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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情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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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情绪调节障碍,反社会人格。他能是个正常人,也会是谁也控制不了的疯子——你根本没见过他真正失控的样子。”
  最近雨季多,乌云像是要压垮人间,彻底将这城市淹没在灰色里。
  “阿宁,离他远点。”
  /
  南汀的夏季多雨,暴雨来急。
  迟宁思绪发钝,难得没再做题,只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薄幸的担心挺多余的,一起住这么久,她大概摸出薄知聿的作息,这人属夜猫子的,晚归晚出,半夜经常会跑车回来的声音,偶尔还会有一帮人吵吵闹闹的在门口等他出去玩。
  她最近去上提高班,准点去的学校。俩人在一个屋檐下,没再见过面。
  迟宁不以为意,他们这样生活就很好,谁也不会打扰到谁。
  手机消息响了半天,【白涂:你能联系得上阿聿吗?】
  大概是她太久没回,白涂又急匆匆地发了几条语音过来,“你千万别联系他了,今晚把房门锁好,谁来敲门都不要开。也不要有任何好奇心,别出来好好睡一觉。”
  “看到消息就回复!”
  迟宁把床头柜里一溜的维生素药瓶打开,有的一片、有的两片,全都倒在盖子里,抽空回消息。
  【他有事?】
  白涂带着警告的意味:“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小孩儿,胆子太大不是什么好事。记住我说的话,只睡觉,什么都别干。”
  迟宁把药吃完,将维生素药瓶收进抽屉。
  嘈杂的声音一窝蜂涌入脑海,薄幸的离他远点,白涂说不要开门,学校那群人说他是个不可控的疯子。
  每个人都在说,她应该跑。
  “吱呀——”她打开了房门。
  薄知聿总是不开灯,室内采光度低,迟宁整个人彻底被浸泡在黑暗里。
  这么多声音里,她偶尔也会听到他说话。
  说别怕。
  说做事要狠。
  说暴力才能解决问题。
  “轰——”惊雷乍泄。
  迟宁被吓了一跳,室外的瓢泼大雨恨不得扒着窗户缝隙涌入,轰隆隆的声响踩着着耳膜舞蹈。
  大雨,真的开始淹没这座城市了。
  隐隐约约,她听见人低低嘶鸣的声响,怪异得激起鸡皮疙瘩。
  顺着声音,迟宁往前走,心跳咚咚咚地加快。
  从室内、到室外,在壁画最深的拐角处,在黑暗连绵不绝的长门里。
  薄知聿在那儿,看着她笑。


第13章 “救赎。”
  在地下室。
  和别墅内部那般废墟式的工业设计截然不同,这儿才像是真的废墟。
  划的稀巴烂的名家画作,缺胳膊少腿的木椅,随处可见的碎裂瓷器,她像是闯进反乌托邦的世界,是终日被埋葬在阳光之下,即将喷薄而出的暗流。
  迟宁刚想动,脚下发出吱呀的怪异声响。
  冷色的闪电当头劈下,男人弯着精致的眉眼,嘴角咧开,表情被放大到极致,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很是开怀、愉悦的模样,甚至于要让迟宁忽略他紧紧攥在手中的尖锐的玻璃片。
  “啪嗒——”顺着盛开在地上的红。
  迟宁猜,这碎玻璃最开始朝向的是这些摆放的小玩具,再到完整的家具,再到——他自己。
  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他看向她,她也看向他。
  直直的,不加探究的。
  外面的暴雨还在倾盆,惊雷轰鸣着。
  他突然开始笑,沙哑得像被砂砾打磨过,音调很高,连五官也开始狰狞。他看向她的眼神冰冷得刺骨,就好像她不是人,而是一直待宰的羔羊。
  回声塞满整个空间,他的身影靠近她,一步又一步。
  直至尖锐的银光闪在她眼前。
  迟宁脑海里又冒出许多没用的废话,“不要靠近。”、“离他远点”、“这是个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疯子。”
  男人手里的那存银光要骤然向下——
  “够了。”迟宁没有躲,甚至往前拉住他的衣角,“你已经很疼了。”
  迟宁觉得荒诞得可笑。
  他们喊他疯子,在流言蜚语的裹挟下人云亦云,觉得这样卑劣的东西就该滚回无边炼狱里。
  他们不会去想——
  如果人能选择活在光里,为什么要蜷缩在黑暗下。
  他们用影子看他的刀锋,人人都以为是对准自己。
  明明只要再走进一些,再近一点就好。
  男人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呆滞的动作,应着雷声,要让自己破裂在这个雨夜。
  迟宁死死拽住他的手,用自己最大的力气,逼得他弯下腰。
  她对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薄知聿,够了!”
