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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晚晚，听说你的编程很厉害，赛场见分晓哦，希望你不是在吹牛。”李之秋挑衅似的扬眉，一副对她当仁不让的样子。
叶晚晚扶正被她撞歪的桌子，目光睥睨，懒得理她。
正要去考场，她同桌张天明突然红着脸问她：“叶晚晚，你放学回平镇吗？我爸让司机来接我，我可以等你，一起回去。”
叶晚晚失落的摇头，现在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平镇两个字。
张天明怏怏的：“你周末都不回去啊？我听我爸说，咱平镇出了件大事……”
他跃跃欲试，很想跟她分享八卦，却又小心的看着叶晚晚的脸色。
张天明觉得，她好像不是很想听。
叶晚晚都要走了，脚步又突然停下，她像是察觉了什么，直勾勾看着张天明：“什么大事？”
张天明又兴奋起来：“那个张兴旺你知道吧？他被抓了！”
“真的？”
这个消息确实令人振奋，可叶晚晚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张天明说：“好像还跟你那个特别凶的房东有关系，是他把人抓到的，听说，当时张兴旺手上还有枪呢，差一点就杀了你那个房东！我去，太刺激了，跟警匪片似的！”
叶晚晚浑身一僵，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动不动钉在了原地。
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过，楚程不理她，会和张兴旺有关系。
因为上次他说，张兴旺已经自身难保，很快就得进局子。
“叶晚晚，你……还好吧？你脸怎么这么白？”
张兴旺觉得她的情绪不对，有些担忧。
叶晚晚却突然抓紧张天明的肩膀，白着脸，咄咄的逼问他：“后来呢？后来楚程怎么样了？”
她的小手都要掐进他肉里去了，张天明吃痛，“后来……听我爸说，好像送医院了。”
“他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他送哪家医院了？”
“我……不知道啊。”
叶晚晚犹如五雷轰顶，再次呆愣在那里。
为什么会是这样？
楚程受伤了？
他有没有事？
怎么还有枪，这也太可怕了！
现在叶晚晚宁愿他是去外地玩了，宁愿他是故意不想理她，也不想是现在这个结果。
她松开张天明，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又朝他伸出手：“麻烦手机借我用一下。”
张天明偷偷看一眼周围，还好，现在放学了，大家走得七七八八，没几个人注意他。
他把书包里的手机拿出来，“你去没人的地方打啊……”
话还没说完，叶晚晚已没了踪影。
她跑到无人的角落，打给许杰。
还好她脑子好使，许杰和楚程的号码，她看过之后都能背下来。
因为是陌生号码，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谁啊？哪位，说话！”
许杰正在给楚程取药，有些不耐烦。
背景广播里播着病人挂号的消息，一听就是医院。
叶晚晚胸口不受控制的起伏着，喉咙又酸又堵，像塞了块棉布。
“说话！再不说话我骂人了！”
“许杰，程哥在哪家医院？你别骗我，我已经听到你在医院！要是你再不告诉我，我就和你绝交！”
许杰的舌头开始打结：“叶……叶晚晚？我……卧槽！”
这都可以！
他一句话没说，叶晚晚都听出在医院了，这谎还怎么撒？
“我的天，还是程哥料事如神，他就说，你不会相信。”
“说呀，到底在哪家医院？”
许杰见瞒不下去，只好老老实实报上医院名字，“晚晚，你别急啊，程哥没什么大事，他活得好好的，你别急，慢慢朝这赶！喂？喂！”
叶晚晚把手机还给张天明，背了书包就往校外冲。
本来考完试的就可以离校了，张天明从后面追上来：“叶晚晚，你不去参加联赛筛选考试了？”
叶晚晚绷着脸，在前面走得飞快。
去什么去？她顾不上！
再说，都是些菜鸟，考不考结果有区别吗？
“那你去哪儿啊？要不，我让司机送你。”
叶晚晚看了张天明一眼，她现在急不可待的想要见到楚程。
“张天明，谢谢你了。”
她坐着张天明家的私家车，来到许杰说的那家医院。
医院的logo上，有一个大大的五角星。
进去之前，叶晚晚抬头，定定看了一眼那枚五角星。
……
许杰挂了电话，就匆匆跑去楼上跟楚程通风报信。
一听叶晚晚已经知道了，正在赶来的途中，刚刚做完康复训练，疼得冷汗直流的楚程，真想破口骂人。
“你到底怎么做事的？让你多瞒几天，你倒好，就瞒了一晚上。一晚上有什么用？老子能好吗？腿能好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可以见人！”
楚程又崩溃，又暴躁。
从昨天到现在，他没洗澡，没洗头，没洗脸，身上又是药味，又是消毒水味，还混合着其它复杂的味道，包扎的像个木乃伊，总之，现在这样，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许杰被骂的灰头土脸，他也没想到，叶晚晚这么聪明啊。
“程哥，你被张兴旺害成这样，又是为了谁？凭什么就不能见人了？如果是我，我要做了什么，就非得让她知道！不知道，不是白做了？她能看到，能感动吗？”
“你给我滚！”
楚程暴躁的操起一个杯子砸在许杰脚下。
他直直的往床上一躺，喉咙和胸口激烈的起伏，昨天那股难言的失意和挫败感再次席卷而来。
楚程对着床头的铁架子又是一拳头。
他恨死这样的状态，恨死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了。
“程哥，那你……要洗脸吗？”
楚程平躺着，直直看着天花板，不作声。
许杰又叹了口气：“那我给你拿毛巾，你擦一下？”
“出去！”
楚程冷冰冰的命令，让许杰又是一窒。
这样的楚程显得很不近人情，就像又回到了一年多之前，他刚刚转业回来的时候。
也是这样，脾气很暴躁，不爱说话，不想理人，浑浑噩噩，状态十分不好。
要说改变，最近确实好了很多，人爱说话了，也爱贫了，哪怕骂人，许杰都觉得比从前强。
可是这一病，好像一切又回到从前。
“程哥，你精神一点，叶晚晚可能很快就到了。”
“跟她说，我谁都不想见！”
第79章 太绝了
许杰一愣：“叶晚晚也不想见了？”
他再三向楚程确认。
楚程仍直直盯着天花板，明明那里一片白茫茫，却像无底的深渊。
而他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他。
冷硬的唇掀了掀，吐出两个字：“不见。”
还是不见了吧。
有的人注定要高飞，而他这辈子却只能待在深渊里。
