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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夏送给他她的幸运星,亮着微弱的光,像是她心底的希望,几乎要熄灭。
临走前,她站在灵位前,扬起头说:“我要去做一件事,你不用保佑我,一切交给天意,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就带你回真正的家,如果我回不来,那就是去找你了,你也开心吧?”
沈晚清又去宠物墓园看了米修,她么么冰凉的雕塑,半晌叹口气说:“你的女儿也有人养了,还有个儿子,之前身体太弱,还在宠物店,我也会找人养的,你就放心吧。”
最后,沈晚清又去荔枝墓园。
她站在松树前,告诉沈廷筠:沈语堂死了。
她喃喃道:“不知道你们见面了没,能不见就不见,都是孽缘,不见最好,下辈子也别碰到了。”
沈晚清捧了几捧土,洒落在树下。
“说了不来,还是来了,不过是最后一次了。”沈晚清拍了拍手上的灰,“你以后保佑言芳华和陆知夏吧,不用管我了,我走了。”
沈晚清开着车,去了趟宠物店,老板见她带着墨镜,风衣领子立着,很消瘦。
“巴顿呢?”沈晚清没和老板寒暄,老板向关心的话最终也没说出口,“巴顿现在硬实多了,可以抱回去了。”
于是,沈晚清载着巴顿,回了天鹅湖畔。
家里的米修和张妈迎接她,米修见了巴顿,乐得跳脚扭尾巴。
亲兄妹,自然要比外人——外狗更亲,张妈张罗做饭,沈晚清摆手:“我不饿。”
沈晚清简单洗漱,回房抱起狼犬,蜷缩身体卷着狼犬,闭着眼呢喃道:“小狗,再陪我最后一晚吧。”
第207章 你是真疯了
沈晚清迷糊中; 听见敲门声,她实在太累了。
回应的心思像是扶不起的阿斗,她想起来; 想说进来……但所有的一切都在脑子里完成。
张妈在门口敲了两次,低头看米修,轻声说:“怎么办呢?米修。”
米修哼唧两声,脑袋汞门。
“芳华说晚清还没吃饭,但是她好像睡着了。”张妈犯了难; “她很难睡着,我们吵醒她; 是不是很不好?”
米修不管张妈; 爪子挠门。
张妈问它:“那我们要不然进去叫她?”
米修汪呜汪呜两声,张妈又敲了一次门,轻轻推开。
狗叫声传来; 睡着的巴顿意识觉醒; 眼睛还没睁开; 扬起小嘴巴,汪呜汪呜一起叫。
沈晚清终于被混沌的噩梦里醒来,张妈端来一碗清汤面。
“也不知你爱吃什么,想着太晚,吃个清淡的。”张妈低着头,特意没去看沈晚清的眼睛。
她从言芳华那里收到消息,说沈晚清状态不好,麻烦张妈给她做些吃的; 也别问她什么。
沈晚清刚醒; 噩梦还在脑子里; 沈语堂举起高高的鞭子; 狠狠地抽在她身上。
她不像小时候那样站着不动,她想躲,却动不了。
鞭子抽得结结实实,疼得很真实,她想喊陆知夏救她,但陆知夏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身边站着一个人。
沈晚清没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潜意识里觉得那是琥珀川。
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夜里过于安静,又是咕噜两声,两只狗子新奇地趴在床边看她。
“喝点汤,尝尝看。”张妈拿来汤匙,执意要喂她一口汤。
沈晚清还处于肚子响的尴尬中,闷头尝了一口,一道暖流顺着喉间,连同胃都暖和了。
张妈坐在床边,逗着两只小狗,陪着沈晚清。
沈晚清吃饭,巴顿和米修时不时趴在床边,眼巴巴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让她想起陆知夏来。
一碗面,吃得沈晚清情绪百般复杂。
张妈担心不够,沈晚清连忙说:“饱了,饱了,谢谢奶奶。”
“谢啥,都是一家人,”张妈哎了一声,“我也亏得是遇见她们,才有个家,你不嫌弃,我们也是家人。”
“怎么会嫌弃呢。”沈晚清其实也能看出,老人家多少还没完全适应,非亲非故住在一起,也是需要磨合的,“她们都很好,您就在这里安生呆着吧。”
张妈轻轻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说:“你也是很好的孩子,我一把老骨头,还能遇见你们,是我这个老婆子的福气,这可能是我们的缘分吧。”
缘分,这个词,真是……沈晚清一碗热汤面下肚,反倒有些清醒了。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陆知夏,满满登登的,心思缜密的人,此刻却无心去思考接下来的事。
沈晚清翻来覆去折腾一会,下床坐在书桌边,一支笔,一沓信纸,一个崭新的爱心形便利贴。
便利贴不太大,她每张贴上写上几行字,折叠后放在小袋子里。
站在陆知夏的门前,沈晚清深奚口气,慢慢推开门,将门虚掩打开灯。
夜,悄无声息,陆知夏房间的灯熄灭,沈晚清踏着夜色回到房里。
她坐在书桌前,写了一封信又一封信,天色大亮,她伸了个懒腰,发了会呆,便起身收拾东西。
张妈以为她在睡懒觉,没有过来敲门。
等沈晚清出来,张妈立刻起身说:“早餐还热着,我给你端来。”
沈晚清还不饿,不过还是乖乖坐在桌前。
张妈眼尖,瞥见卧室里的行李箱,等她吃完才问:“是要出远门吗?”
