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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可?以说是百里迢迢的跑来报警,却不是杀人放火的大?案子,而是农村逼嫁,还有强女干未遂,是年轻公安头一次遇见。
因?为发?生这种事情的主?要是偏僻的农村,宗族势力强,很多事情一般在当地村子会有德高?望重,或者是大?队长?之类有权威的人解决。
至于强女干未遂这样的事,现在的人重视名声,很有时候就是吃了哑巴亏,敢来报警的真是少之又少,真要是敢来的,基本也是县城里的人,或者是父母带着孩子来报警,从来没有女儿带着人犯来报警。
更何况,这个女儿还是娇滴滴的大?美人,走在路上都要引人频频回首的,实在是稀奇。
但稀奇之后,同样要肩负起?身为公安的责任。
晁建阳是正儿八经?的警校毕业,父母都是北平的干部,当初他毕业就被分?配到北平的市公安局,但是他不愿意,执意下调基层,可?不是为了在基层躺平的。
也许是刚毕业,晁建阳还有年轻人的冲劲跟嫉恶如仇的心性,不会觉得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是受了委屈,我管你是不是在乡下,是不是家里事,只要触犯到法律,都要一管到底。
所以他就来了。
在亲眼?见到田主?任媳妇、姚麻子媳妇,还有王爱花几方人的蛮横时,这种愤恨更是达到极致。
她们,怎么会这么愚昧?
还有田安志、以及自?发?前来壮场面的壮年男性,他们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
法律法规在他们眼?里就是摆设吗?
看着余禾冲进房间的娇小身影,晁建阳握拳,毫不留情面,“够了,是不是你们的责任跟我回警局就知道了。”
他说完就要上前扣人。
老公安看着急性子的晁建阳,不住摇头,到底是年轻人,没经?验。
刚刚还互相推卸责任的王爱花等人慌了神,立刻就不配合起?来,躺在黄土铺就的地面就开始哭,晁建阳已过去,甚至能在地上打滚,就是不给拷手。
老公安立刻就拦了,他浑浊锐利的眼?睛直视晁建阳,“你可?别乱来,一会儿群众哗变可?不是吃素的,你现在能把人拷上,未必能把人带走。”
老公安虽然有息事宁人的圆滑,可?话并不全?错,贸然抓人确实很有风险。农村到处都是青壮劳动力,抓的人多了,等会儿把他们围住不让走,事后问起?来,就说自?己不懂法,总不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抓紧公安局里蹲着吧?
有经?验的老公安很清楚村里人的无赖手段。
晁建阳紧抿着唇,不肯让步。
杨怀成看出了他们的争执,他适时站出来,的确良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清高?稳重,连续的奔波憔悴没有使得他变难堪,甚至还有股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的君子风度,顶着这样的文?人皮囊,说出的话更具有信服力。
他直接站在王爱花的面前,轻轻摇头,感叹一句,“不配合公安执法轻则罚钱,重则拘留,一旦留下档案,还会连累子孙后代,以后体面的工作都做不成。”
杨怀成故作可?惜的叹气?,“王阿婆,看来你孙子是没机会转正了。”
不得不说,这话是戳到王爱花的肺管子上了。
她躺在地上又哭又嚎又翻滚的架势一停,清了清嗓子,目光阴沉拉长?着个脸站起?来,拍了拍黑裤子上的灰尘。
一个矮瘦可?怜的老太太立时精神。
自?己个凑到晁建阳面前,还把手伸了出来。
晁建阳没想到杨怀成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就能把蛮横不讲理的撒泼老太太叫起?来,心甘情愿的套上手铐,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却见杨怀成面无异色,很淡定的颔首示意。
晁建阳虽然也是北平出生,但北平那?么大?,他父母说是干部,也就是处长?级别的。
在北平,一块板砖砸下来,砸中十个人,能有五六个处长?,其中一个说不定还是厅长?。所以晁建阳的家庭只能说的上还不错,比起?没有经?过这场风雨的杨怀成家里,多少有点不够看。
所以晁建阳不知道杨怀成的底细,只是在心里感叹杨怀成人品风貌实在少见,这个少见,是把他在北平的见闻也都包揽进去的。
晁建阳就这么把王爱花拷上了,最蛮横的王爱花都能解决,另外?几个人自?然也就容易的多。
这年头,公安的威慑力真的不一般,他们也就是仗着人多,觉得法不责众才敢乱来,一旦有人低头了,那?其他人自?然也会害怕。
事情顺当多了。
至于老公安,非常有眼?色的和刘光同打招呼,向刘光同询问事情的经?过。
这么一聊二扯,刘光同状似无意的透露出他又那?么一个战友转业之后就分?配到了涂州市公安局,老公安问了名字以后,眼?睛一下就亮了,态度热枕,直接转了十八弯。这时候也不教晁建阳什么不能跟群众对着来,要小心之类的话了。
他直接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你们这种逼迫他人结婚的行为,已经?严重侵害了婚姻自?主?权,这是违法的!”
