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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之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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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盛远时,他先急切地询问司徒南有没有吃亏。

    未免他担心,司徒南甚至没提被大姐撞倒,膝盖隐隐作痛的前情,而是拍着胸脯保证说:“我连一根头发都没少。”怕他不信,还补充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亏的话,我能只是砸她眼睛?”

    确实,凭她小辣椒的个性,真吃了亏,不得吃了人家啊。盛远时放心了,他说:“去向那位旅客道个歉,然后跟benson登机。”

    司徒南一听就炸了,“我道歉?凭什么?”

    盛远时微恼,“你把人家打伤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先要打我,我总不能站那让她打吧?”司徒南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振振有词,“再说她还打了值机一巴掌呢,我就当替值机还回去了不过份吧?”

    “你凭什么替别人还?况且这种事,是这么个还法吗?”盛远时看了下时间,“去道歉,别让我废话。”

    司徒南想到他此时应该正在做飞行前的准备工作,属于关键阶段,没有时间耽误,她说了句“你别管了”,就把手机扔给benson,然后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沓面额不小的瑞士法郎,还有些欧元,数也没数地拍在桌子上,“不是把你打了吗,我赔你医药费!但想让我跟你道歉,我告诉你,没门!”说完看着benson,“翻译给她听!”

    benson一脸尴尬,却不得不在司徒南的“压迫”下勉为其难,但他自以为机智地篡改司徒南的原话,试图用委婉地说辞解决此事。结果司徒南听懂了他最后的那句:“is that ok with you(你看这样可以吗?)”顿时明白过来benson是在做和事佬。

    她也不让benson翻译了,自己组织了半天,冷冷地对大姐说:“i won't apologize to you!(我不会向你道歉!)”然后看向那位被打的女值机,建议道:“她打了你的脸,要么打还回去,要么就请律师告到她破产为止,总之,不接受道歉。这世上,就属对不起最廉价!”

    警察和benson明明已经协商好了,结果居然是这样一种情况,两人相对无语。

    那位大姐见她不肯道歉,情绪激动问:“what do you mean?(你是什么意思?)”

    这句司徒南听懂了,她气愤地说:“就是有钱了不起的意思!有本事,你别一见警察就怂。”然后看向警察,“这些钱作为医药费够不够?我能不能走了?”见那位大姐还要说点什么,她盯着人家,以质问地语气喝道:“要钱还是要道歉?”

    这中英文让她切换的,也是逆天了。

    盛远时在电话那端什么都听见了。气得肝疼,还不得不为她擅后。

    最终,盛远时通过电话,代表司徒南向那位大姐道了歉,而那位亚洲女值机选择了……接受对方的道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所谓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真的成了多管闲事。

    “吃饱了撑的无处消化吗?脑残笨蛋傻瓜!”司徒南一路都在骂自己,更是不肯听从盛远时的安排让benson帮她换登机牌登机,而她到底因为对苏黎世机场不熟,直到过了飞机起飞时间二十多分钟才赶到登机口。这期间,盛远时一直在打她的手机,她没有关机,却始终不肯接电话,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盛远时,她在生气。

    任性到无理取闹。

    至于盛远时,直到乘务长汇报,最后两位乘客找到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司徒南,昨晚特意向公司申请,和一位执行期,飞行资质匹配的同事调换了航班,只为亲自送她回国。所以,飞机之所以等了司徒南将近三十分钟,完全是因为,机长是盛远时。

    第18章 相遇分离总有期09

    原本的惊喜,成了后来的负气。盛远时作为机长,首次在执飞期间,没有亲自做机长广播,而是由副驾驶代劳。



    第15节

    benson见他脸色始终不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憋得只能以上洗手间的方式解压。

    还是林如玉发现了端倪,她听完广播,不确定地说:“怎么听上去像是benson的声音?”

