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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安幼楠就是只破鞋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声?赵红梅撇了撇嘴,有心想站出来说话,被站在安幼楠身后的凌少乾眼睛一扫,鞋底就跟粘在地上似的,再也不敢往前挪了。
安向红和张银桂过来这一趟,还真是想从李心兰这里狠狠敲一笔钱的。
被安幼楠和魏敏这样一唱一和地堵了话,两个人脸色有些难看,张银桂呼天抢地地就吼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世道哟!我知道我们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你平常就嫌贫爱富看不起我们,后来又贪图富贵跟了李寡妇进城来——
可你这丫头身上毕竟流的是我们的血,你怎么能连你亲爹亲娘都不认了?
我们知道你现在攀了高枝儿,可你不认亲爹娘就算了,捡着点
想到这两个自称是亲爹亲娘的,明明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却一来就哭喊着安幼楠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儿被糟蹋了,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何东扬扶着魏敏的手紧了紧:
“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们原来就虐待小楠差点把她打死——”
“你们不要听这丫头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虐待过她!”听到周围议论纷纷,安向红和张银桂咬死也不承认。
何东扬一阵气急:“怎么没有?你们就是打了她!”
张银桂用力“呸”了一声:“你这娃儿怎么回事?瞧着也是个大后生了,怎么说话都还没个根儿?
李寡妇带着安幼楠这丫头是年后搬过来的,那时候大家都还穿着棉袄子呢。
你非说我们打了她,难不成你还脱了那丫头的衣服看过了?”
何东扬一下子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跟这种泼赖的村妇怎么说:“你——”
张银桂一句话占了上风,当着大家的面,嘴巴不停地接着给自己洗白:
“再说了,哪家孩子从小到大没挨过打?不打不成才,打两下又怎么了?打也是为了孩子好——”
话还没说完,就见凌少乾从李心兰和安幼楠身后走出,手里握着一根有甘蔗粗的木棍,劈头朝她打下来。
张银桂吓了一跳,抱头往旁边一蹿。
木棍打在门外的青石板上,“咔嚓”一声居中折断,可见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量。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不得把人骨头都打断几根?
张银桂一见竟然是凌少乾,想到他还是十几岁时护着李寡妇那股狠劲儿,立即杀猪般地喊叫起来:
“杀人啦!救命啊!大家都给我作证啊,凌少乾想打死我!”
李心兰心里一急,正要去拉住凌少乾,凌少乾早就站住了,“哐当”一声将断成半截的棍子扔在地上:
“街坊邻居们都在这里,我也是跟小楠一个村长大的,没少见她那亲爹亲娘打骂她。
这种杯口粗的棍子,每年她家要抽断好几根,大家都可以看看,这叫不叫做打两下!”
大家伙儿打是打孩子,顶多也就拿根细竹条子抽两下小腿而已,还真没见过用这么粗的棍子打孩子的架势。
这一棍子敲下来,那哪里是教育孩子成才,根本就是往死里打吧?
围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将信将疑:“要说平常教育孩子打两下也是为了他们好,可真要拿这么粗的棍子打,那不得把孩子给打坏了?”
“那不能吧,怎么说也是亲爹娘,还能下得了那毒手?会不会是夸张了点?”
“就是就是,要真这样打,孩子不早给打傻了,哪里还可能那么聪明,学习那么厉害,被保送到京大去?”
“夸张?”安幼楠耳尖地听到了有人的议论,讽笑地扯了扯嘴角,“不瞒大家说,这可半点儿都没有夸张。
我在家里9岁就辍学了,要打猪草、捡柴火、喂猪、洗衣、做饭,从早忙到晚不说,哪儿做得慢了点就要挨打。
有的时候东西不趁手,我这两位亲爹亲娘就随手抽出扁担打过来。
最厉害的那次就是今年年后,把我打得奄奄一息了,又舍不得花钱送我去医院,直接就从家里扔了出来,还说谁要谁捡去。”
安幼楠红着眼圈走上前,轻轻踢了一脚那半截木棍子,木棍在青石板上骨碌碌滚开了些,一路发出的“梆梆梆”的响声,仿佛敲进了一群吃瓜群众的心里。
“幸好我遇到了我妈,不惜出钱出力,把我救治了回来,不然的话,这会儿我坟头的草都已经长了三尺高了!”
