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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立军又吸了一口气:“就算柳絮愿意去,我们也不能让她去!”
“为什么?”赵红梅不乐意了,“怎么着,你瞧着柳絮年轻漂亮,心里舍不得了?她不能抛头露面,我就能抛头露面了?要是被我们厂里发现——”
屈立军也不指望赵红梅那脑袋能想到了,干脆直接跟她掰明白:
“你想想,要是她去卖东西,那货款是收在谁的手里?这到底卖得了多少钱,谁说得清楚?她要是说,为了卖出去,打了点折扣,你还能找上门跟买家去对账?”
一串三连问把赵红梅给问愣了,等想明白,脸上不
“对啊,我们拿去卖,货款就拿在我们手里,到时候说给人打了点折扣,抹了点零头,那我们这边就能多拿点了!”
这还差不多!见赵红梅脑袋拐弯了,屈立军又教导了一句:“再说了,谁让你去摆摊卖这些了?你只要找到那些摆摊的人就行。
她们卖东西不要拿货的吗?你把价格让一点,让她们从你手里拿货,我就不信了,这做生意的谁不是唯利是图?
就是柳絮那里,你也拿各人分一半的事引着,她和我们合伙,跟在李寡妇那里只挣个手工钱相比,不得挣得更多?
一会儿吃了饭你就去探探她口气,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跟她说,这年头,谁还会跟钱过不去……”
辞工
赵红梅的来访,确实让柳絮好一通为难,正想含糊说句考虑考虑,先把赵红梅送走,徐刚坐过来接了话头:
“赵姐,你刚才说我们两家合伙,那是怎么个合伙法?”
赵红梅立即来了劲儿,照着屈立军在家里跟她合计的那样,给徐刚仔细讲了一遍。
徐刚一听就有些意动了:“不用我家柳絮出去叫卖?”
“不用!柳絮这性子温温柔柔的,那抛头露面的事哪能让她去做呢?她就只管在家里头做活计就行,剩下的我去跑。”
“卖回来的钱一人一半?”
“那是肯定的,我家出材料,我自己也做一些,不过我平常还要上班,肯定做不到柳絮这么多的,两边都折衷一下,就算一家一半。”
徐刚很是有些动心。
柳絮自从去了李家做活计,这段时间拿回来不少钱,补贴了不少家用,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比以前滋润多了。
不过,屈立军那句话还真是说对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又不要家里出钱投入什么,又不要买柳絮出去卖东西,一样是坐在家里做头花,就能一人分到一半——
怎么算,这都比李心兰那边只给柳絮按件计工钱要拿得多多了。
就算不像赵红梅说的那样,一个月能分到一两百块的,就是能分得七八十块都好,这都抵得过一个人的工资了,而且还不用跑外面去上班,只要在家里坐着做针线就行!
要是能多攒点钱下来,说不定家里就能对他们另眼相看,愿意接受柳絮回家了……
徐刚越想越觉得美,柳絮却一脸为难,吭吭嗤嗤地开了口:“赵姐,这事……有些不太好吧?”
徐刚回过神,看向妻子,抢先问了出来:“怎么不好?”
柳絮低下头揉着衣角:“这头花的做法,是兰姐教我的,要不是兰姐请我过去帮工,我也挣不着那些钱。
现在做头花我学会了,结果却撇开兰姐自己去做,那不是有些、有些……”
柳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赵红梅却撇了撇嘴:“柳絮啊,这从古到今,也没有当了学徒就一直继续做的理啊。
哪个不是学得本事了,就要自立门户?而且我们又不是跟李寡、李心兰抢生意,我们找我们的销路,各凭各的本事而已。
而且你记着是她教你做的,可是这东西又不是什么高科技,多琢磨几回,别人自然就会做了。这做头花的人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也别以为她对你多好,你看,你在她那里做这么久了,连她把头花卖给谁都不知道,人家呀,这是在暗地里防着你呢!”
柳絮有些着急:“不是的,李姐她不是这样的人——”
赵红梅一摆手,打断了柳絮的话:“别的不说,就说她一个寡妇,你老在她家里做事也不好吧。
上次那二流子的事,要不是她平常不检点,哪里会给你和小徐闹出来这一场无妄之灾?
