摇头。不会的。严轲会直接把模型扔掉吧。
一想到这个,他又舍不得了,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个能把房子装进去的纸箱。
其他东西他都可以不要,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个房子带走。
楚子晨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严轲的卧室,和衣而眠。
他一下清醒了过来,本来想着连夜离开,没想到昨天收拾东西时还是累得睡死过去了……
微弱的消息叮咚声从身后传来,他一回头发现严轲正坐在床边,拿着手机处理信息。看到他醒了,严轲马上放下手机,关切地凑过来:“……子晨,你醒了。”
“嗯。”楚子晨低头撑坐起来,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们来谈谈吧,好么?”严轲急切地问。见楚子晨不理他,他起身绕到床的另一侧,强行把对方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
“你还有话说?”楚子晨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肩膀上收紧的指腹传递出真实的紧张,楚子晨心想大概是自己面色真的不大好,竟然也激起了严轲的一丝愧疚感。
“是关于……昨晚我说的那些话。”严轲欲言又止,“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对你是有感情的,这一点……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楚子晨静静地看着他搜肠刮肚,觉得很好笑。
如果放在以前,自己一定会因为这句模棱两可的话重新燃起期待吧?但自己现在已经太了解、太了解严轲这个人了。从严轲眼中一闪而过的思忖神色他就知道了,这不过是严轲的聊天战术而已。因为严轲不记得昨天究竟说过什么,所以比起冒着暴露更多事情的风险细细向他澄清,不如直接打出感情牌。反正对方知道,自己最在意的也只有感情二字而已。
准确地说是“曾经”——那个把爱情当成全部的楚子晨已经回不来了。
楚子晨淡淡点头:“是对狗的感情,我知道。”
严轲急了:“你在胡说什么——”
楚子晨冷笑着心想,那也是你昨晚自己说的啊。
“还记得你对我说的大黄的事吧?你爷爷打跑了它,它因为舍不得你所以又返回来。在墓园想起这个故事时,我就觉得好熟悉啊。”
“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我就是另一个大黄啊。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恣意对待我,打我、骂我、甩我脸色、让我害怕……因为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知道只要你勾勾手指,我就会不计前嫌回到你身边。你就是喜欢看我受伤跑掉后,又因为舍不得你所以不离不弃的贱样子。”
他的声音不由地发着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露出脆弱的表情,眼眶却憋红了。
严轲完全没想到楚子晨会这么想,反应了片刻,瞪大眼睛激烈地反驳道:“我不是!不是这样的,子晨!”
楚子晨拼命忍着泪的样子,让他心底涌上一阵奇怪的酸涩,这样的表情他很讨厌,不想再看下去了。于是他用力抱住了青年,但下一秒就被对方大力推开了。
“不是狗?哦,可能还不如狗,只是牵线木偶而已。事事都要听你的安排,不让我干什么我就不能干什么,你不让我和谁交往我就不能,不按照你的想法做影帝就要接受你的惩罚!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我是工具人嘛。”
严轲震惊得说不出话,他第一次看到了楚子晨对自己的怨恨,那么浓烈,浓烈到在他们之间撕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裂口。他承认,他有些怕了。
楚子晨移开视线,不愿再看严轲呆呆的表情,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阴谋被揭穿的尴尬。他冷冷道:“好了,是怎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