    “男人虽然是刚需,但也别看谁都长得像你未来老公。”司徒南怼完她侧了侧头,继续戴着眼罩装睡。

    林如玉瞪了她一眼,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你还不是看见帅的就扑上去了。”

    不知道是受心情影响,还是前一晚没休息好,才飞了四个多小时,司徒南就开始出现晕机的症状,初时只是感觉头晕,很快发展为上腹不适,恶心,其实如果吐出来可能还舒服点,偏偏她从睡醒就没吃过东西,胃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干呕,难受得恨不得跳机。

    换作没认识盛远时之前,司徒南肯定要为难空乘,甚至可能像此前飞往苏黎世时,投诉盛远时飞机开得慢一样,投诉机长飞行术差,才把她飞晕机的。反正,自己不舒服,就要给别人添点堵,是司徒南一惯的行事风格。可现在她在追盛远时,莫名地对民航从业者有了爱屋及屋的情绪,否则,她或许不会觉得女值机被打是一种委屈。所以这次,尽管她已经控制不住在心里问候了机长的家人,还是忍住没发作。

    林如玉见她在座位上翻来覆去,有点不耐烦,“晕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忍忍呗。”事不关己的语气听得司徒南想打死她。

    却没有力气。她头靠在椅背上,连续深呼吸。

    飞机却遇到气流持续颠簸了几分钟,司徒南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按铃叫来空乘,要了一杯热水。

    空乘见她脸色惨白如纸,不放心地问:“还有其它需要吗?或者我们做个广播,看看机上有没有医生?”

    司徒南还嫌人家啰嗦,不耐烦地说:“死不了。”

    空乘向乘务长汇报了她的情况,乘务长亲自过来看了看,并对林如玉说:“如果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请您及时告诉我们。”

    林如玉漫不经心地说:“就是晕机,没事。”

    包括乘务长在内的乘务组是第一次和盛远时搭组,并不知道盛远时和司徒南认识,只拿她当作普通乘客,而她自己和同伴又都说没事,她们也就没有特别当回事,毕竟晕机,是最普通最常见的状况。

    幸好benson机灵,趁上洗手间的空档偷偷去客舱观察了下司徒南,结果发现之前气焰嚣张的中国小姑娘面色惨白,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他向乘务长了解完情况,转身回到驾驶舱。本来是要打小报告的,结果一见盛远时的脸色,又不敢瞎说实话了。

    盛远时是多敏感的人,眼角余光瞥到benson几次的欲言又止,终于问:“有什么事?”

    终于得到关注的benson谢过天地后如实说:“司徒小姐不太舒服 。”

    盛远时闻言脸上风云变幻,就在benson以为他会直奔客舱时,他却只是把乘务长叫了进来,确认司徒南是晕机后,他交代乘务长给她送药和毯子,末了还说:“多照顾她一下 。”

    乘务长与benson对视一眼,似乎就懂了,她回答:“您放心吧。 ”

    benson不解,“你不去看看?”

    盛远时没有回答。

    国际长途航班配备双机组,以便轮流换班飞行,直到另一位机长与副驾驶过来接班,盛远时才离开座位,走进客舱。

    林如玉见到他,兴奋地拍了司徒南大腿一巴掌,“我就说做广播的是benson!”

    司徒南被拍疼了,可四肢无力的她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是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滚开,别烦我。”

    一只手探上她额头的同时,一道低沉的男声问她:“是在跟我说话?”

    司徒南倏地睁眼,就看见身穿机长制服,帅得浓墨重彩的她家盛机长,俯身在自己面前,眼神微凉地注视她。晕机的症状好像顿时就缓解了,她兴奋地问:“你从哪里飞出来的啊?”

    盛远时给她掖了掖毯子,“东经8。32,北纬47。23。”

    司徒南哪里关注过苏黎世的经纬度是多少,闻言挫败地说:“看来我除了智商不够用,地理也没学好。”

    面对她虚弱的样子,盛远时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见林如玉没有让座的意思,他指了指客舱的某一处,对乘务长交代,“给这位小姐换一下座位 。”

    林如玉当然是不情愿的。可盛远时不是询问她的意愿,而是直接就交代了乘务长,所以,她不换也得换。

    司徒南明白盛远时是为了自己,但还是说:“不是有配载平衡规定嘛,还是不要换了吧?”