别说她家现在还请了那一帮子人修房子,一天到晚一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就在后院转着,谁知道李寡妇什么时候又会闹出点风流事来?
这万一又牵连到你……”
上次乔律成调戏柳絮那事,因为柳絮还在李家继续做活计,徐刚嘴上忍了下来不说,心里却是有些意见的。
他也觉得李心兰本身是个寡妇,要不是有点什么首尾,怎么别人谁都不去找岔子,偏就找到她身上来?
还是那句老话没错,苍蝇不叮无缝之蛋!
柳絮在李家做活计,徐刚心里还是有些忌讳的,就怕柳絮会被人带坏了,只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给忍住了。
赵红梅的这一番话,简直就是说到了他心坎儿上,徐刚当即就拍板做了决定:
“絮儿,就这么定了,我们跟赵姐这边合伙,明天你就去把李家那边的事给辞了,工钱该结的结了。”
徐刚一发话,柳絮向来只有顺从的份儿,心里虽然觉得过意不去,也只能点头应了。
赵红梅赶紧加了一句:“小柳,你明天过去辞工,可不能说出我们两家合伙的事。
我们两个就偷偷在家里做,然后偷偷拿去卖就行了,这事儿别敞开最好,也免得被人听到了议论什么。”
柳絮愣了愣,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敞开最好,她也没脸跟兰姐说这个事呢。
虽然听了徐刚的决定,柳絮还是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眼圈儿都是青的。
凌少乾和安幼楠出门的出门,上学的上学去了,李心兰刚招呼好来后院开工的工人们,回头看到柳絮,关切地问了一句:
“小柳,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要不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就别做了——”
柳絮愧疚地低下头:“兰姐,我……今天过来是、是辞工的。”
“辞工?”李心兰非常惊讶,昨天柳絮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早过来就要辞工呢?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李心兰连忙握住了柳絮的手,有些担心起来,“你们小俩口单独租住出来,有什么事也别藏着掖着,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有什么能帮的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她越是关心,柳絮心里就越惭愧,眼圈忍不住一红,掉下眼泪来:“兰姐,对不起……”
李心兰赶紧扶了她坐下来:“别哭别哭,出了什么事,给姐这里慢慢说。”
柳絮张了张嘴想说出缘
昨天晚上赵红梅和徐刚都嘱咐又嘱咐了,让她不要把两家合伙的事说出去——
她、她不能说……
掏出手帕把眼泪水擦掉,柳絮低头红着脸嗫嚅了一句:“兰姐,你、你就别问了。我家里、家里有些事,不能再继续在你这里做了……”
不管李心兰怎么问,柳絮就是不肯说原因,只一口咬定了要辞工。
李心兰没法子,只能泛泛劝了她几句,把她之前计件的工钱结了,格外又多加了20块钱进去:
“那行,你不想做就不做吧,这是你的工钱。这20块是姐送你的。
有什么难关你都别担心,人啊,这一辈子谁还没遇到过几条沟?鼓鼓劲,步子一迈就能过去了……”
找李寡妇的?
柳絮捏着那20块钱跟烫手的烙铁似的,想要塞回去,却被李心兰坚决止住了:
“拿着,快拿着,有什么事都看开点,把日子过得开心点就好。”
柳絮没李心兰力气大,推拒不过,只能把那20块钱捏在手里,走到门边,突然又回转身,深深向她弯腰一鞠躬:“兰姐,我对不起你!”
说完手一扬,转身就撒腿跑了。
被折成方块的20块钱砸到李心兰身上,又弹在了地上。
李心兰“嗳”了一声,见柳絮跟后面有狗追似地跑得飞快,也只能叹了一声,弯腰把钱捡了起来,喃喃自语:“柳絮这是家里出什么事了?钱也不肯要……”
柳絮是原来她和魏敏两个合计出来的人,这一段时间性子好不说,做事手脚也麻利。
李心兰跟魏敏还商量着,等楼房起好了,一楼是裁缝店,二楼就是做头花的小加工厂,到时候给柳絮涨工钱,让她领个头,再招几个手脚利索的女工进来做事,也就小有规模了。
没想到这楼房才建了一半,她这打算还没来得及跟柳絮说,柳絮这边就要辞工了。
柳絮坚决要辞,她也不能硬阻着人不让走,只是这小加工厂的事可能得耽搁些时间了。
毕竟这一时半会儿的,她往哪儿再去找熟手?