  /
  薄知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这个讨厌的暴雨夜,他又回到了那间潮湿而又逼仄的地下室。
  他妈妈千次万次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有能力、俊美、坚贞不移的男人,他们的爱情矢志不渝,只不过是因为被家世所困,才不能长相厮守。
  在十三岁前,纵使小镇上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野种。
  所以,即便是因为薄明的两个儿子把他当狗一样呼来唤去的折腾,他也没有还手。
  直到那天,当头一棒。
  那两个正式的儿子把他叫到房门口,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脏死了!就站在房门口!千万别进来!”
  “喂,狗东西。去地下室把菲比的玩具捡回来。”
  菲比是他们养的狗。
  多可笑,狗有名字,人却没有。
  骤雨倾盆。
  寒冬腊月,少年穿着件单薄的长T,雨水打湿大半,脊椎骨突出,瘦到肋骨都能可能清形状。
  12年前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忆深刻。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走廊,扔在地上碎裂的裙子布料。
  尖锐的、嘤咛着,女孩子痛哭求饶的声音。
  “求求你……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救命!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别叫了!等下他妈有你爽的。”
  “……”
  半遮半掩的门,似焰火流淌而出的光烧到他的面前,灼得他眼睛发红。
  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他听过无数次爱他母亲至死不渝的父亲。
  全身上下的温度都在此刻被冻结,他立在门口,翻江倒海,涌上来的情绪近乎要让他窒息。
  “——滚开!!!”
  薄明猛地被掀倒在地,痛骂道:“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女孩缩进角落,全身上下都在发抖,眼泪不停地掉,唇边似乎只剩下那句话。
  “求求你,救救我……”
  少年把身上那件薄长T恤脱下来扔给她,他没回头看,嗓音沙哑。
  “让她走。”
  “轮到你这个畜生来管我的事情了?”薄明扶着腰站起来,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跟你那贱丨货妈一个货色。”
  大雨夜席卷而来,地下室厚重得密不透风。
  瘦弱的少年挡在前方,寸步未动,影子被拉的颀长。
  “好、好、好,听不懂人话是吧——”男人走向前,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
  拳头硬得像千斤铁,打在他的头上,一下又一下,上了发条似的停不下来。
  狭小的地下室只剩下女孩尖锐的哀嚎。
  少年眉目沾上血红,偏偏那双桃花眸太过妖艳,明目张胆、漂亮得勾人。
  薄明恶心地偏开头,脚用力地踩着他的脸,直至偏开头,再看不见那双眼睛。
  “你怎么不去死啊?”
  少年单薄的身子嵌进灰色地面,闭着眼,黑暗无边无际地裹挟着他。
  有没有人能救他。
  有没有人能听见他的痛苦。
  身体每处都是疼的,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进骨头,手指沾上灰,颤抖着,往前伸,再往前伸。
  “叮铃铃——”按到的防火警报响了。
  铃声掩盖雷鸣,刺耳地嘶鸣着。楼上如死猪一般昏睡着的人终于听到动静,一窝蜂从奢靡的别墅里涌到地下室的路口。
  人来了。
  光就来了。
  他眼睛肿了,疼得睁不开。
  薄知聿松了口气,重重朝旁边吐了口血水。
  “耍花招?”男人露出白牙,浑厚的声音满是讥讽,“小畜生,你以为有人会来吗?”
  一股恶寒从脚底游到心头,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人,都是人。
  一双双黑色的眼睛,面无波澜地盯着他看,就像他不是人、不是在接受暴行,只是一缕可有可无的空气。
  “救我……”他用尽剩下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
  然后,在狭长的地下室门口,他看见佣人们麻木的眼神,女孩儿害怕地哭,女主人恶心的厌恶,还有——薄家俩儿子幸灾乐祸的眼神。
  啊,玩具。
  他们是故意的。
  在这么多人的眼神里,没有人要来救他。
  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
  薄明眯着眼,笑,“你有见义勇为的实力吗?你配吗?”