她点点头,张妈噢噢两声:“那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沈晚清淡淡地笑,她的眼睛最近一直闳闳的,一晚上消肿了些,“言教授不在家,巴顿和米修就麻烦您了。”
“不是麻烦,是我的乐趣。”张妈笑呵呵的,“那你早去早回,言教授还说呢,咱们一起过年。”
啊……过年,沈晚清都忘记过年这回事了。
她低头笑了笑,没做声,这次去,结果未知,这个年,还真不一定过得上。
“我先提前祝您新年快乐。”沈晚清半开玩笑,张妈瞧见笑模样,放心了些。
沈晚清走之后,张妈和言芳华打电话,宽慰道:“应该没事,有点笑脸,但感觉还是有些心事。”
至于沈晚清去哪,言芳华也没问出来,她回了一条:言教授,您就专心照顾陆知夏吧,好好弥补一下她,我没事的,等我忙完给您打电话,这期间可能会很少联系,您不要担心。
这分明是在打预防针,言芳华打电话过去,沈晚清没接,回:我上飞机了,要关机了,没事的,您放心。
言芳华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陆知夏瞥见母亲在窗边摆弄手机,弄了好一会,现在还叹上气了。
她偏头看着桌边摆放的瓶罐,一个是跳跳糖,一个是巧克力。
言芳华低头哒哒哒敲字半天才松口气,一回身,见陆知夏正在看她。
她立刻扬起笑脸,问:“怎么了?”
“我该问你,怎么了。”陆知夏淡声道:“你脸色不太好。”
言芳华笑了笑,说:“我这是熬夜熬的。”
陆知夏还在恢复期,言芳华知道沈晚清很需要陆知夏,但是急不来……言芳华只觉得今年的日子好难熬。
新年快来吧,转念也会转运气吧,言芳华坐在床边,一直笑着:“别瞎琢磨,你啊,当下是养好身体。”
陆知夏垂头,嗯了一声,说:“你放心,你不想说的,我不会多问。”
她现在过分的“懂事”,言芳华有口说不出,她担心陆知夏身体,也挂牵沈晚清,不知道她去哪要做什么。
言芳华旁敲侧击在群里问,很显然,大家都不知道沈晚清要出远门的事。
林悬对沈晚清敏感,意识到什么,给沈晚清打电话,竟然是关机。
她一时心慌,赶紧打给言芳华。
两人都算是了解沈晚清,但谁都猜不到她去哪,要做什么。
林悬百爪挠心,身边的人都找了一遍,都不知道,最后,她猛地想起一个在通讯里吃灰的人。
颜梦回!
颜梦回手机能打通,但是没人接。
林悬信息轰炸,颜梦回要不是点进手机,还以为手机中毒了。
沈晚清没说的事,颜梦回没办法说,本打算继续装死,林悬火了,重复发同一条:5分钟内不回我,我找人锁定你的位置,立即订票追杀你,陈楚寒也好,沈青訸也好,哪个都能找到你。
颜梦回无言地叹口气,跟她叫什么劲儿啊。
她发了一串省略号,林悬立即打电话过来,颜梦回接起来,那边国骂、三字经,几乎不带重样的。
颜梦回耐着性子,那边出完气,话语一转:“我知道这事不能怪你,但沈晚清是你的朋友,也是我林悬的生死之交,你不接老子电话,神神秘秘的,万一沈晚清搞出什么问题,你不能收场,那要怎么办?啊?你还想不想她好了?她现在全家死光光,陆知夏也不说要她,她一心想死呢,你倒好,你给她创造机会!”
