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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变故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圣旨传出的当天夜里,温昱在府中服毒自尽,并留下了一纸认罪书!
事发突然,温昱的死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朝中很多人都不相信他会畏罪自尽,但事发后,三司仔细调查确认过,发现温昱在死前没有见过任何人,房间里也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所有的证据都更加证实了一点——温昱的确是畏罪自尽!
朝中不少官员都站出来向皇上上奏,要求依法处置越国公府一家。但也有一部分人对此提出质疑,认为事情发生得太过蹊跷,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下。
而就在朝堂上争执不休之际,后宫突然传来消息,宸妃在宫中自焚,连带着三皇子和在宫里伴读的温家长孙一起葬身火海!
后妃自戕乃是大罪,尤其还牵累了一名皇子的性命。
皇上龙颜大怒,当即下旨越国公府满门抄斩!
越国公府一倒,温家渐渐也跟着沉寂下来,许多曾经同越国公府交好的官员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牵连,或贬官,或远调,远离了金陵这个权力中心。
此后经年,温家都成了皇上的一个禁忌,谁也不能提及。
属于温家的时代,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当年本该葬身火海的三皇子竟然还好好活着,不仅如此,还一跃成为了新帝!
燕西楼看着面前的人,心中百味陈杂,他不知道温连城当年是如何从火海中捡回了一条命,但想来,其间的过程不会太顺畅……
连城眸中幽深一片,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波动,嘴角甚至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意:“燕世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温世子是谁?我来金陵没多久,竟不知这金陵城中还有姓温的公侯之家吗?”
燕西楼深深看了他一眼,他既不愿承认,那么他也不与他争辩,只道:“自始至终,我从未想过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你什么,报仇也好,夺位也罢,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无权置喙。”
“可有一点我不明白,据我所知,当年温家出事的时候,慎王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他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呵!”连城冷笑一声,讥讽道:“燕世子这是在替慎王打抱不平吗?”
“你太高看我了,我还没那么自诩正义。”燕西楼脸上神色淡淡,显然,他只是单纯地好奇这件事,并不打算替慎王说话。
尽管如此,但连城对于当初的事讳莫如深,所以并未明确告知原因,只是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冷漠的看客。”
看客……燕西楼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却不能肯定。
“今日曲箐来见我了。”青汣忽而说道。
“所以?”连城漫不经心地挑眉。
“我以为,让她来找我是你的提议。”青汣目光笃定地看着他。
连城轻嗤一声:“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要帮她?”
青汣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写满了狐疑。
见她不信,连城蓦然笑了一下,往后一靠,目光坦然地与她对视:“好,那你倒是说说,我帮她的理由是什么?”
“当真不是你?”
“话我已经说了,信与不信随你。”连城无所谓地说道。
青汣冷笑:“这么说,牵机也与你无关了?”
“当然!”
“她怀孕的事你也不知道?”
“怀孕?那倒是可惜了!”连城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一副遗憾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青汣同燕西楼交换了一个眼神,连城此人的城府果然深不可测,一番询问下来,看似回答了每一个问题,实际上却又什么都没说。
而且,他现在是摆明了抵死不认,他们手中又没有证据,再同他在这里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打扰了,告辞。”
临走前,燕西楼忽而回头看向他,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这么多年,姒锦从未放弃过找你。”
一瞬间,连城的脸上血色全无,他用力地握紧了手心,拼命地克制住自己想要追问的冲动,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能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目送二人离开。
第三百四十六章 青梅竹马
直至二人走远后,连城这才终于松开了紧绷着的神经,跌坐在藤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理智告诉他,在方才燕西楼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应该立刻否认,可他却没有。
因为他怕啊,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想要探询她的情况,他更怕自己一着不慎就会将她拖入深渊!
阿锦……阿锦……他一遍又一遍默念着她的名字,心痛如绞,像是要将这个名字深深刻入骨血似的。
“主子,主子你的手……”千婳大惊,连忙拿了帕子去帮他按住伤口。
连城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沾染的刺目红色,漠然道:“一点儿小伤而已,无碍的。”
“您若是想知道连姑娘的近况,属下可以……”
“不必了,对她而言,离我这样的人越远越好。”连城直接打断了她,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和自嘲。
千婳听罢只觉鼻间微微一涩,连忙别开了眼,低下头去帮他处理伤口。
“主子,燕世子已经猜到了您的身份,即便他现在不说,连姑娘总有一天也会知道,您这样苦苦瞒着又能瞒多久呢?”
“就让她以为我已经死了吧,这样至少在她心里,我还是当年那个陪伴她的人。”连城怔怔地望着手腕上那根旧了的红绳出神。
……
从清音阁出来后,青汣回想起连城最后的那个眼神,忍不住问道:“你刚刚提到了姒锦,她与连城……是旧识吗?”
燕西楼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不仅是旧识,还是自幼立有婚约的青梅竹马。”
姒锦姓连,是连氏一族唯一的后人。
连家世代都是宫里的御医,当年姒锦的父亲连朔更是御医院的院首,至于连城,他母亲是连朔的义妹,温家与连家一向关系交好,是以在两家孩子尚未出生时,温家便与连家定下了婚约。
姒锦和连城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越国公府出事后,连家也受到了牵连,连朔被罢官,全家人跟着一起被流放,在流放途中,意外遭遇了一伙流寇,全家上下无一生还。
姒锦运气好,被一位路过的江湖人士所救,这才堪堪捡回了一条命。
“我记得当初咱们调查清音阁的时候,姒锦应该同连城打过一些交道,她就一点儿都没怀疑过连城的身份?”青汣听完后不由皱眉问道。
燕西楼轻轻叹了一声,道:“连城从那场大火中逃出生天,想必是伤到了脸,现如今,他的相貌已然没有半分当初的影子。”
“怪不得。”青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道:“那,你准备告诉她连城的身份吗?”