    盛远时瞥了她一眼,“我就是根据配载平衡的标准给她指定的座位。”

    司徒南惊讶,“随便看两眼就配载好了?不是应该用电脑计算的吗?”

    盛齐远半真半假地说:“我抱一抱也能算出来,要我试试吗?”

    像是他真的会去抱林如玉似的,司徒南一把拉住他,“不可以!”

    盛远时忍笑让她挪到靠窗口的位置,自己则坐在她外边,递上药和水,“只剩半条命了还不肯吃药,这是任性的时候?”

    司徒南才明白,先前乘务长殷勤地送药送温暖来,是盛远时交代的。

    心里瞬间就原谅了他擅作主张的道歉,一句废话都没有地乖乖吃了药,只是,晕着机的司徒小姐还是不忘邀功求表扬,“我最怕苦了,从小到大,吃药都要我爸又哄又骗的。”

    盛远时不解风情地说:“惯的。”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司徒老爸真是慈父多败女?”司徒南笑得懒懒的,“没办法,我爸是正经人,除了我妈,只敢对我这个上辈子的小情人好。”

    “胡说八道。”盛远时给她按手上的穴位,帮她缓解不适。

    司徒南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感受着他轻一下重一下的按压,开始心猿意马,“感觉就这么被你摸个手都会怀孕。”

    盛远时明显顿了一下,“我看你晕机的症状缓解了不少,要不我去向区调重新申请个高度,让颠簸来得更猛烈些?”

    司徒南才不怕他,看着他迅速红起来的脸,笑得坏坏的,“没有人这么说过吗?还是那么多追你的人,都没机会摸你的手?那她们怎么追你的,暗送秋波?还是送巧克力?”言语间,她用自己素白纤细地手回握住他的,“那你在有了我之后,不是没对比了?”

    对比的话,哪个不比她温柔乖巧,成熟干练,努力上进?

    却都入不了他的眼。

    盛远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再多说一个字,看我下机怎么治你。”

    司徒南靠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头枕在他颈窝,蹭了蹭,“怎么治,吻我呗,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了,就怕你不敢。”

    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不仅挑战他身为机上最高指挥的威严,还要把他撩死。

    盛远时故意加大了手劲。

    司徒南轻轻地嗯了一声,“疼。”

    他一颗心就软了下来,手劲也不自觉小下来。

    司徒南还提要求,“再用力一点啊。”

    “有完没完?”他语气虽然不好,身体却稍稍朝她的方向侧了侧身,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手上继续着按压的动作,眼睛则注视着舷窗外天空的景色,一副目不斜视,坐怀不乱的君子像,没有看见怀里的姑娘……上翘的嘴角。

    飞机准时降落在a市机场,司徒南险些吐到盛远时怀里,她喘着粗气说:“这个破机长,飞得真差。”

    盛远时给她递水漱口,“你晕机,锅还得我们飞行员背,什么道理?”

    司徒南深呼吸,“你等我缓缓,再组织语言和你辩啊。”

    盛远时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等机上的乘客都下得差不多了,司徒南推推他,“你去忙吧,我没事了。”

    盛远时确实还有工作要做,他问:“有人来接机吗?”

    司徒南看着他,“没有的话,你送我吗?”

    盛远时实话实说:“还真送不了。”稍后他还有工作要做。

    司徒南也不失望,“独立的我可以搞定自己。”

    盛远时笑着用手指给她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那就自己先回去。”

    结果等他完成全部的航后工作,准备坐机组车去酒店放行李时,就看见司徒南在达厅外的停车场朝他按喇叭。她竟然打发来接机的司徒家的司机,叫了辆车送林如玉回家,自己则留下车等盛远时下班。

    那时外面正下着雪,整个停车场都被覆盖在一片白茫茫里,像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而发上和肩头落满了雪花的她,成了这个凋敝季节里最温暖的生机。

    作为十六岁离家,飘洋过海到国外学飞,独自在纽约生活了八年的盛远时而言,那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尤其听她说,“在苏黎世都是你送我,今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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