  男人随手捡起刚才被打碎的玻璃,蹲在地上看他,“喜欢让大家看是吗?那就都别走!都给我站着看看!!——”
  划开他的皮肤。
  划开他的幻想。
  划开他的灵魂。
  他用自己为代价,制止了一个女孩儿的噩梦。
  至此之后,在地下室,像是每天都会有的饭点,每周都会有的周末、每年都会有的节假日,如期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男人拿着玻璃,笑着骂;“疼不疼?”
  没有人来,始终无人救他。
  黑暗浸泡着他的苦痛和恐慌,再一遍遍回荡出男人的刺骨的声音。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
  噩梦惊醒。
  薄知聿抬手捂着眼睛,断裂掉的记忆渐渐在眼前回溯。
  不在十三岁,在二十四岁,他还是如约走进那间地下室。他记忆很清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能和十三岁的画面重合。
  那如恶魔低语的声音又缠上他的躯体。
  身上却怎么都感觉不到疼,明明流出的是血,可怎么就是不会疼。
  还是跟十三岁一样,没有人会来。
  他沉浸在暴雨声里,静静地看,外头有雷鸣、有闪电的光,一闪一闪、他在黑暗的世界里跟上闪电的频率。
  乐此不疲。
  直到,那个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出现。
  她盯着他看,他却没能在她的眼神里解读出任何情绪,怜悯、讥讽、厌恶、害怕……全都没有,呆滞得就像是个木头。
  可这是第一次,唯一一次,有人站到他面前。
  小姑娘掌心的温度好凉、又好烫,从掌纹开始,似乎要将他的四肢百骸都烫得沸腾,烫的再拿不起那片碎玻璃。
  她说:
  “你已经很疼了。”
  是啊,他已经很疼了。
  在这个暴躁的雷雨夜、潮湿的地下室,有人能看见他疼了。
  ……
  “醒了?”
  薄知聿缓慢地睁开眼,不像往常在沉闷的地下室独自挣扎。
  不远处,少女穿着长袖的小白裙家居服,长发散落在颈后,手里拿着本粉色书在看。
  昏黄的落地灯晕着她的发梢,窗外的暴雨似乎不再令人作呕了。
  薄知聿撑着身子坐起来,梦境和现实交错渗透,像经历过一场劫后余生。
  他向来不是个会词穷的人,偏偏这次,一句话都说不出。
  迟宁温声说,“我扛不动你,所以给白涂哥哥打了电话,身上伤口也是他带人处理的。医生在外面打电话,等会就会过来。”
  室内安静得只剩下她沙沙的翻书声。
  男人哑着声,“刚才,你在?”
  “嗯。”迟宁给把书放在床头柜上,给他倒了杯温水,“吃药。”
  男人看了眼她的手腕,眉头稍拧,“手怎么了?”
  迟宁看了眼被纱布包起来的手指,这男人力气大的要命,这是她刚才跟他抢玻璃碎片的时候划的。
  “没,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抓着。
  他抿着唇,声音也低了几分,“处理过了?”
  迟宁点头:“过几天就好了。”
  “疼吗?”薄知聿斥责,“谁让你进去的?”
  迟宁好笑道:“我不进去难道看着你自己疼吗?”
  和她元气满满的脸相反,少女的手温度冰到可怕,瘦弱到骨骼清晰,厚重的纱布横亘在手指间。
  薄知聿忽然弯着眼眸,“小朋友,那种情况,你不怕我对你动手吗?”
  他眼眸没有多少笑意,直勾勾的眼神似乎都要把人从皮到骨都看得清清楚楚,分外渗人。
  “还好。”迟宁笑了下,也学着那样半玩笑半认真的语气道,“我只是好奇书的理论知识有多少是真的。”
  书?
  薄知聿视线落床头柜的那本粉色的书上,书封亮堂堂的几个大字——《尸检报告》。
  “‘尸体的每个部位,都想告诉你什么故事?’”薄知聿没忍住,轻笑了声,“以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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