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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翠翠一看到糤子就挪不动步,用她的话说就是,肚子里没油闹得。
秦晚晚前几天刚吃多了油大的点心,吐了一回,这回说什么也不肯再冒险了,买了五毛钱的绿豆糕。
逛了回大集,秦晚晚兜里愈发见底,要钱已经迫在眉睫。
可这几天聂婆子回了姜家村,秦晚晚猜她是回老家诉苦去了。
毕竟聂婆子的亲戚都在那边,还有那个给聂锦介绍当后妈的姜老太太,那更是个搅屎棍。
秦晚晚猜等聂婆子回来,估计又有的闹了。
果然,这天下午,聂婆子回来了,腰板倍儿直,带着一身打了鸡血的勇气。
要知道,聂婆子走的时候可是蔫头耷脑的,带着沙哑的嗓子,十分挫败的样子。
她这次是心寒了才回老家的,儿子不向着她,媳妇突然小妖精附身一样,嘴巴比蜜还甜,只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回了村,被已经早熬成公、婆的兄弟姐妹一支招,她就又活泛了。
特别是聂婆子的姑,姜金花老太太,那是出了名的老虔婆。。。
不是,是出了名的厉害婆婆,几句话就把聂婆子骂醒了。
“你现在回来不是助长了她的气焰?这才婆媳俩第一回 斗法,你要是认输了,她一辈子骑在你脑袋上拉屎!”
“什么手受伤了?我看她就是装的!咱们这些女人,哪个干活时候没受过伤?不都是缠上布就继续干吗?”
“她不是说手伤了干不了活吗?你就再忍她几天,等她手好了,看她还有什么借口不干活!”
聂婆子想清楚了,甭管老二媳妇咋突然转性了,现在就是一场婆媳斗法,她必须得赢!
她在姜家村玩儿了几天,看着那些乖乖听话的儿媳妇,又找回了些感觉。
聂婆子觉得她又可以了!
临走的时候,姜金花老太太把聂婆子拽到一边,
“锦儿那事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人家电业局的小伙子还等着答复呢。”
“这样的好亲事,可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以后再想找可真就没有了!”
“能净攒下三百块钱呢,正好给你家聂铭说亲!”
聂婆子是真的动心了,但想到聂铭上次的态度,就打怵。
他把姜金花赶走不说,还在家里一顿闹,说宁愿一辈子打光棍,也不用卖妹妹的钱结婚,可是把她吓到了。
一连说再不提这事了,才算作罢。
聂婆子咬咬牙,低声道,
“现在可不敢定下来,这样吧,我家铭儿说过阵要去县里干活,回头等他走了,咱就下定!”
这活儿一干就得到年根底下,等他回来了,锦儿都嫁过去了,他就是再不乐意也没办法了。
姜金花想到聂铭挥舞的大扫帚,也是有些发憷。
“成,那你回头麻利着点儿。人家是听说锦儿长得好,脑子又聪明才愿意等的,时间太长人家准定旁的姑娘了!”
“放心吧老姑,这事我比你急!”
聂婆子还想着给锦儿嫁出去之后,早点给铭儿说个媳妇呢。
这次一定还要说姜家村的媳妇,听话!
可不能再说个老二媳妇那样的了,外头传姑娘再贤惠,也都是唬人的,瞧瞧她家那个,跟个狐狸精似的!
聂婆子到家时,正屋没人,东屋没动静,倒是西屋里热热闹闹的。
她悄么么的溜到西屋窗户根前,嚯,屋里都是人,可热闹了。
几个孩子都在炕上吃零嘴,爆米花扑撸的哪儿都是,玩儿嘎拉哈,又蹦又跳的贼欢脱。
地上支了个方桌,万翠翠并村里几个年轻媳妇围着坐,磕着瓜子儿唠着嗑,还喝着茶水儿的,不知讲到什么,乐的哈哈大笑。
这几个人聂婆子都认识,都是附近的媳妇儿,还都是出了名的厉害不听话那种。
不说旁人,就那个万翠翠,嫁了人还过得像在家的姑娘一样,婆婆可不敢给半分脸色。
聂婆子眼神溜溜的直转,咦?正对着房门坐着那个,她好像不认识。
齐肩的长头发拢到耳朵后面,露出漂亮的脸蛋儿。
额前的刘海向后梳起,用小发夹子在头上固定住,显得比旁人高出不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扑棱棱的大眼睛。
小嘴儿通红,小鼻子挺翘,可真洋气呀!