燕西楼摇了摇头:“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她开口……
青汣眉心紧蹙,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习凛回来了,朝二人微微颔首:“世子,世子妃。”
“如何?”燕西楼问。
“马车绕了大半个金陵城,最后拐进了巷子里一处别院。”
“院子的主人是谁?”
习凛压低了声音:“昭武将军,陆铭。”
“竟然是他!”燕西楼拧了拧眉,心下狐疑不定,陆铭是慎王的人不错,但屡次与曲箐联络的人分明应该是连城才是,难道说,陆铭和连城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就在这时,展晔匆匆忙忙地赶来:“大人,大人!”
“什么事?”
“长公主晕过去了,国公爷劝不住,让属下请您和世子妃赶紧回去!”展晔言简意赅地说道。
燕西楼心下一沉:“回府!”
青汣和燕西楼赶回府里的时候,御医刚刚从房里出来。
“如何了?”燕不寒急忙询问。
前来看诊的韩御医时常来府上给长公主请平安脉,对燕不寒的急性子也有几分了解,于是耐心解释道:“国公爷不必太过担心,长公主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悲痛过度,这才突然晕倒。”
“好在长公主平日里身体不错,只要好好调养,应无大碍,一会儿下官开个凝神静气的方子,按时服用三日,三日后下官会再来替长公主复诊。”
“有劳韩御医了!”燕西楼拱手道谢。
“世子客气了,只是这药物再好也只能是辅助,长公主这病的关键还在心结上,望世子多多开解一二。”韩御医语气诚恳地说道。
“多谢韩御医提点,我记下了。”燕西楼再次道谢,然后又让管家送韩御医离开。
房间里,长公主已然醒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非要去宫里见皇上最后一面。
不等燕西楼和青汣开口,便听得燕不寒妥协道:“等一会儿他们把药熬好,你喝完药,下午我就陪你进宫。”
“此话当真?”长公主的眼泪瞬间停住,眼巴巴地望着他。
“这是自然,我何时骗过你?”燕不寒正色道。
燕西楼和青汣瞬间扶额,倒不是他们拦着长公主不想让她去见皇上最后一面,只是眼下宫里情况特殊,长公主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万一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事,怕是被别人利用当了枪使都不自知!
要知道,虽然新帝的人选已经确定,但宫里可还住着一个三公主和一个北翟的罗叶郡主,这两个人虽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虽说有父亲跟着,可他到底心思粗犷,女人家的那些算计他未必就能应付得来。
燕西楼本想自己跟着一同前往,可转念一想,后宫不同于前朝,他一个外男出入多有不便,届时母亲只怕还是会落单。
正当他犹豫为难之际,青汣开口了:“下午我也陪母亲一起去吧!”
青汣主动提出一同前往,燕不寒自然是求之不得,可“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过眼,能撑得住吗?”
“无妨,左右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青汣不甚在意地说道。从前出任务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是常事,如今这点儿委实算不得什么。
“多加小心。”燕西楼认真嘱咐道。
“嗯,放心。”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入宫吊唁
陪长公主入宫前,青汣对燕西楼附耳低语道:“去慎王府,诈一诈曲箐。”
“放心,我自有准备。”
顿了顿,青汣还是出言提醒道:“连城的事,我建议你还是尽早告诉姒锦,这种事情,瞒不住的。”
“我再想想。”燕西楼皱了皱眉,仍是有些犹豫。
眼下正值盛夏,天气炎热,树梢纹丝不动。马车走在路上,仿佛处在一个巨大的烤炉里一般。
毫无意外,长公主一进灵堂便抱着棺材哭了个昏天黑地,若非有燕不寒和青汣在一旁劝着,只怕又要背过气去。
“逝者已矣,还望姑姑多多保重自己身体才是。”
青汣闻声回头望去,却是一身缟素的崔景桓从偏殿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普宁寺以外的地方见到这位,除了衣着装束的变化,他看起来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至少,青汣并未在他脸上看到太多的悲伤,也没有即将继承大统的意气,在他脸上,更多的是漠然。
“见过三皇子。”燕不寒和青汣躬身行礼。
按照规矩,皇上殡天后需停灵七七四十九天,方可下葬,之后再举行新帝的登基大典,也就是说,此刻的崔景桓还不是真正的新帝,是以青汣和燕不寒均以“三皇子”相称。
“你是……景桓?”长公主看着来人,神情一时间有些怔忡。
“正是。”崔景桓应了一声,接着又道:“此处不方便,姑姑不若去偏殿稍作休息片刻?”
长公主微微愣了一下,没接下他的话茬,倒是青汣率先反应过来,垂眸应道:“多谢三皇子体恤。”
燕不寒本要跟着一起过去,却被随行而来的陆铭不着痕迹地拦下:“国公,守丧的朝臣都在隔壁。”
燕不寒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悦,然而不待他开口,却见青汣朝他递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崔景桓毕竟是即将继任的新帝,燕不寒也不好太驳他的面子,于是嘱咐道:“走的时候差人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们。”
偏殿里放着好几个冰盆,丝丝凉气飘散开来,与外头的烈日炎炎形成鲜明对比。
不论是长公主还是青汣,同这位三皇子之间都算不上熟悉,三个人一时无话。
青汣心里猜测,崔景桓许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同长公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