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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无视了。
若说这一条还算勉强通过,但最后一条就让多少人惊的跳起来。陛下公开宣布往后不纳妃不选秀,宫中只会有一位正宫皇后,便是刚新鲜出炉的忠烈王赢氏。还不及大伙儿第一反应是“皇后善妒”,陛下再语出惊人,要从旁系宗亲里挑选嗣子养在宫中,待他百年之后择其善者继承大统。
这就是公开宣布不生娃了呗?朝臣们第一反应自然仍是“皇后不能生”?及多想片刻后立时明白过来,忍不住隐晦的打量皇帝陛下:
哪怕?????陛下是个天下无双的超级大情种也不至于现在就如此笃定要为了个不能生育的女人玩儿绝后,所以排除一切可能性,真相就是——
好了,后头的话不能说,甚至连想都不要想。朝臣们立时放弃了对皇后人选的小小纠结,脑子里已然开始考虑该投资哪位宗亲了。
元修反正脸皮厚,大大方方的让各位大人随便打量。甚至为了打消其中某几位执拗的老大人怀抱的万分之一的希望,及下朝后干脆将人留下,又招来御医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他的身体状况御医当然清楚,但凡还有一丝可能,太医院这一窝子杏林圣手都不至于如此肯定的给皇帝陛下明着下了诊断。元修看着失魂落魄的老大人们打起精神痛骂明帝和先帝,甚至义正辞严的提醒史官详细记下作为后世警钟,一时竟有些感慨又有些好笑——不知道当初这两位给自己下毒时有没有料到,他们会因此在史料上被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者有话说:
皇帝陛下就是这么坦率!
第41章 明了心意
在大景朝臣被他们皇帝陛下一次次震惊直到麻木的进程中; 天庆二年的除夕也悄悄来临。
去岁陛下登基就拒绝了在宫中办除夕宴的传统习俗,说得好听点儿是免得天寒地冻各位老大人老夫人还得颠簸一趟,宫中又没有主位娘娘; 程贵太妃也不爱凑这个热闹。实则是元修着实看不得一群人虚伪吹捧的模样; 这些“胜利者”越是开心团圆,他心中的无明业火便盛的恨不得将宴席变成修罗血海。
而今年元修依旧拒绝了开宫宴。说辞自然还是那一套; 心境却决然不同。仿佛终于得到珍宝的孩童不肯将自己的珍藏示人; 他只恨不得日日与阿青黏在一起,如童年时一样从膳房摸两把瓜子糖,找个角落一窝就是一整天。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喜欢我的?”赢天青一口瓜子糖嚼的咯吱响; 一点儿不避讳的追问道。若不是元修眼尖的发现她耳稍渐渐泛红,还当她当真如此镇定。
但阿青有问; 阿元就必须回答; 而且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元修口里也含着一颗糖; 脸上是些许怀念的笑意与羞赧的红润:“约莫是十四岁生辰过了不久吧; 夜里梦到和你这样那样……嗯; 就是你带我逛青楼; 楼子里的姑娘说的那些。”
“……那你还真行。”还当你多纯洁呢,原来心思早就脏了。赢天青鄙夷的“咦”了一声; 便听元修也问:“若不是阿碧偷偷告诉萧念安,我也不知道你心悦我呢。你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一双眼睛纯明无辜; 赢天青实在无法将“青玥圆不了谎了就逼我学着喜欢你那天开始”这种大实话说出口。支支吾吾了一阵正要随意说个时间,元修却已一把拥住了她,笑的实在开心。
