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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你该问他。”明月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气人。
青汣被噎了一下,没好气道:“你不是大夫吗?”
“摔坏脑子的是他。”明月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青汣:“……”
算了,当她没问。
燕西楼迟迟没醒,倒是林淼先醒了过来。
毫无意外,看到自己没了两条腿,林淼自然是无法接受现实,不吃不喝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青汣自然不会好心地去劝他,毕竟惊鸿和惊鸣是被他掳走的,而她和燕西楼从明月崖坠落也是拜他所赐。
至于明月,那就更不会管他了,从他的角度,怕是巴不得林淼赶紧自尽,也算是省了他不少药草。
这几日里,青汣向明月打探了一下出去的路,结果却被告知,这里四面都是峡谷,压根就没有出去的路!
听到这儿,青汣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算算日子,她和燕西楼坠落悬崖也有七八日了,旁的人她倒不是很担心,只是惊鸿和惊鸣两个……
罢了,左右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去,想得再多也是无用,再者,明槿他们应该会好好照顾他们。
当务之急还是等燕西楼醒来,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
静下心来,青汣细细将坠崖前后的线索串联起来——
林淼是左撇子,他惯用的兵器是长刀,所以在打斗时才会觉得他的剑法有些奇怪,还有他左手虎口处的那颗痦子,一切都和稳婆的证词对上了……时至此刻,青汣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当初暗中迁入相府将惊鸣掳走的人就是林淼。
也就是说,在这一点上,连城撒了谎。
至于林淼背后的主子,青汣觉得应该不是呼延烈,呼延烈虽然手握重权,但却并非南越皇室之人,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呼延烈和林淼之间必定存在眸中联系,比如说,他们都共同效忠于同一个人!
还有,她隐约记得,林淼在坠崖之前提到了惊鸿和惊鸣的生父,听他的话音,这两个孩子似乎是燕西楼的亲生骨肉……
青汣按了按眉心,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还有,如果林淼说的是真的,那燕西楼对此事又是否知情?
有了这些疑惑,青汣忽然觉得林淼暂时还不能死,至少在他把背后主子的身份还有惊鸿惊鸣的身世交代出来之前不能死。
青汣起身去到隔壁房间,果不其然,林淼面前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他连碰都没碰。
“既然这么想死,为什么不干脆自尽?”说着,青汣把手中的飞镖丢到了他手里。
飞镖的冰冷触碰到掌心的那一刻,林淼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很快便再一次归于寂墨。
见他并未拿起飞镖,青汣不由挑了挑眉,搬了个椅子在床边坐下。
“我不是来劝你的,坦白说,你若是死了,我会很高兴。”青汣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态度摆在了明面上。
第二百零一章 撕破伪装
话锋一转,她接着道:“但我想既然你活下来了,而且并不打算自尽,那我猜,应该是对这个世上的某些人或者某些事有所留恋。”
“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如来谈谈你接下来的人生。”
林淼轻嗤一声,声音里一片死寂:“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背后的主子是什么人吗?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是。”青汣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接着又道:“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告诉我。”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在我身上白费功夫?”林淼冷笑。
青汣笑了:“你就这么自信,觉得我一定是白费功夫?”
许是她的态度太过笃定,反倒让林淼有些心生烦躁,不耐地问道:“你这么故弄玄虚有意思吗?”
“不过是闲聊几句罢了,你不必想太多。”青汣可有可无地笑了笑,目光若有似无地从他手掌上一带而过,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你从军多少年了?”
林淼眸光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
或许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只可惜,还是没能逃过被青汣的眼睛。
“别紧张啊,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答,不用勉强。”说着,青汣掏出了一把不知何时从院子里顺手拿的葵花籽,一边嗑,一边漫不经心继续问道:“你女儿今年多大了?你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来着?”
“瞧你的年纪,小姑娘应该十岁了吧?”
“长得漂亮吗?”
每当她问出一个问题,林淼眸中都会有些许的情绪变化,尽管这种变化很细微,但还是被青汣敏锐地捕捉到了。
最后,在青汣问及女儿第一次叫他“爹爹”是什么时候的那一刻,林淼脸上的表情终于裂开了……
毫无疑问,青汣的每一个问题都恰恰踩在他的心弦上,一步一步将他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意志力蚕食鲸吞,直至突破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尽管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已经无所遁形,但他仍是固守着自己的底线,不肯吐露实情。
青汣倒是耐心十足,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依旧是那副不疾不徐的口吻:“让我猜猜看,你把女儿藏到哪儿了?”
“你虽效命于南越,但却是地地道道的苍梧人。”
林淼倏地抬眸看向她,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别急着否认,你耳垂上的耳洞就说明了一切,在苍梧民间,素来有把体弱多病的男孩当做女孩养活的风俗,你这耳洞应该是幼时打的吧?”
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青汣自顾自地说道:“你常年待在南越,但以你的警惕,应该不会把女儿留在南越,但同样也不会藏得太远,否则你便无法常常照顾。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一直生活在在梁州,对吗?”
见他目光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自己,青汣不由笑了:“果然,被我猜中了!”
林淼握紧了拳头,发狠般地瞪着她:“稚子无辜,有什么恩怨尽管冲着我来!”
青汣神情骤然一寒,冷冷喝断了他:“林淼,任何人都有资格同我说这句话,唯独你没有!”
