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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纪泽叹了口气，语气不知怎么的，平白多出了点沧桑的味道，“我等下会让小姑奶奶给他打电话，他会理解我的。”
*
和朋友约饭本来就是个借口。
纪泽带着纪青玉回家，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进行了一场很成熟的对话。
纪泽语气严肃地表示：“我先说好，你住我这里，我会请人照顾你，安排好一切，在物质生活上不会亏待你。但是，我的工作很忙很忙，可能会经常好多天不回来。你如果要住在我这里的话，一定要接受这一点。别到时候又反悔。”
说着他觉得自己语气好像有点重，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住得不高兴，想去我爸那边也行。直接和我说，我会送你走。”
纪青玉乖乖点头，她才不怕这个，在龙牙山的时候，师父也经常不见人影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纪泽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像是和什么看不见的存在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小声嘀咕，“到时候可不能再说我不孝顺。”
他也不是什么磨叽的人，说好之后，当即就开始打电话联系人来给纪青玉布置房间，又让助理安排照顾小孩的阿姨，顺便打听附近口碑好的幼儿园。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着经纪人。
赵钱孙一个电话过来，直接问道：“小姑奶奶和你住？”
他对纪泽的家世也有点了解，很意外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不留在纪家，而是扔给纪泽这么个忙碌的艺人。
他下意识揣测：“莫非你家里不喜欢……”
纪泽果断截住他的话：“收起你阴暗的念头！”
他一字一句，十分坚定：“我们全家，都很欢迎小祖宗的到来。”
赵钱孙：？
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这种家庭私事，他也不好过多打听。
虽然一个单身艺人养着一个小孩听着很奇怪，可小姑奶奶身份清清白白的，谁也不能说什么。
再说，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综艺，刚好和纪泽说了。
“超级家长？”纪泽震惊，“赵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拥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期盼了？”
已经大火了两季的爆款综艺，纪泽怎么可能不知道？
前两季参加的嘉宾，有凭借好爸爸名声再次翻红的老牌影帝，有孩子王人设出圈大火的爱豆，甚至《超级家长》还捧出了好几个小明星，传闻代言费过千万。
这些无一不证实《超级家长》实火。
但是，纪泽自我认知十分清醒：“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5章
他不喜欢小孩子，也不屑于在综艺镜头里戴个假面具，完全隐藏自己的真实脾性。
完完全全的综艺黑洞。
何况，《超级家长》为了制造爆点，以及满足观众的探知欲，节目录制期间，采用的是直播形式。
纪泽真诚地拒绝经纪人：“我觉得，我应该忍不了那么久时间的。万一出了点意外，我本就不太好的名声，可能要雪上加霜。”
“再说了。”纪泽实话实说，“应该没有哪个家长愿意把小朋友借给我参加节目。”
这档节目嘉宾并不强制要求带自己亲生孩子上节目，也可以带着亲戚或者朋友小孩上综艺。
不少家庭自愿报名，希望让自己家的小孩通过节目拥有一定的知名度，成为小童星。或者给孩子一个特殊的体验。
“以前我确实是没指望你。”赵钱孙笑眯眯道，“这不是，咱们小姑奶奶来了吗？”
他语气期待：“我昨天看着你们相处挺好的。不用刻意做戏，只要你们将这种相处日常在镜头底下展现出来，绝对能给你吸不少粉，也能洗刷掉一些不利传言。”
至少，什么童真杀手，冷漠直男之类的奇怪称号，能摘下去。
纪泽皱眉：“你别打她的主意。”
他真怕再遭那什么莫名其妙的雷劈。