他不想连累她，不想她看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想毁了在她心里的形象。
虽然，也许叶晚晚不在乎，可是他在乎。
许杰十分沉默的出去了。
等他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再推病房的门，发现楚程竟然从里面锁死了。
卧槽，这么绝！
许杰头上的汗倏的冒了出来，他哐哐的砸门：“程哥，你开门！”
没人搭理他。
“程哥，不用这么绝吧？我跟叶晚晚说，不让她进来还不行吗？”
还是无人应答。
许杰还要砸，旁边病房的家属出来，一脸不爽的看着他。
他举起的拳头只能收回。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焦急的声音：“我的天，总算找到了！”
叶晚晚是跑着上来的，电梯太堵，她只能爬楼梯，一口气跑上来，十一层啊，她跑的腿都软了，额头的汗打湿了前面的碎发，有些凌乱的粘在额头上，脸红红的，形象远没有之前精致。
看到她，许杰的心陡然一紧。
他挡在门前，像一堵尴尬的门神。
“晚晚，你来了。程哥……睡着了。”
许杰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那家伙的大姨爹又来了，开始日常摆烂，消极抵抗。
“他睡了？”叶晚晚紧张的立刻放轻了声音和脚步，她仍大口的喘息着，胸口一起一伏，小心翼翼的，“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不行。”
叶晚晚焦急的大眼睛闪了闪。
“他昨晚没睡好，好不容易才睡着，医生说，谁也不许打扰他。”
叶晚晚心里很急，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审视着许杰。
许杰被她看的十分不自在。
“杰哥，你又在撒谎。”叶晚晚心里更急了，她一急，眼睛鼻头都红了，“你一撒谎眼睛就到处瞟，你别想骗我了，我要见程哥，你躲开！”
她拽着许杰使劲往旁边拖，小手还在门上用力推了一下。
“叶晚晚，你等等……等程哥醒来行不行？”
许杰仍站在那里不动，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叶晚晚拖了几次，没拽开，眼泪都要出来了。
“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叶晚晚忐忑又焦急，“他……是不是很严重？”
“要真严重，身边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
“那你干嘛拦着不让我见他？”
叶晚晚眼泪打着转，她盯着那道门，恨不得用眼睛在上面戳一个洞。
“叶晚晚，你刚来，先休息一会儿……”
“我不要休息，我要见他！楚程！”
叶晚晚还要往里闯，被许杰用力推了一下。
她踉跄着，眼泪刷的掉下来。
看到她哭，许杰慌了：“晚晚，你听我说嘛……”
叶晚晚却一咬牙，转身就走：“不让我进，行，我自己去找医生！”
她要找医生问个清楚，楚程的病情到底如何。
她的心已经慌的不行。
一路上，担忧，紧张，害怕，她都要窒息了。
医院已经到了，如果楚程真的在睡觉，她可以暂时不见他，可是她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杰又从后面跟上来，这次他没说什么，带着她去了医生办公室。
进门时，叶晚晚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但在面对医生时，叶晚晚又是另外一副态度温柔谦恭的态度，擦干了眼泪，坚强的不得了。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将楚程的病情咨询个遍，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得知他最严重的伤是在膝盖，而且已经做了关节置换手术，其它只是皮外伤，休养几个月就能恢复个差不多，叶晚晚紧紧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知道换关节肯定不是小手术，但至少可以恢复，人也没事。
这于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换的人工关节，会影响今后的走路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后遗症当然会有一些，毕竟他这是第二次手术。第一次的恢复就不是很好，后来出现炎症，也没有及时就医。不过，也不必太担心，肯定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而且这次换的关节，是国外进口的，比上次手术的效果要好的多。”
“第二次手术，他之前还换过吗？”
叶晚晚回头，诧异的问许杰。
许杰赶紧别开目光，心不在焉的挠头。
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医生沉吟一下，又接着说：“其实，相比他的腿伤，我倒觉得他的心理健康更应该重视一下。ptsd产生的心理障碍，对病人是一种长期的折磨。过度警觉、无法集中注意力，暴躁易怒，情感回避等等，时间久了，还会发展成抑郁症。”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张名片，交给叶晚晚：“这位陈医生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你们有时间可以咨询一下。”
叶晚晚捏著名片，一下子接受太多的信息量，她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什么之前就有腿伤？
还ptsd，后期还会抑郁……
她甚至觉得医生在说另一个人，因为这些词很难和一向活的很粗糙，总是豁达乐观的的楚程联系在一起。
许杰一听，也有些着急：“医生，你说的这个什么sd的，是不是精神分裂啊？现在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我们进去。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犯病了？”
医生一怔：“他把自己关房间里了？”
叶晚晚也紧张又害怕的看着许杰，她说什么了，许杰刚才在撒谎。
楚程怎么会不肯见她，这不符合常理啊。
许杰又打了个激灵：“卧槽，程哥会不会自杀？”
叶晚晚冷汗直流，嘴唇都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