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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洗完澡，林知南惊魂未定的关好花洒，光着脚走出浴室，用浴巾擦干身体，他才想起自己没有拿换洗的衣服。
好在手机在里面，林知南摸出手机，犹豫了几秒，给陆云起发了条消息。
“能不能帮我拿睡衣进来，谢谢。”
短信规规矩矩，一点都不像爱人之间的谈话。
陆云起看了这短信不乐意了，故意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边，隔着磨砂门，“我找不到你的衣服……”
半晌，林知南把门拉开一条缝，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冲热水澡后的红晕。
“我找遍了，真的没有。”陆云起佯装无辜。
林知南真的以为是自己忘记把睡衣带下来，表情有些紧张。
陆云起“大方”地把自己多带的衬衫递给林知南，“不如先穿这个凑合一晚，我多带了一件。”
林知南犹豫着接过去，再出来时有些扭捏。
陆云起的目光近乎呆滞，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他摸摸鼻子下面，发现没有鼻血，才红着脸称赞，“还，还不错。”
“别看了！”林知南一手揪紧衣领，一手扯着衣服下摆，快步钻进了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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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人床看着大，但躺下两个大男人还是有些困难。
林知南紧贴着床沿，不敢翻身。
那人就在他身后，很近很近，不用翻身就能碰到。
就是这么近的距离，林知南却忍得很辛苦。
他浑身僵直，大气不敢出。
“怎么一直动？”陆云起像是刚刚睡醒，尾音带着慵懒，“是心情不好？”
林知南侧侧脸，大气都不敢出，只敢小声的应答：“没……不是……”
陆云起哑着嗓子哼笑一声，吻了吻林知南的耳垂，“要是睡不着，我们做点别的？”
林知南垂下眼睛，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还，还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发泄坏心情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林知南茫然的摇摇头。
“要不要……我教你？”
林知南的反应钝钝的，他转过身，有些认真的问：“这么晚了，你确定？”
陆云起也同样认真的点点头，“这个方法，只有晚上才管用。”
林知南犹豫了一会儿，抬眼望着陆云起的眼睛，“那，那你教我。”
“嗯。”
………省略n字……………
他其实是愧疚的。
他担心之前的种种粗暴对待让林知南对这种事情有了阴影。
可是林知南泪眼婆娑的仰头望着他，红唇半张，呵气如兰，眉头无意识的蹙起，眼角的殷红像偷抹了胭脂。
…………省略n字……………
但为了得到林知南的原谅，陆云起觉得值得。
林知南眼中的泪越聚越多，说不憎恨是假的，可是爱意也摆在那里——无法忽略，也无法逃避。
林知南主动向陆云起张开腿，他别开视线，声音有些哽咽，“你……要进来吗？”
陆云起看着林知南略带羞涩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俯身向下，陆云起给了林知南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我爱你，小南。”
“在独属于我们的未来，我会毫无保留的，不留余地的爱你。”
“直到你肯原谅我……”
“……直到，你肯爱我。”
随着陆云起的慢慢深入，林知南的泪终于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陆云起的语气变得坚定且清晰，在充斥着木质清香的黑暗中分外明显。
“我爱你，林知南。”
第一百零三章 转机
为了林知南的身体，两个人没有做到最后。
一觉醒来，外面的风雪小了很多，陆云起站在阳台上远眺，等待电脑开机。
林知南从温暖的床上醒来，随手探了探身边的位置，没能摸到陆云起，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正准备翻身下床，就看到了阳台外熟悉的身影。
林知南安静凝视着陆云起，用被子重新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林知南没戴眼镜，看不清楚电脑上的内容，但他能隐约感觉到那与自己有关。