赵钱孙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不乐意。
可这么好的机会，他实在是不想放弃。
下午，纪青玉的房间布置好的时候，赵钱孙杀过来了，还带了一套十分精致的手工城堡，当做给纪青玉的礼物。
纪青玉显然很喜欢，神色之间肉眼可见的快乐。
“谢谢你，赵先生。”昨天见面的时候，她就记住赵钱孙的名字了。
她很坦诚地说道：“我现在没有合适的礼物能够送给你。等有机会，我会回一份礼物给你的。”
小泽不让她再轻易动箱子里的东西，包括里面的金锭。
“咱们小姑奶奶喜欢就行。”纪泽的小姑奶奶，赵钱孙觉得自己喊一声，倒也不亏。
他目光看向纪泽，纪泽不等他开口就直接拒绝：“我说过，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赵钱孙也不着急，在沙发上坐下，说道：“你先不要拒绝得这么彻底。我理解你可能是想保护自家孩子，可你仔细想一下，这事儿对你，对小姑奶奶，没有任何坏处，反而好处不少，不是吗？”
《超级家长》是萌娃真人秀，主要向观众们展示明星们私底下的日常，以及他们和萌娃们的相处，并不靠各种勾心斗角或是撕逼来抢占流量。
喜欢这档节目的观众，戾气也相对其他综艺观众小。
而且观众对于幼崽们的容忍度都是极高的。这档节目两季至今，出现过在节目里翻车的艺人，却不会有黑子丧心病狂的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
能上节目的，要么是明星自己的小孩，要么是节目组精心挑选的素人家庭的孩子。这些小孩，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又可爱又懂事的幼崽，谁会不喜欢呢？谁忍心去黑呢？
哪怕有少数黑子说难听的话，也会很快被观众的弹幕压过去。
赵钱孙说道：“别的不说，就凭你和咱们小姑奶奶这颜值，绝对是《超级家长》颜王组合。还怕没热度？”
“你和小姑奶奶都能提高知名度，如果小姑奶奶有意愿进娱乐圈，这是极好的平台。如果不愿，也能赚一笔不菲的签约费。当然我知道纪家不差钱……”
纪青玉原本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目光一亮：“能赚钱？”
赵钱孙一愣，回答道：“对啊。”
纪青玉好奇道：“综艺是什么，真人秀是什么？参加节目需要做什么？”
赵钱孙惊讶地看着她：“我们刚刚说的话，你能听懂？”
纪青玉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很多东西都不懂，我都问你了。”
她问的，都是她不明白的词汇。这话的意思是，她能听懂他们在聊什么。
赵钱孙心中震惊，他自己是有小孩的，自然清楚，正常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再聪慧，也很难这样思维条理清晰。
他目光灼灼：“小姑奶奶多大了？”
纪青玉告诉他自己重阳节满三岁。
赵钱孙大喜：“还不到三岁，就有这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小青玉是个天才啊！”
纪青玉认同地点头：“我师父确实经常这么夸我。”
“师父？”赵钱孙疑惑，这称呼可不常见。
纪泽咳了一声，解释道：“我家小姑奶奶老家比较……嗯，传统。”
想起小姑奶奶的神秘巨力，他直接瞎编：“她拜过一位武术大家为师。”
赵钱孙一拍手，激动道：“那更好了，又多了一个宣传噱头！”
纪泽：“……”
赵钱孙居然认真和纪青玉解释起来她问的那些东西。
纪青玉似懂非懂的，指着电视机：“就是，把我装进去，给别人看？”
“不是装进去，只是通过拍摄，观众们可以看到你在做什么。”
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纪青玉假装自己听明白了。
她双眼亮晶晶的，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真的可以赚钱？”
赵钱孙笑道：“当然可以啊，只要参加节目，就有签约费。《超级家长》节目组很大方的。”
“够买很多很多礼物吗？”
赵钱孙自动将礼物换算成小女孩喜欢的各种玩具，肯定点头：“当然！”
纪青玉立刻转头，一脸期待地看着纪泽。
纪泽不解道：“你想去参加节目，是为了赚钱？”
纪青玉用力点头。
纪泽皱眉：“我们家不差钱，你没必要为了这个去录节目。”
“可是你的工作不是明星吗？”纪青玉想起两人的对话，“赵先生说接这个可以让更多人看到你，对你有好处。”