“五年前,你瞒天过海将惊鸣从相府掳走,五年后,你故技重施再次对惊鸿和惊鸣出手,明月崖上,你甚至把惊鸣抛向了悬崖!林淼,你在做这些的时候可曾想过‘稚子无辜’这四个字!”青汣一字一句地质问,眸中尽是淬了冰的寒意。
末了,她突然嗤笑一声:“又或者说,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吧?”
“我只是受命与人,真正想要那两个孩子命的人不是我!”林淼几近崩溃地大声争辩道,“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你的两个孩子现在明明就安然无恙……”
“所以呢?”青汣冷冷打断了他,目露讽刺:“你是想告诉我,你只是旁人手中的一把刀,我不该迁怒于你,还是想说,惊鸿和惊鸣如今平安无恙,所以我理应既往不咎,高抬贵手?”
她轻笑一声,似饥似讽地看着他:“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林淼你也不是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林淼无言以对,良久,他闭了闭眼睛,木然道:“放过我女儿,算我求你。”
“呵!”青汣讥讽地看了他一眼,“你凭什么求我?”
她蓦然凑近了他,低低道:“我不妨告诉你,我手上的人命不比你少,所以林淼,但凡日后惊鸿和惊鸣出了什么岔子,你女儿的命,我、要、定、了!”
“你!”林淼一脸不可理喻地怒视着她:“你这个女人怎能如此心狠手辣!我如今已然是这副模样,断不可能再次对你的两个孩子出手,你,你怎可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到我女儿身上?!”
对于他的指责,青汣丝毫不觉得意外,只听得她淡淡笑道:“我就是心狠手辣了,你能奈我何?”
“早在你对我的孩子出手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了没有资格替你女儿求情,我说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指望我能心怀悲悯、放她一马,那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可她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林淼崩溃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青汣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好,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在你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还觉得我应该放她一马,那我就放她一条生路。”
林淼蓦然抬起头,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末了哑声苦笑道:“你想问什么?”
“林淼,如果那日在明月崖,我和燕西楼没能救下惊鸿和惊鸣,那么等待他们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这一点,你可知道?”
林淼动了动唇,到底是没能回答这个问题,又或者说,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吗?”青汣再次重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眼睛。
林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
第二百零二章 公平交易
青汣扯了扯嘴角,起身离开。
刚刚走到门口,迎面正好碰上明月,瞧他这副神情,估计是把自己同林淼说的那些话都听进去了。
不过青汣倒也坦然,毕竟她说的那些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明月看了她一眼:“说了那么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他会告诉我的。”青汣定定说了一句,接着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倒是明公子,竟然还有听墙角的爱好?”
明月轻飘飘瞥了她一眼,面上没有任何偷听谈话被人抓包的尴尬与心虚,淡道:“这是我的院子。”
言下之意是想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
对于他这种把偷听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做法,青汣一时竟无言以对,于是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是。”
就在青汣准备离开的时候,明月突然叫住了她:“你是怎么知道他曾经从军,并且还有个女儿的?”
见青汣回头朝自己看过来,明月淡淡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单纯好奇罢了,对于你们之间的恩怨,并没有任何打探的意思。”
不得不说,明月这个人足够敏锐,青汣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他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而这种感觉,愈发让她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想到这儿,青汣不由心头微动,紧跟着飞快地上前一步,手指鬼使神差地碰上了他的耳垂,然后抬眸去观察他的神情。
然而明月的反应却是让她失望了,只见他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淡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男子的语气淡淡的,虽是问句,却没有太多的惊讶或不解。
青汣眸光暗了暗,笑道:“没什么,就是刚刚瞧见你头发上有片落叶。”说着便移开了手,将脑海中那些离奇古怪的念头丢开。
想到他方才所问的问题,青汣解释道:“军中惯用长枪,时间长了,掌心和虎口处自然而然会留下茧子,至于他的女儿,我恰好看见了他手腕上系着一根编制的红绳,应该是小姑娘喜欢的那种。”
明月听罢不由点点头:“你倒是观察得仔细。不过仅凭这两点似乎也不能断定?”
“那是自然,”青汣笑了笑,挑眉道:“所以我只是试探一下,碰碰运气,但很显然,他的心理素质并不是太好。”
明月听罢不由勾了勾唇,刹那间,那双潋滟清波的眸中风华无限。
许是他的笑容带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力量,就连青汣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恍惚间,似乎听得他轻声呢喃了一句:“这样也好。”语气似是欣慰,又似是遗憾。
“什么?”青汣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便重新问了一遍。
明月很快便敛去了眸中的神色,微微摇头:“没什么。”说完便转身走了。
青汣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真是个怪人!”
……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一转眼的功夫,十多日过去了。
自打那日同林淼聊过以后,青汣便再未同他说过一句话,即便是去隔壁,也只是看望燕西楼的情况,仿佛那日的谈话就只是林淼一个人的错觉。
林淼几次欲言又止,偏偏青汣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然而她越是如此不放在心上,林淼心中便越是煎熬难耐,她那日所说过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悬在他心口处,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终于,这日下午,青汣照例给燕西楼喂完米粥,端着空碗准备离开,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林淼叫住了她:“等等!”
“有事?”青汣回眸淡淡看向他。
林淼抿了抿唇,好半晌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