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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越是懂事,反倒让青汣觉得不对劲儿,眯着眼睛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娘亲想多了,我们这么乖巧的好孩子,怎么会有事瞒着娘亲呢?娘亲你这么说真是太让我们伤心了!”惊鸣说着,还做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青汣:“……”戏过了,朋友。
事出反常必有妖,惊鸿和惊鸣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不过她现在没工夫在这里盘问两个小家伙,左右两个小孩子而已,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然而青汣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孩子还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让她气得心脏疼,当然了,此是后话不提。
搞定了两个孩子,青汣推门进了自己房间,看到房间内的情形,顿时觉得昨晚压了一宿的火气又上来了:“大白天的,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只见燕西楼以一种无比妖娆的姿势侧躺在软塌上,单手撑着头,看见青汣进来甚至故意把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堪堪盖住了关键部位。然后以一副十分委屈的语气说道:“昨天的衣服湿了。”
青汣冲过去,从屏风上取下衣服丢在他身上:“这不是已经干了吗?”
“脏。”燕西楼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愣是噎得青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理建设了好半晌,方才没有做出把这家伙一脚踢出去的动作,冷着脸道:“穿上衣服,然后自己滚回家。”
“不行,我有洁癖。”燕西楼态度鲜明,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除非汣儿去帮我买一套新的衣服,当然了,若是你愿意帮我回府去取也是可以的。”
“大白天的,能不做梦吗?”青汣冷笑。
第一百二十章 杀人灭口
“唉,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我今天只能待着这儿不走了。”说着,燕西楼大爷似的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我无赖我有理我骄傲”的模样。
“好啊!”青汣怒极反笑,道:“反正我给丰子翌请的大夫一会儿就到,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青汣“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燕西楼顿时傻眼,不是说女孩子都会比较容易心软吗?怎么到汣儿这儿就行不通了呢?
然而傻眼归傻眼,既然知道一会儿有外人过来,燕西楼自然还是老老实实穿上了昨日被雨淋过的衣服,只不过脸色臭得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很快,青汣请的大夫到了,帮丰子翌检查完伤势后,说道:“姑娘放心,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口处理得还算及时,没有什么大碍,再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青汣点点头:“有劳大夫了。”虽说丰子翌的烧已经退了,身上的伤也都处理过,但还是让大夫看过比较稳妥一些。
“姑娘客气了,我留个药方,你们照着方子抓药便是。”
燕西楼全程都板着一张脸,就差把“我不高兴”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青汣自然注意到他的情绪,只不过被她选择性地忽略掉了。
让明槿送大夫离开后,她把药方交给了木茗,再三叮嘱,要他一定亲自去抓药,然后亲自盯着客栈的伙计把药煎好。
见她对丰子翌的事如此上心,燕西楼心里的醋坛子不断发酵,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了,撇撇嘴,酸溜溜地道:“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小白脸罢了,也值得你这样费心劳神?”
要说燕西楼本身对于丰子翌的观感还算不错,但这是建立在他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前提下,现在汣儿明显对他另眼相待,燕西楼自然也就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了。
然而青汣却不管他心里这些个弯弯绕绕,她现在完全不想跟这个人交流,但她也知道,以燕西楼的厚脸皮程度,若是他不想走,自己怎么赶人也是没用的,于是乎,青汣直接选择了无视他,只当没听见他阴阳怪气的话。
燕西楼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不禁有些郁结,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汣儿不理我了!
如此想着想着,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幽怨的气息,仿佛青汣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样。
一旁的青汣则恰恰相反,她发现只要忽略了燕西楼这个人,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就在这时,床上的丰子翌不知梦到什么,突然紧张地喊道:“青姑娘快走,你快走!”
青汣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丰子翌,丰子翌醒醒!”
不知是听到了青汣的声音还是怎么,丰子翌倏地睁开了眼睛,见到青汣的第一句话就是抓住了她的胳膊:“青姑娘!青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伤得比较重。”青汣淡淡说了一句,而后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丰子翌面色微窘,手足无措道:“额,对,对不起,我方才就是一时……”
话未说完就被妒火中烧的燕西楼打断:“一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汣儿昨晚已经被你连累得受伤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动手动脚?!”
“青姑娘大恩,子翌铭感五内,他日定当厚报!”丰子翌挣扎着半坐起来,朝青汣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抱拳礼,神色固执得有些可爱。
燕西楼一听,顿时一阵光火不已,内心不断咆哮: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竟敢碰了汣儿的胳膊!!!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但是汣儿身边已经有我了,哪个稀罕你的厚报?
青汣自然不知道燕西楼的这些心理活动,倒是丰子翌格外认真的模样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心道:这个书生虽说有时候固执了些,但待人还算是真诚。
“昨晚的事是个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况且,我当时其实也没打算救你。”她不需要丰子翌的厚报,自然也就没必要让他惦记着自己这个人情。
眼看着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就要将刚刚的“摸手事件”轻飘飘一笔带过,燕西楼登时就不干了:“汣儿,他明明就是故意……”
“昨晚怎么回事,那些人为何会追杀你?”青汣直接略过了聒噪的某人,直入正题。
燕西楼气得冷哼一声,走到门边往那儿一站,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丰子翌被她问得微微一怔,随即苦笑:“大概是怕我挡了有些人的路吧!”
挡路?那就是说,有人知道他有意翻案,所以想要抢先一步杀人灭口了?
