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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汣只是笑了笑,道:“我在柜台存了十坛酒,就当做是送给道长的谢礼了。”
麻衣道人听见这话便知她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罢了,且让她去碰一碰壁吧,否则她又岂会甘心?
这世上的人啊,总是执念太深!
“道长不喝了?”青汣诧异地看着他放下了酒杯。
麻衣道人将桌上剩下的酒灌进自己的酒葫芦中,神神叨叨地道:“喝酒讲究的是一个心境,如今心境已变,再喝下去也就没意思了,倒是辜负了这酒。”
青汣不禁看了他一眼,头一次听说喝酒还要讲究心境的,然转念一想,大抵这些个高人都有些古怪癖好吧!
想到这儿,她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去柜台结了账,然后同麻衣道人告辞离去。
从老酒馆出来后,青汣心中暗暗盘算着,今日倒也不虚此行,至少知道了《梅花易数》的一丝线索,不过接下来需要打探一下药王谷的消息了。
趁着天色尚早,青汣拐去了蓟州城的黑市。
当她从黑市出来,回到和木茗约好的地方时,却在马车旁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林初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林公子。”青汣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准备和木茗一起出城。
“哎对了,青姑娘你听说了吗?泃河那边有一股流匪,就在前天,一支路过的商队被劫了,据说就是同咱们一起的那些人。真是老天保佑,幸亏咱们没从冰面过河!”林初年十分庆幸地感叹道。
青汣淡淡应了一声,似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青姑娘,你们这是要出城吗?”林初年又接着问道。
青汣点点头:“林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再晚城门就该关上了。”
青汣这么一说,林初年也不好再继续拉着她说话,只好目送她离开。
待马车走远后,林初年突然反应过来,一脸懊悔不已:“怎么又忘了问青姑娘的住处!”
“主子还是离那位青姑娘远一些为好。”身边的侍卫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为何?”林初年不解地看向自家侍卫。
后者却又不说话了。
林初年顿时有些气结:“江陵你就是个锯嘴葫芦!每次都是这样,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主子莫忘了家主的吩咐,咱们此行来蓟州是有正事要办的。”江陵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有正事要办,可那位压根就不在蓟州城,你要我上哪儿找他去?”一提起这个,林初年就气不打一出来,飞鸽传书的是他,到了蓟州城又不见人影的也是他,大过年的,故意折腾人玩呢?
“算了算了,不提他,咱们找地方吃饭去!”林初年向来是个心大的,很快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
药王谷没那么容易进去,青汣本来打算自己独自前往,奈何北川离蓟州太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月,明槿不会武功,木茗那点儿拳脚功夫又是个半吊子,把惊鸿留在孟家村变数实在太大,她不能冒这个险。
思来想去,她最后还是决定等开春的时候,找个由头带着他们一起前往北川。
自打从金陵相府出来后,惊鸿的性子明显比从前开朗了许多,在孟松孟柏的热情陪伴下,结识了不少小伙伴,孟松孟柏两个虽比他大了三四岁,但三个人在一处时,反倒露出了些许隐隐以惊鸿为首的苗头。
除夕当晚,青汣和孟岳一家凑在一起守岁,惊鸿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又是放炮仗烟花,又是打雪仗,忙得不亦乐乎!
青汣站在廊下看着他们闹腾,明槿和木茗早已加入了战局,方寸大的小院里充斥着阵阵欢声笑语。
这时,杨氏走过来,在青汣旁边略站了片刻,随即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青姑娘……”
“孟嫂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顾虑太多。”青汣道。
杨氏斟酌了一下字句,道:“恕我多嘴问一句,惊鸿这孩子的父亲……”
闻言,青汣眸中不由划过一抹了然:“说实话,我等你这个问题等了很久了。”
“不过坦白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
杨氏眸中难掩震惊,紧跟着歉然道:“抱歉,我不该问的……”
“孟嫂子多虑了,惊鸿既然喊我一声娘亲,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又何来抱歉之说?”青汣略笑了笑,神色坦然道。
见她的确不像是动怒的模样,杨氏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试探着问道:“那,青姑娘可想过以后?”
“以后?不知孟嫂子口中的‘以后’指的是什么?”青汣挑眉问道。
第二十九章 除夕之夜
杨氏叹了口气,好言劝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人总该往前看,你还年轻,惊鸿也需要一个父亲……”
“噗嗤!”青汣突然笑了一声,随即笑望着她道:“孟嫂子是想劝我嫁人吗?”
杨氏不是第一次同人说媒了,可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反应的,一时间不由愣住了,旋即点了点头,按部就班地劝道:“人这一辈子很长,有个人陪着总比形单影只孤身一人好些,你……”
“孟嫂子,可是这村里有人说了什么?”青汣直接打断了她。
杨氏一怔,紧跟着说道:“嗐,村里的人就是这样,农忙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外面天寒地冻的,一闲下来难免东家长西家短地议论两句,你别往心里去,嫂子跟你提这个,也不是因为那些人碎嘴的话。”
“我明白,孟嫂子是一片好心。”青汣笑了笑,继而坦言道:“不过我确实没有这个想法。”
“你……”杨氏怔怔地看了她半晌,末了叹了口气:“罢了,嫂子看得出来,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村里的那些人我会找机会帮你回绝掉,只不过……”
青汣只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与担忧所在:“孟嫂子可是担心惊鸿?”
