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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筝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余笙刷了一会儿微博。
基本上娱乐版块除了讨论春晚，就是在说最近热播的古风仙侠电视剧《烛瞳》。
女一号是江松儿，这是她首次拿到女主的番位，出演一个被魔尊养大的仙族后裔。
剧中，江松儿扮演的女主角可爱但不呆傻，善良但不圣母，很受观众喜欢。她的演技也非常自然，没有浪费这个珍贵的人设。
凭借这部电视剧，她在新年档期飞快红出了圈。江松儿的粉丝目睹爱豆飞升，开心坏了。
余笙点进她的微博，发现她前几天转发了一条音乐人的点评。那位音乐人算是圈内有名的大佬。
大佬说，有些人只是运气好，写出一两首还算成功的作品，但是这种运气不会持续下去，他们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创作者。
余笙不知道江松儿为什么要转发这个，便翻了翻底下的评论。
她这才发现，林嘉誉的粉丝和大佬在评论里吵起来了。
原因是，有粉丝说这位大佬在酸“老竹”。因为老竹拿到了年度最佳词作者的提名，他却连个提名都没有。
余笙一愣。
什么提名？她怎么不知道。
她跑回房间里给顾筠打电话，顾筠才说：“哦，正好赶上过年，忘了跟你讲。”
顾筠告诉她，国内知名的听歌APP搞了个评审，所有奖项均由网友投票决定。
其中有一个奖项是“年度最佳词作者”。
而“老竹”凭借写给林嘉誉的几首新歌成功入围。
目前，最终投票还没开始。
由于评审权完全交给网友决定，那位音乐人甚至连获得的投票都寥寥无几。他才觉得自己的专业能力败给了流量，感到愤愤不平。
他认为，“老竹”这种东西，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余笙能理解这位大佬生气，却不理解江松儿来凑什么热闹。
“唉……她就那德行，喜欢阴阳怪气。你别搭理她就是了。”
顾筠安慰了她几句，又说：“你要是获奖了，可能还得去领奖。你去吗？”
余笙思量了很久，回答道：“我会去的。”
最近，她逐渐适应了忙碌的工作节奏，精神状态变得健康许多，不会再因为各种琐事而焦躁不安。
或许，这和林嘉誉每天发来的问候也有关系。
不管多忙，大明星都会抽空问问她在干什么，偶尔还帮她点下午茶。
他并不会猛然打搅她的生活，而是一点点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
回过头来，街边的石缝里已经洒满了种子。等到春雨落下，不该有花的地方也能收获一片绚烂。
余笙觉得，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慢慢侵入了自己的世界。
过年期间，她坐回电脑前，重新打开文档。
盯着空白的界面，她眼前忽然涌现了许多画面，那些画面无一例外都和林嘉誉有关。
余笙深深地呼吸着，郑重而缓慢地敲下第一个按键。
她打字的速度先是磕磕绊绊，像是蹒跚学步的孩子。随着思路越来越顺畅，她的手指有如弹奏钢琴那般，在键盘上飞舞。
她这几天写了一箩筐的文档，最后从中精心挑出两首，发给林嘉誉。
发过去以后，她很不安，又补了一条说明。
余笙：我好久没写了……不知道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咬紧嘴唇，心虚地等待那边回复。
过了很久都没动静，余笙猜他应该是在忙。
她又去帮余筝折腾PPT，隔了很久才重新拿起手机。
有未读消息。
她紧张地吞咽空气，点进去看。
林嘉誉：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余笙疑惑不解：“礼物？”
顾筠此时也震来一条消息。
顾筠：我去，你看他的微博了吗？
余笙：谁的微博？
顾筠：还能有谁！林嘉誉的微博！快去看！
她被顾筠搞得心里惶惶不安，还以为出事了，脑子嗡嗡作响。
打开微博一看，林嘉誉更新了一条动态。
余笙认出来，这配图是自己和他的微信聊天界面。
但是头像、名字全都截去了，仅保留了余笙发给他的两份文档。
而文档的标题名部分打马，马赛克很重，只能看到“歌词”二字。
他说：＇收到了最好的情人节礼物＇
