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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去忤逆相爷,她还没有这个分量值得我这么做。”
秋嬷嬷听罢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夫人一时冲动会为了一个九姑娘同相爷对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相府里待了二十多年了,见惯了各式各样的阴私手段,相爷的脾性她们这些老人多少也能摸得到一些,一个生于微末的人,一步一步爬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这样的人最容不得的就是身边人的忤逆。
九姑娘从前痴傻不晓事也就罢了,如今的她……却是不适合再待在相府了。
即便没有六姑娘这一出事,也总会有别的由头,相爷可以接受府里养一个傻子和一个拖油瓶,却断不会容忍府里出现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
第二十章 逐出相府
夜渐渐深了,隆冬时节,祠堂里冷风萧萧。
面对如此处境,青汣倒是坦然,兀自拿了两张椅子拼在一起,然后把蜡烛一吹,直接和衣躺了上去,右手枕在脑后,双目微合。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得“呼啦!”一声,窗子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黑暗中,青汣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是没有睁开眼睛。
不多时,便见一个人影从窗子爬了进来,见青汣正睡着,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伸手就要去捂住她的鼻息。
不想却被一只手擒住了手腕——
“疼疼疼!放手,你先放手!”
听见这道稍许熟悉的声音,青汣一个翻身坐起来,皱眉道:“青珑?你来做什么?”
青珑一边揉着自己的被捏得生疼的手腕,一边没好气地道:“来看看你被冻死了没有!”
余光瞥见她身后的那一床厚厚的被子,青汣挑了挑眉:“所以,你是特意来给我送被子的?”
“你想多了!”青珑想也不想地否认。
“虽然此举有些多余,但你的心意我领了。”青汣直接无视了炸毛的某人,然后重新躺回了椅子上。
她只是闭目养神而已,真要在这儿睡上一觉,多厚的被子都没用。
“喂!”青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就这样睡了?”
见她不理会自己,青珑顿时愈发来气了,吼道:“青汣,我特意来看你,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你不是说我想多了吗?”青汣淡淡开口。
“我……我那是气话!”
“哦。”
青珑不由气结,但她很快就自我调节好,搬来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跃跃欲试地问道:“我听说你在给青潞的祛疤膏里下了绯颜?”
青汣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干得漂亮!青汣,你总算是做了一件让我觉得顺眼的事了!”青珑毫不犹豫地夸赞,仿佛青汣做了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一般。
青汣眉梢轻挑:“我以为你和青潞是一伙的。”
青珑一听这话立刻就急眼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她是一伙的了?”
青汣没说话,只是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后者突然想到什么,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闷声道:“我那会儿对你是恨铁不成钢,并非是故意要欺负你……再说了,谁让你跟个泥捏的人似的,青潞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说着说着,在青汣那无比淡然的目光里,青珑终于编不下去了,有些别扭地说道:“哎呀好吧好吧,从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咱们现在来说说你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青汣挑眉反问。
“当然是你给青潞下毒的事了!听说父亲知道此事后发了好大的火,连母亲那里都吃了挂落。青汣,你是不是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啊?”
“没有。”青汣的答案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青珑:“?!”
“你就不怕父亲罚你吗?”
“我怕他就不罚了吗?”青汣不答反问。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半晌,青珑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青汣,我敬你是条汉子!”
青·真汉子·汣:“……”
……
青汣在祠堂待了三日,期间除了送饭的婆子,也就青珑每日会来看看她,顺便同她说说外面的情况,临走前还不忘表达一番对她以身犯险的敬服之意。
而就在青汣快把青家各位老祖宗的牌位倒背如流的时候,青汣的父亲,相府的主人,终于做出了决定——
当然,青城本人自然是不会屈尊降贵来祠堂看望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的,来的人是相府的大管家,林盛。
“九姑娘,相爷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考虑,还望理解。”将丞相的决定传达以后,林盛还不忘冠冕堂皇地总结了一句,替自己的主子说好话。
青家祖上是蓟州人士,如今虽说搬来了金陵,但尚有一些旁支留在祖宅,此番青汣故意毒害府中姐妹,青城最终做出的决定便是将青汣逐出族谱,自此与青家再无瓜葛。
但考虑到她们孤儿寡母无处可依,丞相大人十分大度,在蓟州拨了一处庄子给青汣,也算是全了父女一场的情分。
对于这个结果,青汣半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她虽然谈不上有多了解青城此人,然这世上,但凡上位者大都十分顾及颜面、吝惜羽毛,即便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逐出族谱,也须得做得周全,以免落人口舌。
想到这儿,青汣不由哂然一笑,眼中写尽了讥讽。
见她迟迟不应,甚至笑了起来,林盛不禁微微蹙眉,眸色也冷了几分:“相爷特意交代了,九姑娘临行前可以同宁姨娘告个别,三日后,老奴会替九姑娘安排好去蓟州的车马。”
“九姑娘,请吧!”
“用不着三日,马车更是不必,明日一早,我自己会走。”说完这句话,青汣直接越过他走出了祠堂。
林盛微微一怔,旋即敛了敛眸,转身回书房复命去了。
……
翌日一早,天色灰蒙蒙的,街上飘着零散的雪花,分外冷清,阵阵北风吹过,带来一股刺骨的肃杀寒意。
在下人们指指点点的目光中,青汣神色坦然地带着明槿和惊鸿两个人走出了相府大门。
“九姑娘且慢——”
青汣脚下微顿,回眸看去,却是白蕊扶着宁姨娘匆匆赶来。
宁姨娘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一夜。
“带惊鸿去前面等我。”青汣低声朝明槿嘱咐了一句,然后便站在原地等着宁姨娘过来。
“小九……”见到青汣的那一刻,宁姨娘的眼泪又忍不住冒了出来,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青汣定定站了一会儿,末了说道:“时候不早了,白蕊,送宁姨娘回去吧!”
