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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她回来?的景象,都落进何春花的眼里。
何春花直接了当,问道:“出去这趟怎么样?”
余禾脚酸的不行,直接坐到椅子?上,半趴在桌面?,另一只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有气?无力的回答她娘的问题,“还能这么样,就那样呀。”
“诶,你这孩子?!”何春花见她避重就轻,直接急了,但又拿余禾没?办法,干脆挑明了说,“我是说你觉得晁公安怎么样,你是不是很喜欢?
真要?是喜欢,也别忘了你正?和杨怀成谈着呢,做人不好这样的。
晁公安确实也不错,又是城里人,昨儿个?你舅舅帮你打探了,他家里条件很不错,听说是北平那边的,父亲是个?有实权的大人物。
如果你真选了人家,就和杨怀成说清楚。
怀成这孩子?也不错,对你多好啊。我听大队里的人说,他家里也很厉害,要?不是遭了难,不可能到我们这个?小地方,跟你更没?有机会。先下?虽然是这个?模样,但是将来?的事情说不好,指不定?他家里又起来?了呢?
你帮着他,跟着他,他将来?铁定?念你的好。可选了他,就没?道理三?心二意,是不是?
闺女,你怎么怎么选娘都支持,只有一样,别把人辜负了。”
何春花说的沉重,到最后也是掏心掏肺了,恨不能碾碎了给余禾讲。
余禾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她都不想选。
她既不想走?原书的路,也不想和杨怀成纠缠,更不喜欢晁建阳。
余禾看?着懒散,其实心如明镜,脑瓜子?聪明着,杨怀成看?着千好万好,可是余禾习惯了掌握主动权,偏偏杨怀成太聪明,太擅长一点一点瓦解人心。
她可以全?盘接受杨怀成的好,然后沉溺其中,也就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交由杨怀成掌控,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很不喜欢。
比起杨怀成麻烦的家庭,心高?气?傲的母亲,这才是余禾真正?难以接受的。
偏偏这些不能跟何春花说,因?为说了她也不会理解。
余禾干脆选择沉默,然后随口说道:“嗯,我知道啦。”
何春花看?余禾的表现就知道她没?往心里去,干脆摇着头,撒手?不管,反正?劝也没?用。
余禾看?着柔弱,实际上满肚子?的主意,压根拿她没?办法。
何春花不再理会这些,索性拿起热水壶出去打热水,余禾则是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还没?等何家人去找余家人,余三?贵他们就主动上门了。
比起之前的气?势汹汹,一副逼债的模样,余三?贵他们这回看?着就和鹌鹑似的,小心翼翼,包括被前台白眼,也都忍气?吞声。
两?家人凑在一块,呆在一个?房间里实在太挤,连落脚的地都没?有,还是余禾跟招待所?的前台不知什么时候关系好了起来?,由前台帮忙,两?家人到了招待所?开会的地,虽说没?有热水茶杯什么的,但至少人能站开,还可以喘气?。
何家人气?定?神闲的,余家人可做不到,他们四个?人里头,能拿主意的只有余三?贵。
开头的话虽然艰难,也只能由余三?贵这个?一家之主硬着头皮说,“我听爱花说,你们要?赔偿,我们认,你们要?多少,只要?能放爱花跟大强出来?,不再闹下?去。”
何家这边应战的是大舅妈钱红,她扭了下?头,阴阳怪气?的怼,“什么叫我们闹,明明是你们自己没?良心不做人!真要?是诚心,可不敢这么说话,看?来?还是觉着我们家人好欺负。”
这一点真的是钱红冤枉余三?贵了,他已经是好声好气?的说话了。只是做惯了一家之主,有些词用的难免生硬。
余三?贵被气?得胸腔欺负,可是一想牢里的老妻跟儿子?,又忍了下?来?,“是我错了,我们一家不该逼春花跟余禾。
你们说吧,要?多少钱?”
钱红勉强满意,昂着下?巴说,“五百。”
“五百???”张招娣跟余成龙异口同声说,显然他们也觉得太贵了。
张招娣更是口不择言,暴怒的喊,“你们怎么不去抢,干脆把我吊死算了,命哪有这么值钱!”
听到张招娣这么说,一直沉默不开口的何田眼皮掀开,目光沉甸甸,“就是五百,一分不还!”