评论区开了锅，一片沸腾。
鉴于林嘉誉搭档过的词作只有“老竹”，大家对这位老师的身份有了全新猜测。
〔还是老竹老师吗！林嘉誉你给我说话！〕
〔情人节官宣，蹲到大的了〕
〔感觉老竹老师的身体不是很健康……之前林总开演唱会都没能去。我不会吃到刀子吧……〕
＇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可能只是在为新歌做宣传＇
〔我听业内人士说，老竹老师都快六十岁了。不可能是恋爱关系的〕
＇六十岁……不会是忘年恋吧？突然害怕＇
且不论这些粉丝把各种奇葩谣言当真，并且有越传越离谱的趋势。
眼下，余笙比他们还震惊。
她翻开手机日历，后知后觉：
“今天居然是二月十四号？！”
作者有话说：
网络谣言情况：老竹，词作者，真名不详，男女不知，大概率是女的，年纪很大，身体不好，疑似和林嘉誉处于恋爱关系。
余笙：……我谢谢你们！
下章写第一个文案里的场景了。
第40章 《我用什么把你留住》
StellaA8的销售额超乎预期； 这让整个星恒集团为之振奋，进一步明确了要在智能电子设备领域加强布局。
这天，余景之叫来两个孩子； 跟他们讨论所谓的“明星效应”。
在切实感受到林嘉誉带来的商业价值之前，作为老派企业家，余景之并不怎么在意代言人这种东西。
他觉得卖货还是得拼质量，只要质量够硬，酒香不怕巷子深。
但是这次，余景之自己提议和林嘉誉续签合同。
余景之说：“能不能和他商量商量； 看他是否愿意出任整个智能电子设备模块的代言。价格可以谈。”
余筝悄悄往妹妹那瞥去； 余笙低头盯着手指，始终没有吭声。
余景之手里盘着黄花梨珠子，若有所思：“但是这么做也有很大风险； 我们要是太过依赖代言人； 万一他出了私德问题； 反而会对产品造成不良影响。儿子； 你怎么看？”
余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很难去把控一个明星的品德，市场上； 因为明星翻车而影响了销量的产品也很多。这种决定还是得谨慎。”
余笙忽然开口：“他不是那种人……”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
余景之板着脸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难道你很了解他？”
余笙被这么逼问； 顿时脊背发凉。她恍然觉得自己中了计； 可能余景之早就想套她的话了。
父亲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紧了自己； 余笙感觉她什么都瞒不住。
她不知道现在究竟该怎么说才好； 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余筝突然替她做了回答：“林嘉誉是星鎏的艺人； 顾筠在星鎏工作； 对他比较了解。”
余笙没想到哥哥会替自己解围； 暗暗向余筝投去感激的神色。
“哦； 小顾说的。”余景之的眉头有所缓和，但他又斥责了女儿：“我告诉你，娱乐圈是一口大染缸，一块布进了这口缸，都逃不出被染脏的下场，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他吩咐道：“你们再去问问吧，找各种渠道打听打听这个人的品行到底怎么样，私生活是否混乱。我们要是想和他长期合作，这些都得搞清楚。”
余筝称是，带着余笙一起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出了门，他就听余笙很郁闷地嘀咕：“有什么好打听的……那个人很简单。”
余筝冷言说道：“这事不用你管，我去安排。你只要去探一探他的口风，问他愿不愿意接全系列产品的代言，价格大概是多少。”
“我不问。”余笙的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
“哥……你是明知故问，”她瞪着余筝，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明明知道如果我去问，他大概率不会拒绝，而且报价也不会太高。”
余筝感到好笑和不解：“这不是正好吗？商业合作，本该求稳、求最优价格。”
余笙攥紧拳头：“可是你在利用他对我的——”话说一半，她陡然顿住了。
“感情”二字到了嘴边，她又说不出来。好像一旦出口，等于亲手翻开最后的一张底牌。