青汣皱了皱眉,问:“你来金陵的事除了我和青司,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有了。”丰子翌摇了摇头,他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在金陵又没有什么熟识之人,哪里会有人在意他的去留。
青汣听罢,眉心非但没有舒展开,反而皱得更紧了:“你这几日同青司有见过面吗?”
“嗯,见过。”丰子翌点了点头,道:“前天下午他身边的小厮来找过我一次,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然后再三叮嘱我最近街上不太平,让我不要出门……”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青姑娘,你说会不会那个时候青兄就已经猜到了有人要对我下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青汣心下沉了沉,她虽然同青司相处不多,但看得出来,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劝丰子翌来金陵。
如果知道有人要对丰子翌下手,青司必然会尽全力阻止,相府虽不比那些个武将世家,但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然而事实却是,他并没有出面阻止,而是选择了让心腹小厮提醒丰子翌不要出门。
此举实在反常,唯一的解释就是科举舞弊案背后牵涉到的人身份非比寻常,就连相府也要忌惮,以青城惯于明哲保身的性格,派人把青司看管起来,阻止他相助丰子翌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孤臣之路
只怕前日里青司提醒丰子翌那几句话,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传出来的。
“除了追杀,你这两日还遇到其他什么事了吗?”青汣昨夜有留意到,他身上不止有刀伤,还有一些被棍棒之类的东西砸出来的淤青。
丰子翌摇了摇头:“那日青兄让小厮同我说完那些话后,我便再没出过门。”
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昨天晚上下雨,天黑的早,入夜以后我就上床休息了,后来睡着睡着突然闻到一股烟味儿,我一向睡觉比较轻,一醒来发现房间起火便匆忙跑了出来,哪成想躲过了火海却没躲过追杀……”
说到这儿,他的眸中不由划过一抹自嘲与无可奈何,想不到为了自己这样区区一个不起眼的穷书生,居然劳动了这么多人对自己出手!
青汣听罢眸中划过一道冷然,又是放火,又是追杀,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丰子翌的命了!
“昨晚的事,燕世子怎么看?”青汣瞥了一眼旁边作壁上观的燕西楼,直接将问题抛给了他。
丰子翌一听,下意识地就把希冀的目光看向了燕西楼。
这会儿倒是想起他了,燕西楼斜斜倚在门上,撇撇嘴,淡淡道:“这件事北镇抚司现在插手不合适。”
燕西楼拒绝得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丰子翌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下去。
倒不是对燕西楼有所怨怼,毕竟自己同这位都指挥使大人不过两面之缘,委实谈不上什么交情,对方更没有无条件偏帮自己的理由。
只是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好容易下定决心要争上一争,却又发现自己原来连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
心中仅剩的希望破灭,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清醒——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在这座繁华富贵的金陵城里,区区一条人命究竟有多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青汣蹙了蹙眉,第一反应是燕西楼在故意刁难丰子翌,但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中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因为她敏锐地抓住了燕西楼话里的某个字眼:“现在不合适……你是觉得眼下的时机不对吗?”
“可问题是丰子翌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若是再拖下去,他未必有命活到时机合适的那一天。”坦白说,青汣觉得眼下的局面不容乐观,拖得越久,对丰子翌越不利。
燕西楼叹了口气,道:“恶钱案本就由我一手经办,其背后牵涉到了那些人,我想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到一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再由我捅出科举舞弊的案子,你觉得宫里那位会怎么想?”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也足够青汣和丰子翌明白,毕竟自古以来,上位者的通病就是多疑,燕西楼和英国公府在这场夺嫡之中本是持中立态度,一旦他插手此事,就会被自动划为慎王一派。
燕西楼倒不是害怕惹火烧身,只是眼下金陵的局势紧张,慎王和东宫太子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稍有不慎便会置丰子翌于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他现在看丰子翌有些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以丰子翌之才,卷入夺嫡之争,委实有些可惜了。
苍梧的人才可不是用来内耗的。
“那你的意思是就这么一直拖着?”青汣拧眉。
“非也!”燕西楼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悠悠道:“既然有人要杀他,那就索性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最好是弄得整个金陵城人尽皆知,届时,这案子查不查,怎么查,就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了。”即便那个人是九五之尊。
他没有说的是,一旦这件事捅出去,慎王那边必然会有所动作,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件案子摆到明面上去,只要慎王出手,那么皇上定会将此事归结与党争,而不会关注丰子翌本身。
这个时候,只要丰子翌立场足够坚定,不接受慎王的拉拢,并且适时地向皇上表明忠心,他从此便会成为皇上眼中只忠于他一人的孤臣!
近一年来,皇上的精力明显大不如前,光是大病休朝就休了四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的身子骨儿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偏偏在这个多事之秋,东宫太子频频出错,而慎王又屡次受到嘉奖,明明可以制止这一切的皇上对此事态度暧昧不明。
一时间,朝中大臣各怀鬼胎,心思也都活络起来,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想着及早站队,将来储君继位,多少能捞着一个从龙之功,即便不能就此平步青云,至少也能保家族百年不衰。
而皇上不知是真糊涂还是怎么着,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朝臣们的做法,他的这种做法无形之中更是助长了这股子歪风邪气,朝臣们拉帮结派,你参我一本,我告你一状,把整个朝堂搅得是乌烟瘴气。
短短大半年的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位忠耿之臣告老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