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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初出手大方,一次塞给它两枚丹药。白鹤欢欣鼓舞地展翅飞走了。
有耐心的白鹤运气都不会太差哦。
“皎皎——”
“站住……”
风初还没有走几步,就被面前的人挡住了去路。
“剑道堂弟子风初,拜见空华长老。”风初微微低头,给面前的陆渊行礼。
陆渊倒也没有难为他,只是冷哼一声。
“剑道堂可不在天干山上,莫非你眼神不好,走错了路?”
“长老说笑了,弟子是来找令徒云星河的。”风初经过三个月的调教,锋芒毕露的性子也圆滑不少。
天弘长老放了狠话,如果风初惹是生非,下一次休沐就是一年以后,他就别想见云星河一面。
所以,风初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能得罪这个睚眦必报的长老。
云星河恰好运转完功法,这也是陆渊之前传授给她的。
陆渊当时只是漫不经心的让她走上前来。
“把手伸出来。”
“啊?”云星河一头雾水。
陆渊想了想,干脆用一束金光直接灌输给云星河灵台之中。
也省得她放不好功法,还被人惦记上。
“闭眼静心,感受你灵台。”
云星河听话地在原地打坐,脑海中出现了一堆排列整齐的文字。
他们仿佛有生命一样,微微扭动着,云星河努力辨认出他们。
可单独拿出来看,每个字她都认识,一旦合在一起,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许久后,已是日暮。
陆渊睁开眼,那双淡漠的眼睛在橙红的夕阳中沾染了几分暖意。
没想到,他们师徒两人竟然在屋子里打坐了整整一天。
陆渊审视着面前双目紧闭的云星河,他不喜欢和别人共处一室,准确地来说,是不希望有人在自己周围,他喜欢安静,也习惯了安静。
可这个小徒弟,似乎待在自己身边也没有那么讨厌。
云星河还在打坐,并且陷入了纠结之中,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
“回神!”他轻斥一声。
低沉的嗓音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唤醒了困在文字中的云星河。
她的灵台一荡,如同醍醐灌顶。
“抱歉师尊,您传授的功法有些晦涩,弟子用了一天也没钻研出什么结果。”云星河有些沮丧。
陆渊站起身,动作十分洒脱,像一个人间写意的公子,而不是遵守戒律清规的宗门长老。
“不必担心。我传授你的是我自己悟出的功法,适合冰灵根修炼。”
“哦。”云星河点头,却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是陆渊的外套。
“等等,师尊,您的意思是这部功法之前没有人尝试过吗?”云星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还有,我是水灵根啊,五行之中的水,而不是变异冰灵根。”
陆渊瞟了一眼云星河,眸子里的嫌弃不言而喻。
“大惊小怪做什么。”陆渊走到窗前,“冰者,水凝之形。那些人过于迂腐,只道水灵根擅长治疗伤口,恢复灵力。水灵根与木灵根的修士也多为医修。”
“人间帝王尚且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凡物都有两面,你可以用水救人,自然就能用水杀人。”
陆渊在云星河面前摊开手,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出现在掌心。
他的指尖一弹,水珠便凝上了灵力,极速刺向窗外的一片叶子上。
叶子掉了下来。
云星河仔细去看,才发现上面趴着一只瓢虫,已经被水珠劈成了两半。