“阿青也会害羞呢。算了,阿青不想说就不说; 反正你是喜欢的我就成。”
着实是淳朴到卑微; 哪里像是个帝王; 分明像是个傻小子。赢天青愈发叹息。手上动作早已做过千百遍,捋一捋他在她肩头蹭的凌乱的发丝,顺手扯紧他身上的大氅。
“阿青从小就是这么照顾我的。”元修眷恋的握住领口有她手指余温之处,抬起湿润润的眸子眨了眨,心头充盈的甜蜜雀跃恨不得随着眼中水光一同溢出来。
这些日子有许多纷繁琐事,皇帝陛下的担子一点儿不轻。但元修却一直美的像是在一场他甚至不配拥有的美梦中一样,每天早起时就带着微笑,哪怕朝臣如何顶撞也能气定神闲,反而对着老大人们念起养生经来。
以至于不少大人都被吓着了。这位可是隐忍十数年一朝上位就血染菜市口的人物,这会儿陛下有多好说话,秋后算账时就说不得有多惨。
因这般阴错阳差的误会,元修在朝会上提出许多不合规矩的旨意也多数磨了磨嘴皮子就通过了。其中多数与如今炽手可热的忠烈王有关,包括但不限于以忠烈王的名义给镇北军发过年红包,提高忠烈王的仪仗规格,在宫中专辟一处偏殿给忠烈王休息,以及大肆修缮忠烈王在京中的府邸。
是的,赢家作为郡王爵,规格与当初的宁国公府是不一样的。因赢天青她爹是追封,赢青玥又宁愿待在宫里,赢府既没人住着,元修也就放着没让人动。偶尔他心情憋闷极了也会换了衣裳偷偷溜到府里走走,只不知结果到底是纾解了些许思念,还是睹物思人愈发哀愁。
但现在,他的阿青要堂堂正正回来当王爷了!元修当场拍板要求礼部和内务府主持大修!一切按郡王府规格天花板修!院子不好看就推了重建,园子不够大就把隔壁府邸置换出来扩建!完全不必保持赢府原有的格局,是怎么舒服怎么大气怎么豪华怎么来。
赢天青与赢青玥一同“苦谏”陛下,然而并没有什么鬼用。元修愣是顶着赢天青揍他一顿加三天不搭理他的巨大代价也非要盯着各部把这条旨意一丝不苟的执行起来。
其实赢天青懂他的意思。赢府是她住了十来年的家,也盛满了她对父母的回忆。元修并不希望她总被府里的一草一木触动,时不时淹没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
在元修亲自执笔的设计中,当初她父母居住的正院在王府里变作偏西的一处小院,里头的陈设一应照旧,并其他库房里属于老公爷和夫人的东西也全部保留在这里。
小院周围翠竹松柏环绕,有一条小路从正院通到这里。虽看着清幽了些,但并不妨碍阳光如碎金子般一路洒落。赢天青若是思念爹娘,自可以踏过一段斑驳曲径前去坐一坐发一会儿呆,或是与爹娘报个平安,说一说这几日的趣事。
而更多的时候,更宽广的路和更美的景致,引着她通向的是花园和演武场。甚至还有屯田和菜地,一边种了些冬小麦,如今已是绿油油的一片;另一边暂且荒着,等开春了再挑些时蔬轮换着种。
元修几乎是把一辈子的龟毛和讲究都用在了这座王府上头,让礼部和内务府几位主官看到他就开始头痛。偏御史台都说不出太多反驳的话来:皇帝陛下一没耽搁政务,二也没滥用国库,他老人家直接掏了自己的私库,一应支出全部皇帝给了!
谁都知道忠烈王赢青玥不仅是郡王,将来还是要当皇后的。虽然郡王和皇后实在不好说哪个更大,但无论哪个都不是他们几个侍郎总管能怠慢的。
更有镇北军落后一步听闻赢青玥并未身亡,且等开春就要回到军中的消息,欢欣鼓舞之下又狠狠打劫——咳咳,是打退了边境的几股马贼匪患,缴获珍宝钱财不计其数,竟尽数赶着除夕前先给陛下。这笔钱自然是充入国库的,户部尚书打着算盘一瞧,陛下大肆铺张修个王府国库非但没亏还赚了一大把压岁钱,老尚书眉开眼笑的当众直夸忠烈王身份贵重忠君爱国,无论陛下如何抬举都是应当的!
管钱袋子的都没反对,干活儿的就更无所谓了。这现官现管都老实听话,还有谁会吃饱了撑的在陛下跟前找不自在?