他说话比钱红有威信多了,也让余家四个?人知道这不是试探,而是真的想要?他们出五百块钱。
而稳坐如泰山的吴贵兰也冷笑一声,厚重的眼皮遮盖不住尖锐的眼神,“张招娣,你的命不值五百,可不代表我闺女的命不值五百。
还有你闺女儿子?的前途,哼,自己好好算清楚。”
吴贵兰的话一针见血,死死掐住了余家人的喉管,可不就是这样吗,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余家人也不知道王爱花跟余大强只是拘留而已,压根没?到坐牢的地步,倒是田主任的儿子?田安志,涉嫌强女干妇女未遂,肯定?是要?牢底坐穿了。
而要?是有在牢里的奶奶跟爹,余秀兰将来?很难找婆家,余成龙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转正?了。
场面?是死一样的寂静。
不同的是两?家的面?色,何家人嘴角一边上扬,有咄咄逼人的厉色,还有得意,而余家四个?人面?如死灰,呐呐不敢开口。
怎么事情就到了这个?地步呢?
他们没?想过,因?果轮回,当初他们是怎么逼何春花跟余禾的,现在就要?面?临怎样的境况。
余三?贵摒弃自己最看?重的老脸,低声下?气?的哀求,“五百太多了,三?百可不可以,我们尽早凑齐,老亲家,你们也抬抬手?吧。”
原以为自己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怎么也能让对方心软,手?下?留情,但实际上,这句话仿若激怒了何田,他抄起搪瓷杯当地上砸,高?声骂,“你们当初怎么不对春花抬抬手?,五百,少一分都没?得商量。”
面?对暴怒的何田,余家四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恐怕是商量不下?去了。
要?不然他们给何春花五百块,要?么王爱花跟余大强坐一辈子?牢,再赔上全?家的前途。
知道没?得挽回,余三?贵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王爱花说要?把何春花改嫁出去换彩礼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拦,要?是拦了,就没?今天这么多事了。
没?有办法,余家人只能同意,而且他们要?先回村筹钱,能筹多少先给多少,余下?的打欠条。
只能说,天道好轮回,谁也逃不过。
第39章
这件事总算得到?了结果; 晚上余禾跟何春花一起躺在床上,母女两个都没有说话; 而是在翻来覆去,在床上摊煎饼。
窗帘没有拉上,幽暗的月光照进来,把也照得恍若别样的白日。
何春花在这样的情形下,突然开口,“禾禾; 娘今晚真高兴。”
余禾摸索着去寻何春花的手?,她一把握住,“嗯。”
何?春花仿佛积攒了许久的怨气; 趁着今天这个让其他余家?人溃败的机会,一举发泄,“这么?些年,他们不是背地里骂我是丧门星,就是说你不好; 动不动欺负上门; 今天总算都还?回去了。
今后,咱娘俩的腰杆挺得直直的,再也不用受余家?的气了。”
余禾没有过去十七年的记忆,但就她恢复现代记忆的一段时日所观察到?的; 也知?道余家?人对?何?春花; 还?有她有多么?不好。
寡妇带着一个女儿想在重?男轻女; 宗族观念严重?的农村过下去,是件多难的事。
所以今天余禾反而调换了身份; 以安抚者的姿态,轻轻拍了拍何?春花的手?; 低声道:“我知?道,娘,这些年您受苦了。”
何?春花无意识的笑着,她从没这么?畅快过,从丈夫死了之后,就好像低人一等。想到?白天里余三贵那?些人的面孔,尤其是张招娣吃瘪青灰的脸,她笑出声,笑着笑着就开始流泪,“我不苦,也不难过,我高兴。”
真好啊,经过今天的事以后,余家?人恐怕再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了。
多年怨气一扫而尽。
这一整个晚上,何?春花都没睡,可到?了第二天,她依然精神奕奕,喜笑颜开,一点都看不出熬了通宵。
而余三贵他们也火急火燎的回村子凑钱,家?里其实是攒了些钱的,毕竟王爱花抠门省钱,一大家?子人都苛刻着,这些年光景好了不少。
余三贵回去把橱柜的锁撬了,再打开王爱花藏东西的铁皮盒子,掀开里面的布包,一共是两百多块钱。
至于张招娣那?边,虽然她很不愿意出这个钱,一贯又是个抠门计较的,如果坐牢的只有王爱花,她肯定是舍不得拿钱出来的,偏偏她丈夫也在牢里,还?连累儿子女儿的前途,所以毫无保留的把攒的五十多块私房拿了出来。