床头柜的手机震了震，林知南伸手摸来手机，发现是昨晚自动关机的手机正在自动开机。
正当他在被窝里刷着财经新闻和股票行情时，陆云起从阳台外回来了。
他把电脑放在矮桌上，哈着气搓了搓手，只呼外面好冷。
“阳台没有供暖？”林知南自然而然的问。
陆云起撇嘴摇摇头，“没有。”
“那你还出去？”
“我看外面雪景不错，打算拍几张日出，可出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做错了决定。你还在睡觉，我担心吵醒你，就没有立刻进来。”陆云起扬扬手机，“要不要一起欣赏一下日出？”
林知南把被窝一掀，拍了拍床边，“来。”
陆云起搓了搓身体，触碰到有些潮湿的睡袍表面，犹豫了一下，“我不穿睡袍，行不行？”
“嗯。”
得到林知南的允许，陆云起三下五除二脱下睡袍，躺在了林知南身边。
两人在一起后，这样平静且温馨的时刻并不多。
躺下一会儿，陆云起才忽然想来自己忘记带手机过来了。
他的手却被林知南紧紧攥住，“别走。”
“你不是想看日出？”
林知南被陆云起的不解风情气笑，“日出什么的，你觉得重要吗？”
陆云起目光向下，又赶紧向一旁移开了视线，掩饰地眨了几下，乖乖躺了下来，无奈的样子像只慵懒的大猫。
气氛再次变得平静又温馨。
两个人只是拉着手，也能感受到彼此心脏的温热。
“……我一个人的时候幻想过很多次——和你在一起的场景。”
陆云起刚离开的时候，林知南出现了幻听和幻觉。
他担心自己会精神分裂，咬牙狠心用自己剩余不多的钱去看了秦医生。
秦医生并没有因为经济原因轻视病人，她耐心的为林知南做了诊断，最后总结出来林知南现实生活太压抑的结论，建议他可以定时来做催眠，催眠是放松心情，发泄情绪最好的选择。
从那以后，林知南觉得自己活得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而催眠治疗是主人家的孩子私藏的一颗糖。
小老鼠掌握了可以吃到糖的方法，却不敢每次都把糖吃完，他只能定时去吃一点点，好给自己一个幸福的念想和苦涩生活的支撑。
林知南第一次做催眠的时候，和想象中的陆云起静坐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相对无言。
林知南望着陆云起的侧脸，“我从来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或许是寂寞太久了，你是第一个肯接近我的人，所以我一直追随着你的影子。”
陆云起闻言鼻子酸涩，他不敢想象林知南到底顶着多么大的压力撑到现在。
他能做的只有道歉，然后弥补。
“你不用对我觉得道歉，”林知南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话语温柔缓慢，“后来的几年，我慢慢懂了没有谁离不开谁，我也可以去做事业，用自己的方法抗争。”
THER就是这样建立的，公司的主旨是打造更年轻化的社区，优化整合房产资源，取名字时，白皓根据这一理念，选了“their”——“他们”一词。
林知南去掉了“i”，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是没有“自己”的。
白皓哄着他，就同意了这一构思。
随着公司的发展，林知南攒下了一些钱，但都随着林宁医药费用的上升慢慢花光，他依然保持着在陆明承受下当徒弟时简朴的生活习惯。
“说不恨你是假的，但也是因为这份仇恨，让我一直走在向前的路上，没有就此沉沦。”
陆云起侧身，将林知南搂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许久才声音闷闷地说：“虽然很不情愿——但我们应该感谢这仇恨。”
“感谢这仇恨。”林知南淡淡的笑了起来。
直到此刻，他才能心无嫌隙的和陆云起聊起过去。
“如果开始我没有救你……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向我搭讪？”陆云起抬起林知南的下巴，眼底映出林知南带笑的表情。
“不，我会。”林知南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
“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和你见面……我想邀请你来我家坐坐，就是坐坐，不说话都行，我还想和你一起乘坐上下班的地铁，公交，下雨的时候，我们撑一把伞去坐的士，我还想过故意在项目上出现些小儿科的错误，那样你就有借口来公司找我对峙，我们可以在会议室吵架，吵着吵着最后吻在一起，我幻想过很多种和你重逢的方式，只是没想到是工作拯救了我们破碎的关系。”
林知南的手慢慢收紧，吻了吻陆云起的下巴，“好在我们没有错过。”