如果这滴水足够大,那么被劈成两半的,也可以是一个人。
第49章
上善若水
如果这滴水足够大,那么被劈成两半的,也可以是一个人。
陆渊再一抬手,分成两半的瓢虫又在水珠的指引下融合在一起,张开双翅飞走了。
它死里逃生,用自己的一条命给云星河上了生动的一课。
“这部功法虽说是为冰灵根设计的,水才是万物之源。所以,水灵根也可以修炼。”
陆渊望着瓢虫飞走的方向,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道家说,上善若水。它的名字就是上善诀。”
“弟子明白了。”云星河心悦诚服,“弟子一定好好修炼上善诀。”
“嗯。”陆渊又道,“不过它还不够成熟,等你元婴以后,就需要更换更好的功法了。”
云星河已经很满意了,上善诀里面的术法攻防兼备,她一个人既能打又能扛。
不用担心自己是个单纯的医修,遇见危险没有输出只能逃跑;
也不用担心自己是一个孤独的剑修,受了重伤以后不能及时恢复灵力。
对于她这种喜欢随机应变,灵活应对情况的狐族来说,这部功法堪称完美。
合理利用自己的优点,才是生存之道。
云星河回过神来。
风初还在与陆渊僵持着。
明明两人都不在一个辈分,实力也不相当。陆渊只需一个指头,就能把现在的风初如同按蚂蚁一样捏死。
但他不会这样做。
所以现在的情景就显得尤为可笑。
“风初,你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云星河一路小跑着过来,她一边跑一边挥手,如同在妖界一样。
那时的他们是多么无忧无虑呀。
风初笑着迎上去,好像刚才那个板着一张脸孤身闯入天干山的不是他一样。
云星河跟陆渊打完招呼后,就领着风初离开了。
徒留陆渊站在风中,宽大的衣袖被吹的飞扬起来,他默默地注视着一对少年少女雀跃着消失在视线里。
“师尊,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在这里灵气特别充沛?”严白不明情况。
陆渊懒得理他,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留下一句。
“这里凉快,你多待会儿。”
严白信以为真,打算把炼丹炉搬过来,就在这个山口炼丹。
此处风大,说不定能将炉火燃得更旺,又让人心旷神怡,真是个风水宝地。
不愧是师尊,角度新奇,有大局观,他的心思果然是我这个当徒弟的不能琢磨的。
严白对陆渊佩服得五体投地。
……
“皎皎,这么久没有见我,你想我了吗?”风初蹲在草地上,手上无意识地拔着地上的草。
现在的他是人身,不然的话,一定会用尾巴摇来摇去的。
云星河坐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天。
“当然想啊。”她有些惆怅,“我也想我爹我娘,还有白姑……”
风初刚才上扬的嘴角僵在脸上。
“这几个月你都忙些什么?”云星河没察觉到,而是对剑道堂的生活颇感兴趣。
“没什么。”风初把手中的草想要扔的远远的,却忽略了现在有风,那片轻飘飘的草打了个旋又飘了回来。
“你心情不好?”云星河终于发现不对了。
“每天我们都在修炼,我的修为提升的很快。”风初声音低了下去。
云星河调整好坐姿:“这样不是很好吗?离你的目标更近了一步,你可是要成为……你们家人的骄傲,风初一,你不要忘了。”
她把雪狼族几个字省略去,但风初会懂。
“这样的生活跟我想象的似乎是一样的。”风初取下腰间的木剑,交到云星河手中,“我每天都要挥几千下剑,将心法运转无数个周天,我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云星河把玩着手中的木剑:“那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我每天也过着同样的日子,可修炼,不就是一个漫长而又无聊的过程吗?”