赵红梅实在忍不住,躲在一个街坊身后喊了出来:“这也说得太假了!
不是说9岁就辍学了吗?不是今年年后才搬进城读书吗?
这才在城里读了几个月的书,就能保送进大学了,还是京都大学了?”
安向红和张银桂一直都不知道这事儿,有些吃惊地低声问站在旁边的人:
“安幼楠这丫头考上大学了,这不才高考完,成绩都还没出来吧?”
谁让我是个天才呢?
被他拉着问的那人虽然跟魏敏和李心兰关系不咸不淡的,却很是鄙夷安向红和张银桂这种连亲生闺女都下得去手的人。
他又不是个傻的,安向红和张银桂一来就直奔这里,借着安幼楠当幌子而已,实际上目标是对着李心兰,谁还看不清楚这两个人的用心了?
要不是安幼楠正好在家里,李心兰被这两人一个屎盆子扣过来,怎么辩解都脱不了皮。
见安向红和张银桂两个还不知道安幼楠上大学的事,这人立即添油加醋地解说起来:
“考?安幼楠这女娃儿争气,是人家学校过来考察了,直接保送进去的,根本就不用考,人家大学就看上她了!
京都大学知道不?那可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学,才不是什么普通大学,能进去的人,那都是人尖子。
要搁我有这么个有出息的女儿,多给家里争光,给娘老子争面子呀,我是做梦都会笑醒,你们哟,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珍珠当鱼目!
张银桂脸色有些发黑,讪讪抵了一句:“不就是上了大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大闺女今年也高考了,八成也能考上大学……”
那人斜着眼睨了她一眼:“八成也能考上?那还不是十成十呢!这话你等她真的考上了再说吧。
再说了,你那大闺女就算考上了大学,她是能考上京都大学,还是能考上跟京都大学齐名的华清大学?人家这可是名牌大学!”
京都和华清是那么好考的吗?别说永吉县了,就是D市,几年也难考出一个!
觉得这两个乡下人太没有见识,那人说完就站得离这两人远了点。
安向红听完这人的解释,有些恍恍惚惚的,一股子后悔不知不觉从心底泛了出来。
早知道安幼楠这丫头在读书上面这么开窍,当初张银桂打她的时候,他就该出手管上一管,别让她打那么重,然后继续让这丫头去读书。
要是这丫头现在还在家里,这上了京都大学,多光宗耀祖的事儿呀,他在村里还不知道会多有面子!
而且从名牌大学毕业以后,工作单位肯定会比一般的大学分得更好些,到时候这丫头就是吃皇粮的干部了。
他辛辛苦苦把这丫头养这么大,难不成半点光都沾不到?那他可不是亏大了去了!
想想平常多半是张银桂和他娘两个人打安幼楠,他上手的只是有数的几次,安向红心里不
或许下次他应该找个机会自己过来,好好劝劝安幼楠,这亲生的父女哪有什么消不了的仇的?
多来两趟,让安幼楠的气消了,再跟她保证以后她阿婆和她娘绝对不会再动她一根手指头,这不就能把人哄回来了吗?
安幼楠要是知道安向红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肯定会笑掉大牙,不过这会儿她目光只是淡淡从两人面上越过,停在了赵红梅那边:
“赵红梅同志,你自己没见识,就不要以为别人是在说假话。
老实说,我从9岁辍学以后,确实是直到今年年后才进了县一中读书,不过——”
语气微顿后,安幼楠冲着赵红梅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即使只读了短短几个月,可偏就被京都大学看中了。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种事实,那还真对不起了,谁让我是个天才呢?”
对上安幼楠那种“你就是个垃圾”的轻蔑眼神,赵红梅气得七窍冒烟,下意识地就想驳斥回去,一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
骂安幼楠不要脸吗?
她就算说得再天花乱坠,安幼楠年后才进了县一中读书是事实,还在读高一就能被保送进了京都大学也是事实,谁能说她不是天才?