宁姨娘一听不由急了,连忙从白蕊手中接过了一个不大的包袱塞给青汣:“小九,这个你拿着,到了蓟州,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惊鸿……”
第二十一章 离开金陵
“不必了,我用不上这些。”青汣婉言拒绝,宁姨娘在府中的处境算不上多好,更何况,她也不缺银子。
然而这话在宁姨娘听来却是心里难受极了,只见她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小九,你是不是还在怪娘?是娘无能,帮不了你,那日,那日……”
“你多虑了,我从不曾怪过你。”青汣直接打断了她。
青潞中毒一事当中,宁姨娘究竟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她不得而知,也无意深究,但她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无疑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不论她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有意为之也好,被逼无奈也罢,她都不会在意。因为说到底,她毕竟不是原主,对宁姨娘更是从未有过期待,也就遑论失望与责怪。
自始至终,她都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份母女之情,清醒,冷静,理智,漠然。
“那你为何……”
青汣明显不欲与之多谈,直言道:“照顾好自己还有你腹中的孩子,至于我,你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我会过得很好。”
“小九!”宁姨娘身形一震,那一瞬间,她的眼中划过种种思绪,有愧疚,有懊悔,有不舍,有愤恨……然而这些青汣都看不到了,或许就算看到了她也不会在意。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青汣也不多留,转身带着明槿和惊鸿,头也不回地踏雪离开了,那背影,竟是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
“她知道,她都知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宁姨娘忽而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得白蕊反应及时,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宁姨娘紧紧抓着白蕊的手臂,目光一片惨然空寂,神情恍惚地问道:“白蕊,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她不该因为腹中的这个孩子而接受韩姨娘的威胁,她对不起小九……可是,可是两个都是她的骨肉啊!
“姨娘切莫多想,事已至此,腹中的孩子要紧!”白蕊轻叹一声,耐着性子劝道。
孩子……宁姨娘不由摇头苦笑,手心手背都是肉,只她实在是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难以保全……
出城的方向停着一辆看起来格外低调不起眼的马车。
远远看到青汣三人过来,守在马车前的年轻人立刻迎了过来,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姑娘,小公子,明槿姑娘。”
“你认得我?”明槿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年轻人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恰好露出了两颗虎牙,瞧着很是亲和:“姑娘同我提过你。对了,我叫木茗,以后还请明槿姑娘多多关照!”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朝明槿行了个礼。
明槿脸上微微一红,胡乱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见两人相处起来还算是愉快,青汣便也没有再同他们介绍,转而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木茗立刻恭敬答道:“全都按照您的吩咐,一样不落。”
“辛苦了!”青汣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愣在那里的二人道:“走吧,上车。”
惊鸿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还带着一顶白狐狸皮做的帽子,远远瞧着跟个小雪人似的。
听见娘亲的吩咐,他眨了眨疑惑的眼睛,然后动作飞快地爬上了马车。
明槿却是有些犹豫:“姑娘,奴婢坐外面就行……”
“上去坐着,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青汣直接打断了她。
“可是……”
“明槿姑娘,你就上里面坐着吧,外头有我就行。”木茗也笑着催促她。
明槿被他一口一个“明槿姑娘”喊得不自在极了,于是忍不住纠正道:“你叫我明槿就好。”
木茗一怔,旋即从善如流地应道:“好,明槿。”
“明槿姨姨快来,车里面可暖和了!”里面传来惊鸿小包子兴奋的声音。
最后,明槿到底还是没能拧得过三人,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许是头一次出远门的缘故,惊鸿显得格外兴奋,在马车里玩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问道:“娘亲,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蓟州。”
“啊?”小包子一听,那张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闷闷地坐在那儿不说话了。
“怎么,不想去?”青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惊鸿先是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摇头:“蓟州有青家的祖宅。”
青汣瞬间明白了这孩子的顾虑,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放心,咱们只是暂时在蓟州待一段时间,不会在那里停留太久。”
“娘亲说的是真的?”小包子顿时眼前一亮。
“自然。”
之所以去蓟州,一来是为了让青城放心,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二来……
她要去蓟州见一个人——
她仔细回忆过了,当初自己之所以会突然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同她与沈其楠当时正在执行的任务有关。
那是她和沈其楠的最后一个任务,绑架一个隐世家族的传人,并从他手里拿到《梅花心易》,带回组织。
她清楚地记得,在昏迷前,那个传人启动了一个古怪的阵法,紧跟着眼前一道刺目的白光乍起,将她与沈其楠团团围住,再后来她便昏迷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人就已经在相府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回去的关键就在于那个古怪的阵法,其次便是那本《梅花心易》。只可惜她于阵法一道上并不了解,《梅花心易》的消息也一直没有查到,如此一来,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前些日子,她无意中得知,蓟州有位麻衣道人,深谙奇门遁甲之术,或许从他那里能找到《梅花心易》的线索未可知。
于是,她故意趁着燕西玦醉酒,留下了他的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