杨氏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老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毕竟人言可畏,尤其惊鸿还是个四岁的孩子。”
青汣却是摇了摇头,道:“流言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孩子而心软,我替他挡了这一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惊鸿早晚要长大,不管是我还是旁人,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总有一天,他要学着自己去面对这个世界。”
“正所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既然明知堵不住悠悠之口,那便只有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去面对这一切。”
“我相信惊鸿,他可以做到。”最后一句话,青汣的语气无比郑重,在她的眼睛里,除了坚定,还有对惊鸿的信任。
听到这儿,杨氏心中不禁微微一震,好半晌方才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有你这样一个娘亲,惊鸿很幸运。”她虽不懂得书中的那些大道理,但却明白这人就同地里的庄稼一样,抗得过风雨,才能结出粮食。
看着那个在院子里肆意玩耍的孩子,青汣叹道:“我只是想趁现在还有机会,能多教他一些就教他一些罢了。”
就在这时,惊鸿突然喊了一声:“娘亲——”
青汣抬眸朝他看去,不想迎面飞来一个大大的雪团子,青汣抬手接住,随即摇头失笑,这孩子如今倒是越来越有个四岁孩子的模样了。
“娘亲,一起来玩啊!”惊鸿站在院子里那棵大梨树下,兴奋地朝她招手,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精神头儿却是足得很!
看着看着,青汣忽而被带动了情绪,把手炉递给旁边的杨氏,然后弯腰团了个雪团子朝正在打闹的几个人丢了过去。
“哇,娘亲你竟然偷袭!”惊鸿被雪团砸中了屁股,顿时跳起来嗷嗷大叫。
青汣眸中蓄起一抹笑意:“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群人玩着玩着就过了子时,按照蓟州的规矩,家家户户都要去庙里烧香祭拜岁神,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拜岁,以求岁神保佑家人来年无病无灾。
青汣虽说不信这个,但架不住杨氏还有明槿再三相劝,于是只好同众人一起前往。
等到拜岁的祭祀仪式结束,已经是丑末了,惊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站着站着就睡着了,最后还是让木茗给背回来的。
许是青汣的态度太过随意,就差把“敷衍”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杨氏回家前还不忘再三叮嘱,要她明日一定早起,千万要赶在天亮前把饺子下锅,饺子下锅的同时还得把鞭炮放了。
青汣对此表示十分无语,这会儿都已经是丑末了,就算如今是冬天,最迟辰时天也该亮了,要想赶在天亮前把饺子下锅,她这一晚上最多也就睡不到两个时辰,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怨念,大过年的,难道不应该好好睡上一觉吗?
想当初,她还在现代的时候,除了出任务的时间,其他假期可都是被她用来睡觉的,包括春节!
然而事实却是,青汣这一晚上连两个时辰也没的睡——
“姑娘你看,咱们院子里好像有人……”大晚上的,就算院子里都亮着灯,乍然看到两个黑影,明槿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青汣眸中划过一抹深色,她当然知道院子里有人,事实上,从进门的那一刻,她便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很显然,有人受伤闯入了他们的院子,而且还伤得不轻。
“明槿,你先带惊鸿进去休息。”说着,青汣示意木茗把惊鸿交给明槿,然后从她手里接过了灯笼。
“姑娘你自己小心!”明槿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大梨树下躺着两个奄奄一息的人,旁边的雪地里一片触目惊心的斑驳血迹,显然,这两个人是翻墙进来的。
木茗走过去探了探二人的鼻息,低声道:“姑娘,人还活着,咱们要救吗?”
“既然没死,那就把人拖出去。”青汣的声音冰冷,眸中一片凉薄之色。
木茗一怔,随即点头应下。
然而就在他准备弯腰背起其中一个人时,旁边那人突然醒了,单手撑着树干挣扎着坐了起来,而就在他抬起头来的那一刻,青汣认出了他,眉心紧紧蹙起:“魏乘?怎么是你?”
魏乘显然也没料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青汣,然而身上的伤已经不容他思考太多,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青汣的衣摆,道:“青汣,救,救他……”
话未说完,人就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
“姑娘,这……”木茗询问地看着她。
青汣眉头紧锁,她本不想多事,但与魏乘也算是相识一场,见死不救确实是有些过了。
第三十章 见死不救
正当她纠结之时,小包子特有的软软嗓音在身后响起:“娘亲,这不是魏叔叔吗?他怎么受伤了?”
“怎么醒了?”青汣回过头来,皱眉问。
惊鸿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我起来喝水……”
说完又一脸担忧地看着雪地里的两个人:“娘亲,魏叔叔还有他的朋友好像伤得很重的样子,咱们要不要请个大夫啊?”
“快回去睡吧,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青汣避重就轻地说道。
然而惊鸿也不知是怎么了,“蹬蹬蹬!”跑过去拉了拉木茗的衣袖,央求道:“木茗叔叔,快把魏叔叔他们抬进房间里吧,外面太冷了!”
“惊鸿!”青汣的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这两个人明显是被人追杀逃出来的,魏乘的武功虽然不济,但轻功却是一流,能让他落到如此境地,可见他招惹的人不可小觑,她留在孟家村就是想安安稳稳过几天日子,可不是为了惹事上身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要救也不能把人留在家中,否则他日定会招来数不尽的麻烦!
“娘亲,魏叔叔对我挺好的,他还送过我外面的玩具,再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魏叔叔落难,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惊鸿固执地看着她,显然是非救不可了。
青汣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母子二人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对视着,谁也不肯让步。
就在这时,明槿拿着一件披风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小主子,你怎么不穿外衣就跑出来了,外头风大,快回屋去!”说着便用披风裹在了惊鸿身上。
“我不回去!”惊鸿固执地看着青汣,稚嫩的童声里写满了坚持。
夜深了,站在院子里,只觉阵阵凉意从脚底直往身上窜,不一会儿的功夫,惊鸿的小脸就被冻得有些发白了,但却紧咬着下唇不肯回屋。
见状,青汣只觉胸中窜上一股邪火,脸色更是难看得出奇,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