赵红梅缩着脖子说不出话,人群后面却有人大声嚷了出来:“我呸!狗屁的天才,快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谁知道你这个小狐狸精是走了什么妖路子,才给自己弄来了这么个名额。
你和李寡妇难怪会半路凑成母女,一对狐狸精臭味相投,你们要发骚,也别把事情闹出来,现在骚气收不住,搞得一个县里都沸沸扬扬的,真是丢我们大桥村的脸!”
安幼楠目光一寒,落在了人群后正大声嚷嚷的童大妮身上。
“各位让让,让让,我是平寨乡大桥村的村长。”韩家贵一脸正派地分开众人,带着童大妮走了进来。
童大妮还想继续嚷嚷,韩家贵举手止住了,目光不善地盯着李心兰和安幼楠:
“当初你们进城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过了,要好好做人,脚踏实地地做事,要勤劳致富,不要想那些歪点子,不要把你们在村里的那些不良风气带出来。
结果呢?当初我那么苦口婆心,你们一点都不听,进了城里依旧不改性子,现在惹出了这些事,我们一村人的脸面全被你们娘儿俩给丢尽了!”
韩家贵有村长的身份,这一番话又说得意有所指,听得不少人立即就疑惑起来:
难不成李心兰和安幼楠这两人之前在村里的时候真的是品性不端,进了城也不收敛,才会惹了这一场祸事?
凌少乾面色冷冽地走上前:“韩村长,你想算计安幼楠给你那个痴傻的小儿子当媳妇的事我还给你记着呢,怎么,这次瞧着有机会了,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想整人了?”
大家的下巴“咔巴”一声,差点就要掉地上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瓜是一个接一个地送上门!
他们脚腕子都有些站酸了,是不是该回家取个小马扎,再抓一把瓜子过来,摆好了架势好看戏?
童大妮前脚怂恿着安向红和张银桂过来打前站,后脚就拉着韩家贵一起过来想看热闹。
结果预想中的李心兰和安幼楠跟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似的场面没看到,倒看见安幼楠正在盛气凌人地拿话扑人。
童大妮哪里还忍得了,直接在人群后面就嚷嚷开了。
婆娘沉不住气,韩家贵本来想再等等看的,也只能顺势走了进来。
这机会实在是难得,不好好踩上李心兰和安幼楠一脚,他心里也咽不下那口气。
韩家贵自忖在现在这情况下拿捏李心兰和安幼楠两个女人,完全就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等他走进来了,才发现凌少乾居然也在这里,而且直接一针就戳破了他脸皮。
韩家贵不
你想怎么管理?
童大妮见自家男人被压着不敢作声,胸脯一挺就顶上了:
“什么算计不算计的,我儿子现在早就结婚了,他才看不上安幼楠这种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童大妮捂着脸愣了片刻,发疯似地扑向了刚收回手的李心兰:“你个骚货,你敢打我?!”
不等她挨着李心兰的衣服边儿,凌少乾一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韩家贵那边一掀。
韩家贵连忙接了一把,两个人依旧被这力道给掀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凌少乾将李心兰牢牢护在了身后,冷冷盯着韩家贵:“你们敢动我婶子一根手指头试试!”
韩家贵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死死护着李寡妇的犟小子。
那时凌少乾头上流的血糊了满脸,却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抿着嘴半点不肯退让。
而现在……
当年的半大小子早已长大成人,部队里经年的训练和实战已经让他强壮无比,盯着人的模样,仿佛一头噬血的巨兽,被他锁定的猎物要敢有半点动静,就会被一掌给压成一堆烂肉。
韩家贵是真不敢动。
可虽然不敢动,当着大家的面被这么辖制住,又让他很觉得颜面扫地。
韩家贵拉着童大妮一边小心地又往后退了几步,一边还要色厉内荏地扔一句出来:
“凌少乾,你现在可是部队的人,怎么能殴打我们老百姓?你要是敢——”
凌少乾不耐烦地打断了韩家贵的话:“你只管去告,就算被撤职,我一样照打不误!”
凌少乾是说的大话,还是真的会如此,韩家贵可不敢去赌,而且潜意识里,他觉得凌少乾真的会不管撤不撤