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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翌顿了顿,将餐盘放在桌子上,道:“若这么想能让你自己心里好受些,我无可辩驳。”
“呵!”程苒冷笑一声,嘲讽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就算你救了我,我不会感激你!”
丰子翌知道这个时候不论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于是也没有解释,只淡淡道:“我从未想过要你感激,东西我放在这儿了,你记得吃。”
说完,便径直转身离开。
然而不等他走出这个门,便听得“哗啦!”一声,桌上的盘子被她悉数打落,汤包滚落一地。
丰子翌脚步一顿,神色木然道:“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便是要报仇,也要先有命才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爹做的那些事?”程苒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问道。
“是。”
程苒闭了闭眼睛,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果然……”
她没有再去追问他在这整件事当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因为,没有必要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她的执念
良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程家,现在怎么样了?”
“主犯判了死刑,其余人等全部流放。”丰子翌并未隐瞒,把最后的处置结果如实告诉了她。
程苒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她眼中再流不出一滴泪,只见她缓缓抬起眸来,定定道:“丰子翌,我要离开这里。”
丰子翌眼皮倏地一跳,继而声音平静道:“可以。”
自始至终,他都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午后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仿佛在两个人之间横亘了一条永远难以跨越的鸿沟。
……
程苒离开的时候没有同任何人道别,只是留了两封信,托人分别带给青汣和魏岚。
而就在她离开后,丰子翌一个人在一家书店门口坐到了天黑。
“大人,可算是找到你了,宫里来人说皇上召您立刻进宫!”府上的小厮一边喘气一边急匆匆地说道。
丰子翌敛了敛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眸深深看了身后的书店一眼,良久方才收回视线:“走吧!”
如果青汣在这儿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丰子翌与程苒初遇的地方。
……
聚福楼。
一名衣着破旧的老道坐在桌子旁,左手拿着一只烧鸡,右手抱着一壶酒,吃得是满嘴流油,好不满足!
“嗝——”一只烧鸡下肚,老道打了个饱嗝,摸着被撑得圆滚滚的肚子感叹道:“果然,还是这聚福楼的烧鸡最合我胃口!”
青汣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烧鸡也吃了,酒也喝了,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哎呀,别急嘛!”麻衣道人不以为然地舔了舔嘴唇,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忽而想到什么,不由问道:“对了,你刚刚问我什么事来着?”
青汣:“……”
深吸了好几口气,不生气,不生气,青汣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
几乎是强压着火气,青汣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噢噢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你是问这个啊,早说不就完了!”麻衣道人一脸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青汣眉心狠狠跳了两下,咬牙切齿道:“你再废话一句试试?”
“咳!”麻衣道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即一本正经道:“据我所知,南越有一种秘药,名曰‘牵机’,不管这人病得有多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下此药后都会迅速好转,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青汣心下一沉,继而追问道:“那代价呢?”
“代价就是服药之人每日都会忍受极大的痛苦,直至百日之后死去,药石罔效。是以,这药又叫‘百、日、牵、机’。”说完,麻衣道人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仰头抿了一口,叹道:“好酒!”
“原来是这样……”青汣眸中划过一抹了然,以慎王的性格,自然不可能给曲箐服下牵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利用了慎王救人心切的心理,故意诓骗于他。
而曲箐明知此药是饮鸩止渴,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服下,想来也是希望能够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吧……
不知是不是最近见过的分别太多,青汣心中一时间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青迩和离,程苒远走,如今的曲箐不惜飞蛾扑火也要最后一搏,是非对错,感情的事还真是很难有一个定论。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麻衣道人半醉半醒地说道:“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说不得,说不得啊!”
青汣骤然回过神来,转而说道:“上次我问你的那件事,当真没有一丁点儿可能吗?”
尽管心中早已知晓了答案,但她仍是抱有那么一线希望,惊鸿惊鸣的命格本就特殊,万一,万一自己可以带他们一起离开呢?
“上次?”麻衣道人摇了摇头,疯疯癫癫地说道:“问题还是原来的问题,答案自然也就还是原来的答案,彼时与今日又有何分别?唯一区别的只能是面对答案的心境罢了。”
闻言,青汣抿了抿唇,末了自嘲一笑:“是我妄求了。”
“下个月就是中元节了,我会设法拿到封焰镜,届时还请道长相助!”说着,青汣朝他拱了拱手,眉宇间的神色无比认真。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竟还未打消离开的念头?”麻衣道人药童叹了口气,道:“我同你说了那么多次,顺势而为、随遇而安,你这丫头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执念太深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青汣顿了顿,定定道:“有些疑惑,须得亲自解开方能真正安定下来。”
“人这一辈子弄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答案真的那么重要吗?”麻衣道人无奈地问。
“重要。”
麻衣道人忍不住摇头:“倘若那个答案不是你想要的,你也还是非要知道不可吗?”
青汣笑了笑:“我这个人固执得很,怕是要白费道长的一片苦心了。”
麻衣道人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丫头,你扪心自问,这里当真没有任何让你留恋不舍的人吗?”
青汣停顿了一会儿,末了坦然道:“有留恋,但没有不舍。因为于他们而言,我只是个过客,他们于我,亦然。”
“你这丫头执念太深,到头来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麻衣道人兀自摇头,俨然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有些事情,总要试过才不会后悔。”
见她如此坚决,麻衣道人也不再劝,道:“罢了,你既心意已决,我再说什么也是无益了,左右现在离冬月朔日还有一段时间,待你拿到封焰镜后再来寻我吧!”