要说老公安经?验丰富是真丰富,知道怎么选择自?己的立场以后,态度立刻就明确了。
那?说辞官话一套一套的。
还有一个男方家里跟来的壮场面的汉子呐呐出声,“可?我们不识字,也不懂法呀。”
老公安沉下脸,语气?严厉,“你以为不懂法就能不受罚吗?难不成你杀了人说不懂法就可?以不受罪不成?
我告诉你,该挨木仓子的一个都跑不掉!”
被老公安疾言厉色的一说,所有人都老实了。
而屋子里的何春花则抱着哭泣的余禾安慰,“你哭什么,娘这不是没事吗?你放心,之前是娘糊涂,以后不会了。
娘会好好陪着你,还要看着你嫁人生子呢。”
余禾抱住何春花就是哭,她听到刘光同说何春花上吊的事情,吓得魂都快没了,她抱的紧紧的,“娘,你千万别再干傻事了。”
何春花大?概是放下了心,温柔的摸着余禾的后脑勺,甚至还能露出笑容。
这样温馨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何春花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余禾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情,紧紧搂着何春花,现在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何春花重要,她直接点头,顺从的说:“嗯,娘你说。”
何春花一边温柔抚摸余禾的发?顶,一边语气?平和的慢慢说:“娘决定原谅你刘叔叔了。”
在何春花的注视中,余禾先是愣住,然后粲然一笑,双目熠熠生辉,暗藏漫天星河。
她道:“真的吗?太好了,我很喜欢刘叔叔,还有念青,我和念青也很合得来。将来我们两家可?以多点来往,娘你也可?以放宽心了!”
第23章
何?春花没想到?余禾会提起刘念青; 神色间透露着点犹豫,还是对余禾说:“你刘叔叔对我承诺; 以后?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还会帮你找工作?,将来遗产也会全给你。”
余禾只以为何春花原谅了刘光同,却没想到?还有后?面的事,她并没有因为天降横财而高兴,“工作?我可以接受; 但是遗产都给我了,刘念青怎么办?”
其实何?春花也觉得不妥,但是想到余禾以后能继承一大笔钱; 而且刘念青也不是刘光同亲生的,再说了,她虽然原谅了刘光同,可余大壮确实因为刘光同而死,刘光同补贴她女儿是应该的。
所以何春花要理直气壮很多; “小刘收养了刘念青; 好好的养大,以后?进部队有人脉,多好啊,遗产哪有人脉重要; 就是因为这个; 你刘叔叔才会做这个决定。”
余禾不是斤斤计较的认; 有些东西?拿的心安理得,有些不行。别看她娇滴滴吃不了苦的模样; 可实际上余禾平时眉眼舒展,神色开阔疏朗; 是心有丘壑的那?类人,心里面自有一套衡量事物的标准。
不管何?春花怎么说,余禾都没有听进去。
她认真摇头,“可刘念青不是坏人,他还是刘叔叔的儿子。刘叔叔寄钱给我们,送礼物给我们,甚至给我安排工作?,这些都行,但是连遗产都一分不落的给我,这样对刘念青太不公平。”
余禾只是穿书了,不是把三观落在现代?,她思想开明,以前出身优渥,在这种?事情?上,不会因为贪图钱财就不顾一切。
换句话说,她虽然自私,但有底线。
放在余禾眼里再正?常不过的话,听进何?春花耳朵里,差点没把她气?死。
即便她知?道余禾是对的。
何?春花也顾不得脖子上的伤,还有外面那?些人了,被唬得直接瞪大眼睛,想要以母亲的身份镇住余禾,“你这孩子哪学的乱七八糟的,反正?刘念青也不是你刘叔亲生的,再说了,要不是你亲爹因为刘光同的失误,为了救他死了,你现在日子能过得多好你知?道吗?