“你不在我身边啊。”风初喃喃道,“一切都是陌生的。以前我累了的时候,会有你在我旁边给我加油打气;我捉到猎物,你会给我欢呼呐喊;我受伤的时候,你会给我上药包扎……”
“你说的这些事情,会有别人做的。你的师兄弟,他们都可以顶替我的位置。”云星河明白了,风初只是不适应罢了。
每个人朋友离开的时候,那段日子都是难熬的。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根本没有分开过,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已经堪比家人家的那种亲昵。
一狼一狐之间深厚的友谊早就深深融入他们的记忆里了。
不同的是,云星河有再世为人的经历,她早已习惯离别,她可以调节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尽快适应当前的环境。
她真的适合当一只狐狸,冷心冷情的一只妖,似乎比当人要轻松得多。
而风初,表面上看来是一只高贵冷傲的雪狼,化成人形也是一个意气风发。冷酷俊朗的少年。
他的心智远不如云星河成熟。比起云星河,他更像是一只幼崽。
这是正常的,云星河在研究心理学专业课的时候,就了解到男孩子普遍要比女生成熟得晚,他们心智在幼年期要更加幼稚一些。
风初是明白的,可他从心底里抗拒,他不愿意和云星河分开,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改变习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他,讨厌改变。
他习惯了身边有那只火红的狐狸团子陪伴,习惯了每天睁开眼思考的第一件事是和云星河去哪里玩,习惯了遇见危险站在云星河面前……
长大可真难,如果他们还在妖族就好了,就当一辈子的幼崽,不用去想以后,不用承担雪狼族的重任。
“皎皎……”风初深邃的灰蓝眸子里有着化不开的忧愁,透着让人心碎的脆弱。
云星河很少见到这样的风初,他一直都是勇敢而无畏的,从不将弱点展示于人前。
她轻轻搂住了风初,希望自己稚嫩的肩膀,可以借给他一点力量。
风初紧紧地抱住了她,云星河就是他撑下去的动力。
陆渊不是故意监视他们的,他只是在发现云星河会睡觉掉到床下以后顶着满头包来找他修炼后,才养成了偶尔用神识关注她动态的习惯。
第50章
契合如斯
陆渊不是故意监视他们的,他只是在发现云星河会睡觉掉到床下以后顶着满头包来找他修炼后,才养成了偶尔用神识关注她动态的习惯。
山上的风很大,今天的太阳却很好。
两个勉强称得上少年少女的幼崽依偎在一起,阳光透过云层铺在他们身上,两人长长的头发在风中纠缠着,他们身后的影子是那么亲密。
岁月静好……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
才怪……
小孩子不好好修炼,为什么要学大人?
兄妹也不行。
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吗?他们家的大人怎么教孩子的?
不对啊,陆渊猛然想到风初和云星河,不仅姓氏不同,连长相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虽说都是他们都五官精致,万里挑一的好容貌,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将来会让不少男修女修心碎。
风初的眼睛是灰蓝色的长眸,透露着年少轻狂,不可一世。
而云星河那双圆眼写满了天真无辜,单纯好骗。
呵,什么哥哥,该不会是情哥哥吧。
“星河——”武荣在严白的带领下,也找来了。
他看到风初也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跟在云星河身边的人,又多了一个。
陆渊啧了一声,收回了神识,没想到他这个小徒弟,小小年纪,倒是能招惹不少桃花。
不要紧,这种麻烦,他这个师尊顺手就帮她解决了。
他们直到筑基之前,都很少有休沐的时间。天乩宗怕小弟子们心性不稳,若放假时间过于频繁,则多日来的积累会毁于一旦。
所以,三个月一休沐。
时间过得飞快,云星河。总觉得还没有和风初好好相处,天色就要暗下去了。
武荣也讲述了他在武道堂的经历。
大家忙忙碌碌的,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真好……
云星河是笑着和他们告别的。
……
斗转星移,岁月流逝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十年时间转瞬即逝。
云星河已经顺利筑基,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到陆渊大腿的小萝卜头,而是蜕变成一个妙龄少女。
陆渊和她朝夕相处,察觉不到她的变化。
还是在云星河沉迷修炼,忘记克制自己而导致灵力耗尽昏睡过去时,陆渊才注意到——
她已经不再是个脸上挂着婴儿肥的小团子了。
云星河的腰肢纤细,不足盈盈一握。抽条的身体如同春日里发芽的枝条,柔嫩又充满生机。
陆渊拦腰抱起她,将她送回卧房。
经过那面巨大的镜子时,陆渊惊讶地发现里面映出来的两个人影,是那么亲密。
高大英俊的男人,和他怀中熟睡的娇小玲珑少女,如此契合,谁见了不说是一对神仙眷侣?
陆渊感觉自己的胳膊在灼烧,皮肤接触到她的那部分烫的让他心发慌。
他小心翼翼地将云星河放在床上,抽身离开。
转身的那一瞬间,又鬼使神差的扭头看了一眼。
云星河沉沉地睡着,嘴角总是上扬着的,她呼吸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