她话好像不那么多,主要是听旁人说,还听的挺入神。
频频点着头,一副好学生样子,引得所有人都看着她说话。
这些人好像格外照顾她,有给她拿瓜子儿的,还有给她扒花生的,还有给她倒茶水的,一看就是这桌上的中心人物。
聂婆子琢磨着这人是谁,别说,还有点眼熟呢。
秦晚晚正听嫂子们说话呢,在座的各位嫂子,都是在婆媳大战中身经百战的。
从万翠翠那听说秦晚悬崖勒马了,都迫不及待地来分享她们的故事。
别说,还真引人入胜。
有直接跟婆婆动手的,有智取的,还有在家磨刀的。。。
秦晚晚当段子听,听的都入迷了,算是弥补了没有电子产品的无聊生活。
嫂子们让她借鉴借鉴,可她一向奉行的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哪个舍得犯我?
屋里的几个嫂子,对秦晚晚谆谆教导,
“晚啊,听嫂子的,婆媳是冤家,要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咋可能聚在一起?”
“你男人又不在家,你还摊上这么个婆婆,这日子呦。。。”
嫂子们得出同一结论:
不好过!
“聂婆子要是再那么欺负你,你就跟她动手干!”
秦晚晚。。。那我哪儿干的过啊!
“对!不能让她觉得你怕她,她骂你,你就骂她!”
秦晚晚。。。那怕是也骂不过。
看到秦晚晚这副既伸不出手打,又张不开嘴骂的样儿,万翠翠扶额,
“晚啊,你说你可咋整!”
这还不得让聂婆子磋磨死啊!
秦晚晚长睫低垂,微微一笑,
“嫂子们放心,我虽然打骂不行,但我。。。我会讲道理呀!”
众嫂子。。。这心是不可能放下了。
聂婆子在外头都快气疯了,这帮死蹄子,在背后编排她的不是呢!
一个个的,牙尖嘴利,真该都给休回家!
还是那个披肩发的漂亮姑娘不错,人家是讲道理的人,人家。。。
聂婆子一顿,人家都管她叫“晚啊”,这是。。。老二媳妇??
她那头大辫子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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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婆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虽然她肯定是不害怕的,但这一屋子老娘们在一起。。。也是有点不好惹。
她走到东屋,寻思看看姜玉珍哪儿去了,这时候不是该给牛轧草料了吗?
这个懒鬼,又躲清闲了?
她刚走进东屋,就见姜玉珍躺在炕上哎呦哎呦,看见她的第一眼,眼泪就飞出来了。
“妈啊,你可回来了,可累死我了!”
第10章 都是妈教育的好
姜玉珍这活才连着干几天,就浑身疼的下不来炕。
听着西屋里热热闹闹的说话声,更是悲从中来,看到聂婆子的第一眼,就再也绷不住了,躺在炕上抹起泪来。
她累得手指头都不爱动的时候也在想,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步的呢?
哦,先是老二媳妇手受伤了,干不了活。然后又说妇联要表彰拥军拥属,说她是家里拥军拥属第一人,就该第一个表彰她。。。
姜玉珍感觉自己可能掉坑里了,但她是大嫂,是家里第一聪明人,连聂婆子都能被她哄得不用她干活,她绝不肯承认自己被忽悠了。
她对着聂婆子抹眼泪,“妈,可要累死我了!”
家里的活很多很累,但更委屈的是凭啥秦晚就可以啥都不干,喝茶吃瓜子儿唠嗑,她就得为一家人做牛做马?
聂婆子刚刚打过鸡血,正是充满战斗力的时候,拍了拍姜玉珍的肩膀,
“别哭了,妈已经想到对付她的办法了,你再坚持干几天!”
姜玉珍表示自己完全相信聂婆子的能力,但她弱弱地提出申请,
“妈,这老些活儿我自己确实干不了,要不你帮我干点。。。”
在聂婆子瞪眼睛之前,她火速加了一句,
“反正就再坚持几天不是?”
聂婆子吸进肚子里的急气,缓缓吐出来,咬着后槽牙道,
“成,那妈就帮你干几天。”
反正过几天,就又都是老二媳妇干了。
晚饭时候,秦晚晚捧着酸菜馅的菜饼子吃的开心。
有的人就是有做饭天赋,同样最普通的白菜土豆,在有的人手里,做出的味儿都大不一样。
姜玉珍就是有的人,手艺也太好了。
她边吃还不忘夸赞姜玉珍,
“嫂子做饭也太好吃了,这酸菜饼子做的真好!要是哪天能吃到白菜馅的就好了,大白菜又甜又脆,嫂子做的肯定好吃!”