朝臣们如此配合,让皇帝陛下节约出更多时间与阿青在宫中各处晃悠墨迹。许在旁人看来这二位的相处着实是无聊的:一个不是在吃点心就是在练武,或是摊在躺椅上打着盹。另一个就那么看着她,看她笑看她闹,看她安静看她跳脱,眼眸中的情意是浓墨重彩的汹涌。
赢天青极喜欢这样的日子。她确实是个闲不住的——此处的“闲”多数时候代表着要坐下来写写字看看书弹弹琴。她哪怕是看话本子也坐不住一刻钟,要么就得说着什么吃着什么,一边动嘴一边消磨时间。
往年她和元修玩在一块儿多是她拖着元修到处跑。她知元修其实很坐得住,但既然“小弟”对“大哥”一直表现的依从,她乐得上蹿下跳上房揭瓦,而不必非得按照小王爷的爱好来。
否则恐怕刚和元修认识不久就会放弃这位友人了。好在元修那时十分有眼色又没脾气,才博得小世子的十分认同,分分钟划进“自己人”的圈子里。
但如今得知元修的健康状况到底有多差,被御医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着凉,情形就成了元修一时一个念头,赢天青摁着他在屋里呆着。她本以为会不耐,或是总有愧疚同情消耗殆尽的一日。但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与元修待在一块儿,她竟适应了慢下来,偶尔盯着元修那张极好看的脸看上一天也不觉得腻。
元修自是喜气洋洋的让她看,还厚着脸皮毛遂自荐自己哪个角度看上去最漂亮。赢天青一时莞尔,下意识捏了捏皇帝?????陛下的脸颊,直到触到陈公公惊得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这算犯上作乱么?赢天青笑着看元修。元修也笑着,把脸往她跟前凑,亮得如同星光的双眸仿佛在说:只要你喜欢捏就给你捏,让你捏上一辈子。
赢天青心中一动,突然就不纠结那个困扰了自己许久的问题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对元修的感情到底是与他一样炽热的爱意,还是数十年的兄弟情谊,又或者单纯是习惯,又或者愧疚与心疼。
但是她突然明白了,她并不厌恶以一个女子的身份,以元修心爱之人的身份与他相处。她的一切动作是自然而然,她欣然接受他的亲昵与依恋,也愿意回以同样的亲近相随。
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么,她确实是喜欢的。元修的爱意是热烈的将他自己灼伤的火,她的喜欢或许就是沙——北境沙场上漫天扬尘,轻薄飘忽又厚重沉凝,他们在这之上抛头颅洒热血九死一生,却依旧坚定的说出死而无悔。
这十数年里,元修在她心中种下一片沙海,既是他向往的安全港湾,亦已经深深扎根在她每一次放松的动作眼神中,是她哪怕摈弃一切头衔身份也并不会改变的事实。
一如无论她是谁,元修都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化身修罗。一如无论他成了九五之尊的帝王,她也依旧会护着他,陪着他。
作者有话说:
赢天青和元修,em,其实在感情上是有点儿女强男弱的,赢天青性格更自主,元修就是把赢天青当命的。
第42章 离家出走
常言道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帝陛下这个年过的十分遂意,赵首辅却过的颇为头痛。
一则当然是朝堂上的麻烦。陛下要从宗亲中择嗣子入宫,然老元家和皇帝陛下亲缘最近的就这么两支——陛下祖父文帝元谨一脉如今就剩下元修这么一根独苗; 明帝元谭虽有三子并好几个孙子; 但要么死了要么废了,还都是被当今给废的。
居然还有脑子不那么好使的大臣借着子嗣之事上书陛下请从轻发落原周王元晴、蜀王元皓两家子; 从二王膝下过继子嗣的。皇帝陛下最近是修身养性脾气好了许多; 并未把这位老糊涂的老大人怎么样,不过是把先前议定的流放之罪改成了两位主犯秋后问斩,其余家眷由流放两千里改为三千里。
至于问为什么?问就是老大人提醒的对; 这几位和他血缘太亲近,哪怕他在时都敢哄着愚昧古板的朝臣替他们开脱; 若是让他们活到自己百年之后; 新登基的嗣子还不得被老糊涂们架着把这几位叔爷供起来?
既然留久了都是祸患; 还不如防患于未然; 先在他手里把问题彻底解决。
元修处置元皓元晴完全理直气壮。往大了说; 这两位篡位谋反实属夷三族的大罪——当然; 既是宗亲,夷族就不必; 他们俩自己去死一死就好。往小了说,元修亲爹的死这两位都得算帮凶; 哪怕替父报仇也不能放过了他们。
陛下这决定合理合法,唯独在人情上显得不那么有人情味儿。甚至在些许读书读傻了的大人开来,陛下对亲戚都这般冷血睚眦必报,何况对百姓体恤怜悯; 实不是明君所为; 求陛下收回成命。
元修都气笑了; 直与赵简道:“朕是当皇帝不是当佛爷,别以为有人打了我左脸我还得把右脸凑过去给他打还得问他打的是不是手疼。朕身为天子还得对杀父仇人网开一面?不如你去问问上书这几位,朕把他们爹娘妻小都杀了,以他们身为朝廷命官的大气忍让可不可以心无芥蒂的对朕笑脸相迎?”
他叭叭了一圈自己的怒火,最后十分不要脸的威胁赵简:“总归就由首辅去说服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