你爹牺牲的时候,军衔比刘光同高。要是你爹活着,你能继承的东西?多多了,这么好的长相,这么聪明的脑袋,也不用窝在这个乡下。
我闺女天生就是金凤凰,要只不过是受了家里连累。”
余禾心里不同意何?春花的看法,但目光触及何?春花脖子上的红痕时,到?底是安静了。不管怎么说,何?春花心里只有她,至少现在,她应该安抚住何?春花。
所以余禾服了软,不再跟何?春花争执。
何?春花看余禾乖乖低头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听进去了,满意的点头。
旋即,何?春花又想到?了正?私底下跟余禾谈恋爱的杨怀成,她自己?是觉得杨怀成人品端正?,相貌好,有教?养脾气?好,最最适合余禾这样骄纵的性格。
谁家闺女谁知?道,余禾也就是看起来听话,实际上那?是能把男人当成牛马使唤的人,还不爱干活,天生的小姐命。
想到?这里,何?春花就不由得摇头。
也许这就是养孩子的附加情?绪,她现在也不想生死这种?问题了,甚至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进不了何?春花的脑子,她满心满眼都再担忧余禾,这孩子可怎么办哟。
何?春花生死走一遭,看事情?清楚了很多,加上一心一意只惦记着余禾,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估计自家闺女对杨怀成也没多上心。别看两个人私底下谈着恋爱,兴许余禾就是图个新鲜,加上可以找个人帮她干活。
就是可怜杨怀成了,何?春花也是过来人,光是看杨怀成愿意为余禾跑前跑后?,还有看余禾的眼神,啧啧啧,偏偏碰上她家没心没肺的闺女。
想到?这里,何?春花不由得对杨怀成这位疑似未来女婿产生了怜悯。
当然,如果杨怀成家里没有被批判,那?就更好了。
母女两个话私房话的功夫,外面已经?彻底安静了。余禾想要让何?春花在房间里面休息,她出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结果才起身的功夫,敞开着的房门就被有序敲响。
何?春花的喉咙多少有点不舒服,虽然她才刚上吊,刘光同就及时赶来了,但是喉咙脆弱,仅仅是那?么一瞬的功夫,也受到?了影响,说起话来声音嘶哑。
所以母女俩对视一眼,是余禾开口的,她用婉转如黄莺般的嗓音道:“请进。”
对方在门开着的情?况下还能懂得敲门,一定?是懂得礼貌的人,外面能做到?这一点的不多,不是杨怀成就是那?个年轻公安,所以余禾一点都不担心。
果不其然,真的是那?个年轻帅气?的公安,他站的很直,对着何?春花还有余禾点头,公事公办的道:“何?同志,你是受害人,按照流程,你也得跟着我们走一趟。”
乡下人一辈子本本分分的,哪有机会见公安呐,就算碰巧在城里遇上了,那?也是一阵慌张,全身紧绷,走路都能同手同脚,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被发现了,到?时候被关起来。
这种?敬畏是天然生成的。
所以何?春花抿着唇,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甚至不敢直视晁建阳的脸,局促的应,“诶,诶,好,我这就去。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晁建阳虽然才刚到?基层一段时间,但也遇到?了许多像何?春花这样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所以对何?春花的反应见怪不怪。
包括他们千奇百怪的关注点以及问题,他都能应付过来,不像刚到?这里的几天,常常会因为稀奇古怪的问题被震惊到?。
比如坐牢的时候能不能带点地瓜进去,怕监狱里不给饭,还有担心在监狱里吃饭要自掏腰包的。他见过最离谱的一个人,是问大领导什么时候过生日,因为听说遇到?大领导过生日或者生娃的时候会大赦天下,罪行轻的人可以免罪,死刑的可以不用死。
当时真就是把晁建阳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大清都亡多久了,怎么还有人惦记着封建社会那?一套,只能说越是偏僻保守的地方,信息越是闭塞,不少人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