这么?一凑,才三百块多一点。
离五百块还?远着呢,要是靠借的话,恐怕也不好凑,他们家?没有特别要好的亲戚朋友。
再说了,农村人借钱也是有讲究的,要是结婚、盖房子这两件事,大家?都会尽力借钱,可像这种情况,大家?最多几?块十几?块的借。
而余成龙虽然是工人,但每个月都伸手?找家?里要钱,能?攒下钱就怪了。
思来想去,他们还?是决定打个欠条,剩下的钱后面慢慢还?。
余家?三个人都火急火燎的,张招娣更是直接着急上火,长?了满嘴的泡,可有人虽然是余家?人,却显得很悠哉。
那?就是余秀兰。
她没想到?自己明明插手?阻止了,也差点成功,却还?是重?蹈上辈子的轨迹。
她可比余家?其他人更加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不就是最后房子会被抵押给何?春花,作为欠下一百多块的保证吗。
那?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反正?自己这辈子回来的早,还?没和姚望伟勾搭上,家?里人就是想卖她,也不可能?像上辈子那?样,靠着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要来那?么?多钱。
最多……
把余成龙的那?门婚事也搞黄了不就成吗?
余秀兰漫不经心的想,反正?他们每一个人对?自己好,他们好了自己不会好,那?他们过得那?么?好做什么??
她冷笑一声,索性?公?平一点好了。
而且余秀兰还?知?道明年将会恢复高考,余秀兰不像余禾,能?有一个疼她的母亲,但是当初打着读过一点书的姑娘能?要更高彩礼的念头,加上张招娣确实爱自己这个女儿,在家?里一直争取,所以最后王爱花还?是同意让她读到?初中毕业的。
余秀兰甚至记得不少道高考的题目,等到?回复高考之后,她就考出去!
谁还?理赤嵩大队的这档子破事,尤其是这些自私的家?人。
如果说有什么?留恋的话,那?一定是杨怀成,她实在舍不得放过这么?大的一个金龟婿。余秀兰抱着最极端的想法,哪怕她最后得不到?,也不能?看着余禾幸福,她一定要搅黄了。
想到?自己在城里看到?的一幕,余秀兰脸上的笑容愈发洋溢,她就不信杨怀成知?道了以后会无动于衷。
他可以包容余禾,不在乎她的多事做作,但是能?不在乎她心里没有他,而且还?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吗?
但凡他真的喜欢余禾,就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余秀兰愈发觉得胜券在握,笑容越来越灿烂,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
好不容易走到?知?青点门口,透过木格子窗户,女知?青宿舍里的吴燕晴看清了余秀兰的脸,她脸上的表情霎时间?不好了。
上辈子能?和姚望伟勾搭在一块,就证明余秀兰的长?相不差,虽然达不到?余禾一眼惊艳的大美女程度,但也能?称上是村花级别了。
单眼皮、瓜子脸,皮肤没有余禾那?么?透白无暇,但也算水灵,打眼一看还?是蛮吸引人的。余秀兰穿的质朴,褐色方领上衣,蓝色宽大长?裤,但土里土气的衣服,因为山水灵气,倒也能?看得过眼。
当然,和时髦的吴燕晴比起来,还?是要差上不少,吴燕晴又白又高,书读得更多,两人站在一块,能?明显的看出吴燕晴是城里姑娘,这份气质就是难以模仿的。
所以吴燕晴并没有想对?待余禾那?样如临大敌,只是在屋里撇嘴嘟囔,“乡巴佬也想吃天鹅肉。”
然后就不管了,从抽屉里拿出本书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响声,用力掀开书页,开始不平心静气的看书。
余秀兰则托人把杨怀成叫出来。
没想到?男知?青宿舍里的杨怀成脸眼睛都没从手?里的书上挪开,面色淡淡的说,“麻烦你告诉她,我不方便。”
传话的男知?青没想到?平时对?谁都温和有礼的杨怀成会对?一个年轻姑娘这么?冷淡,只觉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照着杨怀成说的去传话。
在屋里看书的杨怀成,看似眼睛盯着书,其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