“而且。”纪青玉很清楚：“你们的钱是你们的钱，不是我的呀。”
纪泽不明白：“你要赚钱做什么？”
纪青玉掰手指算给他听：“我想给小泽买礼物，给小泽的家人买礼物，给赵先生回礼……”
带过来的东西不能用，就要想办法赚银钱了。
她叹了一口气，忧愁道：“当长辈可真不容易。”
赵钱孙捂着胸口瘫在沙发上，表示有被可爱到。
纪泽也没想到小祖宗还惦记着这些，语气一缓：“说了不用买礼物。”
纪青玉一本正经的表示：“说归说，当人长辈的，怎么能真的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所以小泽，我们一起录节目赚钱吧！”
*
事后，纪泽不止一次认为，自己当时一定是昏了头。
他居然被一个三岁大的小不点给说服，鬼使神差般地答应和她一起上节目。
不过他是个说话算话的，既然答应了，即便后来有一丢丢后悔，也没有反悔的意思。
当然，纪泽觉得，如果自己胆敢对小祖宗出尔反尔，怕是又要体验一遭那奇怪雷劈的滋味。
赵钱孙笑容满面地联系节目组。
《超级家长》节目组，收到赵钱孙的回馈之后，工作人员还有些恍惚。
“导演！”他大声喊道，“纪泽那边回复我们了，他接受了我们的邀请！答应录制《超级家长》第三季”
“纪泽？”导演一愣，“他居然肯接？”
他根本就没抱太大的希望。
“对！”工作人员说道，“而且，他说他家里正好有一位年龄合适的小朋友，可以带着参加节目。”
导演嗅觉敏锐：“小朋友的资料有吗？”
“他的经纪人说，过会儿发给我们。”
*
纪泽要带小祖宗参加综艺节目，自然要告知家里一声。
毫不意外，听说纪泽要拉着纪青玉参加亲子综艺，纪海潮直接变脸：
“我不准，你立刻给我拒绝。纪泽，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好好的孩子都会被你带坏了！”
纪泽开的是免提，闻言翻了个白眼，直接看向旁边的小祖宗：“我爸不同意这件事。”
纪青玉眨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已经知道这个叫做手机的东西，可以让两个距离很远的人隔空交流。
她喊道：“海潮。”
对面的纪海潮沉默了一下，之前略显激动的声音恢复平静：“您好。”
纪青玉舍不得他骂纪泽，主动说道：“是我让小泽带我参加节目的。”
纪海潮明显不信：“您刚来这里，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他语气冷漠：“纪泽，你但凡有点担当，也不可能让这么小的孩子替你背锅。”
纪青玉鼓起脸，语气加重：“海潮！”
纪海潮：“……”
他实在是很难习惯这个称呼。
纪青玉很严肃的表示：“真是我让小泽带我去的，我想赚银子……钱。而且，赵先生说，参加节目，可以让很多人喜欢我，喜欢小泽。”
她不理解：“赵先生说，小泽是大明星，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他。你作为他的父亲，难道不为他感到骄傲吗？”
反而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儿子的样子。
纪海潮语气冷淡：“您还小，很多事情您不懂。”
纪青玉：“那你可以和我说清楚呀。”
纪海潮似乎被噎了一下，或者是并不想和一个小孩子说些什么。
他只是问道：“您真的自己愿意去参加节目吗？”
纪青玉：“当然。”
纪海潮便不再多说，嘱咐纪泽：“纪泽，照顾好小姑奶奶。”
他前面和纪青玉说话的时候，纪泽一直很安静，这会儿听到他的话，纪泽不知想起了什么，讽刺地笑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纪青玉老成地叹了口气：“大人总是这样，觉得我们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
纪泽深以为然：“没错，尤其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家长。”
纪青玉看着他，想了想，把怀里的兔子玩偶放到一边，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仰起头认真凝视着他。
纪泽莫名：“怎么了？”
纪青玉：“你低头。”
纪泽不解其意，但还是低下头来。
纪青玉踮起小短腿，伸手，像摸大狗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小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