柳絮刚从李家跑了出来,一直把耳朵贴在墙上的赵红梅脸上就笑开了花。
今天上午她特意请了个迟到假,就是怕柳絮辞工的事会出什么漏子;幸好一切顺利,柳絮还是很听徐刚的话,没有把辞工的原因说出来。
现在事情已经成功一多半了,剩下的一小半,就是等着她去厂里多拿点碎布料回来做了头花卖出去了!
赵红梅兴兴头头出了门,还没走出清河街,迎面就遇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乡下男人。
天气本来就开始有些热了,加上人又走得急,那人一头的汗水,稍微走近点,就一股子汗臭味儿。
那一身衣服也不知道在哪里揉过的,皱皱巴巴的不说,还满是汗渍和泥巴印子。
赵红梅立即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正想快步越过,没想到对方却停下了脚步拦住了她:“同志,请问李心兰是住在这条街上哪一家?”
找李寡妇的?
赵红梅警惕地打量了对方一眼,想到李心兰就是从乡下来的,而这个人也明显是一副乡下人打扮,而且这都过了小半年了才找过来——
肯定不是李心兰什么亲近的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她要避着的人,不然不会连李心兰的具体住址都不清楚!
只一眨眼,赵红梅就做了决定,避若蛇蝎地连退了好几步:“你们这些男人还有完没完啊,一个两个的都过来找李寡妇。
上次都闹到派出所了还不够吗?你们怎么还来!你可别问我,问我我也不会跟你说的。
上次就有个女同志追着她爱人过来大吵大闹的,真是的,自打李寡妇搬了过来,一条街都跟着她不得安宁!
她自己倒好,进城没多久,就靠着这些喜欢沾腥的男人发了财,这会儿连楼房都要修起来了。
明明家里就她母女两个女的,还成天价地让二十来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家里进进出出的,谁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一咕噜地念叨完,赵红梅也不给人指路,而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问话的正是大桥村的村长韩家贵。
赵红梅一通火发完就走了,韩家贵倒是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气得手都在发抖。
原来孟老师说的还是轻的!
他本来想着过来跟李寡妇娘儿俩个好好说一说,让她们有些事注意点名声,没想到、没想到——
难怪安囡囡那丫头会变成那样子,有李寡妇这个当娘的在前面带坏路,安囡囡还能往正路上走?
他还去找李寡妇家做什么,这街坊邻居都把他当成李寡妇的姘头了,李寡妇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自甘下贱的东西,就让她们下贱去吧!
韩家贵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浓痰,转身就往回走了。
还在家里缝着头花的李心兰完全不知道村长韩家贵来过又走了,她心里装着事,脸上就带了些出来。
中午安幼楠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了出来:“妈,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还要赶车回大桥村,李心兰把家里几个房门锁了,跟监工的赵刚那边交待了一声,一边走一边跟安幼楠说了上午的事。
安幼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愁的,啃了一口李心兰给她烙好的葱油饼,很快就出了主意:
“柳絮不想干就不想干呗,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手巧的,我们另外再寻摸几个人回来就行了。
这次可以一次性多招几个,直接跟她们说,谁做得好,等我们楼房修好了,就让谁当小组长,管着其他的人。
缝头花本身没有多大的技术含量,上手还是比较快的,也就是开始的时候耽搁一点时间而已。
不过这次要招人,我们要先试用一段时间,试用期合格了才用,不合格的就退了。
留下来的要签合同,不许随意辞工,确实有特殊情况要辞职的,在一定期限内不许从事头饰制作……”
听着安幼楠一二三四规划得清清楚楚的,李心兰也放了大半的心,就是还有些担忧:“这女工……也不知道好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