……
燕家的宗祠不在金陵,而在徐州,是以,为了中元节的祭祖事宜,燕家所有人提前十日出发前往徐州老宅。
青汣本以为燕氏一族的人员不算复杂,然后等她到了徐州祖宅后才发现自己当真是一叶障目了。
燕氏一族何其繁盛,金陵的英国公府只是其中一支罢了。
且,燕不寒这一支还是旁支……
(
第三百三十章 徐州祖宅
不过燕氏一族的近几代的子孙大多平庸,林林总总算下来,也就唯有燕不寒这一支撑得起门面,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英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基本奠定了他们在族中的话语权。
当然,这样的境况也有一个弊端——燕氏族人对待青汣还有两个孩子格外热情!!!
一番七大姑八大姨的认亲下来,青汣深感力不从心,果然,假笑也是需要天赋能力的……
青汣捏了捏已经笑僵的脸,问:“你们家的这些族人都这么好客的吗?”
“他们这么热情好客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燕西楼推着轮椅进来,悠悠道:“你刚才一圈看下来,就没发现燕氏一族有什么奇怪之处?”
青汣原本还没觉得,但被他这么一提,恍然道:“燕氏一族当中似乎都是清一色的男子……”即便是有女子,也都是外姓女嫁到燕氏来的。
燕西楼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接着补充道:“不仅仅是如此,多年来燕氏一族一直子嗣艰难,且这种情况一代比一代更甚,今日前来的族人当中,小孩子更是寥寥无几。这种情况下,他们对你还有惊鸿惊鸣的热情可想而知。”
青汣听罢不由皱了皱眉:“你们燕氏一族该不会都是近亲结婚吧?”
“想什么呢?”燕西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解释道:“燕氏又不是那种唯血脉至上的迂腐之人,别说是近亲了,就是五服之内的人婚嫁长老们都是不允许的。”
“那倒是奇了。”青汣有些想不通了,如果不是近亲结婚,难不成燕氏一族有某种隐性的遗传病?
“大哥,大哥!”燕西玦急急忙忙地冲进来。
燕西楼被他吵得耳朵疼,训斥道:“燕西玦你多大了,能不能不要一直这么冒冒失失的?”
“大哥,长老们来了,现在就在院子里,他们要见大嫂。”燕西玦一股脑儿地说道。
“见我做什么?”青汣一头雾水,她又不是什么大熊猫,还能聚众参观一下。
燕西玦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是个传话的。”
“走吧,我陪你一起。”燕西楼同她道。三位长老年纪大了,常年都待在宗祠里,鲜少出门,今日突然前来想必是有什么事。
尽管青汣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她被三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二百岁的老头围观的时候,内心也是崩溃的!
“小丫头,你叫青汣?”为首的那个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是。”青汣勉强点了点头,继而忍不住问道:“三位长老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另一个独眼老头虎着脸说道。
青汣看了一眼燕西楼,用眼神问:你们家老头都是这种款式的吗?
后者挑了挑眉:这已经算是正常的了。
青汣:“……”
“去去去,燕肃,就你那副凶相,别把人家吓着了!”另一个黑脸老头一把独眼老头推开,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手帕包着的点心:“小丫头,这个蛋黄酥是你做的?”
燕肃本要同他争辩,但一看到面前的点心,又默默憋了回去,明明生了一张剑眉虎目的脸,偏偏眼巴巴地看着青汣,画风怎么看怎么诡异。
青汣只扫了一眼便确定了这是自己给两个小家伙做的点心,于是点头道:“是我做的,有什么……”
话音未落,便见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自己:“丫头,你还会做别的点心吗?”
青汣:“……”
所以,你们兴师动众地过来,就是为了一口点心???
就,挺迷的。
旁边的燕西楼默默别开了眼,委实不想承认自己与这三位认识……
半个时辰后,青汣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榴莲酥和一盘豌豆黄,还没走出厨房的门,手里的盘子就被三人洗劫一空。
燕渊虽看着圆润,实则是个动作灵活的胖子,趁着燕肃和燕聿争抢得不可开交的功夫,抓了好几块点心就跑,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口中咕哝不清地道:“丫头,你还会做什么,能不能……”
“不能。”青汣想也不想地拒绝。
“别啊,咱们也不让你白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燕渊笑眯眯地商量道。
青汣眸光微微一闪,随即淡淡道:“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做,没什么要求。”
燕渊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说道:“要不这样,我们收两个小家伙为徒弟,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他们俩,怎么样?”
“你们仨,收徒?”青汣狐疑地看了三人一眼,明显对于他口中的收徒一事心存怀疑。
“怎么,你不信我们?”燕渊被她不信任的目光看得有些炸毛。
青汣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一副默认的意思。
燕渊瞬间急眼了,转而朝正在争夺最后一块豌豆黄的二人喊道:“行了行了,你们先别抢了,都过来!”
“一人一半。”燕聿死死盯住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豌豆黄,做出了最后的退让。
燕肃想了想,勉强同意了。
“我决定,收那两个孩子为徒!”燕渊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燕肃没吭声,倒是一旁的燕聿捋了捋胡子,眸中划过一抹精光,跟着问道:“就是刚才那两个小家伙?”
“不错!”
“我没意见。”燕聿直接表明立场。那两个孩子一看就根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收为徒弟也不算亏。
燕渊又把目光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燕肃,后者直闷声道:“我也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