商人赤…裸裸的利益思维让她恐惧又无奈。
余筝看出来一点林嘉誉喜欢她的苗头，就已经盘算着利用这一点来使收益最大化。
有用就珍惜，没用就弃置。
在他们眼中，林嘉誉只是工具。
他们会教导余笙，不可以对工具动感情。
林嘉誉他从来不是一个懂得掩饰内心的人。余笙知道他在追求自己。
像是一只小狗，喜欢一定会摇尾巴。
余笙总觉得他很单纯。
但也正因如此，她内心深处才会回避对方的感情，生怕自己带给他伤害。
她太过了解自己的家庭，余景之和余筝如果想为难林嘉誉，简直是易如反掌。
倘若喜欢她就意味着要承受伤害，那余笙宁愿他不要喜欢自己。
见妹妹久久沉默，余筝眼里的寒意越来越重：“我们和林嘉誉是正常的双向选择，我们付钱给他，并没有占他的便宜，他同样可以拒绝与我们合作。你不要意气用事。”
余笙闭嘴听他说教，她虽然不反驳，但是余筝看得出来，她满眼都是不服气。
余筝突然问：“还是说，你也很喜欢他，所以替他着想，怕他吃亏？”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余筝又说：“我以为你自己能处理好，看来还是需要我帮你处理。”
“不需要！”余笙恶狠狠丢了他一记眼刀，像是护食的小兽，“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你不要乱来！”
这点威胁吓不到余筝，他冷笑着质问道：“那情人节礼物又是怎么回事？你真当我不看微博吗？”
“那个……那个只是，刚好在十四号那天发过去了。”
“那你们戴的情侣款戒指又怎么解释？你以为挂在脖子上我就发现不了？”
“这个也不是什么情侣款……”
“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她脑子发晕，感觉自己是个被关在审讯室里的犯人：“我们真的没什么……他甚至没有说过喜欢我。”
“他都没说喜欢你，你先表现得像是进入了热恋期。我原以为我妹妹对待感情会成熟矜持，结果她这么幼稚。”
余笙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就连争辩也显得越来越没有说服力。
余筝步步紧逼：“我最近很纵容你，有些事我懒得管。我支持你给他写歌词，是不想让你的才华被埋没。但是再进一步，你可得想好后果。”
他低低地恫胁道：“爸他不可能允许你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我也不敢保证他知道后会怎么做。”
余笙仿佛看到绞索套在脖子，她再往前踏一步，脚下的挡板就会抽走。
更让她害怕的是，她看到这条绞索也套在了林嘉誉的脖子上……
余筝下了最后通牒：“你去问他后续的合作，还是我派营销部的人去问？你自己选。”
余笙蔫蔫道：“知道了……我去。”
她一个人走到公司楼下，去街对面买咖啡。
三月份，已经算是春天了。
她穿着薄款的羽绒服，还戴着围巾。尽管如此，仍然感觉到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冷。
…
熊怀收起手机，对林嘉誉说：“余小姐给我打电话了，说一会儿过来。”
林嘉誉应了一声，隐约察觉到了反常。
她想来见自己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还要跑去找熊怀？
不过他也没有细想，有可能是信号不好，给自己打电话没打通。
眼下他有个采访要应付。国内知名的时尚杂志给他开了一期专访，一会儿会有记者上门做访问。
谈话全程都要录制视频，他正在接受造型师的打理。
今天的造型师是个生面孔，给他选的衣服拘束感很强，他被裹得像个粽子，浑身难受，心烦得要死。
但是想到待会儿能见到余笙，他烦躁的心情都疏解了不少。
王柒走进化妆间，扬了扬手机说：“我接到通知了，云音乐举办的那个评选，年度最佳词作者很可能是余笙。”
林嘉誉微微一笑：“我不意外。”
王柒也认了：“唉，瞒也瞒不住，还是找个机会，让大家知道她就是老竹吧。这颁奖典礼是个好机会。”
“她不一定会去领奖，她家里人不太同意她做这些。”
前几天，林嘉誉在公司里碰见顾筠。当时，顾筠和他说了一句话。
顾筠说：“余笙家里的人不好惹，你得注意点。”
林嘉誉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