姜玉珍已经下定决心,再不被忽悠了,可每次秦晚晚这么真情实感地夸她时,她还是忍不住高兴。
“那有啥。。。”
姜玉珍刚想说:那有啥难的,想吃就包呗。听到聂婆子的咳嗽声,立马改口,
“那有啥可吃的,做啥吃啥得了!”
秦晚晚小脑袋点点,冲着姜玉珍笑的眯眯眼,
“嗯嗯,嫂子做啥都好吃!”
姜玉珍的心呦,一下子就可软乎可软乎了。
这咋比她那硬邦邦的小闺女还贴心呢?
盖帘上就剩最后一个菜饼子了,聂铁伸手去拿,今天的菜饼子确实好吃,他都没吃饱。
可大手刚要碰到菜饼子,就被一双小手截胡,死死地盖住。
丽丽瞪了她爸一眼,霸气宣布,
“这是给我婶婶吃的!”
然后对着秦晚晚,直眉楞眼地问,
“婶婶,我给你抢个菜饼子,明天你还给我绿豆糕吃不?”
秦晚晚看着小丫头直梗梗的小脖子,忍不住笑,
“给的,丽丽对我这么好,婶婶当然也对丽丽好。”
丽丽听到想要的答案,嗖地把菜饼子攥进手里,稳稳地放进秦晚晚面前的碗里。
铁蛋儿用手背抹了下大鼻涕,
“婶婶,我也对你好,回头有人敢笑话你,我就帮你揍他!”
顾洋见人人都发言,生怕自己被忘了,着急的连忙说:
“还有我,我也对婶婶好!”
他见顾溪只埋头吃饭,不说话,又紧着说:
“还有我姐姐,我姐姐对婶婶更好!”
顾溪小口咬饼的动作顿住了,就听身边的人笑着说:
“好好,你们都对婶婶好,婶婶也都对你们好!”
顾溪这才继续吃饼子,嘴边不自觉露出个小笑坑坑。
聂婆子看着这一桌子的小崽子,都围着秦晚晚转,有些不得劲地哼了声,斜着眼看秦晚晚,
“老二媳妇最近变化挺大啊,嘴跟抹了蜜似的。”
全家。。。不是,是全村儿人都让你熊住了。
只见秦晚晚羞涩一笑,对着聂婆子眨眨眼,
“都是妈教育的好。”
聂婆子。。。我教育你个鬼!
我教育你忽悠我、气我、还熊我干活了?
聂婆子真想好好“教育”秦晚晚一下,可她一直笑眯眯的,聂婆子真是找不到理由。
心想看在她白天没跟着别人说她坏话的份上,就先饶她两天。
想到这,聂婆子注意到秦晚晚的披肩发。
要说这披肩发还真洋气,这头发一剪,倒还真像是城里人了。
尤其是把刘海梳上去之后,即便聂婆子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秦晚晚这么一收拾,还真好看,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要不她白天能认不出来吗?
就是可惜了那条大辫子,那得留多少年啊!
老二媳妇头质好,一条大辫子又粗又长,油光锃亮,可真舍得!
于是聂婆子顺嘴问了句,
“老二媳妇,你那辫子呢?”
秦晚晚摸了摸自己肩头,油亮顺滑的头发丝儿刺得手心发痒。
她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卖了呀!”
赶大集那天卖的,收头发那人看到她的头发,眼珠子一下就亮了,死活不让她走,说要出五块钱。
秦晚晚一直还到十块钱,然后坐在那等着剪头发。
那人还是有点剪发手艺在的,给秦晚晚剪的特别好,很有层次,搁现在也是个合格的托尼。
剪完头发,秦晚晚的头皮立马都轻松了,太舒服了!
聂婆子瞪圆了眼睛,
“卖了?留那么多年的辫子就卖了?”
“那咋办呀?我都没钱花了。”秦晚晚可怜兮兮,然后冲着聂婆子伸出了手,
“妈,要不您把我那钱给我吧,我自己拿着。”
聂婆子差点又噎死,说了句,“再说吧!”
就再也不提这茬,只顾着闷头吃饭。
秦晚晚也没指望这么容易就要回来,看着聂婆子啷当着脸子,气的要死的样子,就高兴的不行。
聂婆子带着气吃饭,吃完胃就开始疼。她周遭看了一遍,一个贴心的都没有。
姜玉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