颜梦回扶着额头,听那边吼:“你有能力保她吗?啊?你说话!万一你们密谋的事,像是大婚那样出差错,沈晚清万一有危险,你能保护她吗?你能吗?”
林悬真是气疯了,颜梦回等她歇气的工夫,语气温和道:“好姐姐,你先消消气,容我说两句行不行?”
“有屁就放!”
颜梦回好脾气地解释,沈晚清确实有事要办,但是她答应沈晚清在先,不能说出去。
“不能个屁,她说不行就不行?”林悬拍桌子,“你必须得说!”
颜梦回头大,捂着脑袋说:“姐姐啊,你别为难我,晚清好不容易原谅我,我要是说出去,她真的会计较,你待会给她打电话行不行?我给你铺垫下,你自己问。”
沈晚清下飞机,低调去酒店和颜梦回汇合。
一进门,颜梦回跟见到救星似的,连忙把林悬打电话的事说了。
“晚清,我特意录音给你听,让你听听,她的口才多惊人,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颜梦回放了一段,沈晚清听得无奈,哎了一声:“行吧,我给她打电话。”
颜梦回看出她不情愿,劝道:“我这边准备这么久,不敢说万无一失,但差不多。”
“你先盯着。”沈晚清去卧室,用座机打过去了。
她也不例外,被林悬骂了一通,不同于颜梦回,林悬后面越来越委屈,边哭边骂。
沈晚清真是一句还嘴的话都说不出,等她抽抽搭搭哭得说不出话,沈晚清才叹气道:“你骂我,我没哭,你哭得好凶,我都没办法还嘴。”
林悬又一通输出,可惜哭得说不清,沈晚清没听出个数。
她自然是不想暴露的,毕竟也是到了最后关头,林悬也不用她在电话里说什么细节,抽泣地嚷道:“你TM至少让我知道,万一有情况,去哪里救你吧,你不想活,我还不想我闺蜜有危险呢!”
沈晚清没办法,让颜梦回用一个新手机号,给林悬发了关键信息。
林悬发信息,语气很冲地说:时间和地点都发了,人物呢?事件呢?等老子挨个问啊!
颜梦回把手机递给沈晚清,沈晚清回复完,林悬都看傻眼了,回了五个字。
你是真疯了。
第208章 琥珀川一直在的
人这一辈子; 多少都会做些叛逆的事。
所有人都说不可以,当事人偏偏要做。
曾经心爱的陆知夏; 也没能改变沈晚清的计划; 林悬知道自己更不可能劝退沈晚清现在的想法。
陆知夏和沈晚清的关系不确定,让沈晚清更无顾忌了。
告诉陆知夏呢?林悬答应沈晚清不和任何人说的,靠口才打不过沈晚清; 那怎么办?
日子还是要过,即便苦得反胃。
陆知夏每天的日常; 不是换药,就是吃药。
药,依然苦得恶心,她漱口也没用,余光瞥见桌上的瓶罐。
言芳华出去接热水,陆知夏拿来跳跳糖的瓶子,打开倒是愣了一下。
盒子里; 都是她爱吃的蜜桃味,沈晚清挑过了。
几颗跳跳糖在嘴里蹦蹦跳跳,甜弥漫口腔; 苦药味渐渐被盖过。
陆知夏又吃了几颗; 听见脚步声,她又放回到桌上。
她在医院这些天; 朋友们有时间都会过来; 不过杨之乔今天是第一次。
沈晚清让她问陆知夏,她到医院门口问的; 陆知夏果然是劝她不要来:怪折腾的。
杨之乔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陆知夏看见她身后医院的牌子; 无奈:你都到了啊。
杨之乔大包小包来的; 营养品买一堆,陆知夏吓了一跳:“你这是要贿赂我怎么着?买这么多。”
但凡有营养的,杨之乔都带过来了,实在道:“其实不是给你一个人,本来也有沈晚清的份,但这家伙太气人,不给她了。”
至于怎么气人,陆知夏没问,杨之乔主动吐槽,她不会跟朋友藏话。
沈晚清为了她好,不让她蹚浑水,她理解,但是不领情。
“我才不需要她为了我好。”杨之乔气哼哼:“都是骗我的,现在说不需要朋友,让我不要打扰她,等我哪天心情不塽,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