“其实……你在会议上假装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陆云起的语气有点委屈，他的话让林知南红了脸，“我本以为你还会有更大的反应，可你连一眼都不肯多看。”
“这让我想起在国外的那个梦，我梦到你和我是同班同学，我拼命跟你说话，逗你笑，可是你的脸一直是一个表情，而对别人时就是笑脸相迎，我很难过……”
能从陆云起嘴里听到“我很难过”这种话，林知南的心脏都被撼动了。
他不得不承认，陆云起对自己来说有无尽的魅力。
他的心底，从始至终都爱着陆云起。
但现在是时候分别了。
林知南从陆云起怀中坐起身，随手拿过自己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起这么早做什么？不再睡会儿？”陆云起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知南一颗一颗系好衬衫扣子，转身回望着陆云起，“等下有人要来。”
“是谁？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来？”
陆云起虽然疑惑，但他信了林知南的话，也开始穿衣服，而此时，别墅楼下的门铃声响起。
“我去开门。”林知南披了件外套，关门前深深回望了一眼陆云起。
林知南来到楼下，用可视电话看到了来人，他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密码门。
白色的冷气夹杂着雪片涌进了门，林知南看清了面前的来人。
那人长着和自己相近的面容，白发束在脑后，异色的瞳孔看得林知南头皮发麻。
“来了？”林知南主动向那人打招呼。
“哥哥邀请我，我怎么可能不来？”
随着林宁的话音渐消，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枪响。
第一百零四章 林宁的复仇
楼上再次响起枪声，林知南瞪圆了眼睛，一把攥住了林宁的衣领，颤抖着声音质问：“你答应过我不会动他的！你答应过的！”
林宁依然温柔的笑着，手覆在林知南的手背，凑近林知南的耳边，“我的傻哥哥……你怎么还能相信我呢？”
随着玻璃炸裂，枪支上膛声在林知南的背后响起。
林知南背脊一紧，钳着林宁脖子的手指渗出冷汗。
“好啦哥哥，是你引狼入室的。”林宁的唇擦过林知南的耳垂，“哥哥难道不想亲手解决抛弃你的渣男吗？”
楼梯就在林知南的身后，深黑的楼道像吞噬一切的黑洞。
可同样的，无数黝黑的枪口也对着他的后背。
林知南干裂的嘴唇颤了颤，“不要杀他……”
犹豫了片刻，林知南收回了威胁林宁的手，垂下了头，“……算我求你，别杀他。”
林宁却没有立刻上楼查看情况，而是用温热的枪口抬起了林知南的下巴，浅色的瞳孔满是戏谑。
“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让你决定背叛唾手可得的爱情？”
林知南被迫抬头看着和自己神似的苍白面容，呵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哥，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什么开始计划一切的吗？”
林知南盯着林宁的眼睛，“我当然好奇，但我更好奇是什么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呵，哥，你不会还把我当成那个只知道撒娇的小孩子吧？”林宁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银色的睫毛都笑得不住颤抖，“哥……把我变成这样的，不正是你吗？”
“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我，所以——我是你亲手培养出来的怪物。”
多年来的全力保护和艰难付出，得到的只有怨恨和痛苦，林知南拼命抑制着内心翻涌的悲伤，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从始至终，“为你好”这句话，都是一个错误。
无论对林知南自己来说，还是对陆云起，对林宁来说，都是这样。
“为你好”，是最自私，最狭隘的感情。
“哥，放心吧，我只带你离开，至于陆云起……”林宁冷笑一声，“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因为不清楚楼上的情况，林知南只好向林宁请求再见陆云起最后一面。
林宁大发慈悲的同意了，让人用枪抵着林知南的后腰，带他上了楼。
二楼原本温馨的客厅千疮百孔，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